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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定国侯在回京途中被身边贴身之人突暴起刺杀,又因为本身受了伤躲不开,回到京城中的只剩下一具尸首。
偌大侯府,只剩下还未成年的姐弟二人。
这般惨烈,之后姐姐为太子妃,弟弟不到十岁就已成为侯爷。且在那之后,皇上再未吩咐小定国侯出京办差。
侯夫人冷哼一声:“那么凶的人,谁敢看不起,我就是念叨一句而已。”
接下来一路无话,回到侯府时,天已近黄昏。刚一入院,侯夫人立刻吩咐身边人去请侯爷回来,又不许高玲珑回自己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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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儿媳妇知道儿子还活着的事,侯爷早已得知,却也没放在心上。很简单嘛,但凡周淑宁这丫头有几分脑子,就该知道怎样的选择对自己最好。儿子还活着的事暴露出去,侯府固然讨不了好。周淑宁也休想有好日子过。
侯爷来得很快,进门时颇有些不耐烦:“何事?”
侯夫人当着高玲珑的面,将她提出的那些要求说了。
侯爷皱了皱眉:“不让人伺候方林怎么行?他腿脚不便,媳妇即将临盆,到时谁照顾孩子?”他板起脸:“在此事上,确实是我们对不起你,不该瞒着你这么大的事。但我冷眼瞧着,你们夫妻之间根本就没什么感情,他就算留在府里,也是和你相敬如宾。他在外头住,没有拈花惹草,儿子也给了你,保证了你下半辈子的荣光,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乍一听,这番话好像挺有道理。
细一想,特么的全是胡扯。
“我就想任性一回,你们如果不照办,那……”高玲珑笑了笑:“我心头的气出不去,大家都别想好。”
侯夫人苦着脸:“侯爷,您看……”
“依她!”实在是儿子活着的事非同小可,不依着她能怎么办?
高玲珑满意了:“这才对嘛。”她想了想:“以前我不知道圆圆的身份,自然能好好疼他。现在我一看到那孩子,就会想起他爹骗我的事,实在是不能心平气和。再说,我已经得知了真相。再将圆圆留在身边,他们肯定不放心。这样吧,以后圆圆由你们照顾,我得空就带着他去探望一二。”
“出城一趟不容易,今日在城门口都遇上歹人了。还是少去为好。”侯夫人诚恳地道:“将孩子交给你,我很放心。”
“你放心是你的事,总要让人家亲爹娘放心才好。”高玲珑似笑非笑:“坦白说,这是我想出门逛逛。你要是拦着,我要不高兴的。”
侯夫人:“……”
她咬了咬牙:“那到时我陪你一起。”
高玲珑可不想出门一趟还得等她有空,道:“随便你!”
侯夫人面色僵硬。
“天色不早,今儿奔波了一天,我有点累,要回去歇着了。”高玲珑揉了揉脖子,也不管二人态度,悠悠闲闲往外走。
走了老远,还能察觉得到身后二人的目光。
这件事后,高玲珑在府里堪称随心所欲,想要什么只一抬手就会有人送到手边,下人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和以前不同的是,圆圆不太往她跟前凑了。
这一日,高玲珑在园子里闲逛,绕过假山后,看见了赵平。
赵平上下打量她:“侄媳妇,我那嫂嫂最近对你不错啊!像变了个人似的,你知不知道缘由?”
“我知道。”高玲珑笑吟吟:“就不告诉你。”
赵平:“……”
他挥退了下人,道:“上次你话没说完,今儿刚好碰上,说说吧。”
“他们不让我说呢。”高玲珑一脸为难:“二叔,你最好离我远点。要是被母亲知道了你私底下堵我,要生气的。”
赵平眼神一闪,笑着让到了路边。
她虽然什么都没说,却也什么都说了。
她想说的事情,大哥大嫂不让自己知道。赵平冷笑一声:“我就不信打听不到!”
最近高玲珑已经不再去请安,整日有些无聊,这天挂在水榭上玩了会儿水,忽然就来了兴致,让人准备马车,她要去郊外。
不止她自己要去,她还要带上圆圆。
侯夫人派人盯着她的行踪,很快就得知了此事,本来就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见她还要带上圆圆,自然更不乐意,眼看阻止不了,她只得跟着一起。
距离高玲珑将东西搬走已经过去了五日,侯夫人也挺不放心,只是腾不出空来探望。
郊外的院子里,除了厨房的窗户和门口有点黑,像是被火熏了,还有院子里有点乱之外,似乎一切如常。马车在门口停下,好半晌都没人出来。
这就不对了。
马车过来这么大的动静,里面的人不可能听不见。侯夫人瞬间紧张起来,自顾自推开院门:“方林?”
