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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把她扶稳后,沈暮深拿来卷油条递到她嘴边:“还是热的。”
顾朝朝咬了一口,满足地喟叹一声。
“这么好吃吗?”沈暮深被她的吃相勾起了食欲,可惜当时太着急,只买了一个。
顾朝朝颔首:“好吃,你尝尝。”
“我不饿,你吃吧。”沈暮深说着,又往她嘴边递了递。
师徒俩一个负责喂一个负责吃,一顿饭很快吃完了。顾朝朝长舒一口气:“要是能出去散散步消消食就好了。”
“不着急,很快便能动了。”沈暮深眼底皆是笑意,怎么看师尊都怎么觉得可爱。
顾朝朝斜了他一眼,正要说什么,手指突然颤了一下,她的表情顿时微妙。
沈暮深这几日虽然表现与寻常无异,可到底时刻注意着她,一看出她的表情不对,顿时紧张起来:“可是哪里不舒服?”
“……你这小嘴是开了光吗?竟然这么灵,”顾朝朝扬眉,“我已经能动了。”
话音刚落,体内自发形成的灵力突然快速在经脉中冲了一遍,因为速度太快,她疼得闷哼一声,身体也因为痉挛抽动一下裹在身上的外衣略微滑落,露出了一侧肩膀。。
“师尊!”沈暮深脸色猛地变了。
“……没事,现在已经恢复了,”顾朝朝感受一下四肢的力量,默默松了口气,“刚才是灵力在冲穴道。”
沈暮深闻言总算放心,看到她衣衫不整后,一脸无奈地捏起外衣边角,正要给她盖上时,突然整个人都僵住了。
顾朝朝余光扫到他的手定格在自己肩膀上三寸,顿了顿后不解抬头,正对上他晦暗的眼神。她愣了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自己的肩头上,一颗圆润的红色小痣。
她暗道不好。
“……我跟着师尊五年,从未见过师尊的肩膀,”他怔怔抬头,和顾朝朝对视后连声音都开始发颤,“为何在我的幻境里,却知道师尊肩头有这样一颗红痣。”
顾朝朝:“……”
“师尊,是你吗?”他的语气是在问,眉眼间却是已经得到答案的绝望。
顾朝朝攥紧了被子,有些艰难地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
“所以你才会突然反常,才会叫我修无情道、叫我去拜别的师父,我以为……你是不忍浪费我的天赋,原来是因为,我大逆不道,伤害了你是吗?”沈暮深指尖颤得厉害,捏着的衣角也随之落下。
他怔愣后退,不敢置信地看着顾朝朝:“师尊,幻境里的人,是你吗?”
“暮深……”
“我竟然……对师尊做了那种事,”沈暮深跌跌撞撞后退,撞到桌子时发出一声闷响,他却仿佛不知道疼,只是眼睛猩红地盯着顾朝朝,“难怪,难怪……”
沈暮深转身往外跑去,顾朝朝急忙要追,从床上下来后才想起自己没穿衣服,又赶紧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裳再追,可惜这样已经耽搁了时间,等她冲出门时,沈暮深已经不见踪迹。
顾朝朝心下一沉,赶紧下山找人,可不管她如何找,都始终找不到沈暮深的踪影。连续找了一日之后,她越来越觉得不安,最后只好硬着头皮去求助春山尊者。
“回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就突然不见了?”春山尊者无语。
顾朝朝实在没脸提幻境的事,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好在春山尊者见多识广,闻言非但没有惊讶,反而点了点头:“我原本只觉得沈暮深在这段师徒关系里不单纯,如今来看你也好不到哪去。”
……这个时候就别评价他们师徒俩了行吗?!顾朝朝窘迫求助:“我能力有限,神识覆盖面积太小,只能求尊者帮忙了,还请尊者看在他是你这么多年来唯一徒弟的份上,赶紧找到他,此事对他打击甚大,我怕他会有危险。”
“半点打击都受不得,也配做我的徒弟?”尊者虽然这么说,到底还是启动了神识。
顾朝朝赶紧让开点,免得打扰他施法。
尊者闭目片刻,找到方向后便径直朝前去了,顾朝朝连忙跟上。两人赶了半个时辰的路,最后在一家偏僻的酒馆前停下。
顾朝朝已经感应到沈暮深就在里面,只可惜人都到门口了,却没有勇气进去。
“废物。”尊者居高临下地评判一句,接着便走进了酒馆。
夜已深,酒馆只剩下沈暮深一个客人。
尊者踢开拦路的酒瓶,面无表情地开口:“都出来几日了,也该回去修炼了吧。”
沈暮深浑身酒气,闻言迟钝抬头,看清是谁后垂下眼眸:“不回了。”
“为何?”
