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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似竭力压下哭意,又道:“既然如此,你们先下去吧。”
  太医们下去了。
  但还有其他人在,皇后以想让皇帝好好休息的名义让他们先离开,但掌管禁卫军的人迟迟不肯下去。
  李统领也不敢直视龙榻与皇后娘娘,抱拳跪地,眼神却坚定道:“今夜刺杀一事,臣愿意去调查,将刺杀陛下之人抓住。”
  皇后却驳回了他的建议。
  她用帕子细细地擦了擦泪水,将太子放到专门伺候的宫女怀中。
  “今夜,陛下也说过了,让你们放那人离开,言下之意是不欲再追究,要将此事压下去的意思。”
  刘秀安恨得咬牙切齿。
  这个贱女人,她这是歪曲自己要放走谢似淮的意思。
  可惜现在无法拆穿她。
  刘秀安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自己会栽在皇后的手上,人心难测,谁都是不可信的。
  终究是棋差一着。
  李统领听了皇后的话,仍然有些迟疑,无论怎么说,那人都是行刺过皇上之人,不过皇上今晚说的话确实很像不想再追究。
  半晌后,李统领颔首道:“臣明白了,臣先告退。”
  皇后“嗯”了一声。
  等所有人都退下去,皇后再行至龙榻,弯下腰看刘秀安,“陛下,臣妾还是第一次见您这样呢?”
  刘秀安瞪着她。
  她却笑了。
  “陛下这是问臣妾为何要如此?您封臣妾为皇后,又封臣妾的孩子为太子,算得上仁至义尽了。”
  皇后说的确实是刘秀安想问的。
  “陛下,您当初娶我,一是为了获得我父亲支持,二是为了我手中那本记载着关于巫术的孤本古籍,何曾对我有过半分真心?”
  不再自称臣妾了。
  她柔声道,“我想要您的爱,可您始终不愿给我一丝一毫。”
  刘秀安眯了眯眼,怨恨不散。
  皇后抬手给她拭擦了一下流出口涎的唇角,很温柔。
  “成亲这么多年以来,您跟我同房了五次,次数虽少,我却很高兴,因为后宫中只有我一人,看着也算是您对我的独宠,可是……”
  她又笑了一声。
  暗含着恨。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每次与我同房之人都不是您,而是另有其人,您怎么忍心的,我可是您的妻子啊,您就是这般糟践我的?”
  刘秀安变得漠然。
  皇后低声问:“陛下,在此之前,您可曾后悔过?”
  刘秀安没有后悔过。
  她也看出来了。
  “没关系,现在您应该后悔了,我也是怀上了朗儿之后才知道陛下您原来是女儿身,不过呢,我还是恨您对我做的事。”
  刘秀安强行地挣动了一下,却被皇后用手死死按住。
  “您不是想坐稳这个皇位么?”
  皇后字字诛心。
  “我偏要夺走,朗儿是还小,但我可以垂帘听政的,您放心,我和朗儿一定会把大於打理得好好的。”
  这种能令人呈现中风之兆的毒还是她千辛万苦地找回来的。
  刘秀安真想杀了她!
  皇后往外面看了一眼,虽然隔着墙,什么也看不见,“陛下,今晚还有人想见你一面。”
  刘秀安挣扎的动作一顿,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人——刘段恒。
  不出她所料,来人正是刘段恒。
  见刘段恒来了,皇后准备出去让他们说话,却被他喊住了,“听说有人来皇宫行刺陛下?”
  她站住,“没错。”
  刘段恒犹豫,“皇后娘娘……”
  皇后打断他,“本宫知道王爷你想说什么,陛下今夜说过放他离开,就是不想再追究,本宫也不好忤逆陛下,自然也不会派人追究。”
  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知道刘段恒想让自己放过谢似淮。
  就算刘段恒不说,皇后打从一开始也没打算追究谢似淮深夜入宫射伤刘秀安一事。
  第一,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至于第二。
  皇后欠谢似淮母亲邢女一份情,小时她曾被那温柔的女子救下,还捡到了对方遗留下来的巫术孤本古籍,虽说最后落到了刘段恒手上。
  也许是冥冥中注定的吧。
  下定决心,皇后直接离开,仿佛不想再多看刘秀安此人一眼。
  刘段恒看着皇后离开。
  随后,他缓缓踱步到龙榻前。
  “陛下,臣来此是先对您说一声谢谢的,谢谢您给臣的这一箭,让臣终于可以明白,您与臣之间是半点儿情分也不在了。”
  刘秀安厌恶刘段恒惺惺作态。
  刘段恒却道:“辽东大捷,陛下一定很高兴,还觉得都是您给士兵种下巫术的功劳吧。”
  刘秀安眼中厌恶转为疑惑。
  他看在眼里。
  “陛下,您错了,辽东大捷都是凭长胜军自己的实力得到的,在他们出发去辽东前,臣早已经给他们吃下能解除巫术的药了。”
  刘秀安不可置信。
  滋扰辽东的阿西汗部落的族人个个骁勇善战,体格比一般人健壮不少,一个顶两。
  之前守着辽东的士兵苦不堪言。
  节节败退的是大於。
  而没种下巫术的长胜军却可以赢阿西汗部落?