没有人应答。侯夫人奔到正房,由于屏风已经被搬走,从门口就看见了床上情形。
郑春雨头发凌乱,包着的布巾都是歪的。身边放着个襁褓,地上一大堆衣衫尿布,屋中弥漫着一股怪味。看见侯夫人进门,她瞬间就委屈得哭了出来。
第37章 守寡的媳妇九
侯夫人自小养尊处优; 无论在娘家夫家都有人伺候。说难听点,不好看的东西都不好意思送到她面前。
屋中一股臭味,侯夫人没有踏进去; 看见郑春雨哭得伤心; 她焦急问:“你何时临盆的?孩子可好?方林又去了哪儿?”
郑春雨伤心得说不出话,不停的抽噎着。
侯夫人不耐烦,催促道:“别只顾着哭,倒是说话啊!”
看她生气了,郑春雨深呼吸一口气; 勉强压住抽噎; 哭着道:“前天傍晚生的,方林不会做饭,连厨房都烧了。当时没有稳婆,他去……”
他去请稳婆回来时,她孩子都已经生了下来。上一次生孩子夫妻俩有十多个人照顾,压根不用自己费心。这一回,只有她自己; 强撑着找被子将孩子裹了,等到赵方林带着人回来; 被子已经弄脏。
稳婆捏着鼻子,将床上的被褥和她身上的衣衫全部换掉; 又把孩子捆好后就再不愿意多留。实在是赵方林嘴上说得客气; 却一个子儿都不给。稳婆家住在这乡下; 全靠从地里刨食和这份手艺活着; 怎么可能白干?
这家白干了; 到下一家又怎么好意思问人要银子?
关键是稳婆这个活儿很容易沾染上人命,万一遇上谁家难产; 母子只能保一个……到时好处没拿到,还要被人追着讨命,那才真的是倒了大霉。
稳婆不肯帮忙,郑春雨刚生孩子,痛得厉害,根本照顾不了孩子,赵方林又不会,二人手忙脚乱。孩子又哭又闹……别看郑春雨已经生第二个孩子,由于第一胎是奶娘照顾的,她到现在还不会喂奶。又因为刚生孩子没有奶,总之两人忙得鸡飞狗跳,还没将孩子照顾好。
说起这些事,郑春雨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又哭了。
侯夫人都想象不到自己一个人照顾孩子的情形,她想说找两个奶娘送来,可一想到身后的儿媳,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方林呢?”
郑春雨摇头,应该是去村里帮她找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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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们俩先前东西已经被搬空,剩下的那点碎银子在给孩子置办东西时就已经全部花光。想要别人家的鸡,大概只能先借着。
这么丢脸的事,郑春雨不好意思说出口。等赵方林回来自己跟他娘解释。
说话间,孩子又开始哇哇大哭。郑春雨只觉得身上汗毛都立了起来,今儿已经是生孩子的第三天,孩子每次喝奶简直是喝她的血一般,痛得她恨不得昏死过去。
说起喂奶,还是住在不远处的邻居大娘好心来教的。她痛得死去活来,大娘还说是正常的……但凡有一点法子,郑春雨都再不想亲喂了。
“娘,帮我找个奶娘吧,求您了,我怕照顾不好孩子,这也是您的孙子啊!”
高玲珑在外头听见里面动静,探进一个头:“农家妇人谁家请奶娘?当然,自家有本事请人帮忙,谁也说不出不对,可你嫁的是一无所有的夫君……”
“你闭嘴!”郑春雨这两天过得太艰难,孩子整宿整宿的哭,一会儿又拉了,尿片都已经用完,还没来得及洗。给孩子换尿片需要她自己亲自起身,因为赵方林完全不会!
高玲珑眨了眨眼:“怎么,后悔了?”她偏着头笑,盈盈道:“也是,你如果嫁的是村里的普通庄稼汉子,就算男人不会这些精细活儿,至少还有婆婆。如今这,赵方林已经成了废人,要银子没有银子,也没有手艺,更没有耐心。话说,孩子这么吵,他有没有发脾气?”