“没有意义。”
“为何没有意义?”尊者一向打破砂锅问到底。
沈暮深苦涩一笑:“我原以为,修成之后,便能回到她身边,如今才知道,回不去了。”从他做错事那一刻起,就注定师尊不会再留他在身边。
即便师尊肯留他,他也没脸再待下去,因为他心里清楚,他的师尊,从未对他有过半点男女之情,当初在幻境,也只是为了救他出来,才委屈自己同他云1雨。
师尊为他委屈了自己,单是这一点,便折磨得沈暮深快要发疯。
酒馆门外,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的顾朝朝心头一疼,眼眶泛起热意。
尊者沉默一瞬,静了静后开口:“我倒是第一次见,因为有情才修无情道的人。”
沈暮深不语。
尊者静了片刻,再次开口还是那句:“跟我回去,无情道修成,你便不疼了。”
“我没有资格不疼。”沈暮深轻易给自己下了判决。他欺负了师尊还沾沾自喜,就该承受无尽痛苦,就该受尽折磨。
尊者看着浑浑噩噩的他,觉得有些无聊:“那你日后要如何,以死赎罪,还是浪迹天涯。”
“我不知道。”沈暮深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尊者指尖清拈,一点灵力不动声色地从他识海掠过,当察觉到其间黑雾后蹙起眉头:“你的道心乱了,你有死志。”
门外偷听的顾朝朝心里一惊。
沈暮深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尊者盯着他看了片刻,干脆将他打晕了。
顾朝朝听到不同寻常的动静,赶紧跑了进来,一进门就看到尊者拎着沈暮深的脖颈,她顿时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尊者扫了她一眼:“没死,只是晕了。”
“……为何会晕?”
“我打的。”
顾朝朝:“……”
“他再清醒下去,就入魔了。”尊者嘲讽一笑。
顾朝朝猛地睁大眼睛。
半个时辰后,三人出现在春山,尊者将昏迷的沈暮深随意丢在地上,顾朝朝忍住骂人的冲动,从乾坤袋里翻翻捡捡,最后找出两床被子,直接铺在石头地上让他躺。
尊者沉默地看着她的行为,最后评价一句:“都是你惯的。”
顾朝朝也不辩解,只是皱着眉头问:“尊者刚才为何说,他再清醒下去会入魔?”
“他的识海已有心魔影子。”尊者简单地解释一句。
顾朝朝愣了愣,赶紧伸手去探他的识海,当探出黑色影子后,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由于原文中的男主道心坚定,从未出现过心魔,所以全文对心魔的解释并不多,但她在这个世界多年,对心魔这个东西却并不陌生。
修者一旦滋生心魔,便是九死一生,要么被心魔控制,要么与心魔同归于尽,鲜少有真正摆脱心魔活下来的,即便是活了,也十有八九是废人一个,终身都极难再突破。
沈暮深若是有了心魔,那飞升便是无望了。
顾朝朝想到飞升失败的后果,面色顿时惨败。
春山尊者没想到她会这么大反应,停顿一瞬后还是发了好心:“别担心,只是影子,想祛除十分简单。”
“怎么说?”顾朝朝赶紧问。
春山尊者盯着她看了片刻,最后说了一句:“心病还要心药医。”
顾朝朝愣了愣,明白他的意思后苦涩一笑:“不可能的,他知道我对他没那种情意,即便我说不生他的气,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那你对他有情不就好了。”尊者接了一句。
顾朝朝表情一僵:“什么?”
