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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面色复杂。
郑春雨见状,伸手抹了抹泪。
大概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赵方林抱着孩子探出头来,看到马车旁的母亲,顿时大喜:“娘!”
侯夫人点点头,碍于周淑宁就在旁边,也不好多说:“我搬到这里来住了。”
来日方长,有什么事情以后慢慢再说。
赵方林喜上眉梢:“真的?”
农家小院布置得特别华丽,地上铺着皮毛,光脚踩上去特别柔软,院子里铺着青石板,不大的地方种了不少花,移栽时就已经是盛开的模样,闻着特别香。
高玲珑不是个挑剔的人,走了一圈后,满意地点点头:“他们辛苦了,工钱翻倍发,尤其是这个花匠,除了工钱之外,另赏十两银子。”
她又不缺这一点,倒是那些帮忙干活的人都是些苦工,平时赚点钱不容易,碰上就是缘分,就当是给他们家中的孩子添点东西了。
侯夫人站在厢房门口,听到这话,心头特别不高兴,儿子在隔壁连口热饭都吃不上,郑春雨带着孩子在月子里就洗衣裳,说到底都是没银子。哪怕有个几两,小夫妻俩也不至于吃这么多苦。其实她更不高兴的是自己的住处,婆媳之间,她身为长辈,却住在偏房。并且儿媳妇还一副爱住就住不住就滚的模样,着实气人得很。
高玲珑不管她的想法,去了厨房一趟,看到新宰杀的鸡和桶里鲜活的鱼,道:“乔迁新居是好事,再去买个十几只鸡,做好了给周边的邻居送去。”
花雨最近摸清了主子的想法,笑着答应下来:“不如再搭上一份点心吧,让人去城里买,也好让村里人打打牙祭。”
高玲珑颔首:“去办。”
要做这么多的菜,花雨还特意去村里找了几个妇人帮忙。小半个时辰之后,整个院落里都是炖鸡的香味,哪怕从门口过都能闻见。
几丈之外的郑春雨二人自然也闻到了,赵方林以前从来不吃这么粗糙的炖鸡,因为好久没开荤,此刻闻着这味儿,只觉口舌生津。
他不想这么没出息,一回头看见郑春雨在深呼吸,皱眉道:“一会他们哪怕送了东西来,咱们也不要接。我就算饿死,也绝对不吃周淑宁的东西。”
郑春雨:“……”
她艰难地答应下来:“好!”
他们想多了,一个时辰之后,鸡炖好了,花雨带着人给周围的十几户人家送去,独独略过了他们的院子,甚至连半山腰上那个脾气古怪的婆子都得了一只鸡。
赵方林气得跳脚,做饭时将盆儿都砸了。
他懂事起就是世子,何时自己下过厨?
侯夫人听着隔壁的噼里啪啦,自然知道是儿子在发脾气,她叹了口气,亲自到了厨房:“花雨,菜还有没有多的?”
花雨瞄了一眼锅中:“有。”
高玲珑听到动静,一步踏出门:“那是我给旺财留的。今儿它有了自己的屋子,也该吃点好的。”
侯夫人:“……”
她想要为儿子讨要最后一只鸡的话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淑宁,你故意的?”
“瞧你这话说的。”高玲珑笑容满面:“我手头银子多,想要让自己过得好,也愿意让周边的人沾沾喜气。怎么就成了故意的?合着隔壁的人穷得吃不上饭,我就该跟他们一起吃糠咽菜?没这种道理嘛,我的银子的爹娘给的,他没有好爹娘……”
说到这里,她及时住了嘴,一副失言的模样:“他有爹娘,还挺富贵来着。是他自己不要,那怪得了谁?”
