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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旧伤发作了?”
  他走到梅寒月面前,却见梅寒月眸子一转,看向他的眼睛。阮秋忽地停下脚步,只觉周身倏然被黑暗笼罩,眼前就只剩一轮血月,一轮挂在寂静黑夜中的血红月牙。
  月牙之上,伏着一团雪白的白狐,在察觉到阮秋注视之时,睁开了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瞳——
  阮秋倏然睁大双眼,似乎被勾去心神,眸中无光。
  梅寒月眸中的血光暗淡下去,她慢慢背过身,往楼下走去,脚步比往常要轻一些,声音也比往日更加轻柔,“阮秋,跟我走吧。”
  阮秋半阖一双秋水眸,果真应声抬脚,跟着一步步下楼,尾随梅寒月到了二楼一个安静的包厢,一入门中,房门便悄然关上了。
  噗的一声,屋中亮起一盏烛火,照亮昏暗的角落。
  那里站着一个人,裹着黑色的斗篷,背对着他们。
  梅寒月领着阮秋进去,走到那人身后,那人抬手打了个响指,她便闭上双眼,直挺挺倒下去。
  那人轻笑一声,转身望向阮秋。
  从梅寒月进门到倒在地下,由始至终,阮秋都半阖着眼睛,毫无反应。此刻的他,一张白皙的脸漂亮得犹如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任人操控,那黑衣人不由微眯起双眼。
  但走到阮秋面前时,那黑衣人冷不丁停下了脚步。
  一支尖锐锋利的青玉簪被抵在他的咽喉上,而握着玉簪那只手的主人,正是阮秋。他慢慢抬起一双秋水眸,映着屋中烛光,原本温柔如水的一个人,眸中竟寒意灼人。
  “你把她怎么了?”
  阮秋垂眸望向倒在地上的梅寒月,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痴相,但后者正双眼紧闭,阮秋只知道她是活着的,却不知她到底如何。
  那黑衣人一身被黑袍笼罩,还带着一个恶鬼面具,让人只看得见他的眼睛,却也看不清楚。他眼瞳一缩,大抵也有过几分意外,但命脉被阮秋掌握在手里,他却是不紧不慢,隔着面具响起的声音闷闷的,也像是被他刻意压着嗓子,颇有些沙哑。
  “你何时解开幻境的?不对,你根本就没有中招。”
  “我当然没有中招,否则就不会知道你也在十方城。你的血月很美,月上的白狐也很好看。”
  阮秋看着面具之下的那双狐狸眼,秀丽的脸上神色复杂,“沈灼寒,不,或许我应该叫你沈错。鬼庙沈错,血影宫鬼母唯一的弟子,自逃出玄极宗后,你终于现身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啦!么么哒^3^
第八十四章 血杀令签,温柔师娘。
  听到沈灼寒这个名字; 那个黑衣人身形一顿,在阮秋的冰冷注视下,他抬起手摘下面具。
  一缕乌发随着斗篷兜帽被摘下,滑落到一张年轻俊雅的面容上; 一双狐狸眼含笑望向阮秋。
  正是沈灼寒。
  他不再压着嗓子说话; 声音带着几分莫名的笑意。
  “阮师兄; 你怎么知道是我。”
  阮秋看着他这一张脸,眉心一紧,握着玉簪的手到底还是放下了; “你不必再叫我师兄,我本来也不是你的师兄,沈错,你……”
  “还是叫我沈灼寒吧。”
  沈灼寒微眯起一双狐狸眼,“我比较喜欢这个名字。”他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梅寒月; 又说:“她没事; 只是暂时中了我的幻象; 任我控制,睡上一觉,醒来就好了。”
  阮秋点头; 不解地看着他,“你今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帮鬼母抓住我; 要挟我师尊吗?”
  “不; 你怎么会这么想?”沈灼寒道:“就算师父想要我这么做; 我也做不到; 毕竟殷剑圣还在你身边。阮秋; 你变了很多。”
  阮秋看着他道:“你也变了很多。若不是来抓我的; 你大费周章让我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沈灼寒笑了一声,转身走向桌前,随手将恶鬼面具搁下,“圣女有令,不得不来。”他顿了顿,回头望向阮秋,“在很多年前,我师父便是血影宫圣女,如今仍旧是,不过很多人更喜欢称呼她为,鬼庙鬼母。”
  阮秋蹙眉,“她让你来做什么。”
  “别这么紧张,她今日没有来,她也不会来。”沈灼寒指了指对面,“那么久不见,你就不想先同我叙叙旧?坐下一起聊会儿?”
