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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如璋-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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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晏眼睫翕动,低敛了神色道:“虞舜卿,虞剑卿的堂弟,二人兄弟情深,也曾并肩作战,知晓徐西屏数次昧下龙骁卫粮草且背叛虞剑卿后,他为了泄愤,杀了其幼子。”
  楚姜语气中含了怒,“一个徐西屏胆敢如此吗?”
  他知道这质问是冲着自己来的,也不作辩解,“是我将徐西屏所为拟作书信送到了虞氏几人手中。”
  楚姜从他语气里听出了一丝解脱,好像这话一出,自己就会对他疏远了。
  可是她没有。
  他站得远,颀长的身形映在雪地里,被枇杷树的枝叶横断了一半,像个残破的玉人,又被风雪吹打着,凄凄惨惨的打叶声将这雪里的人衬得也可怜。
  她赶紧别开了眼,不知是为那无辜枉死的孩子可怜,还是怕自己不忍看他。
  幸而有冷风,将她理智带回,她醒了醒神,端起了烛台,手扶上窗,“师兄既是给了虞氏几人书信,应当是有把握在手,我不便多问,想来师兄或许也能给那孩子平一回冤。”
  方晏观她动作,脚刚往前动了不到一寸便刹住了,“我会的。”
  她将他动作看在眼里,眼神也不觉黯淡了下来,“夜里不便留客,师兄慢走。”
  方晏深看了她一眼,往后退了一步,揖身辞别,“雪霏风凛,金陵大寒,九娘当珍重。”
  她从他这动作里看出了一丝郑重,看着他就立在雪地里,像河上将碎未碎的冰。
  一阵风来,湮灭了窗台上的烛火。
  方晏看到她眼里莫名的哀伤,心下一揪,却不敢上前,反倒后退了一步。
  “九娘,你珍重。”
  楚姜双手覆上烛台,也轻轻回道:“师兄也该珍重。”
  于是她眼看着他又退了一步,便也转身关上了窗,正听到采采翻身的动静。
  冷气罩着她周身,她却不想多走几步。
  窗外只有风雪凄凄拍打着树叶的声音,她不知道方晏有没有离开,什么时候离开,他的脚步轻巧,本就是来去无影踪的。
  她刹那间明通,方晏揖别时的长躬,像是诀别一般,竟是如此,他听见阿聂的话了,他因为那话想要不再与自己结交了……
  未眠的采采看到她家女郎倚在窗前,脸上是凄迷的惆怅。
  她起身点亮好几盏灯,突来的光亮将楚姜的视线吸引过来。
  “采采,我觉得很遗憾。”
  采采扶起她坐在火炉边,“因为方郎君吗?”
  她摇了摇头,“我既然视他是个好人,就该在阿聂面前为他辩解几句的,他当时听见我还应了阿聂的话,应该很难过。”
  采采拍着她的肩,感受到她身上浓烈的惆怅,暗叹了一声,“他若听见了聂婶子的话,也该听见了女郎后来同婢子说的话,不会难过的。”
  她倚在采采的臂弯,阖了眼摇头,“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她并不清楚,只是担心他会因此难过,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担心他难过,这些问题让她像一只撞在网上的幼虫,慌乱奔逃,却毫无章法,只是可怜地被蛛网束缚,攀逃便是深陷。
  作者有话说:
  采采:《好久没看到女郎这样开心地笑了》


第65章 虞舜卿
  翌日楚姜便感了风寒。
  楚崧难免自责;望着她喝药时便十分心疼道:“便不该叫你去凑那热闹。”
  楚姜十分清楚自己为何病倒,却不能明说,只得解释道:“昨日游玩酣畅;并不是赏雪之因,是女儿昨日夜里多读了几页书,一时忘情;才受了寒。”
  楚崧便故作愠恼,“胡闹;你该知道你是个什么体子;哪能因此就忘了性?”
  楚姜看他已经将视线看向了她屋中几个婢女身上;忙撒娇道:“女儿往后再不敢了,是昨日听了几首好诗;回来便忍不住琢磨,这才忘了时辰;采采昨夜已是催促了好几回,炉子都点了好几个;这回女儿已是长了教训,绝不会再犯。”
  楚崧面色这才好些,一旁坐着的顾媗娥见此便也微声劝了几句,倒叫楚崧生笑;“我日日里训她,本想你这做母亲的也能做个严母;你倒是回回都与她通同一气。”
  顾媗娥忙笑道:“九娘好文辞;妾昨日虽未去那宴上,但听十四娘说那宴会做得十分有趣;还有诗社斗诗;九娘听得欢喜了些也是常事。”
  有她解围;楚姜也轻松了些,却听楚崧好奇道:“哦?都有哪些人?做了些什么诗?”
