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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迷宫[男A女o]-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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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而易见,对方已经刻意去清洗了,但是没有办法,这种加了特殊颜料的烙印很难清理干净,肌肤上痕迹鲜明。

    或许是注意到凯撒的视线,对方抬起头,在看清楚凯撒的脸时,有一瞬间的慌乱,手一抖,装满蜂蜜杏仁糖的透明蔷薇花模样盒子从手中脱落,啪嗒一声坠落在地。

    萝拉扯了扯凯撒的衣角:“凯撒。”

    店员的失误吸引了副店长,副店长压着火气,骂他:“怎么回事?你在做什么?”

    店员慌忙低头,连声道歉。

    他捡起那个跌落在地的塑料盒子,透明的塑料蔷薇花被摔出一道小小的裂缝,看上去,像是有朵花瓣悄然破碎。

    萝拉再度主动握紧凯撒的手掌,和刚才比较,她的手掌心出了一点汗,湿/漉漉的,温热。凯撒低头,看了看她的手,反手握在掌心,安抚地捏捏。

    萝拉说:“就这一份吧。”

    凯撒对那个惊慌失措的店员说:“没关系,就要这一份。”

    他语气温和,但那个店员还在抖,控制不住地发抖,像是一句话就能要他的命。

    在大部分阿斯蒂族人眼中,曾经的上将凯撒,毫无疑问,是一个恶魔。

    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店员颤巍巍地将装满糖果的盒子放进塑料袋中,声音干涩:“谢谢……谢谢您的惠顾。”

    他递过来的手都在抖,额头不住冒汗。

    凯撒平静接过,语气温和地向他道谢。

    找钱的时候,店员哆哆嗦嗦,碰得机器滴滴响,乱糟糟一团。

    凯撒盯着他,旁边的萝拉低头,扒拉着凯撒手中购物袋,哗哗啦啦地拆开盒子,拿起一枚牛轧糖,包装还没有撕干净,直接往嘴巴里面填。

    凯撒眼疾手快,及时阻拦住,在萝拉开始嚼之前,将那杯牛轧糖从她嘴巴中拿出来:“笨蛋。”

    萝拉无辜地看他:“糖果一半都用的淀粉纸,可以吃的呀。”

    凯撒斥责:“你见过有人在淀粉纸上用油墨印刷?”

    他仔细将沾着她一点口水的糖果纸撕下来,重新塞到萝拉嘴巴里。

    少了压迫感的注视,那个胆小的店员也终于数完找零的钱,哆哆嗦嗦地递过来:“先生。”

    凯撒的注意力已经放在萝拉身上,他顺手捏捏萝拉鼓起的脸颊,牵着她的手,一手拎着装满糖果和蛋糕的购物袋,和她在安静的初秋夜晚中并肩行走。

    车子停在不远处,保镖在周围不紧不慢地跟着。

    萝拉说:“刚刚那个是我的族人。”

    凯撒已经懒得去纠正萝拉:“嗯。”

    反正她总会固执地反复强调,执拗到像一个石头。

    “他很怕你。”

    凯撒说:“我不介意告诉你,除了一个名叫萝拉的Oga女性,我还没有遇到过不怕我的阿斯蒂族人。”

    萝拉跳起来,从一个格子上迈过去,啪唧一下,溅起水。

    水溅到凯撒裤脚上,他低头看了看。

    这个有着洁癖、以及对自己仪容有着严格要求的男人,就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仍旧从容地牵着萝拉的手。

    萝拉低头:“凯撒,我不明白你对我族人的态度。”

    凯撒反问:“你想知道什么?”

    “你认为阿斯蒂族人是什么样的?”萝拉猛然抬头看他,“是好的,还是坏的?”

    “你不能简单地用好坏来定义一个族群,”凯撒纠正,“萝拉,人的好坏善恶,和他的种族、性别、年龄、肤色都没有区别。”

    萝拉当然知道。

    但有很多人不知道这点。

    因为阿斯蒂族人曾经涉及黄/赌/毒,操纵经济、政客,依靠钱财肆意破坏一个国家的财力支柱,所以大家痛恨、杀戮所有的阿斯蒂族人,即使对方一贫如洗,同样遭受压迫;

    因为阿斯蒂族人曾经制造暴动和危险行动,伤害到无辜的民众和平民,所以大家讨厌所有的阿斯蒂族人,斥责、辱骂、吐一口口水,即使对方只是一个无辜的孩童,脸颊上仍旧被强迫留下痕迹。

    只有少数人知道,只有知道的那少数人明白,这种事情有多可悲。

    “但你认为牺牲我族人的利益是正常的,”萝拉问,“是吗?”

