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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渊替她戴上帷帽,让薄纱遮了那张俏脸。
“压着我头发了!一出汗就贴着头皮,可难受了。”陆银屏不想戴,作势就要揭。
拓跋渊摁住她头顶不让她揭,半哄半恐吓:“待会儿去的地方人多,你想让人看着你吃东西?”
那是挺让人吃不下去的。
陆银屏遗憾地丢了手,被他顺势握在手心。
第五十三章
吃醋
西市商铺玲珑,不仅有海外珍宝,连酒肆里迎来送往的胡姬都是一副高鼻深目金发雪肤的模样。
那胡姬无视陆银屏,频频朝着天子暗送秋波,惹得陆银屏站在酒肆前看了好一会儿。
拓跋渊正想问她是不是又吃醋,便听她吸了下口水:“她穿的那身可真好看。”
胡姬穿得的确清凉撩人
整个腰肢完全暴露在外,肚脐之下还缀了一颗宝石,随着细腰扭动在熠熠发光;
下半身只穿了一件红绸襦裙,然而一侧开了高叉,隐约露出白嫩美腿来,让酒肆中人挪不开眼;
赤脚来回走动,脚腕上那串链子叮铃作响,令厢房客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陆银屏回头见他不语,又重复了一遍:“我想要那身衣裳。”
拓跋渊想着她穿上后的模样,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番。
“回去让宫人为你做几身,旁人穿过的不要。”
陆银屏皮笑肉不笑:“旁人睡过的男人我都要了,穿过的衣裳我便要不得?”
女人就是爱吃醋,拓跋渊一阵头疼。
隔着薄纱,近距离能瞧得出来她此刻一点儿都不开心。
眼看着美人即将发火,拓跋渊无法,只得吩咐身侧的李遂意。
“去,问问她肯不肯卖。”
李遂意道了声是后,往那家酒肆走去。
陆银屏抱着拓跋渊的手臂问:“那万一她不卖怎么办?”
他没说话……
陆银屏抱着他的手臂来回摇动:“问您呢!”
拓跋渊道:“自然是杀了,将那身衣服剥下来给你。”
“这就对了嘛。”她双手抱胸,“多开玩笑人才有烟火气儿。”
拓跋渊没再说话。
胡姬看到黑衣公子俊美非常,气度不凡,早就存了挑逗之心。
又见他身后侍从模样的人朝她走来,以为自己走了桃花运,便撇了客人迎到门口。
李遂意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先是问了声好,尔后单刀直入:“我家夫人非常喜欢姑娘的衣裳,问姑娘可否割爱?”
那胡姬一听,便拉下了脸来。
“不给。”说罢扭着蛇腰进去了。
李遂意正想着要不要命人动手时,掌柜打着算盘操着一口西北口音道:“直行二百步左拐,有家外商开的铺子,啥都有,干甚光盯着别人身上的捏?”
李遂意一愣,道了声「多谢」后,回去复命了。
“娘娘,前面有铺子,可买成衣。”李遂意道,“这强扭的瓜也不甜,您看……”
陆银屏点头,似乎十分赞成:“难为你竟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这个理儿。”
李遂意苦笑,心道明明不是他的错,却总是要让他背锅。
拓跋渊却道:“西域女子身材高大,你穿她的衣服必不合适。况且多数有体味,并不好闻。”
陆银屏其实并没有十分想要那胡姬身上的衣服,只是看她一直盯着自己男人,心里不舒坦罢了。
如今听他这么说,陆银屏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回头问李遂意。
“遂意,陛下宫中可曾有过西域美姬?”
拓跋渊头皮又是一阵发麻。
李遂意再次被点了名,也不敢抬头,装作没有听到。
“有没有的,等回宫我随便抓一个问问便可。”她柔柔地道,“你说是不是?”
宫里多的是人,她还能问不出来?
“啊,奴想起来了。”李遂意抬头回话,“高车和嚈哒是进献过两三位美姬。”
陆银屏甩开男人的手,丢下他独自向前走。
拓跋渊道:“既这么忠心,不如去徽音殿服侍贵妃。”
听这冷冰冰的语调,李遂意冷汗直冒,无奈哭诉:“娘娘自己也早晚能打听出来……”
“多嘴。”拓跋渊甩下这句话,大步向前追去。
陆银屏从小疯到大,只要她铁了心要走,一般人轻易追不上;
拓跋渊看似不显山露水,但行如疾风,未用多久便追了上来。
她看着自己被扣住的手腕惊讶不已:“你竟能追得上我?”