这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让隔壁院子里的二人听见。
郑春雨一颗心提了起来。
生完孩子近半个月里,她看着赵方林的性子从一开始的忍耐到后来渐渐暴躁,如今的他对她跟过去简直判若两人。
赵方林一脚踹翻了装衣衫的盆。
里面孩子的尿布随之滚了出来,由于晾着衣衫,地上是湿的,那些尿布转瞬就沾上了泥。郑春雨眼圈红了,这一回不是装的,她是真的委屈。
赵方林又不去洗衣,她从早上忙到现在,手一直都是冻僵的,此刻腰痛得厉害,弯都弯不下去。那一盆要是不晾起来,孩子都没得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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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你别这样。”
说这话时,她语气里带上了哭腔,显得尤为委屈。
赵方林听到后,心里生出了一份歉疚:“对不住,我实在是……”他上前将人揽住想安抚几句,却闻到了她头上的异味,忍不住侧了侧身试图避开。
可那味道丝丝缕缕钻入鼻尖,特别不好闻,赵方林到底是放开了她,低声道:“娘身边带着好几个人,到时让她们趁夜去洗干净晾好,实在不行,就让他们给孩子准备一些新的,反正周淑宁在隔壁院子里,等闲不会过来,压根不会知道。”
闻言,郑春雨忍不住展颜一笑,又忐忑地问:“行么?”
“行!”赵方林随口道:“到时让他们送点香胰子,给你洗洗头。”
郑春雨:“……”怎么洗?
坐月子不能洗头的规矩只适用于穷人。就怕屋子漏风水不够热再让冷风给吹着。她上一次坐月子,十几个人在旁边伺候,头发洗干净立刻就又烘又擦,这几年来头就没痛过。
第41章 守寡的媳妇十三
如今院子里只剩下小夫妻二人; 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赵方林又什么都不会,郑春雨想要洗头还得自己烧水。
烧水不是什么大事,难的是洗完了之后的烘干。她头发那么长; 想一个人在短时间之内弄干根本就不可能。指望赵方林帮忙; 更是痴人说梦。
比起受了凉落下病根,她宁愿脏一点。想到此,郑春雨突然觉得哪里不对,赵方林的脾气,根本就不会注意女子身上是否干净。他特意提了让她洗头;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的头肯定已经有味儿了。
这么久没洗; 有味儿很正常。郑春雨难受的是他竟然嫌弃。
如果不是为他生孩子,她不至于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他不体谅就算了,竟然还让她洗!
“我一个人洗不了。”郑春雨低下头:“胰子就算了,如果娘真的能给你送东西,让她多送两床被子,到时你先搬去厢房住,等我满月了你再搬回来。”
赵方林敏锐的察觉到她心情不愉:“我没有嫌弃你。”
“我知道。”郑春雨扯出一抹笑:“就是想让你借此问娘多要几床被子; 孩子容易尿床,需要经常换被褥。反正孩子大点也要睡。”
赵方林叹息:“这种日子不会太长久。她周淑宁想要拿捏我一辈子; 做梦!把我逼急了,大家都别活了。”
这就是气话。
郑春雨拍了拍他的胳膊:“别生气。”
*
夜里; 高玲珑点了烛火; 让人在厨房帮她熬羹汤; 熬得香味四溢; 饿着肚子的人闻了; 更是睡不着。
郊外的夜里,没有嘈杂的人声; 院子外是各种鸟鸣声和虫鸣声。
月光下,新造的华美小院中忽然鬼鬼祟祟摸出了一抹纤细的身影,手里抱着东西,悄悄往门口挪。就在即将开门时,屋檐下忽然大亮。
“这是要去哪儿?”高玲珑手中捧着烛火,看着门口的丫鬟:“又是被子,又是吃的,果然是家贼难防。”
言下之意,丫鬟是贼,在偷拿主子的东西。
丫鬟张了张口。
高玲珑侧头吩咐:“来人,把东西取回来,直接将其发卖。手脚不干净的人,绝不能留。”
花雨立刻上前:“将她捆起来放在柴房,明日一早再说。”
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又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丫鬟背靠侯府,平时走出来都得人尊重,当然不愿意被卖掉……这可是关乎她的下半辈子。当即就开始挣扎:“奴婢没有偷东西,夫人救命!”
最后一声是冲着厢房嚎的。
侯夫人躲不住了,一步站出来:“大半夜的吵什么?”
“夫人,你身边的丫鬟偷了被子,似乎是想要去外头住。”高玲珑瞄了一眼隔壁:“兴许是看人穷得叮当响,想要接济一二。我心头这口气还没有顺下去,别说是你身边的人想要帮忙我不允许,就是村里的人想帮他们,我也是不愿的。”
月光下,侯夫人面色难看:“淑宁,你误会了。”
“误会?”高玲珑呵呵冷笑:“夫人,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这是初犯,我也将人抓住了,那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如果再有下一次,休怪我不讲情面。到时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安国侯世子没有死……”
“不会!”侯夫人不敢想象那样的情形:“以后不会有人再接济他们。”
“那就好,我再信你一次。”高玲珑转身,打了个呵欠:“丫鬟大半夜扰人清梦,不卖也行,给我打十板子吧!”
