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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岛上那间孤零零的小屋,二人有些惊讶地对视了一眼
慕容擎加快速度划向岸边,将竹篙一撑便跃上岸。
他快步走到屋内,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居然没人?”抛了船锚的韩楚璧随之赶来,见这处无人,不禁有些沮丧,“算了,走吧。”
慕容擎看着桌上的油灯,上手摸了一摸。
“还是温的。”他道,“人刚离开不久。”
李枭坐在马上,远远地看到小船驶入芦花潭后才挥鞭离开。
不过一刻便追上了端王车驾,上车后将那二人进芦花潭一事报上。
“知道了。”拓跋澈道,“陆瓒和宝姿走了?”
李枭垂首答:“陆国舅打算换个地方安置大小姐,还说,此次多谢您襄助。”
“慕容擎他们寻的是外祖,不是宝姿。见到陆瓒后只会让二人误会是他下手。”拓跋澈瞧了一眼伏在他膝上睡着的浮山,蜷起身子贴了上去,轻轻一笑。
“珠玉金珍算什么,赚人情才是不亏的买卖。”
第四百三十五章
六道
慕容擎与韩楚璧等人在宵禁来临的最后一刻前赶回各自家中。
看着家中厅堂内的煌煌灯火,韩楚璧就觉得头痛
若是像自家父母或是老丈人、丈母娘那般明事理的还好,可一碰上这老夫人……
算了,为了珍珍,他忍了。
韩楚璧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后,硬着头皮进了正厅。
一阵热浪扑面而来,让他窒了一瞬,便见夏老夫人依然是坐在上首。
因天色晚了,她只穿着件黛色镶金嘉禾纹的交领襦裙,旁边站着的婢女则杵了一根半人多高的木头,正喜笑颜开地看着这两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外孙好一通夸赞。
“我道这两日陛下不在京中,你不用去宫中,怎么还早出晚归,原来是惦记我没有手杖用着不方便。”
夏老夫人笑吟吟道,“就知道你是个有心的。要直到这六道木最是难寻,只有母山中才有,最是有价无市,也不知你废了多大的力气才找到这一根呢……”
韩楚璧搭眼一瞧,见婢女扶着的果然是根通体笔直、隐隐有数条脊凸出的木头。
陆瓒瞥了一眼韩楚璧,对夏老夫人微笑道:“孙儿前些日子便打听到母山有降龙树,这六道木便是降龙树的枝干,因切面有六道纹路凹槽,又名「六道木」。
六道木不仅观赏性佳,常用此木按摩又可通经活血,外祖母上了年岁,前头那根手杖又折断,所以孙儿便想着为您寻根六道木来。只是此木极为珍贵,降龙树又难寻,这才耽搁了几日。”
夏老夫人本就喜欢这个稳重踏实的外孙,见他时时惦记着自己,便更高兴了,连带着看到韩楚璧也和颜悦色起来。
“这两日楚壁也忙坏了吧。”她又对韩楚璧道,“哪有你们这样一日两日不着家的?珍珍等了你一日,像是有事要同你商量,去吧。”
韩楚璧点了点头,算是同她见过,便撩开门帘走了出去。
陆瓒瞧他掀开门帘走出去,又对夏老夫人道:“孙儿去同他们说几句话便回。”
眼下夏老夫人怎么瞧他怎么顺眼,温和地允了:“你去吧……”
韩楚璧挪了没两步,便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偏头一看是陆瓒。
他伸手捶了一下陆瓒的肩头,笑道:“我说你这两日去了哪儿呢,原来是找那么跟木头去了。”
陆瓒不动声色地稍稍避开了他,同他一道向陆珍的院子走。
韩楚璧是个心大的,自然没有发现陆瓒的身上也带了些水汽,随后一道与他进了陆珍的院内。
陆珍琢磨了许久,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同韩楚璧说上一说
毕竟大哥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眼下活着的恐怕只有自己一个了。她的夫婿虽然有时候有些笨,但绝对是个靠得住的人。
听到敲门声后,也不说请进,陆珍忙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依旧是她的夫婿韩楚璧,还有……
最近极少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大哥。
“又累又饿,现在只想吃饱了泡个热水澡。珍珍,让他们做点吃的吧……”
韩楚璧边说边揉着肩膀向里走,好一会儿不见陆珍应声,疑惑地回头,见陆珍站在门口看着陆瓒,气氛有些微妙。
“怎么了?看见大舅哥你抖什么?”韩楚璧只觉得稀奇
这兄妹俩今日不知怎么的,看着实在奇怪,就好像头回见似的。陆珍更像是耗子见了猫,拳头都捏得死紧,不知道为何有这样大的抵触。
陆珍刚刚还在心里夸他是个靠得住的,这会儿却只想掐死他。
陆瓒似笑非笑地看了陆珍一阵儿,道:“兴许是这几日有些冷。”随后迈步走了进来。
韩楚璧没多想,瘫坐在床边,撒娇似的对陆珍喊:“珍珍……”
陆珍终于反应过来,定了定神后道:“知道了!别叫魂了,这就让厨房给你做。”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见妹妹一走,陆瓒便将目光移向累得半躺在床上像死尸一样直挺挺的韩楚璧。
“你看起来很累。”他端坐着道,“大司空找到没有?”