拓跋渊将她手缚住,低声道:“回去听我解释。”
西市街道上人来人往,天子容色出挑,惹了不少男女顾盼。
陆银屏虽跋扈惯了,却也懂得起码在外要给男人面子的道理,撅了嘴巴由他牵着前行。
二人无话走了百步有余,左拐便见一铺子,名唤「棽丽商行」。
店门也就丈余,于繁盛的西市并不算突出。可一进门便能瞧见展柜上一三尺多长的金砗磲,饶是天子也不禁侧目。
陆银屏丢下他径直去里面看衣裳,留下拓跋渊一人在外。
他收回目光,往旁边随意一坐。
掌柜暗暗观察了新来的二人,感觉身份非凡,便未敢贸然打招呼。如今又见男子闭眼小憩,更是一句话不敢说。
李遂意一路小跑才追来,进门见主子靠在一旁歇息,也不敢上前打扰。不说话又憋得难受,便与掌柜攀谈起来。
“这么大个儿的砗磲我倒是第一次见,这是哪儿来的?”
掌柜笑道:“这是小店镇店之宝,三尺三寸金丝砗磲,是南洋淘来的。为了它耗费不少人力物力,称得上算是无价之宝了。”
李遂意看了一眼天子,见他并未睁眼,便知道兴趣不大,也没好多问。
“无价之宝只是给的价不够高。”陆银屏从里间迈出来,“我若出百金,你卖是不卖?”
拓跋渊睁开眼睛望了望她,又看向她身后抱了一堆衣裳首饰的伙计。
掌柜笑了:“若是百金自然卖的,只怕小姐是开玩笑。”
陆银屏命李遂意将自己挑的东西的账结了,走到砗磲前扫了一圈儿后道:“我哪儿是开玩笑?若是白砗磲,哪怕三丈我都不会瞧上一眼。可巧你们的是金丝砗磲,恰好与我棋盘做棋子用。”
掌柜哑然
一直沉默的拓跋渊开口:“遂意……”
李遂意得了信儿,转身便要出门取财物。
“慢着。”陆银屏高声道,“你这么着急忙慌什么?除了我竟还有第二个憨货出百金买它不成?”
李遂意之前被主子训了话,现在又被主子娘娘骂,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缩在天子身侧不说话。
拓跋渊指尖在椅上摩挲两下,扭头吩咐李遂意几句。
李遂意得了指点,忙不迭夸赞我皇英明,又匆匆出门办事去了。
“可是挑好了?”拓跋渊又道,“挑好就去吃点东西。”
陆银屏嘴巴撅得老高。
“吃什么吃?不吃了!”她道,“我不陪你了,我要回去。”
说罢便撩起裙摆迈出门。
拓跋渊也跟了上去。
李遂意再进来时,见俩人都不见,便问掌柜他们去向。
掌柜道:“你家主人惹了夫人不快,已经走了,怕是难劝。”
李遂意拿了契来,笑了笑道:“不妨事。夫人是假生气,真吃醋罢了。”
第五十四章
名单
陆银屏从铺子里出来后,径直上了马车。也没用人搀着,直接扶着车门进去。
兴许是外面太闷热,加上各种不愉快,陆银屏越想越烦躁,直到拓跋渊进来坐在她身边,她也没个好脸色。
“四四又生气。”拓跋渊执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整日里闹脾气,气坏了身子怎么办?”
