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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秋深呼吸一口气,他心中还有许多疑惑,比如不知去向的阴无常爷孙,比如阴无常送他这支骨哨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再比如,梦里那双血红眼睛的主人究竟是谁。
  最后,阮秋捏紧手指,他会天水诀,而聂少泽修炼的是炼血功,也许,他可以试着克制聂少泽?只是不知道有云水珠在,天水诀对于炼血功的影响还有没有那么大。
  毕竟,鬼母也会天水诀,却还是死在聂少泽手下。
  安静的墓地上响起一声突兀的闷哼,聂白惊愕的一声少主叫几人纷纷清醒,阮秋抬头看去时,就见聂无欢果然已经睁开一双血红的眼睛,而聂白正将他双臂锁在身后。
  聂无欢已被封住灵脉,挣扎时力气还是不小,聂白几乎压不住,所幸殷无尘及时动手,阮秋只见身边一道白影闪过,殷无尘已站在聂无欢面前,二指点在聂无欢发顶。
  然而这次聂无欢挣扎得更加用力,阮秋急忙跟上去,掐诀运起天水诀,抬手覆在他头上。
  天水诀与殷无尘的双重压制下,聂无欢身形一顿,双膝跪下来,血红双眼似乎黯淡了几分,望向二人,紧咬牙关的口中发出牙齿碰撞的声音,与叫人意外的沙哑声音。
  “殷……无尘,杀……杀了我!”
  阮秋顿了顿,“你醒了?”
  聂无欢用力晃了晃头,眸中血光骤然又变得浓郁,一时挣扎,一时浑身僵直,咬牙喘息。
  唐霰笃定道:“是聂少泽来了,他一定在这附近!”
  殷无尘犹豫须臾,而后手中召出一道剑气,往聂无欢天灵盖劈下,阮秋见状惊道:“师尊!”
  聂白也是瞠目结舌,“殷剑圣!”
  殷无尘到底还是停了手。
  剑气化为锁链捆上聂无欢,将还在挣扎的人扔给聂白,殷无尘回过身深深望了阮秋一眼。
  他没有说话,但只需一个眼神交汇,阮秋就懂了。
  阮秋并没有撤去灵力,双手将灵力不断送到聂无欢身上,抬眼望向殷无尘,秋水眸中满是不舍,哑声道:“你一定要回来接我。”
  “好。”
  殷无尘如此应着,转身便走。
  唐霰想要跟上去,却听见殷无尘说:“此地还算安全,你们留在这里,我去引开聂少泽。”
  几人不由止住脚步,看着殷无尘决然御剑而去的背影,唐霰心中滋味莫名,再回头看向阮秋,就见他抽空将一个东西扔给自己,唐霰接过一看,是一个带裂痕的骨哨。
  看着聂无欢安静下来,阮秋撤去灵力,脚下趔趄了下,同唐霰说:“聂无欢若再动,就吹响这个哨子,应当还能再用一阵子。”
  唐霰问:“那你呢?”
  见状,沈灼寒也走了过来。
  “你想去帮殷无尘?”
  阮秋被他揭穿心思,索性同他们坦白,“是,我会一点天水诀,说不定可以帮到师尊。”
  唐霰不赞同道:“可那太危险了!”
  沈灼寒神色复杂,“便是死,你也要跟他死在一起?”
  “不错。”
  阮秋打定主意,弯唇笑道:“能死在一起也挺好的。”
  “真是感人。”
  一声感叹在他们上空响起,引得众人如惊弓之鸟,召出法器望向上空,就见环绕着这处墓地几根石柱之上赫然站着一个黑衣人,看那衣摆还染着血,分明就是聂少泽!
  唐霰心下惊悚,“你何时来的!”
  聂少泽在这里,殷无尘呢?
  他才是被引开的那个人!
  阮秋用力攥紧衣袖。
  聂少泽高高俯视着他们,含笑目光最后落到阮秋身上,“你会天水诀,难怪欢儿会脱离我的控制,看起来,你与我另一个儿子似乎还是一对苦命鸳鸯,你叫阮秋是吧。”
  沈灼寒神色几变,迅速反应过来,上前拱手行礼。
  “宫主……”
  他话还未说完,只见聂少泽轻一拂袖,他就被甩飞出去,撞上石柱,狠狠地吐了一口血。
  “既然早知道我会杀你,又何须假惺惺向我行礼?”
