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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琰眼看着她就要贴在自己脸上的嘴唇,不着痕迹的往后仰了仰,“醉成这样散什么步,你走得动吗?”
“走得动,我还能跑!”
说着,秦司漫爬到沈琰的背上,孩子气的拍了一把他的屁股,大声喊道:“皮皮虾,咱们走!”
“。。。。。。”
秦司漫这般疯癫样跟平时实在相差太大。
白秋蕊见她实在是醉得不轻,失笑着说:“你依了她吧,我和莫新留下,明早见。”
莫新想着男女终归有别,轻声补了句:“要不我陪她——”
回去吧。
话还没说完,瞅见秦司漫回头扔过来的一个眼神,便卡在了嗓子眼。
沈琰忙着跟主任道别,没听真切,回头问她:“你说什么?”
莫新犹豫片刻,摆着手否认:“没什么,你们路上小心。”
沈琰点点头,把秦司漫从背上放下来,扶着她往大门口走去。
秦司漫心里乐开了花,趁着沈琰不注意,将右手背在身后,冲莫新竖起了个大拇指。
多谢助攻。
待他们走远,白秋蕊把这前后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才明白其缘由,笑呵呵的感叹了句:“这个小秦,鬼心眼还真是多。”
莫新一怔,以为她对秦司漫有什么误会,小声辩驳了句:“护士长,她是个好人。”
白秋蕊“哦”了一声,抬腿往里屋走去,“咱们科室,在你眼里都是好人?”
莫新抬腿跟上,思忖片刻,最后肯定的点了点头,憨憨的,“对,都是。”
白秋蕊轻笑一声,似想起来什么事,终是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
另一边。
夜晚的乡间小道上。
沈琰扶着“烂醉如泥”的秦司漫,艰难的一步步走着。
奈何不了一直执着于她一直在往自己背上爬,沈琰最终妥协。
沈琰走在秦司漫的前面,半蹲下,“上来。”
秦司漫用手指甲似有似无的撩拨着他背部的曲线,打趣着:“我不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吗?”
沈琰作势要站起来,语气不耐:“那你自己走。”
秦司漫连忙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扑到了他的背上,与他咬耳朵:“我上还不行吗,原来你喜欢在下面?”
沈琰选择无视,背着她,借着月光,迈着步子一深一浅的向前走。
大雨过后,泥土路上满是泥坑,避无可避。没走几步,脚上腿上便溅起来一滴滴泥点。
偏偏背上的人还不怎么老实——
“沈老师,触感怎么样,还满意吗?”
“别吵。”
“你怎么这么硬,我摸摸有几块腹肌。”
“闭嘴,别动。”
“你好小气啊,上次接吻的时候,你可没这么冷淡的。”
“。。。。。。”
这下沈琰算是明白,自己又中了套。
背上这个人哪里有醉汉的样子。
一句接一句的,记性还挺好?
秦司漫见他停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不走了?”
沈琰顿了顿,将她放下,秦司漫本还想趁着装醉顺势倒在他身上,还没来的行动,便听见:“玩够了吗?”
沈琰面色不悦的看她,“你觉得我脾气好?”
又生气了。
秦司漫撇撇嘴,“不好,你总是生气。”
沈琰被她一呛,倒把刚才酝酿好的话忘了个干净,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走吧,回去,不早了。”
沈琰转身欲走,秦司漫叫住他:“沈琰,你在怕什么?”
沈琰不明所以,转头看她。
却不知何时,秦司漫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跟他仅仅相隔一指间的距离。
他甚至能清晰的听到她的呼吸和心跳声,夹杂在田间里的蝉鸣中。
“我怕什么?”
秦司漫的眼底都像是染了几分酒气,盯着他一动不动,“你害怕靠近我,为什么?”
“什么意思?”
秦司漫有些恼怒,“我进一步,你退一尺,沈琰,你并不讨厌我,为什么要这么排斥我?”