“我且问你,你为何坚持要他修无情道。”
顾朝朝立刻回答:“自然是他有这个天赋,修无情道飞升指日可待。”
“看来你我目标一致,那便好说了,”尊者扫了眼昏迷不醒的沈暮深,随意找了块石头坐下,“你且将人带回去,祛了心魔了了尘缘,等他灵根清净了再将人给我送回来。”
“……照你的法子,心魔倒是好祛,可尘缘就没法了了。”顾朝朝无奈。祛心魔要喜欢他,了尘缘要不喜欢他,这叫她如何是好。
尊者见她始终不开窍,便有些不耐烦了,思索一瞬后掏出一件法器:“这东西好吗?”
顾朝朝看到法器眼睛一亮:“自然是好的。”单看周身灵力,便看得出是上古法器。
“送你。”
顾朝朝莫名:“……为何?”
“你要不要?”尊者不解释。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顾朝朝赶紧接过:“多谢尊者。”
尊者看她一眼,等她仔细欣赏之后,一道灵力就把法器击成了碎末。顾朝朝看着手中粉尘无言许久,占便宜的愉悦也在这一刻散得一干二净。
“是不是心如止水了?”尊者又问。
……虽然他语气平静,但听起来真的好贱。顾朝朝心里吐槽一句,接着意识到什么,立刻看向了尊者。
春山尊者见她总算开窍,唇角微微勾起:“你活着一日,他便无法心静一日,所以待心魔祛了,记得自觉些。”
顾朝朝张了张嘴,静默许久后憋出一句:“……这样歹毒的计策,你是如何想到的?”
“越是无情,便喜欢玩弄人心罢了。”尊者说完,便转身离去了,将还在昏迷的沈暮深丢给了她。
顾朝朝静站许久,最后来到沈暮深身边,看着他连睡梦中都蹙起的眉头,许久轻轻叹了声气:“你啊,真是让人不省心。”
作者有话要说: 别急,明天就死了(这话是不是有点奇怪)
50、第 50 章
沈暮深在浑浑噩噩中醒来; 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合欢宗。他眼眸微动,静静地看着床幔; 思绪像淤堵的河流卡顿流动。
“一点客栈的自酿酒; 便让你醉了将近十日; 这么差的酒量; 日后能不能别学人买醉了?”
调侃的声音响起; 沈暮深微微一怔,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只见顾朝朝正闲散地倚着桌子,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的方向。
他嘴唇动了动,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别看了,春山尊者将你送回来的; 他说你六根不净,即便有再好的天资; 也修不了无情道; 所以不想认你这个徒弟了,”顾朝朝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到床边坐下,对着他的脑袋狠狠敲了一下; “小混蛋,日后没了春山尊者的指点,看你还能有什么出息。”
她这一下不留余力,沈暮深却没有皱一下眉头; 只是定定看着她:“师尊……”
听着他过于沙哑的声音,顾朝朝深吸一口气,表情总算正经了些:“还当我是师尊吗?”
沈暮深眼底一阵刺痛:“对不起。”
“行了; 不过是喜欢我被我发现了,我又没说怪你,至于一脸天塌下来的表情吗?”顾朝朝叹气。
沈暮深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最后只能沉默。
顾朝朝停顿片刻,随意扫了他一眼后又道:“你也不必自责,那时你身处幻境,许多事都不清楚,我却一直都是清醒的,若真要论个对错,反倒是我的错处大些,你难不成还要罚我?”
“师尊没有错,都是我不好,”沈暮深听到她要将错处揽去,脸色顿时苍白了许多,“是我欺负了师尊……”
“欺负个屁!我若不愿意,你当时一个废灵根,真当能耐我何?”顾朝朝眼看着他识海黑雾又起,当即骂了一句。
沈暮深眼圈逐渐泛红,识海的黑雾也愈发浓重:“师尊不必再安慰我,当时若非我贪婪,迟迟不肯撕破幻境,师尊也不会出此下策……师尊是为了救我,才会委屈求全,我却是仗着师尊的宠爱,做了对不起师尊的事。”
师尊越是宽慰他,他便越觉得自己卑鄙无耻。
沈暮深越想心口越疼得厉害,黑色的瞳孔也若隐若现地闪现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