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先后到来,互相打招呼,停留不走,明显是认识且是被谁召集来的。
  老头听到不断出现的一个名字,再忍不住问“七星是谁?”
  当时是昨夜夜深的时候,破败的屋舍被火光和这几人说笑填满,显得生机勃勃,那个老汉还架着锅煮热腾腾的菜饭,听到老头询问,他们有人惊讶也有人感叹。
  “竟然还有不知道七星小姐是谁的?”
  “可见我墨门还是未能真正恢复,消息传递还是闭塞。”
  老头虽然久不与人打交道了,但人的脾气还是有的,正要发火说墨门有什么人值得人人皆知?
  “是掌门。”女童阿猫喊,举着一根木棍挥舞,“我们墨门新掌门,很厉害厉害的掌门。”
  老头愣住了,掌门……
  墨门竟然有新掌门了?
  他惊讶又有些莫名地烦躁,墨门虽然败了,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掌门的,正要继续询问,装着一只铁手的那个侠客猛地站起来看向外边。
  “掌门来了。”
  老头下意识随着看过去,只觉得本就昏花的眼变得更昏花,恍忽看到一个人影如箭失般冲了进来,似乎将天地间的夜风都裹了进来,火把跳动光影乱摇,人都要被撕裂。
  但瞬间夜风散去火把停下跳动,天地间归于平静。
  似乎先前只是幻觉,但又绝非幻觉,老头看到厅内多出的人,这是一个青衣少女,乌黑的头发,白皙如玉的脸,她面色平静,气息平稳,完全没有狂奔的样子,宛如一直就站在这里。
  “七星姐姐——”女童最先跳起来喊,向少女扑来。
  少女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抱孩子,干脆接住将女童拎起来。
  女童咯咯笑了。
  其他人也都向那少女围去,室内再次掀起热闹。
  “来的好快。”
  “还以为要多等几天呢。”
  “七星小姐,许久不见了——阿猫快下来!”
  这就是新掌门,这么年轻?但看起来人人都很熟悉她,老头站在原地看着被围起来的女子,哪位长老或者大家的晚辈?
  他垂下视线,随便吧,墨门已经散了,谁愿意当家谁就当家吧,他也没兴趣理会,但刚要离开,听到那女子声音传来。
  “有官兵向这边围过来了。”
  ……
  ……
  “官兵?”魏东家问。“难道我们的行踪泄露了?”
  “我这一路行来并没有遇到官兵查问。”花铃说。
  孟溪长也点点头:“墨侠们盗贼山贼多见,但沿途官府未曾有拦截。”
  陈十冷笑:“但都察司知道我们的动向,姓霍的是故意放我们离开京城,然后再除掉我们。”
  七星断然摇头:“他不会。”
  陈十声音一噎,就这么相信霍莲啊。
  “我说这些人是官兵,是因为穿着打扮,但正如你们所说,沿途官府并无动向,这些兵马似乎是突然出现。”七星说,“如果真是朝廷调兵,不可能如此悄无声息……
  “所以他们不是官兵?”魏东家接过话问。
  “但这些人马匹装备都是真的。”七星又说,“就算不是官兵,也必然跟官兵有关系。”
  陈十将手中的扁担一顿:“管他什么来头,都是来者不善。”
  孟溪长点头:“大家立刻离开,我来善后。”
  他的视线看着厅内的老的老小的小坐轮车,瘦……
  “别看我。”陈十将扁担在手里挥了挥,“你的铁手也不一定能扛得住我的这根扁担。”
  孟溪长笑了笑,视线越过他,再看七星:“我知道掌门你也很厉害,但北境长城那边离不开你,你还是速速赶路,不要因为这些宵小耽搁,我和这位兄弟留下应付他们。”
  七星摇头:“那些人已经不声不响将这里围住,大家出去反而会危险。”
  的确如此,所以孟溪长说的善后其实也是引开他们,为大家争得逃离的时间机会。
  “我们不能逃,伤亡很大。”七星说,“最好的办法是击溃他们。”
  击溃?
  “他们有多少人?”孟溪长问。
  七星说:“大约百人。”
  百人……是不是真的官兵,不止孟溪长,连陈十都看了眼室内,他们这里只有七人,且老的老,小的小,残废的……
  “看什么看,我是残废,但不是废物。”魏东家没好气说,双手一摇扶手,轮车前后弹出铁剑,“你信不信我比你们两个杀的人不少?”