韩楚璧闭着眼睛,听他问话后随口答了:“没有,已经没日没夜地寻了两三日了,就是不见人……”
陆瓒坐在座位上,不动声色,心里盘算着如何避过韩楚璧等人的搜寻。
宇文宝姿那一头发色实在显眼,不宜安置在闹市,否则早晚会被人发现。
纵然对宇文馥他们下手的人并非是他,若是被慕容擎找到也难以说清自己是救人的那个。
那日他抵达时只见一片狼藉,宇文宝姿被人敲晕,而贺兰问情已是奄奄一息。
他本想丢下贺兰问情不管,又担心宝姿因此埋怨他,为此废了不少的心思将人一道救回来。
只是,宇文馥当时并不在。
如果要杀人,大可直接杀,没有必要将对贺兰问情和宇文宝姿下手。
若是将人归在一处乱刀砍死,还省时省力,根本不需要杀死所有家仆并重伤贺兰问情,还放着昏迷的宇文宝姿不下手;
如果单单是为了将人带走,那么更没有必要伤害剩下的人。
所以陆瓒断定,当日来的并非是一批人,而是有两批以上
一批人主要是为了对宇文馥下手,但是中途碰上要将人劫走的另一批,这才能解释为何当场有许多杀手的尸体,而宇文馥带去的家仆亦是一个不剩的情景。
将宇文馥劫走的那伙人显然身手更好,更难对付。
如果他是赫连遂那边的人,自然是想杀宇文馥的。可将人带走的又会是谁?
陆瓒第一个想到的是拓跋渊,随即又否定了自己
倘若他知道,也没有道理这样做
陆瓒也不是没有想过端王拓跋澈,因他今日出现的时机实在太好。
只是,端王为何要将宇文馥藏起来呢?将宇文馥救下后再送回司空府不好吗?
这是陆瓒最想不通的地方。
第四百三十六章
饕餮
不一会儿,陆珍便着人弄了桌饭菜来,韩楚璧闻见饭香味儿后便坐到桌边,眼巴巴地看着陆珍手上拿着的碗筷。
韩楚璧在外搜寻了一整日,早已饿得饥肠辘辘。中间端王也算请了顿饭,可金尊玉贵的王爷哪里知道西北苦寒之地戍边将士的饭量有多大?不过是洒洒水罢了。
陆珍犹豫了一下,将筷子隔着大哥递给他。
陆瓒又看了妹妹一眼,从容地接过筷子递给韩楚璧。
韩楚璧饥疲交迫,哪里有闲工夫琢磨兄妹之间的怪异?冲着递碗筷过来的陆瓒道:“大舅哥应是吃过了吧?一家人不见外,我这里就不先请了。”说罢抄起筷子往桌上一点,就地卸了半只烤鸡堆进碗中。
陆瓒安置好宇文宝姿后紧赶慢赶而来,这才将将比韩楚璧快了小半刻,其实也并未用过晚膳。
韩楚璧饿得很,吃得格外香。他不忌荤辛辣,逮着什么便吃什么。黢黑俊秀脸上的那张嘴看着没多大,可一张开口时几乎能吞下整只碗。
陆瓒眼睁睁地看着韩楚璧将烤鸡用牙齿撕开,泛着浓郁香气的焦脆外皮裹着白嫩的肌肉被卷入韩楚璧口中,咀嚼数下后随着他颈下喉结的滑动并一声巨大的吞咽声后消失无踪。如此这般吃法,半只烤鸡不一会儿便下了肚。
韩楚璧老家原在西北,面食自然缺不了。用筷子夹起面后挟进嘴里,吸溜几口后又是无影无踪。
毕竟食量大,单单半只鸡和一碗面是应付不了他的。陆珍之前卤了一瓮的老汤,汤里泡着的薄片一样的五花肉被棉线捆着便被陆珍夹到他碗中。
韩楚璧冲她嘿嘿一笑,用牙齿咬开棉线后那片肥瘦兼有又入了汁味的五花肉在散开前便又被送进他的口中。
这般吃饭看得陆瓒的眼睛有些直。
吃的都不新鲜,都是家里常有的,也不是没瞧见过这妹夫吃饭。
可是此刻自己的腹中竟只觉得饥饿,像是空空的胃被火燎了一样,沉沉热热的难受。
他没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
韩楚璧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自然是没瞧见有人被他馋的要死。
陆珍则早注意到了兄长的动作,叹了口气。
