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闭嘴吧你。”
“晚瑟!”
几人前行几步,被身后一道声音叫住。
杜鹃回眸一望,看楚朝晟沉着面容疾步赶来,口中啧啧两声,“都说了那么多了,这王爷竟还是不死心?”
还待要说什么,看到跟在楚朝晟身后一声朱红长袍的百里流云,两眼倏地一眯,到了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秦晚瑟眉心敛起,不想回头继续朝前走,手腕上却猛然传来一股向后的力道将她拽住。
“跟本王聊聊。”
他容貌一如以往的俊美无俦,但眼底的青色沉痕跟眉心拢聚的风霜,召显着这些年他过的也不甚如意。
秦晚瑟声音冷如冰珠,“我与楚王,无话可说。”
这回答,他心中早有预料。
但饶是如此,心头还是仿佛被尖锥刺了一下,血珠冒出。
紧扣着秦晚瑟手腕的大掌轻微收紧。
“你与本王无话可说,可本王与你有话要说,跟本王去个地方。”
“我今日哪儿也不去,放手。”
“本王不放。”
“我叫你放手!”
秦晚瑟双眉沉下,已然动了怒气。
楚朝晟仍旧攥着她手腕,没有丝毫要松手的意思。
“再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
楚朝晟立在原地,似是被钉进地底的木桩,目光坚定的凝着她双眼。
“任打任骂,本王也绝不放手。”
“你!”
察觉到秦晚瑟眼底的杀气,杜鹃一把拽着龙鱼飞身后退。
就在这刹那,秦晚瑟身上武气“嘭”的爆发。
浓艳的绿,如同翠绿的林海,吹的她发丝裙裾肆意飞舞,连同朝这边走来的百里流云都被殃及。
那强猛的气浪,楚朝晟更是首当其冲。
他完全不运起武气抵御,任由那如同蛮横犀牛般的武气朝他胸腔冲撞而来。
喉头一声闷哼,脸色白了一层。
秦晚瑟眼底怒气不减分毫,冷笑一声,“楚王莫不是在使苦肉计?”
“若于你管用,那便用。”
他双目真挚,不掺杂丝毫杂色。
可越是如此,越让秦晚瑟心头火冒三丈。
那天雨夜,他也是摆出这么一副什么都不知道,局外人的模样,用这般眼神说出了令她肝胆俱裂的话!
楚朝晟,你撇开的好轻松!
她身上武气如同此刻胸腔怒气般沸腾翻滚,“最后警告你一次,放?还是不放手?”
楚朝晟深吸了口气,“直到你肯与本王说话为止,否则本王绝不放手。”
秦晚瑟右手化掌扶波,武气在掌心下逐渐凝聚,一掌朝楚朝晟肩头拍去。
杜鹃龙鱼嘶了一口气。
“我的天……来真的?”
第四百六十五章 敬王爷一杯酒
掌风呼啸,强大的压迫力朝楚朝晟迎面冲去。
他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攥着秦晚瑟的手,依旧没有半分松开的意思。
秦晚瑟面色冰冷,但看他浑然不躲,两条秀眉当即皱起,掌风错了位置,落到他肩头。
砰——
楚朝晟脚下往后踏了一步,堪堪止住身形,唇角溢出粘稠的血液。
手臂稍微一滞,而后抬起,轻描淡写的擦去嘴角的血。
“为何不躲?!”
以他的修为,即便不躲,运起武气防御也不至于受伤。
他是故意的。
“苦肉计于我无用,楚王还是省省吧!”
手腕用力,但男人的大掌好似枷锁,她竟无法挣脱分毫。
“本王知……”
她为人冷清,若真待你好,必定将你事事放在心上。
若与你陌路,即便死在她眼前,她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苦肉计这种东西,自然跟她无用。
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他抬眸,喉头艰难滑动一下,“你当初不也没躲……这是本王欠你的。”
秦晚瑟瞳孔微张,唇紧绷成刀刃。
“现在,可与本王借一步说话?”
他满眼企盼,正如那日秦晚瑟苏醒之后,赶往京都急着见他那般。
可终究等来的,不如所愿……
“即便我满足楚王,跟你借一步说了,又能改变先前发生的什么?”
她声音淡漠,听不出有丁点情绪起伏。
好似静谧的秋,被微风拂来,悄无声息的掉落一片枯黄的树叶。
“即便再给王爷一次机会,王爷不还是一样会犯同样的错误?”
