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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大殿寂静无声,所有人连呼吸都放缓了,不敢大声出气。
突然,一旁的清歌突然动了。
她迈下阶梯行至楚墨北身前,蹲下身向长公主的尸体看去,手摸上了她的脸。
在经过一阵摩挲后,竟扯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尸体原本陌生的面容。
“什么?”
周围的人顿时一惊,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楚蘅也大步走了过去,从清歌手里接过了人皮面具,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
清歌又仔仔细细的翻看了尸体,随即站起身:“难怪她一直低着头,原来是怕易容被识破。”
这种人皮面具的易容方式难免看出连接缝隙,所以她在两鬓处特意留了头发,长长的卷起贴在耳旁,将缝隙盖了过去。
原本她以为长公主是无颜面对楚皇,亦或是心如死灰倍感无望,没成想竟是这个原因。
“她……她不是皇妹?”
楚皇不敢相信,从龙椅上走了下来,看了看面具,又看了看尸体,心中猛然松了口气。
最起码,想要杀害他的人不是皇妹。
“这怎么会……”
宋郅一头雾水的走了过来,低下身细细看了看尸体,十分疑惑的道:“我们一直派人观察着长公主府,所有出来的人都有专人跟踪,怎么可能换了人都不知道?”
要知道,就连密道的几个出口都有他们的人把手着,绝不可能让真正的长公主离开。
“莫非……真正的长公主已经死了?”
宋郅猛然想到了这个可怕的可能,张大嘴看向了楚蘅。
楚蘅眉头微蹙,几步迈至发呆的莫钰身前,蹲下身问道:“你可曾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比如说长公主的脾气性格突然改变……”
对于他来说,长公主是一位长辈,接触的时间并不多,跟从小一起长大的楚皇不同,他对长公主并不甚了解。
可是楚皇日理万机,哪里会注意到这些改变,唯有日日相处的莫钰最为清楚。
可是莫钰此时却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嘴里一直絮絮叨叨的忏悔着,根本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算了,先把人押下去。”
楚皇今晚的心情和坐过山车一样起伏,他既希望查明真相,又不太想接受那个事实。
他既希望真正的皇妹已经死了,又希望她如今还活着,心情十分矛盾。
最起码,如果皇妹早就死了,那这个通敌叛国的人就不是她。
“墨北,此事交给你,一定要严查真相,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楚皇如今有意培养儿子们,正巧这事一直是楚墨北跟进,便又交给了他。
“儿臣遵命!”
楚墨北拱手行礼,将差事应了下来,指挥手下把人全都带了下去。
士兵们也悉数撤离,大殿中又恢复了平静。
“你们也回去吧,最近这些日子辛苦了。”
楚皇心力交瘁的挥挥手,揉了揉眉心,让吴海搀扶他休息去了。
楚蘅与清歌两兄妹走出大殿,望着寂静的夜晚有些唏嘘,忙活了这么久,得到的结果却是发现了一个新的谜题。
“蘅王殿下觉得真正的长公主是否已经遇害了?”
顾子蹊望着影影绰绰的树荫,背着手缓缓前行,心中的疑团久久不散。
如果长公主死了,那么她到底是何时死的?如何死的?
这个替身又伪装了她多少年?
“嗯。”
楚蘅浅浅颔首,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我曾听皇兄提过,皇姐为人热心善良,关心百姓疾苦,是一位非常有格局的女子。”
“可是后来我长大了,认识的却是另一个全然不同的皇姐,只是大家都当她是丈夫早逝受了刺激,一直也没怀疑。”
“后来我发现了莫钰身世的问题,也只当她是通敌叛国,爱上了那个齐国的皇帝。”
曾经齐国皇帝还未登基时,曾在大楚当了多年质子,后来被接回齐国不久,齐国先帝便驾崩了,并指定他继位。
他原本想着皇姐是在那些日子里爱上了这位质子,可是现在看来,很可能从那个时候皇姐就已经没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这背后的人也隐藏的太深太久了!
清歌在一旁安静听着,脑海里浮现那个替身的模样,心中隐隐觉得不对。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感觉,我总觉得这个女人与我之前见过的那个长公主不同,她们的眼神不一样。”
不论外形怎么伪装,眼神骗不了人。
“当初和莫钰起争执的时候,我所见到的长公主眼神高傲,颇有些俾睨天下的味道,今日的替身却完全没有这种气质。”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现在她不需要再装了。”
第83章 莫钰身死
“听你这么说,仔细想想还真是……”
楚蘅细细思索,如果按照清歌的思路去想,其中确实有问题。
“如果你的想法正确,那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皇姐没死,可能在之前就已经察觉到异样离开了。”
“第二种,皇姐早就死了,之前就有人伪装她,只是被抓的这个也只是个临时替身,真正的伪装者已经跑了……”
楚墨北他们撒网的时间很长,如果那个伪装者提前发现跑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三人都安静下来,如今只能等待调查,才能确定事情真相。
*
柳大儒孙女一案终于告破,五皇子楚无尘被取消了惩罚,重新回了京城。
而楚皇也没瞒着,直接将莫钰的恶行昭告天下,并确定了斩首的时间。
与此同时,楚皇写下一则认罪书,分发到了大楚的各个地界,为自己纵容宠爱莫钰而道歉,希望能获得原谅,并表示已经大义灭亲,处决了背后的主力长公主。
此书一发出去,顿时引起剧烈动荡。
谁见过皇帝认错?