暂时还没有。
郑春雨低下头,赵方林这两天老是找着理由往外跑,不喜欢待在这个乱糟糟的家里。再这么下去,真的很可能会吵起来。
就比如方才,她一个人在家里带哭唧唧的孩子,地上这么大一堆东西没有收拾,而赵方林又一去不归,她心头已经生出了火气,如果侯夫人还没来,两人很可能今天就会吵。
侯夫人不满:“方林才不会发脾气。”
高玲珑颔首:“那就好,就是……上一次看到郑姑娘还光鲜亮丽,精神奕奕,今儿已经变成这样了。可见,还是有人伺候日子才过得好。”
刚生了孩子的人脾气挺大,郑春雨心头已经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之前也不敢冲着赵方林吼,此时再不忍耐:“我没人伺候,还不是拜你所赐。”
“你凭什么要人伺候呢?”高玲珑一脸莫名其妙:“凭你的身份,进侯府做丫头伺候人都不够格。”
郑春雨梗着脖子:“我救了侯府世子!侯府难道不该给我一些谢礼么?买侯府世子一条命的钱,够不够我请奶娘丫鬟?”
这话挺有道理的,侯夫人的心本来就偏,立即道:“先让月姑照顾着,回头我就挑人送来。”
高玲珑冷笑了一声。
“安国侯世子还活着吗?我都守了三年寡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郑春雨哑然。
高玲珑强调:“他可是为了你自愿困守在这郊外,你嫌弃的清贫日子,是他抛弃了所有才求来的。他付出了这么多,你怎能嫌累呢?”
“不是这样的。”郑春雨哭着摇头,眼泪横飞。
侯夫人板着一张脸:“方林确实还活着,她也确实救了方林一条命。这恩情你不认,我是要认的。”
高玲珑颔首:“所以你是铁了心要找人来伺候他们,非要撕毁与我的约定,是么?”
侯夫人:“……”
“这不是撕毁约定,你自己也是女子。将心比心,如果你生了孩子没人照顾,是不是希望有人能拉自己一把?”
高玲珑满脸的嘲讽:“我倒是想生孩子呢,奈何生了你们不认啊!”她一脸兴致勃勃:“说实话,我不想帮别人养孩子,知道圆圆是他们俩生的,我就更恶心了。下半辈子绝不会再过继孩子在膝下,要不,我自己生一个,你也找稳婆来照顾我?”
侯夫人噎住。
“胡闹!满京城都知道你是寡妇,如何能……”
高玲珑打断她:“身为女人,一辈子连个自己的孩子都没有,不可怜么?你说过拿我当亲生女儿的,倒是可怜可怜我呀。”
侯夫人无言以对:“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商量,只这件事情不行。”
“那我还能商量什么呢?或者说,你愿意跟我商量的,除了让我吃素抄经穿素衣不出门之外,还有别的么?”高玲珑语气刻薄:“我说了不让人照顾他们,你也答应了的,才几天就要反悔。”
她咄咄逼人,侯夫人觉得挺窒息的,听着里面孩子哇哇大哭,就更憋屈了。
“娘!”
身后传来年轻男子惊喜的声音,高玲珑回头就看见了赵方林奔进来,他手中还抓着几根绿油油的草。
侯夫人看到儿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看见儿子身着布衣,头发也是胡乱扎起,心疼得眼圈都红了。
“你去哪儿了?”
高玲珑一脸的惊讶,插嘴道:“郑姑娘刚给你生了孩子,你不说炖点补汤,这是让她吃草?”
一句话道出了赵方林的窘迫。
赵方林去外头是想跟村里人借点鸡和蛋,结果村里人不是说没有,就说家里的东西已经被别人定下了。跑了两家后,做十多年侯府世子的他再也没勇气厚着脸皮去敲下一家的门。倒是有位大娘说,这种长在路旁的草熬了水给刚生孩子的妇人喝一些可以补气,他干脆去拔了几颗草。
此刻他灰头土脸,被自己没放在眼中衣着华丽的妻子故作惊讶的挑破此事,顿时恼羞成怒:“不关你事。”
高玲珑轻哼:“路见不平,说句公道话罢了。你就算只给她喝西北风饱腹,那也是你的事。只要脸皮足够厚,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赵方林将手里的草拿到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