“在王爷心中,最重要的,是叶灵夕……不是吗?”
她嘴角勾着嗤笑嘲讽,用了浑身力气,一寸一寸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抽出。
落入溶骨渊后,她才明白一件事。
叶灵夕在楚朝晟心里的份量,远远比她想的要重要的多。
以前她觉得人都有过去,只要过去真的过去了,那便没有什么。
可是,所有事并不都像她想的那般简单。
他完全信任一个已死之人的妹妹,甚至连被她设计迫害都浑然不觉。
一个要与她白头终老的人,命却束缚在其他人手里。
在秦晚瑟看来,是对她的不负责。
既然断不干净,那便不断了。
她断干净便是。
楚朝晟仿佛被施展了定身术,浑身僵硬,脑海中空白一片。
等掌心温度完全消失,他才蓦然回过神来。
“晚瑟,不是那样的,晚瑟……”
秦晚瑟面上情绪又恢复如初,拍了拍手上莫须有的灰尘,负在身后。
心念一动,旁边多了个丫鬟,手中端着托盘。
一壶琉璃清酒,两只金樽盏。
秦晚瑟缓缓抬手满上,一杯递给楚朝晟。
“相识一场,也算缘分。”
她声线很稳,很淡,比此刻头顶天空飘着的几丝云彩更要淡上几分。
楚朝晟看着递来的酒盏,心似文火慢烧,焦灼的难受。
有种预感,喝了这杯酒,他二人,就真的桥归桥,路归路了……
手似撑山,有万钧之重,不敢抬手去接。
“相识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敬王爷三杯。“
她仰头,将一杯饮尽。
冰冷的酒水顺着纤细的喉咙滑落,在腹中化成火。
“第一杯,谢王爷与我庇护。”
“第二杯,谢王爷救我性命。”
“第三杯,谢王爷曾与我三千宠爱,黄粱一梦……”
三杯酒水干脆利索的落入腹中,秦晚瑟只觉腹中火气冲上眼眶,烧的眼有些微热酸涩。
楚朝晟愣在原地,看着她毫不犹豫的将三盏酒水饮尽,心头文火慢烧忽然腾起火焰,将他双目灼的通红无比。
抬手甩袖,劲风将秦晚瑟幻化出来的丫鬟击的粉碎,酒水打翻在地。
“谢完如何?谢完要与本王桥归桥路归路?你若心中不忿,怒气难消,便打本王骂本王,甚至可以一剑杀了本王!本王绝无二言!”
他脸色通红,脖颈一条粗筋挣现,“秦晚瑟,本王知道错了……”
眼眶一红,有泪在眼尾打转,他深吸了口气硬生生咬牙忍着。
“你要本王如何都可以,但是要本王离你远远的,跟你桥归桥路归路?除非本王死……”
秦晚瑟垂眸。
楚朝晟伸手要拉她,她却蓦然后退一步,连一片衣角都未曾给他碰到。
他伸出去的手仿佛被荆棘刺中,瑟缩了一下,到底收了回来。
仰头,深吸了口气,将眼底的水光倒回。
“便任你躲罢,你日日躲,本王便日日寻,即便是本王一厢情愿便就一厢情愿了,本王说到做到。”
说完,阔袖一甩,转身离去。
迎面撞上跟来的钱文柏,他眉心一敛,深看了他一眼,越过他离去。
周遭冷风萧瑟,几只寒鸦自头顶呜咽飞过。
秦晚瑟仰目望着灰蒙蒙的天,面上无喜无悲。
三盏酒,她已饮下,便是咽下了与楚朝晟相识的酸甜苦辣,结束过往。
这点,她清楚,楚朝晟心里更是清楚。
只是清楚归清楚,他做不做得到还是另一说。
不过,已与她无干了。
“秦姑娘。”
儒雅的嗓音响起,扯回秦晚瑟的思绪。
收回视线一看,钱文柏立在她面前。
深蓝色的袍,收拾干净的脸,除却眉眼中少却的几分盛气凌人,便是从前秦晚瑟熟悉的他。
“侯爷?”她意外一扬眉,“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这幅装束了。”
钱文柏来了许久,方才见她与楚朝晟在争吵,便远远地看着,没有上前。
本以为她会情绪低落,但这一刹那,她脸色如常,浑然瞧不见有丁点颓靡之色。
他沉吟了片刻,道,“借一步说话。”
“好。”
秦晚瑟回头看向一旁站着的龙鱼跟杜鹃,龙鱼还没回话,杜鹃就冲着她挥挥手,示意她先走。
她也不多言,转去旁边街道,寻了处最近的酒楼。
等秦晚瑟走远了,杜鹃才将摁着百里流云脑袋的手松开,侧身让开身子,眯起两眼,一副似笑非笑带着几分威胁的表情看着他,缓缓俯身凑到他耳畔。
“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要是昨天晚上的事被旁人知道,小心我要了你的命。”
百里流云身子一僵,他好心好意前来问她身子有无大碍,想给她把脉看诊,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被这女人给反威胁了?!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亏他还想负责来着!