  阮秋看了眼地上的梅寒月,收起玉簪,上前将人扶起来,放在角落的椅子上。沈灼寒看在眼里,勾了勾嘴角,自顾自坐了下来。
  阮秋安置好人,才问:“你想聊什么?鬼母让你来这里的目的?沈灼寒,你有话直说吧。”
  沈灼寒抬手抚上桌上的面具,遗憾道:“可惜这个房间什么也没有,我好不容易来一趟,就为了见你,结果连口茶水都喝不上。阮秋,我送你的玉佩,你也扔了吧。”
  阮秋没有否认,“你一直在骗我,第一次送我的面具就有问题,你的玉佩我自然不会留。”
  沈灼寒手上一顿,掌心覆上面具,抬眼看向阮秋,“即使这个玉佩,我并没有做过手脚?”
  阮秋反问他,“你觉得呢?”
  沈灼寒微微垂眸,勾唇一笑,“若换了是我,我也不会留。你做得很好,你也不如先前有趣了。但一段时间没见,你变了许多,从练气二层到筑基中期,你给我带来了很多惊喜,阮秋,我现在终于明白,殷无尘当年为何选你,而始终不愿选我。但你给我的承诺,也一直都没有做到。”
  阮秋迟疑道:“你是说帮你引荐到师尊门下?若你真的只是沈灼寒,我也许真的会帮你,可你不只是沈灼寒,还是鬼母的弟子。”
  “我说的不是这个。”沈灼寒抬头看着阮秋,轻叹道:“我是说,你答应过会送我九夜兰。”
  阮秋怔了下,“你,还想要?”
  沈灼寒笑道:“自然是要的,不过看样子你手上应该没有。如此一来,我只能等下回了。”
  阮秋皱起眉头,“沈灼寒,你究竟想说什么?你混入玄极宗多年,想必也是因为鬼母命令,想要接近我师尊,那上次的宗门大比,本该是你最好的机会,可结果你确实被师尊看到了,他却没有如你所愿,反而收我为徒。你不甘心,所以,在大家诋毁我时,你也推波助澜,将自己与我绑在一起,好叫众人提起我时就能想到你,也叫我师尊再次留意到你对吗?”
  沈灼寒笑问:“阮秋,你为何不问问我,那些于你不好的传言,是不是我刻意传出去的?”
  阮秋只道:“可师尊性情就是如此,他不喜欢的人或事,越是跳到他面前,他越是厌烦,断不会让你如愿。沈灼寒,我想知道,血河宗余孽鬼剑林庸在林家庄布下陷阱害我宗门弟子这件事,你有没有插手?”
  沈灼寒敛去笑容,沉默须臾,偏开脸道:“你猜到了。”
  阮秋摇头,“果然是你。当时林庸是与聂四一起来的,说是听命于鬼母,也为了向我师尊报仇,却要迁怒宗门无辜的弟子,若他们真的有心找我师尊麻烦,伤这些弟子又有何用?最多,只能坏我师尊名声,可他们若是为了你,就不一样了。师尊时常不在山上,失去了宗门大比这次机会,你很难再见到他,可若是有人用向殷无尘复仇的名义,伤害宗门弟子,那么当时,在林家庄幸存下来的人一定会得到宗门补偿,也能得到师尊的注意。”
  “这是你的第二次机会,我说的对吗,沈灼寒?”
  沈灼寒默然起身,望着紧闭的房门,淡声道:“差不多吧,聂四和林庸确实知道鬼母的徒弟混入了血影宫,但他们不清楚我究竟是谁,更不知道鬼母让他们来是为了配合我,引起殷无尘注意。鬼母给他们的命令,只是让他们给殷无尘找一些麻烦,但我知道他们的计划,所以我去了。”
  “你还带着那些师兄弟去了。”阮秋想到前世林家庄那些弟子的结局,他们死伤大半,还是在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紫霄宫弟子谢英护着的情况下,他那时并不知道沈灼寒也在其中,但最后他师尊确实留意到了这一批幸存下来的弟子,可沈灼寒并没有如愿。阮秋闭了闭眼,“你明知林庸和聂四不会放过他们,若是那时我没有去,哥哥不会去,裴桓应当也不会去,那我二师兄、师尊都不会来,沈灼寒,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被困在林家庄的人也许会死,而你若是早些站出来阻拦他们,那日我们在林家庄,也不必受伤了。”
  沈灼寒负手回身,神情漠然,“可若无他们给我做垫脚石,我又何来接近你师尊的机会?”