  陈十撇撇嘴。
  “对啊,要杀人手段多的是。”卖茶老汉笑呵呵说,“不要瞧不起我们老人家嘛。”
  阿猫也跟着对陈十做鬼脸:“还有小孩。”
  七星看着大家,又笑了,说:“这次大家要做的也不是拼命,是守城。”
  守城?这荒郊野外的有什么城可守?陈十等人闪过不解,但一直沉默的客栈老头却抬起头,七星的视线也看向他。
  “这里应该是墨门的机关所之一。”七星说,“请问,机关可都还在?”
  机关所?
  陈十等人惊讶,对于墨门机关所都听过,只不过很少见到,上一次听到,有幸看一眼的还是晋地那个铸造池,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地方竟然会有?
  老头的眼中亦是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
  七星说:“因为我是掌门啊。”
  掌门传承是会传承很多墨门很多机密,但先掌门死得仓促,哪来的传承。
  可能听家中长辈提过,机关所虽然是墨门机密,但也不是只有掌门知道,老头不在问了,纠结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他点点头承认了,然后听得那女子的声音接连响起。
  “烟道可有?”
  老头愣了下,点头。
  “拒马可有?”
  老头再次点头。
  “护城壕沟可有?”
  老头怔怔点头。
  “悬门累答可齐备?”
  听着一声声询问,老头脸上的神情越来越肃重,身形也站直了,待听到“转射机”的时候,他带着几分迟疑。
  “回……。”他说,“转射机是有,但有一处轴承坏了。”
  七星哦了声,问:“可有备料?”
  老头点头:“有。”
  七星便说:“我来修一下。”
  老头再次惊讶,知道机关所在也罢,竟然还会修?真的假的?待亲眼看着七星坐下来,飞快地用木料凋琢出新的轴承,严丝合缝地嵌入转射机中,随着绞盘转动,多年未动得转射机缓缓从围墙中升起来。
  老头再无迟疑,俯身重重施礼:“多谢掌门。”
  想到那一刻再想到适才听到转射机数十箭齐发的破空声,听远距离的兵马乱掉的军阵的嘈杂,他心中再次激荡。
  “他们变阵了,分散开袭来了——”
  屋顶上轻飘飘宛如旗帜攀附在高杆上,用一枚遥望镜负责警戒的花铃大喊。
  伴着这声喊,院落中的人们再次肃重神情。
  七星看向厨房:“茶老汉,火烧好了吗?”
  屋子里传来卖茶老汉的声音:“好嘞,烟已经烧足了。”
  阿猫一跳大喊:“我来鼓风——”
  ……
  ……
  日光越发亮,纷乱的兵阵已经冷静下来,将伤兵伤马拖开,看着满地超过认识射程的箭,再看视线里远处恢复了围墙不见兵器的客栈,气氛愤怒又凝重。
  “那不过是床弩,床弩不能动,分散开——”首领喝道。
  兵士们散开,成雁翅,虽然向前冲还会有人死在凶猛的箭下,但不会人人都倒霉,只要冲过去,到了客栈外,那兵器再厉害,也没有了威胁。
  鼓噪声再次响起,马蹄踏踏向前。
  但尚未走几步,未见围墙上露出床弩,只见前方的野草晃动,宛如清风拂过,有烟雾腾起,先是鸟鸟一绺,然后宛如水开锅一般,无数的烟雾咕咕从地面下冒出来,眼前似乎拉起了一片幕帘。
  走在最前方的兵士和马匹原本不在意,刚察觉异味,还在想是什么,身下的马发出嘶鸣,发狂扬蹄,兵士瞬间被掀下马,头晕目眩。
  “毒烟,掩住口鼻——”
  “马匹中毒——”
  “后退——”
  “快后退——”
  ……
  ……
  (注:《墨子·备城门》)
第76章 等消息
  “好!”
  “果然洞穿!”
  皇城校场内人声鼎沸。
  木鸟已经不能再飞了,要拉回去重修,不过这并没有让在场的人们失望,得到皇帝的允许可以靠近,很多人都涌了过去,坏掉的木鸟被仔细端详,抚摸,挤不进的人则有围着盾甲看的,也有询问骑木鸟飞的杂役什么感觉。
  皇帝坐在高台上含笑看着这一幕。
  “朕希望你下次来禀告的时候,不仅是修好这个,还要再多出一个。”他对五驸马说。
  五驸马应声是。
  “五姑父,我也要坐上去飞。”小公主在旁喊。
  这个五驸马就不敢答应了,倒是皇帝笑着点头:“好,到时候让你坐上去。”
  这真是很大的信任了,五驸马高兴地笑,五公主在旁也与有荣焉。
  “那说什么我也得坐上去试试。”李国舅在旁凑趣,“这岂不是不用修炼就当了仙人了?”