    凯撒抓紧她的手,平静地问:“你想得到执行官凯撒的回答,还是我的回答?”

    萝拉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需要把政治行为和伦理行为分开,萝拉,”凯撒第一次对萝拉讲这些,他很平和,晚风温柔如许,他银色的发落下月光,“为了帝国民众的稳定,也是为了大部分人的幸福生活,我不能过多考虑道德。合格的统治者为了达成目的,要不择手段,信义也好,暴力也好,都是用来达成目的的手段。成功不分善恶,不需要过多考虑手段是否符合伦理道德。”

    萝拉慢慢地走,牛轧糖的甜在嘴巴里一点一点融化,淡淡的苦涩泛出来,或许混进去一粒品质并不怎么美好的杏仁。

    “成功的恶人比成功的圣贤更多,你需要承认,成功达到目的不一定意味着道德高尚,萝拉,”凯撒说,“你的心太软了。”

    是的。

    合格的统治者不会过多被道德约束。

    纯粹、被道德牵绊住的好人,无法领导一个国家的进步。

    即使凯撒明白会有少数阿斯蒂族人遭遇不公——他仍旧不能冒着少数极端分子破坏整个社会秩序的危害,而宣布解除所有针对阿斯蒂族人的管控。

    至少现在不能。

    萝拉转过脸,她看到闪着红灯的车辆疾驰而过。

    “不用担心,”凯撒语调缓和,他说,“针对阿斯蒂族人的策略不会永久,你的族人会获得自由,但不是现在,我们需要一些时间。”

    萝拉闷声说:“你明明有时间处理,但种族问题……其实并不是你首要考虑的政务,对吗?”

    凯撒坦诚:“是。”

    国际关系,金融发展,房产,实体市场,科技,武器……

    凯撒不会专注于解决种族问题,国家是一艘受多重因素影响到船,航行不会只考虑其中一种条件。

    萝拉将杏仁咬碎。

    更苦了,这粒杏仁是坏掉的,外表光鲜亮丽,可里面包裹的核是苦的。

    苦到萝拉忍不住皱眉。

    凯撒说:“但我可以向你承诺,萝拉,阿斯蒂族人会拥有自由。”

    萝拉仰脸:“这个承诺,是凯撒对我说的,还是执行官凯撒先生对我说的?”

    凯撒凝视着她的脸,眼睛像落在纯净紫色矿物质石上的紫藤花:“现在的凯撒。”

    萝拉移开视线,她看着天上的月亮,轻声重复着刚才歌剧中的语句:“啊,罗密欧,为什么你偏偏是罗密欧。”

    凯撒摸了摸萝拉的头发:“回去吧,该休息了。”

    萝拉任由凯撒抚摸自己的头发,她那淡淡金色的卷发,用精致的山茶花丝巾约束住。

    她站在凯撒面前,忽然伸手,抚摸着他手中购物袋、那个被摔出裂痕的蔷薇花糖果盒,语调轻松地说:“那我们去开/房吧。”

    凯撒安静两秒:“等一下,你的话题跳跃度有些大。”

    萝拉的指腹贴着上面的塑料裂痕,撒娇:“不大嘛,你的易感期应该快到了吧?”

    她什么都闻不到,哪怕靠近凯撒,也只能闻到若有似无的、月光般的清淡冷冽气息。

    消除永久标记的手术对她的身体仍旧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譬如对凯撒的信息素迟钝到几乎察觉不到的地步。

    但凯撒能够闻到她身上的淡淡茉莉花香,如此清晰。

    “去吧,”萝拉用小手指勾了勾凯撒,“现在的萝拉想和现在的凯撒……现在的爹咪一起约会,纯粹的约会。”

    凯撒没有立刻回应萝拉,他侧身,看到藏在暗处的保镖。

    萝拉用愉快的语调哼着改编后的词语,还是刚才歌剧中的歌词。

    “否认你的父亲,抛弃你的姓名吧;

    也许你不愿意这样做,那么只要你宣誓做我的爱人,我也不愿再姓凯普莱特了……”

    她成功从购物袋中取出盛满糖果的盒子,微微侧脸,看着凯撒,目光干净。

    凯撒说:“可以,但需要我选择酒店。”

    萝拉欢呼一声,紧紧抱住他。

    她说:“谢谢爹咪。”

    哦,罗密欧,为什么你的名字是罗密欧呢?

    否认你的父亲,抛弃你的姓名吧。

    ——但身份该如何抛弃呢?