  聂少泽冷淡的语调听不出来喜怒,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阮秋,“你是从何处学来的天水诀。”
  沈灼寒虽说脸色惨白,却还能站起来,阮秋暗松口气,神色平静地对上聂少泽,“聂家。”
  聂少泽身影一晃,人已落到墓地上,众人纷纷后退,阮秋却一步未动,他看阮秋的眼神带上几分笑意,“说说看,是哪个聂家。”
  阮秋道:“自然是鬼城聂家,我运气好,学了半篇。”
  聂少泽摇头,“你看起来可不像只学了半篇的样子。”
  “阮秋!”
  唐霰快步上前拉住阮秋,神色焦急,阮秋却是极冷静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无事,现在看起来,聂宫主还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他同聂少泽说:“但我确实只学了半篇。”
  唐霰见聂少泽盯着天水诀问,便道:“你已经有了云水珠,莫非还想要聂家的天水诀?”
  “技多不压身。”聂少泽看似平和地走近他们,“何况天水诀是炼血功的克星,我如今虽然已经解决了炼血功瓶颈的问题,可发觉炼血功的克星还在,心中总是不安的。”
  阮秋道:“你只不过是怕你再也无法控制聂无欢,亦或者,你怕你也会被天水诀压制。”
  聂少泽站在他面前几步外,负手笑道:“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但你修为太低,即便习得天水诀,也不会是我的对手,你怎么看?”
  阮秋按住唐霰的手臂,同聂少泽说:“我可以将天水诀的功法交给你,但我有一个条件,你放他们走,聂宫主,你又怎么看?”
  唐霰低斥道:“不可!”
  聂少泽也忍不住失笑,“你在同我谈条件?不愧是殷无尘的徒弟,可是你们挟持了我另一个儿子,我怎么信你?阮秋是吧,你可知道,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杀了你?”
  “如果我死了,你也会失去得到天水诀的机会,连我都能学会天水诀,倘若天水诀不仅落到我手中,其他人也学了,那个人还有着不亚于你的实力呢?”阮秋看向唐霰和沈灼寒几人,“聂宫主,聂无欢你可以带走,我只要你放了他们几人。沈灼寒毕竟帮过你,若没有他,你也进不来鬼城,而他们几个人也妨碍不了你。”
  “阮秋!”
  沈灼寒与唐霰齐声喊道。
  阮秋朝他们缓缓摇头,“有我在聂宫主手里,我师尊一定会来找他的。你们走吧,你们一个身负重伤,一个修为全废,挡不住他的。”他问聂少泽,“聂宫主看如何?”
  聂少泽笑应:“好。”
  他说着上前,“那你随我走吧。”
  “好。”
  阮秋攥紧五指,看着他近前,秋水眸中眸光坚定。
  聂少泽挑起眉梢,走到他面前,一抬手直奔阮秋的脖子而去,阮秋却一把推开唐霰,抬掌对上聂少泽,属于天水诀的灵力扑面而来,叫聂少泽面露不适地皱紧了眉头。
  “走!”
  阮秋朝身后几人急喝道,几名暗卫果断拉走唐霰,聂白也背着聂无欢逃走,沈灼寒咬咬牙,跟着众人四散进入黑暗中的林子里。
  聂少泽有过一瞬恍惚,眸中血光一闪,炼血功便呈碾压之势反压阮秋,他抓住了阮秋过分纤细的手腕,看着几人往各处逃走,也没有去追,只是面色阴沉地盯着阮秋。
  “不愧是天水诀,不愧是殷无尘的徒弟,胆子不小。”
  聂少泽无需动用云水珠,只放出威压,阮秋便双腿颤抖,他硬撑着站住,讽刺地看着聂少泽,“那你猜猜看,我能不能伤到你?”
  聂少泽笑道:“就凭你?”
  阮秋道:“就凭我。”
  话音落下,他被聂少泽抓住的那只手中剑光骤起,射出一道锋利无比的剑气,本就离聂少泽的胸口极近,剑气势如破竹,陡然刺去,聂少泽猝不及防扔开阮秋的手,尽管已极快地后仰躲开,那道剑气依旧擦过他的衣襟,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顶着聂少泽的威压用完殷无尘先前打在他手上的剑气,阮秋轻咳出一口血丝,腹部开始生疼,他一眼也没有再看聂少泽,转身就往林子里跑去。事实上,他远没有自己表现得那样冷静,他心跳得极快,每一个呼吸都急促得让胸腔微微泛着疼。
  他没有时间回头看,因为聂少泽很快就阴沉着脸追上来,感觉到那股阴冷的威压靠近,阮秋边慌不择路地拼命往山上跑,边拔出发间玉簪,化为灵剑,往身后疾射去!