  这不可能的。
  况且她为巫术一事耗费了那么多心血,刘段恒今日却告诉刘秀安,没种下巫术的长胜军也能赢阿西汗部落,她做的都是无用功?
  刘段恒知道她在想什么。
  “陛下,您错在不该草菅人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他深深地闭了闭眼。
  “为了学巫术,您拿了那么多人去练,丰城、清镇、寺庙的和尚等等,还将知情人纷纷灭口,您想治理好大於,臣理解。”
  刘秀安忽然变得激动。
  刘段恒继续往下说:“可您为何不愿意相信与大於共同进退的大於士兵,大於子民呢?”
  “那些被您派出去的兵,若是知道您早已将他们的性命弃之不顾,心会有多寒。”
  刘秀安含糊地吐出几个字。
  刘段恒本不想理会,却还是忍不住倾身过去听,听明白了。
  她说的是:朕没错。
  他哑然失笑。
  刘段恒直呼其名,“刘秀安,你在大哥和二哥的那件事上也做错了……也罢,不说此事。”
  他将这种情绪压下去。
  “你没救了,这便是你最好的归宿了,巫术一事会让天下百姓和大於士兵心寒,我会瞒下来,然后销毁关于巫术的所有书籍。”
  顿了顿。
  “我会助太子登基。”
  刘段恒似乎知道了如何说话能让她痛苦不堪,“将来,皇后会成为太后,垂帘听政,我也会成为辅佐小陛下的摄政王。”
  将她皇位夺走,便犹如杀了她。
  刘秀安眼尾泛红,像是有什么想说一样,“她,你。”
  刘段恒接上,“我知道太子是女的,皇后和我合作之前便跟我说过了,但我也会扶她上位,就像当初我扶持你上位一样。”
  刘秀安闭上双眼,似不想见他。
  刘段恒想说的都说完了,默不作声地离开殿内。
  直到殿内没声响,刘秀安才缓缓地睁开眼,她真的错了么?
  面前忽出现了两道模糊的身影。
  是大哥和二哥,他们一人拿着一只纸鸢,一人拿着一根冰糖葫芦朝她走过来。
  大哥温润一笑,“快过来,这只纸鸢是大哥做的,上面的画还是大哥昨晚连夜画上去的呢,阿安你过来看看,喜不喜欢?”