  楚姜忙将记得的那几首说出来,又补充道:“殿下那首得了榜首。”
  楚崧自然明了,随口夸了几句,却提到了陆十一的诗,“不算好,讨了你的巧罢了。”
  楚姜含笑,“讨了巧,就算是好了。”
  顾媗娥因他二人打这机锋笑了起来,“妾是说不出什么来,倒是知道这陆十一郎文思也算佼佼,想来诗必是不差的。”
  楚崧点点头,“此子心性不错,若如他幼弟一般能沉得了心来做学问,将来不会差了去。”
  楚姜见话头终于揭过去,端着药又灌了几口,楚崧见她神色倦怠,又嘱咐了几句才带着顾媗娥离去。
  等到出了里间,遇到正在外剪着药的方壸,二人忙问了声好。
  方壸正欲起身回礼便被他轻按下,“先生不必多礼,明璋顽闹,又叫先生操劳了。”
  “太傅客气了,方才太傅对九娘的教训十分合宜,她这身子虽养得好,却要己身珍重,观此间形势,太傅或是不久便要携九娘回长安了,适时老夫不在,九娘更该要严遵医嘱,不得有丝毫妄为。”
  楚崧听他此言虽觉可惜,却也知道不好强人所难,又诚挚道了几声谢才离开。
  楚衿与方祜年纪小,不能入屋里去,便在外屋里玩耍,等到楚崧一走,两人又欢快起来,跑到屋后去隔着窗与屋里的楚姜说话。
  “九姐姐,我给你堆了个雪人,你赶紧好起来,我留了双眼睛给姐姐糊。”
  楚姜倚在床上与他们应答,又一面唤来采采,“去叫他们回屋子里玩,可别跟我一样受了寒。”
  采采忙去屋后将他们引走,楚衿却眼尖地看到了窗台上一朵冰木兰。
  她挣开采采的手跑过去,提起拎给方祜看,“弟弟你看,这花还会变模样。”
  方祜也惊奇不已,围着那花看,啧啧道:“真厉害,我师兄就只会雕一个样子的,不会变模样。”
  楚衿十分捧场,“哇,你师兄会雕花呀!”
  “是呀,我师兄会得多呢!”
  “都会雕什么呢?我想要个兔子他会雕吗?”
  “当然会,他还能雕老虎……”
  楚姜听两个小孩的说话声渐远去,阖眼靠在锦枕上,脑子里似一团浆糊般混沌。
  在混沌里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睡前含糊想到,那朵花是她的。
  阿聂正在给她擦着汗,乍然听到她嘴里出来这一句,还疑惑着是什么花。
  楚衿提着花回到外间,刚坐在火炉边那冰花就开始化冰了,她赶紧提着跑到雪地里要给冰花上裹雪,采采忙哄着她回屋,好说歹说才让她将冰花又系在了屋檐下。
  冬阳初绽,屋檐下滴漏,那朵木兰渐也消融,滴落在檐下泥地中,陷作泥淖。
  城中雪地也大半做了泥淖,尤其是火光旺亮处,全无积雪在,尽成了水滩。
  一人迟疑地跨过那滩水,却见铺子里出现了一道人影,脚下慌乱,似……………………………………/依一y?华/退非退,终于站进了水里去。
  他看清了那人影的面貌,脚才坚定地从那水滩里移出,“戚师傅,真是您!”
  戚翁利落将火钳抽出挡在身前,拦住了他,厌恶地打量着他周身,“酒色里英豪,如何配叫老子一身师傅?”
  虞舜卿立刻便生出点惭愧来,讷讷道:“戚师傅教训得是,舜卿往后绝不再沾染酒色就是,师傅您……”
  “你不必对我保证。”戚翁冷冷看他一眼,转身示意他跟上。
  时隔多年再见恩师,虞舜卿却显得极为激动,“这么多年师傅便一直在这铁铺里吗?”
  “老子像是傻的吗?”
  他听到这话还愣了愣,随即就明白自己昨夜来此并非巧合了,忙亦步亦趋地跟着戚翁进了屋子去,“难道是师傅您……”
  他的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低矮的棚屋里,站着令他瞠目结舌的人。
  “将……”他不敢置信地向前了一步,口齿也迟钝起来,“将军。”
  戚翁用火钳打醒了他的失态,“睁开你的狗眼瞧好了。”
  方晏眉眼冷漠,眼神疏离地看着他,“我该叫你一声虞五郎君,还是虞五叔?”