  阮秋眉心紧锁,“你对玄极宗就真的没有一丝眷恋吗?你可知道,你的身份暴露逃出宗门后,你的师尊许长老,你在灵犀山的师兄弟都在为你求情,也都不愿信你真的是鬼母的弟子,还怀疑我师尊污蔑你!”
  沈灼寒笑意凉薄,“那又如何?阮秋,我本就不是真正的沈灼寒,我是鬼母的徒弟沈错,沈灼寒只不过是我混入玄极宗的假身份,我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接近殷无尘,对他们,我有何可留恋,可在意的?”
  阮秋摇了摇头,“可是沈灼寒,你入灵犀山的那一年多,许长老对你总是好的吧?还有那些相信你,为了你诋毁我的灵犀山师兄弟们,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吗?你能看着他们死在你面前,也毫无动容吗?”
  “只是一年而已,我在鬼庙长大,在血影宫也拼搏厮杀多年,什么师徒真情,师兄弟情谊,都不如活着实在!”沈灼寒捏紧手指,冷声反驳,话到此处,他看见阮秋那双平静的秋水眸,只觉对方眼中仿佛满含讽刺——他过于激动了,意识到这点,沈灼寒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恢复冷静,弯唇一笑,“不说这个了,阮秋,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见你,不如说说你我?”
  阮秋平静地看着他,“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好说的。你既然不愿领许长老和你那些师兄弟的这份情,我只能说你我实非同路人。还是说回鬼母让你来这里做什么吧。”
  沈灼寒点头,“也好。”
  他一抬手,指间亮起一道灵光,现出一支红签,如血染过一般的红,墨色圈着一个血字。
  “这是我血影宫的血杀令,血影宫有两位主人,一个是宫主鬼翳,一个是从前的圣女,聂如意,这血杀令,便是我师父的信物。”
  沈灼寒说着,将血杀令丢过去。阮秋抬手接过,触手便是一股仿佛深入灵魂的森冷阴寒,叫他指尖倏然一抖,忙运起灵力覆于手上,将那股涌现的猩红血气隔绝在外。
  沈灼寒道:“想必你们也都听说了,自一个月前,鬼城就有了异动,我师父身在鬼城深处的鬼庙,自然有所察觉。她并未出来,可她能传信于我,知我身份暴露,浪费她多年筹谋,便让我将功赎罪,将这血杀令送到殷无尘手上。但我多年来根本难以接触到殷无尘,所以我只能找你。”
  一层浅淡的青光覆在阮秋白皙的手上,待血气慢慢淡去,阮秋便见到一行血字现于签上。
  “若要报仇,二月十五,鬼庙相见——聂如意。”
  阮秋看着签上血字,双眸睁大,“二月十五……五日后?”
  沈灼寒颔首,“不错,五日后,鬼城风暴会暂停,到那时,你师尊殷无尘便可进入萳,风鬼庙。”
  这么快……
  阮秋没想到,他师尊已有去鬼庙复仇之意,但最后会是鬼母的战书先来,他有些狐疑,“你怎么确定,五日后鬼城的风暴会停?”
  沈灼寒道:“因为我从六岁起就入了鬼庙,而我师父鬼母,更是在鬼庙中闭关三十多年,没有人会比她更了解鬼城风暴的规律。她说了五日后风暴会停,就一定会停。”
  阮秋看着手中血签,“若我不帮你将这血杀令交给师尊呢?沈灼寒,你不怕我师尊不去?”
  “他会去的。”
  沈灼寒神情笃定,“一个想为母亲报仇的人,等了将近四十年,就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阮秋沉吟不语。
  忽地,沈灼寒转头看了眼门前,眸光一凝,转眼看向阮秋,“有人来找你了,动作真快,看来我没有猜错,他果然很在乎你。”
  阮秋也听见了外面楼道传来的脚步声,他将血杀令收回储物戒,满目防备地看着起身向他走来的沈灼寒,沈灼寒站在窗前,却是面露笑容,“如此警惕,怕我会动手?”
  阮秋只说:“你要走了。”
  “是啊,要去鬼庙了,不去,她会要了我的命的。”
  如此骇人的话,沈灼寒笑吟吟地说了出口,他深深看了阮秋一眼,便转身打开窗户,窗下就是六合同春阁的后巷,此刻寂静无人,可见他挑房间时果然早已想好退路。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沈灼寒没有马上离开,背对着阮秋,他又莫名地叹息一声,“阮秋,你不如从前有趣了,但,你还是很好看的。”他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阮秋一眼,眼神复杂,“若是能活着从鬼庙出来,我会来找你取那株承诺过的九夜兰。那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