  二哥也爽朗笑起。
  他快步地走到她面前。
  争宠似的,“我来找阿安的路上助了一位老嬷嬷,这是她为了感激我,硬是要我收下的,二哥记得阿安喜欢吃冰糖葫芦,你快尝尝。”
  大哥笑着摇摇头。
  “纸鸢可是我亲手做的。”
  二哥立刻反驳道:“冰糖葫芦是阿安喜欢吃的呢。”
  原来她和大哥、二哥还有这么温馨的相处时光,长大后都忘了。
  刘秀安又闭上了双眼。
  翌日一早,皇帝突然驾崩一事传遍整个京城。
  经过院子时,楚含棠听郡主府的一名侍女说的,却也不惊讶,照常地跟谢似淮去吃早饭。
  她早就看过原著,也早就知道皇帝刘秀安的结局是什么了。
  ——众叛亲离,不得善终。
  柳之裴、已经离开京城的傅清仁、与王庭王子的结局却改变了。
  王庭王子甚至没来得及对池尧瑶一见钟情等等。
  但无疑是好的。
  他们也并没有和她一同死在谢似淮手里,系统也只是要求楚含棠走完属于她的结局而已。
  “含棠,多吃点儿。”
  池尧瑶出声打断了楚含棠的沉思,贴心地为她夹了一只馅多皮薄的肉包,又嫌不够,多夹几块排骨。
  楚含棠发自内心一笑。
  她咬了一口肉包子。
  香甜的肉汁四溢,楚含棠眼一亮,顺便伸手去拿了一只素包给谢似淮,“谢谢池姐姐。”
  谢似淮也吃了一口素包子。
  池尧瑶提起了刘秀安的事,以为楚含棠不知道,但她是中箭之人,应该对整件事知情才是。
  楚含棠默默地听着。
  毕竟她在他们眼里才刚醒。
  什么也不清楚。
  说到刘秀安如今已身死时,池尧瑶心情复杂,不知如何评判,刘段恒中箭后清醒过来,还瞒着刘秀安一事,她也是知道的。
  楚含棠也不对此发表任何想法。
  她见谢似淮把一只素包子吃完,又给他添了半碗汤。
  今日的天气彻底变冷了。
  坐在屋里头也能感到寒意。
  天气就是这么变幻莫测,晚上一阵风过来,就能将温度降下去。
  楚含棠披着外衣坐在椅子上,领口绒绒的毛围着她的脖颈,看着像懒洋洋的猫儿。
  柳之裴兴高采烈地说着今年将是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冬。
  就连平日里少话的白渊也说上几句,过冬自然少不得过年守夜。
  原以为池家被灭门后,他以为以后过年必定会冷冷清清的,但有他们便会热闹了。
  谢似淮没参与进这个话题。
  他仰起头看向窗外的天空,天色偏阴,没有什么太阳光,不知今年的初雪何时下。
  只见一只被冻得微红的手伸来。
  掌心躺着一颗圆滚滚的药丸。
  谢似淮回首看去。
  楚含棠左手拿着药丸,右手端着一碗温水,见他看过来,眼睛弯成月牙儿,“又到七天吃一次药的时候了,刚好吃完早饭,你快吃。”
  谢似淮拿过药丸,放进口中,再喝了一些水,咽下去。
  突然有下人走进来禀告,说郡主府外面来了一个邋里邋遢的老者,对方还声称认识郡主和郡马二人。
  邋里邋遢的老者?
  神医?
  楚含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还没等她开口说让他进来的话,谢似淮便破天荒地理会这种事了,“让他进来。”
  池尧瑶也附和道:“快请。”
  片刻后,老者一边不停打着喷嚏,一边走进来。
  看着像是有点儿着凉了,他一进来就看向裹得严严实实的楚含棠,尽管她现在是少女装扮,却还是第一眼认出了她便是楚含棠。
  “楚小公……不,楚小姑娘?”
  楚含棠讪讪地笑了笑,“神医,许久不见啊。”
  老者惊讶过后,像是明白了些什么,难怪她的脉象会如此,乍一看正常,再一琢磨却会发现错综复杂。
  就连他差点儿也把不出来,更别说其他人了。
  现在答案出来了。
  他眉头一皱。
  难道楚含棠以前吃过那些能掩饰女子身份的烈药?还吃了很长一段时间?小小年纪,真是可惜了。
  老者不拘小节地上前去。
  谢似淮握住楚含棠的手腕向前递去,开门见山,“您若能救她,我可以答应您任何事情。”
  楚含棠也愣住了。
  他却没看她。
  老者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谢小公子,不是我不想救楚小姑娘,而是我没法救啊,她已行将就木了,我实在是无力回天啊。”
  不明所以的池尧瑶他们一头雾水,却也都隐隐约约听懂了。
  柳之裴忙不迭插话道:“你们在说些什么呢,什么叫楚含棠已行将就木,无力回天了?”
  池尧瑶恍惚道:“对啊。”
  她难以相信。
  “从脉象看,含棠她身体并无大碍,神医,您为何突然就说含棠命不久矣了呢。”
  老者将自己知道都说出来。
  楚含棠盯着他们所有人的视线,如坐针毡,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谢似淮只是弯下腰给她合拢一下被风吹开了的衣领,温和对老者道:“您若不救她,我会杀了你的。”
  老者瞪大双眼。
  赤裸裸的威胁,他叹气道:“你就算把我杀了,我也救不了。”
  楚含棠握住了谢似淮给她整理领口的手指,轻轻摇了摇头,像是在说,谢似淮,不要这样。
  谢似淮再一次妥协了。
  老者虽没办法将楚含棠治好,还是想做一些事,写了一个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