陆瓒盯得韩楚璧入神,猛然发觉自己跟前多了一碗面
他有些愕然地看着陆珍,见她也正望着自己,眼神有些复杂。
陆瓒的脸色终于沉下来。
“不吃。”他阴着脸,起身离开了。
韩楚璧光顾着吃,也不知道大舅哥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以为是看着自己吃他也饿,才不好意思地离开。
“这人,刚刚还说要找你说什么事儿呢……”韩楚璧奇怪地道。
陆珍看着门外,又叹了口气。
“别唉声叹气的了。”韩楚璧将那碗面端到自己跟前,冲她嘿嘿一笑,“他不吃我吃,省得浪费粮食。”
陆珍扭过头,看着几乎将自己埋进碗中的夫婿,托着腮道:“能吃好啊,哪怕是再清冷的人呢,只要喜欢吃,总会有烟火气儿的……”
陆瓒回了自己房内,一闭眼便想起韩楚璧大快朵颐的场景来。
浓郁的酱汁味道犹在鼻尖,引得他不断吞咽,企图尝出一丝的食物香气来。
他想,应是今日连续赶路不曾进食的缘故。
他猛然抬头,朝门外高声唤道:“猎心!”
猎心正在院中忙碌,听主子唤他,丢下手头的活计便要进来。
可走到主子门前时,又猛然想起之前的事,便踌躇犹豫着不敢进门。
陆瓒见门上倒映出了一个略有些猥琐的影子,不耐烦地道:“进来!”
猎心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推开了门。
一进门,便看到主子正坐在桌边,一手搭在桌上,桌上原本放着的沙盘不知去了何处;
另一手扶在膝上,瞧着面色却不太好。他的呼吸有些起伏不定不说,手背上已经浮起了两条青筋,就连衣领都有些松松垮垮的,像是刚刚同谁打了一架。
以猎心对他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跟人动手的,只是近日来的主子实在有些奇怪,便有些不敢上前,也不敢多问。
猎心靠在门边小心翼翼地问:“大公子有吩咐?”
陆瓒没有看他,深吸一口气后道:“弄些吃的来。”
猎心舒了一口气
陆瓒的喜好他最是知道,猫着腰说了声好后便要出去吩咐人准备。
然而腿还未来得及迈出门,又听主子发话:“多弄些……”
猎心扭过头道好,心中却觉得他越来越奇怪了
像今日这样有特别吩咐的时候并不多,可猎心转念又一想,兴许是他为了给老夫人弄那根六道木所以一直在奔波,顾不得进食,便也没再多思考,直接去了厨房。
不一会儿,猎心同旁的仆婢一起上了十几道菜来,南北菜肴、新式甜点齐全。
陆家人向来节俭,如果放在往日,陆瓒定要斥责他们铺张。
可近日他却没说什么,也不要人伺候,摆手道:“你们下去吧。”
猎心同其余人一道出门,最后体贴地带上了门。
离开的时候还在想:大公子是真饿了,不然怎会一直咽唾沫呢?
人一走,陆瓒便没了顾及,执起筷子夹了片刚刚看韩楚璧吃得快埋进碗里的鸡肉送入口中。
他嚼了两下,只觉得味道比平时淡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他有些不甘,又夹了些味重的菜,可一入口便只觉味同嚼蜡。明明十分饥饿,却被这淡到极致的味道搅得没了进食的心情。
他站起身,在房内有些不安地来回踱步。
猎心刚忙完手里的活,又听到主子在唤他,忙小跑着过去。
推开门后就见满满一桌子菜像是一点儿都未动,猎心看着陆瓒道:“都是您爱吃的……怎么?不合您的胃口?”
陆瓒摇头,又道:“撤下去吧……备水沐浴。”
猎心没敢说什么,又叫了人来一道收拾了桌案,最后抬了满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