  聂少泽抬手握住青玉剑,稍一停顿,再抬眼看去时,那青衣少年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连他放出神识也没找到人,他缓步往前走去,而后站在阮秋消失前的位置。
  那是一处足有十丈高的陡坡,下面是个方圆百丈的血红大坑,仿佛曾经以血液浇灌过一般,中心立着一道高高的黑石柱,刻着诡谲繁复的纹路,而坑底则是遍地森然白骨,但下面并没有阮秋的身影,聂少泽深吸口气,黑着脸抹去脸颊上的血水。
  “区区筑基,竟能伤我……”
  聂少泽冷声道:“殷无尘!”
  他说着将手中的青玉剑甩向身后,带着云水珠的力量,直指半空中冷然飞来的一道剑气,轰然相撞,那柄青玉剑被击飞出去,却又在转眼之间被召回到殷无尘手上。
  殷无尘站定在聂少泽对面,手握双剑,望向手中的青玉剑,眸中一沉,抬剑指向聂少泽。
  “小秋呢?”
  聂少泽瞥向血坑,冷笑道:“掉下去,失踪了。”
  正如聂少泽所言,阮秋确实险些失足掉下血坑,但靠近血坑那一刹那,他便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眩晕,眼前一花,一阵天旋地转,待稍稍清醒些时,已躺在一方水池前。
  乍然从黑暗深林转到明亮之处,阮秋不适应地闭了眼,本能地按住微微生疼的小腹,再睁眼,才迷迷糊糊地见到一道青衣身影。
  看纤瘦身量,像是女子。
  阮秋哑声道:“你,是谁?”
  那道向他飘来的青衣身影顿住,身后背着莹润温和的光,于此刻的阮秋而言却颇为刺眼。
  阮秋眼瞳一缩,眯起眼睛想看清楚对方是谁,却见那道青影往后缩去,他以为自己吓到了对方,想撑着爬起来,又一股强烈的眩晕感涌上来,便不受控制地睡了过去。
  那道青影见他睡下才飘上前,在他面前蹲下,凌乱的白发垂落到地上,一双血红的眼睛凝望着他的眉眼,眼中没有戾气,只有说不清的温柔慈爱,连声音都充满笑意。
  “昭儿……”
  作者有话要说:
  都猜到了吧_(:з」∠)_
第一百章 不孝孙儿,拜别祖母。
  阮秋感觉自己好像身在云端; 轻柔如水的力量抚慰着他生疼的腹部,舒服得他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却总觉得他好像忘了什么事情,心中也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他; 叫他迷迷瞪瞪地睁开眼; 乍一见到上方明亮的光线; 便下意识抬手挡在眼前。
  一连串清脆水声响起,唤醒听觉。
  阮秋慢慢放下手臂,上方填满视线的巨大树荫霎时闯入他眼前; 树上许许多多褐色的枝条垂落下来,上面开着漂亮的五色花朵,有晶莹剔透的灵蝶在花间飞舞,他迟钝的视线不由跟着灵蝶往下,看见四周山壁; 他就知道; 这是一个不小的山洞。
  巨树几乎顶在山洞顶部; 将整个山洞笼罩其中,虽不见一丝天光,却有莹润的灵光照亮整个山洞; 光源有空中灵气化成的灵蝶,也有阮秋正躺着的巨树下的浅浅水池。
  这里的灵气出奇的充裕精纯,尤其是他身下这一方清澈见底的水池; 原来他方才恍惚中感到的极致舒适; 是因为身在灵泉当中。
  漫过胸口的池水温度适宜; 让人几乎感觉不到水的存在; 阮秋指尖轻拨; 水面便荡漾起波纹; 犹如云雾般流淌而去,他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将那清润的灵气吸入肺腑,先前被聂少泽威压所伤的内伤已然不药而愈,只是腹中仍有几分微微难受。
  阮秋意识渐渐回笼,想起被聂少泽一路追着险些坠入堆满白骨的血坑的事以及睡前见到的那一道青影,秋水眸涌上急切之色,一手撑在清澈的白玉池底,从水中坐起。
  这是什么地方?
  灵泉水自他身上滚落池中,发出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安静的山洞里随之响起一道声音——
  “别动!”
  这山洞还有人?
  阮秋眸子一紧,循着声音,就要回头往身后看去。
  那声音急道:“别回头!就躺在那里,不要动!”
  这显然是女子的声音,音色清澈,含着几分烟雾般朦胧的沙哑,听起来,年纪不会太小。
  这个人,就是他昏睡前看到的那道青影吗?但很显然,他现在就是在对方眼皮下被盯着。
  想着,阮秋僵着身体坐在水池里,一手悄然护住小腹,没再回头,心中难免有几分警惕。
  “这是什么地方,阁下又是什么人,我睡了多久?”
  约莫是因为阮秋没再动,那道声音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