  虞舜卿心里一激灵,又惊又喜地看向戚翁,“师傅……这是……这是小世子?”
  戚翁看他此态,才算是消了一点气,却未作声,而虞舜卿也没有等他回答,激动地往前几步打量起方晏来,“世子还在,世子您还在,太好了,太好了。”
  方晏却侧身避开了他视线,“不必叫我世子,戚翁他们如此称呼,只是追念我父,齐朝不存,也未有翻覆可能,虞将军不必如此称呼。”
  虞舜卿却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属下自也追念将军,如何唤不得?”
  戚翁恨恨看他一眼,“追念便是眼见忠良蒙冤而不言吗?”
  他只觉冤枉,激动道:“我自然说了,我也想去陛下面前求情,可是二哥把我绑在了家中,我连淮左都去不得,等我被放出来,不仅我大哥没了,将军也没了……”
  方晏冷眼看着他讲诉,此时这年过不惑的魁梧男人像个小孩一般委屈,可是他神色没有丝毫松弛。
  戚翁或许是记起了曾经的师徒之谊,看到方晏面容未改便知他不在乎虞舜卿曾经是否真心过,便打断他道:“要诉苦,歌楼里多的是可怜人听你哀嚎。”
  虞舜卿受一声喝,便慢慢止了声,看着方晏负手立在身前,只一瞬就明白了他收到那书信是何人所寄。
  “莫不是那信,是世子所寄吗?”他迟疑问道。
  “是我。”方晏走开几步,“我给虞六娘、你、虞三郎、虞八郎共四人各寄了一封。”
  他听着这几个人,找不到任何相通之处,却十分害怕他会向虞氏复仇,辩解道:“世子,当初只是我二哥一人所为,族中其余人并不……若说过错,至多也是不曾出言替将军陈冤……”
  方晏听到他口口声声唤“二哥”,却将责任都推卸在他身上,冷笑一声,“我当然明白,我甚至都不想杀虞巽卿的,若说冷眼见我父母弟妹含冤的,何止你虞氏一族呢?”
  虞舜卿疑惑地看着他,便见他望向窗外,“齐朝那些世家望族,满金陵城的百姓,谁人在那江水畔为我父亲哭过一声?我若如此记仇,该要杀尽了天下人。”
  “并非不曾哭过,只是不敢而已。”虞舜卿低声辩白道:“当年齐王之残虐,世子不会不知,百姓们谁敢为南阳王喊一声冤呢?便连戚师傅他们,若不是朝臣进言,他们如何还能活着……”
  “所以我不恨齐朝旧臣。”方晏依旧冷漠,眼里却含着痛色,“只是虞巽卿不该再如此了,天下人都知道我父亲忠良,天下人都知道他虞巽卿卑鄙,可是忠良赍志而殁,小人处尊居显,这算是什么道理?”
  他分明不曾指摘到自己,可是虞舜卿却心中一阵心虚,他为自己多年来不曾为南阳王叫冤而惭愧羞愤。
  方晏接下来的一句话又戳中了他那可怜的羞耻心,“我明白你们都在想什么,你们想着天下人都知道我父亲的冤屈,今时无人为他伸张,自有后人作书立传,既如此,你们何苦去得罪虞巽卿呢?”
  他被方晏似笑非笑的眼看着,如芒刺背,血脉里似乎淌涌起一阵无端的战栗,激起他的羞愧和卑劣。
  方晏看出他的羞愧,收回视线,“可这不是我要的,青史里那淡描的几笔,不够书写我父亲的冤屈,也不足以缝缀我母亲弟妹的无辜。”
  虞舜卿听着他森冷的语气,内心的羞愧被尽数勾出,“世子,我……我愿意为将军伸张,我去长安,找北周的天子。”
  他激动起来,“将军若是活着,也该封王,平冤之后,世子便能取代齐王,我们去求天子为将军正名……”
  他这话何其好笑,连戚翁都气笑了,“你这蠢货,北周天子为何要为已亡之朝的旧臣平反,若是将军在世,又如何沦落至亡国之境?”
  方晏也道:“虞五郎君,前朝旧事,前朝人了结。”
  他明悟过来,缓缓平复下心境,想起收到的信,犹疑道:“世子送那信的目的是?”
  “送信给虞六娘,是因为她是虞将军的女儿,又时常追念亡父,她该知道真相。给虞三郎是因为他蠢笨,却渴望权欲。给虞八郎,是因为他是会稽的郡守,若是虞巽卿不在了,他可为虞氏第一人,而给虞五郎君你,是我认为你曾也算得是忠良。”
  一个“曾”字,仿佛在发泄着什么不满,虞舜卿看向他,却不见他神色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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