陆银屏将手抽出来,整个人背着他歪在一边。
身上还是昨日穿来的那件湖蓝襦裙,寺里不好沐浴,已经一日没有沐浴的她总觉得身上黏腻无比。
望着那玲珑起伏的曲线,拓跋渊又贴了过来。
陆银屏恼他没脸没皮,又要推开,却听他在耳边小心翼翼地哄
“那家铺子现在是你的,砗磲想什么时候拿都可。”
“高车和嚈哒送来的美人早便杀了。”
“四四理我一下罢……”
说得软声软气,但那双大手和柔软唇瓣却是不容拒绝的禁锢和流连。
陆银屏顿时卸了气,但姿态摆得高了,一时之间有些不上不下的难受,只能抓了他的手哼哼着:“没洗澡……身上有汗……”
拓跋渊反扣住她手,与她十指交错紧握。鼻尖紧贴那细白的脖颈,嗅一下依然是蜜糖混着郁香的甜香气息,仔细看还有自己昨夜今晨留下的痕迹。
“四四流的是甘露,如何是汗?”拓跋渊声线带着蛊惑,“今晚带你去一个好去处。”
听这声调陆银屏便知他说的不是什么正经去处,然而习惯了他的宠爱,一近身稍微抚弄几下便软了身子。
办完吩咐之事的李遂意听到车内的声响,极有眼色地命人停去一处僻静之地。
鲜卑男人本就体力强悍,天子修行数载,兼修内外家功法,更是异于常人。加之宫廷秘术保养,纵欲亦不会伤身。
四角金铃颤颤巍巍叮当作响,直至午后方歇。
陆贵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粉拳雨点般砸在他胸膛上:“说是带我出来玩,这是出来玩我来了……你憋这几年到我这跟脱缰野狗一样……再这样下去我就死了,你是要采阴补阳还是想耗我寿数?真是臭不要脸……以后我再信你的鬼话我就是个小……”
餮足后的天子脾气出奇地好,由着她打骂也不还,替她清理干净后抱着又是一顿好哄。
陆银屏打骂完了也疲倦得很,靠在他怀里慢慢睡了过去。
车马回了伽蓝寺,拓跋渊将人抱着回了小院。吩咐左右近卫将人看护好,便又去禅房寻人谈话。
李遂意命人去天源池后的冰洞里取了冰来置在屋角,又带人悄悄退了出去。
陆银屏躺在床榻上,因着寒气溢出,汗水渐渐变凉。
她蜷缩了下身子,好似有些难受,辗转翻身数次后,才又睡过去。
午睡中的慧定打了个寒噤,从梦中转醒。
他坐起身来,见天子端坐在榻上。午后阳光打在他身上,半张白皙面孔泛着淡淡暖色。
他垂着眼皮,剑眉却微有上挑。浓密睫毛长长延出,遮了一半金色瞳仁。鼻梁骨节不似中原男子突出一节,却更为挺直,连同鼻翼泛着肉粉之色。
的确是绝色。
慧定却只觉得,此刻的他终于更像是个活生生的人了。
他淡淡投来一瞥,那双眸子泛出日暮时的金光,遥远而疏离。
“慧定,尚在元京的三品以上鲜卑大臣有几位?”
慧定怔了一下,不知道他此话何意。
他正要开口,却见天子将宣纸铺在他跟前,兔毫也递了过来。
“朕数十个数,能写多少便写多少。”他声线温和,“十……九……”
慧定接过笔来忙写下第一个名字。
“二
“一
鲜卑多复姓,待慧定写下最后一个名字时,已经急得满头大汗。
他将纸张双手奉上。
天子接过纸张,见上面只写了四个名字。扫向最后一个写得潦草的名字,意外地「唔」了一声。
“慕容擎?”
慧定擦了擦汗又点点头:“慕容将军心有沟壑,又是外戚。听闻近日才入了京,年轻权臣中他当属头一位。”
拓跋渊「嗯」了一声,却又笑道:“这些年来,朕最对不住的便是慕容氏。如今想要立佛奴为储,慕容擎的确留不得。”
慧定一听,便知道他让自己写下名字的用意
“阿弥陀佛。”慧定痛心道,“陛下怎的现在才说?早知如此贫僧便一个字也不写。现在造下这般罪业,简直等于要贫僧的老命。”
天子不语,将纸张攥在手心之中,微微用力,再松手时已是一片齑粉。
数月不见,天子功力竟突飞猛进。饶是相识十数载,慧定也为他的这份天赋惊异不已。
“若你一字不写,朕便先杀了你,再杀他们。”
夏日午后炎炎,却碍不住元京城内人来人往。
一辆不起眼的双驾马车从东阳门入城,自内道南下向宜寿里而去,不消一刻便到了陆府门前。
鸦青车帘被撩开,随侍在背上铺了长巾跪在车边。
一道月白修长身影自车内而出,素色革靴上祥云金纹点点,踩着人的脊背缓缓下了车。
陆府门房见过皇帝亲王,却没见过这架势,想来是哪位讲究的世家门阀子弟到访,并不敢怠慢,忙出来相迎。
“公子高姓?来寻访何人?”门房低声询问。
一小童自车内跃下,双手捧了巾子奉上。
骨节分明的手在热巾子上擦拭数下,白皙皮肤被烫得微微发红。
小童收了帕子,又取了一罐膏脂来,掀开后一阵混着雪松的檀香气息慢慢漾开来。
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