花雨带着人真的将丫鬟打了死板子。翌日早上,丫鬟已经被送回了侯府。
高玲珑的早膳大盘小碟摆了一桌子,她没有浪费粮食的习惯,捡了自己喜欢的吃了几样,剩下没碰过的全部给了花雨安排。
闲来无事,高玲珑又让人去城里请戏班子,不大的院子里摆得满满当当。她并不吝啬,还让花雨去村里各家各户告知,愿意看戏的都可以过来。
对于村里的这些人来说,看戏是个很奢侈的事。家里的那点银子都是从口中省下来的,就算付得起茶钱,也舍不得这样抛费。如今有不要钱的戏,纷纷都赶了过来。尤其是家里有孩子的,放下手里的活也要带孩子过来见见世面,若是错过了这一次,再想看戏怕是得等到猴年马月。
院子里摆了戏台,众人就站在路上看,围了不少的人。有些离家近的,还去搬了凳子。
看着众人眼中的好奇,高玲珑又吩咐花雨带着人去厨房给他们烧茶水。
茶叶都是上好的,闻着清香扑鼻。众人纷纷冲着坐在前面的高玲珑道谢。
周淑宁的嫁妆是整个将军府的家产,之前一直过得俭朴,都没怎么用。因此,高玲珑手头很是宽裕,请的戏班子是有真本事的,唱得婉转悠长,催人泪下,村里人看得如痴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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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高高兴兴,隔壁院子里的郑春雨就很不好过。
郊外挺安静的,孩子也习惯了这般安静的环境,结果突然来了戏班子,吵得人心发慌,孩子根本就睡不熟。一整天都哼哼唧唧,她昨日碰了凉水,有些着凉,今日还没吃上饭,奶水不够多。于是,孩子就更难哄了。
赵方林昨夜等在院子里,想要拿到母亲送来的东西。还猜想着除了被子之外,应该还有吃食和银子,等了半天,听到隔壁丫鬟被截下的动静,他就知道完了。
这都快下午了,他还一口东西都没吃,听着隔壁咿咿呀呀,以前觉得听戏是个雅事,去茶楼特别享受,今儿是越听越烦躁。
听到屋中孩子又哭,他再也忍不住了,霍然起身出门,一下子奔到了院子门口:“你们家请人唱戏,是不是该考虑一下隔壁邻居?吵着我们了!”
侯夫人没心思听戏,可唱得实在精彩,她一开始厌烦,后来津津有味。听到儿子发脾气,才恍然想起隔壁还有个娃。
不过,这距离……应该还好吧,关紧了门窗,这点声音吵不着孩子才对。
说到底,儿子就是心里不高兴,跑来故意找茬。她惋惜地看了一眼戏台子,想着日后回到京城,一定找机会把人请到侯府来将这一折听完。心里胡乱想着,嘴上道:“那就散了吧。”
此话一出,院子外的众人都挺失望。
台上的人唱不下去了,后台里的吹拉弹唱一停,台上几人面面相觑。
高玲珑闭着眼睛,轻轻合着掌,听到停下了,睁眼问:“为何不唱?”
台上的角儿试探着看了一眼侯夫人:“夫人,这……”
“她不爱听是她的事,咱们大家伙儿都想听。”高玲珑又看向了门口的赵方林:“你也别生气,我在自己的地方听戏,你要是不习惯,就忍一忍,要是不想忍呢,就把这一片都买下来。当然,我不会卖,所以你还是忍着吧!”
赵方林咬牙切齿:“你别太过分。”
“你当这是侯府呢。”高玲珑伸手一指他的院子:“你家就那巴掌大一块地,我又没到你的地盘上去唱,你没资格阻止。”
赵方林:“……”气死人!
他冷冷看着高玲珑:“周淑宁,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高玲珑颔首:“这一场戏唱下来,我要花百多两银子,确实是故意的。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住在一起就是缘分,我想让大家伙都听一听戏,哪里不对么?”
众人闻言,纷纷赞她心地善良。
高玲珑摊手:“呐,他们口中我人美心善,就你们夫妻觉得我是蛇蝎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