百里流云咬牙冷笑了一声,“是啊,在下昨天夜里以为遇到一小偷,谁知是个强盗!在下觉着跟姑娘倒是有几分相似!但愿是看错人了!”
哼了一声,双手握扇一欠身,大步流星追上楚朝晟。
才过拐角,猛然间眼前人影一花,忙刹住脚。
楚朝晟背靠红墙,一手紧攥成拳垂于身侧,一手抬手掩面,仰着脖颈,凸起的喉结显得十分明显,艰难晦涩的上下滑动。
一时间,天地黯然失色……
“她跟钱文柏走了,是吗?”他哑声问。
第四百六十六章 止步于此吧
看着他这幅样子,百里流云不知该如何回答。
自己胸腔里此刻还是一团晦气,一手抖开扇子,大冷天扇的呼呼作响,几步走到楚朝晟面前,与他同靠在墙头。
“兄弟之前跟你说什么了?你做的那些事,后面准得后悔,看吧?”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拦住我?”
百里流云“啪”的将扇子合上。
“这说的什么话?我当时拉也拉了,拦也拦了,能做的都做了,可你什么修为,我什么修为?你真想做什么我又能如何?更何况还有那光明殿的人老明里暗里监视我,能时不时跟你见上一面,已是难得了!还指望我替你破了这玲珑棋局?我丹心房那会儿都自身难保了……”
楚朝晟只觉喉头梗的难受,说个话都十分困难。
手指留出个缝,猩红的眼望着天。
“本王……该怎么办?”
刚刚话说的狠,但对上秦晚瑟那淡漠如生人的眼神,他即便是座火焰山也会被那眼神浇灭。
他怯了……
百里流云叹了一声,“我且问你,能看她跟别的男人成亲生子吗?”
楚朝晟掩面的手倏地落下,眼带杀气的朝他扫来,“她要跟谁成婚?”
“得,”这是压根忍受不了。
百里流云身子往后一靠,手不疾不徐的摇着扇子,“还能怎么着啊?受不了她跟别人成亲生子,那就去死缠烂打,你方才那豪言壮语不也说了?她躲你一日,你便日日去寻,赎你的罪孽,总有朝一日金石所致金石为开。”
楚朝晟抿了抿唇,“她非寻常女子。”
“那你还有其他什么办法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
百里流云说着又想起刚刚杜鹃在他耳边说的威胁话,心头顿时烦躁起来。
怎么这女人,跟那天晚上娇软声细的女子根本判若两人?
当真就穿好裙子不认人呗?
“走吧,咱俩喝一杯去,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冷风过境,吹落枝头雪。
秦晚瑟视线从飘飞的雪花上收回,眼前多了一缕热气白雾,钱文柏温了茶水递到她面前。
她接过道谢,却没有喝。
“侯爷重回钱府,意欲何为?”
如今她跟钱府势同水火,是必定要你死我活的。
钱文柏这个节骨眼上回去,实在古怪。
“我不想与侯爷为敌。”
她先前说过,钱府人虽无恶不作,但也有分得清是非的好人在。
钱文柏便是一个。
“不管如何,我终究是钱府中人,身上流淌的,是钱家老祖给的血脉……”
秦晚瑟掀起眼皮看向他。
“不过你别误会,我不会与你为敌。”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话锋一转,“霜儿……如何了?”
于他,秦晚瑟还是直言不讳的。
“被殷丰带去了荒芜之地。”她顿了顿,指尖绕着茶盏,看着上面冒着的热气。
单嗅这味道便知,煮茶的火候差了几分。
“魔种的居所。”
“原来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