  皇帝哈哈笑:“好,都坐上去试试当仙人的滋味。”
  李国舅一边说一边靠近,低声说:“陛下,有件事臣冒昧了,用皇后的名义借用了一下固宁的驻兵。”
  皇帝脸上笑意未减,但看了李国舅一眼,没说话。
  “先前收了一个废矿,原本卖些石料养家湖口,没想到竟然发现奇石,似金似玉,极其珍贵,但非常难挖,想进献给陛下,又不想闹得太扎眼,就……舅接着说,“所以就假托皇后娘娘想要见见祖母,请了兵马来帮忙护送,实则开山。”
  奇石是送给他的,护送是以皇后的名义动用兵马。
  皇帝微微皱眉:“别太张扬了。”
  李国舅笑着应声是:“臣有分寸,不会让陛下为难。”
  皇帝的笑意再次散开,微笑颔首不再多说,李国舅也含笑退开,不小心撞到一人身上,他忙笑着道歉,再看是霍莲,歉意便更浓了。
  “都督辛苦了。”他笑说,又低声说,“咱们陛下可是胆子大的很,你可得看好,免得他真去坐这个木鸟。”
  霍莲说:“李大人多虑了,陛下不是年幼的孩子。”
  李国舅也不觉得霍莲说话不客气,连声说:“都督说的对。”说罢笑呵呵退开了,一路几乎跟所有遇到的人都打招呼说笑。
  “国舅为了当这个国舅也是不容易。”校场上看到这一幕的官员笑着说。
  另一个官员呵了声:“当初李氏是太子妃选的人家,配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足矣,但当皇后真是身份不够。”
  “当时其实也不过是一提,并没有议亲,李家本可以先将女儿嫁出去,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但他们偏偏舍不得。”又一个官员低声说,“甚至还偷偷找人算,说自己女儿是皇后命格。”
  “皇后命格,又没有皇后家世,那就只能这样卑躬屈膝。”先前的官员说,“等熬到皇子成了太子吧。”
  “熬到皇子当太子又怎样?”又一个官员似笑非笑,“太子又不是就能登上皇位。”
  比如先前那位太子。
  话题到这里就不便再谈下去,调侃皇后一家可以,调侃皇帝可不行。
  看,皇帝养着的那条恶犬一直盯着场中呢。
  官员们转开了话题。
  李国舅也退出了校场,走出了皇城,并不在意身后的调侃,他一直也知道外界对他们家的调侃。
  想到这里,李国舅一声嗤笑。
  说他们不配当皇后,说他们不主动退避,逼迫皇帝成亲。
  真是好笑,他们不配当皇后怎么会被太子妃看中给六皇子?这就是天造地设!
  说句不能对外说的话,说不定正是因为他们李氏皇后命格,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六皇子才成了皇帝!
  “国舅大人要回去了吗。”
  李国舅收回遐思,看到已经被赶过来的马车,负责车马的内侍态度恭敬。
  虽然被那些官员们调侃,但到底是皇后身份,没有人敢人前对他们不恭敬,且早晚有一天,他们李氏会成为真正不可忽视的高门望族。
  车帘掀开,李国舅坐进去。
  “大人。”车内的老仆恭敬施礼,并递上来一杯茶,“辛苦了。”
  李国舅伸手接过喝了口,说:“已经跟陛下打过招呼了。”
  他说着话看了眼老仆,老仆还在恭敬地伸着手,露出枯瘦的手腕,其上隐隐有两字。
  车内光线昏暗,李国舅眯起眼。
  “你这还有刺青呢?”
  他随口说。
  老仆垂下手,衣袖遮盖,俯身,声音惶恐:“罪人有污大人的眼。”
  墨徒嘛,出身低贱,犯罪刺配也不稀奇,李国舅也不在意,他要的又不是这些人的出身。
  “算着时间,你们的人应该把那些人拿下了。”他讲茶喝了放下,接着说,“等刘宴赶到,必然要出手相救,固宁的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