沈琰不自然的别开眼,淡淡道:“这二者没有因果关系,何况我没有排斥你,是你越界了。”
秦司漫双手别过他的头,逼他正视自己,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那你看着我说,说你对我完全没有兴趣,精神上生理上都没有。”
沈琰按下她的手,呵斥道:“胡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秦司漫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猛地往自己这边一拉,“我还能更胡闹,你尝尝?”
没等沈琰过多反应,秦司漫将头凑过去,贴上了他的嘴唇。
与上次的浅尝辄止完全不同,她熟练的撬开沈琰的唇,舌尖直接钻进去,与它的唇舌缱绻交。缠。
桃花酿的香甜萦绕在嘴里,带着秦司漫身上独有的气息,这一瞬间,沈琰竟忘了如何推开她。
秦司漫铁了心要撩拨到底,双手也没闲着,穿过他t恤的衣摆,时不时的抚摸着男人精瘦的身体曲线,从后背一直到小腹的人鱼线。
顺着人鱼线的纹路,步步向上,秦司漫的清晰的感受到了平日里被衣衫遮住的八块腹肌。
真他妈硬。
秦司漫不怀好意的戳了戳,手指一路往下,刚碰到皮带,被沈琰用手抓住。
他的手心滚烫,带着汗湿感。
沈琰从刚才的失神中清醒过来,抓住女人不规矩的两只手,哑着声:“秦司漫,你疯了吗?”
秦司漫双目含笑看向某处,“看来性取向没错。”
“你到底要疯到什么程度?”
沈琰推开她,从心里对自己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感到无可奈何。
秦司漫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漫不经心的回答:“疯到床上去怎么样?”
沈琰刚想说什么,被前方极速飙过来的摩托车灯一晃。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冲过去一把拉过站在路中间的秦司漫,往旁边一闪,两人双双倒在了路边的泥坑里。
前后不过十秒钟。
摩托车上坐着两个社会青年,看见倒在路边的两人,丝毫没有悔过之心,反而对两人竖起了中指,扬长而去。
第18节
沈琰顾不得去搭理,撑着地扶着秦司漫坐起来,紧张得加快了语速:“你没事吧,伤着哪里没有,起来走一走?”
刚才秦司漫整个人差不多是躺在沈琰身上的,能有什么事。
秦司漫好笑的看着他:“这么怕我死?”
沈琰的神色一下子冷下来,确定她无事后,站起身来,“别把生死挂在嘴边。”
秦司漫见他不等自己,抬腿就往前走,连忙起身跟上,“你这么严肃干嘛,我就是开个玩笑。”
“这不好笑。”沈琰脚步不停,语气更冷了几分。
秦司漫不明其缘由,只好口头上服软:“行,我以后不说了。”
一路无言。
眼看着大婶家里的灯火就在前方,沈琰却停下了脚步,待秦司漫跟上后,转身看向她,“这句话我只说一次,你好好听着。”
秦司漫一怔,随后应道:“你说。”
沈琰心一横,刻意压制住心里的不忍,冷着声说:“我没有再结婚的打算,更不想再和任何女人扯上瓜葛。”
秦司漫攥紧自己的拳头,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我需要一个理由。”
“这不能告诉你。”
“那你有什么能告诉我的?”
“你走吧,离开眼科,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秦司漫气笑,反问他:“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决定我的去留?”
“我是为了——”
为了你好。
“沈琰,你别仗着我喜欢你,你就在我这里嘚瑟跟个皇帝陛下似的,我不吃这一套。”
秦司漫嘴上强硬着,眼眶却开始发红。
“由我开始的,只能我来喊停,你管不着。”
话毕,秦司漫别过头快步从他身边走过,再也没回头看他一眼。
沈琰站在原地,垂下头,沉默得如同一块石头,融入这夜色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川哥:好险,差点飙车。
沈琰:我要忍到什么时候?