    就像普通的情侣,凯撒顺利找到一份可以接待他的酒店。但凯撒的身份特殊性仍旧让整个酒店开始惶恐不安,就连准备休息的总店长也赶了过来,诚惶诚恐地接待。

    在萝拉顺利地拿到房卡、哼着歌在侍者带领下往电梯中走的时候,凯撒的保镖和亲信已经悄然包围整个酒店。

    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样,两个人对此心知肚明,却仍旧选择视而不见。

    就像白色的、善意的谎言,凯撒维持着这个短暂的、一触即破的幻象。

    这个假象。

    今晚的事情发生的比以往每次都要自然,萝拉洗干净澡,衣服也不穿,裹着浴巾就跳到沙发上,指挥着凯撒去给她开电视,两人付费看了一场电影,凯撒帮萝拉擦拭完她湿/漉漉的头发和脚,擦干净上面的水、不小心沾到的一根长长、金色卷发。

    萝拉缩在凯撒怀抱中看电影,她捧着买来的蛋糕吃,牛轧糖,蜂蜜杏仁糖只吃了一粒就丢在一旁,就像机器人拼命地给自己补充油,她依靠着高热量的食物为自己补充能量。

    最终,凯撒看不下去萝拉的举动,亲自伸手,从她嘴巴里将糖果抠出。

    “这些东西会损害你的牙齿,”凯撒说,“明天再吃。”

    萝拉不喜欢被“虎口夺食”,饿大的孩子,对每一口填到嘴巴里的食物都格外珍惜,她骑对方腰,伸长了手去争那粒淀粉纸还没有被融化的糖果。

    她最会耍赖,也最会打架,顺利地扒拉住凯撒的胳膊,嘴巴同时含住牛轧糖和凯撒的手指,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凯撒被她咬出来气,笑着捏她脸颊:“不错,长牙了?使劲儿,能咬破吗?”

    大部分Oga没有锋利的牙齿,当然伤害不了凯撒的皮肤。就当磨牙棒咬了半天,也没有咬出伤痕,凯撒任由她随便咬,最后才轻轻亲了亲她的棕褐色眼睛。

    就像在草丛中撒下一粒春。

    萝拉不记得是谁先亲吻谁,和那晚车中重逢不同,他们就像两个一起合伙偷到糖果罐的孩子,隐秘地分享着同一粒糖果。凯撒尝起来的味道像寒冬落在松针上的雪,他的手深深插入萝拉发间,压住她的头发,唇齿相依,萝拉没办法观察对方表情,她连爹咪的声音都发不出,小心翼翼学习着普通Oga和自己Alpha的接吻方式。

    她闻不到对方的信息素,不会被诱导。

    凯撒能够闻到她的信息素味道,毫无阻碍地落在怀抱中。

    沙发柔软,凯撒扶着萝拉,避免她一脚踩空滑下去,他反复安抚着对方,用温和的声线和语气安慰她,乖孩子,乖宝宝,小乳猪,我的小萝拉,我的好女孩,漂亮的小蠢货。

    所有的能想到的亲密称呼,凯撒全都拿来使用,他在反复安抚这个暂时无法适应他的Oga,尝试着用轻柔的触碰和语气来让茉莉在不伤害瓣的情况下盛开。执行官凯撒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冒出如此多肉麻、甜蜜的称呼和语言,或许因为萝拉喂到他口中的糖果太甜,甜到能够软化一颗政客的坚硬心脏。

    今天的他不是执行官凯撒,只是一个想要安抚Oga的普通Alpha。

    短暂地将理智向爱倾斜,明知或许仍旧是难握的失望。

    萝拉搂住凯撒的脖子,朦胧着伸手给他擦拭他脸上的汗水,触手可及的地方没有纸巾,她顺手用胸衣边缘给他擦,浅淡的茉莉和蜂蜜牛奶糖的味道融合在一起,怎么都擦不干净,就像茉莉。

    萝拉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可梦境并不会有这样的痛和愉,如同刀尖舔蜜,如同反复抠结痂、发痒的伤口,她的唇贴在凯撒下巴上,小声叫:“爹咪。”

    “嗯,”凯撒简单地应了一声,侧脸,亲吻她金色的卷发,“我在你这里。”

    我在你这里。

    小萝拉。

    名字代表什么?

    我们所称的玫瑰换个名字还是一样芳香。

    萝拉在发抖,她拥抱着凯撒,越过他温暖的肩膀,看到不远处的鱼缸。

    透明的、硕大的鱼缸中,豢养着拥有漂亮大尾巴的孔雀花鳉,刚才凯撒亲手撒了饵料,丰年虾,最大的丰年虾和孔雀花鳉的腕差不多粗细,像是有骨头一样,孔雀花鳉张口奋力咬住丰年虾,却不慎被卡住边缘,只能借助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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