秦司漫: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第18章 不敢
受昨天暴雨的影响,其余科室的人第二天早上才上山,等到所有人到齐,科普讲座开始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
有沈琰在,秦司漫和莫新两个住院级别的医师,也没什么可发言的,站在台下跟大多数人一样做一个吃瓜群众。
秦司漫站在台下,看着上面的沈琰,他一如往常,带着工作中惯有的温和态度,枯燥难理解的病症经过他的描述,变得简单易懂,考虑到在场大多为中老年人的情况下,他还特地放慢了说话语速。
每个科室的发言时间不超过半小时,沈琰说完最后一句话,从台上走下来的时候,刚好撞上秦司漫的目光。
想到昨晚的不愉快,沈琰思忖片刻,正准备走过去跟她说点什么,秦司漫却先一步收回了目光,转身离开。
沈琰没有追上去。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追上去要说点什么。
讲座结束后,已经接近饭点,一群人留在社区吃了顿简单的午饭,留下带过来的常用药品,便驱车离开。
依旧是昨天的那辆小破车。
秦司漫站在车前,顿了顿,拉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车外的三个人皆是一愣。
白秋蕊俯身到窗前,问她:“小秦,你坐前面去,一会儿晕车有你难受的。”
秦司漫脑袋昏沉沉的,瞥了眼驾驶座窗户上还未取下来的薄纱,淡淡道:“坐前面更晕,我就坐这。”
“可是——”白秋蕊想着昨天两人还好好的,还想多嘴说几句,却被沈琰打断,“护士长,上车吧。”
气氛僵持得厉害,白秋蕊和莫新交换一个眼神,都是不知所云。
沈琰打开车门,薄纱的一角顺势掉下来,眼看就要掉下来,他眼疾手快的抓住,把另一头的胶布一扯,裹成一团,正打算放进车里,却听见:“扔了吧。”
秦司漫看着他手里的破布,话里有话:“没什么用,留着也碍事。”
沈琰站在车前,不可察的攥紧了布料,却是隐忍不发。
秦司漫索性推开车门,直接从他手里抢过,径直走到车后面不远处的垃圾桶,毫不犹豫的扔了进去后,回到车上,“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白秋蕊见两人这一前一后的“互动”,不了解缘由也不好劝什么,只能笑着打圆场:“他们都走了,咱们也跟上,大家都折腾累了,回去好休息休息。”
手中已空无一物,沈琰压下心头的情绪,冲白秋蕊点了点头,俯身坐了进去。
今天的运气原比昨天好太多,一路大晴天,也不堵车,开回招待所只用了昨天的一半时间。
秦司漫等车一停稳,率先打开车门下了车,一秒都不愿多待。
房门钥匙在莫新身上,她担心秦司漫进不了门,草草跟沈琰和白秋蕊打了声招呼,抬腿追了上去。
白秋蕊不着急走,看着秦司漫走远的背影,问道:“你惹她生气了?”
沈琰把车熄了火,检查着车内的设施,一句也不答。
白秋蕊适时的补充,劝导着:“小秦性子烈是了点,但心眼不坏。”
沈琰烦躁的捏了捏鼻梁,婉拒道:“白姐,你不用劝我。”
白秋蕊已经年过四十,在辽西眼科已有二十年,算是科室里的老人了。
为人随和好相处,身上丝毫没有郭安民那种长者架子,颇受科里同事的欢迎,平时有个大小事,大家也愿意跟她说。
沈琰是她看着成长起来的,若不是两年前的事情,现在怕早就是主治医师,成为眼科现在风头最盛的人。
哪里还会有郑明辉那个草包什么事。
白秋蕊苦口婆心的念叨着:“都这么久了,你该走出来了,你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一个人。”
“这样没什么不好,我习惯了。”
沈琰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你上去休息吧,我去还车。”
白秋蕊轻叹一口气,“你这又是何苦。”
扔下这么一句话,便下了车。
沈琰坐在车上,听到车门被关上的声音,却动也不动。
直到听到后面同事的声音,才回过神来,与那人打了个招呼,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
秦司漫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夜,一直断断续续的做着不连贯的梦。
从小时候到现在,所有零星的记忆片段,如旧照片一般,一张张的在眼前扫过。
不停重复着显现的竟是三年前离开辽西后,最后一次见到沈琰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