如今为了正义更是大义灭亲,连最疼爱的皇妹都处决了。
“陛下大义!”
大楚子民纷纷高呼,心中对楚皇越发充满敬意。
能有这样一位明君,是大楚的福气。
各地的文人们也纷纷写下夸赞的文章和诗,将此事变得人尽皆知,更有人因此编出歌谣,在孩子堆里传唱开来。
原本令人愤慨的事情,就被这样化解了。
终于,众人等到了莫钰午门斩首的这一天。
刑场里里外外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拥挤不堪,每个人都等着见证那个恶魔被处决。
当莫钰被带上台时,百姓们激动起来,拿起准备好的东西就往他身上砸,嘴里大声咒骂着,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他。
那么多花一般的少女被残害,他万死难赎。
尤其是那些少女的爹娘,若不是周围有人拦着早就冲上去了,他们牙呲欲裂,恨不得喝莫钰的血,扒他的筋。
莫钰此刻也已经疯疯癫癫,双眼没有焦距,傻愣愣的看着台下的人群。
从天堂跌下地狱,这样的落差,从小娇宠着长大的他根本接受不了。
他跪在台子上,手脚都被捆着,只觉得人生已经到了头。
只是看到刽子手的那把寒刀,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目中露出恐惧来。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他不停的摇着头,嘴里一直嘟囔着,却全部淹没在了喧闹中。
这次监斩的人是徐大人,他坐在凳子上如坐针毡,视线一直探查着其他方向。
原来,他们想试试能不能用莫钰引出其他人来,所以才将这消息传的到处都是。
也不知道今天有没有人来劫法场。
清歌等人找了个法场附近的茶楼坐着,从三楼望下去刚好将法场尽收眼底。
楚蘅今天不在,因为他扶着柳大儒站在人群里,要亲眼见证莫钰的死。
如今的柳大儒腰已经挺不直了,随时都只能杵着一个拐杖才能走动。
他望着台上的手,眼里的恨意充盈了眼眶,紧紧握着楚蘅的手腕。
楚蘅任他抓着,好似感觉不到疼,心中却格外替这位大儒难过。
“午时已到!”
时间终于到了,徐大人拿起刑牌甩了过来,大喝一声:“斩!”
刽子手抬起大刀,上面倒映出了莫钰狼狈惊恐的模样。
“不!”
他大喊一声,眼睁睁看着那把大刀落下。
突然,他觉得自己好像掉落到了地上,瞪大眼睛一看,他的身子上竟没了头。
这是莫钰最后的一个念头。
“嘶!”
这种血淋淋的场面看得百姓们纷纷别开眼,心中畅快的同时也觉得恐惧,刑场一时间寂静下来。
“孩子,仇人已经伏法,你在九泉之下终于可以瞑目了……”
柳大儒颤颤巍巍的声音响起,听得人鼻尖发酸。
台上的莫钰已经尸首分离,可他的孙女儿却再也回不来了。
“柳老。”
楚蘅握住了他的胳膊,想要给柳大儒一些支撑的力量。
“老朽没事,回去了……”
柳大儒露出一个笑容,拍了拍楚蘅的手:“小子,好好守护大楚!”
他婉拒了楚蘅的搀扶,摆了摆手慢慢离开了。
人群无声的为他让出了一条路,谁也想不到万人敬仰的柳大儒老年却是这般光景,唏嘘不已。
楚蘅站在原地目送柳大儒离开,直到他走远才挥散人群,随后跳上台检查尸体。
“这确保是莫钰的尸首!”
徐大人早就确定了几次,毕竟替身那事到现在还没查清。
“嗯。”
楚蘅也检查了一遍,确定被处决的人确实是莫钰才放下心,让人把尸体拖走了。
他站在台上四望,背后的人竟然就真的看着莫钰被处决了?
这还真是出乎意料。
眼下年关将至,三国就要入楚觐见,也不知道齐国会是什么反应?
*
冬天迎来了第一场雪,早起时清歌就感受到了一阵凉意,她裹着披风推开窗,伸手接过一片雪,嘴角浮起淡淡笑意。
“不好了,小姐,不好了!”
萝芙从院子外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喊着,等跑进屋已经落了一头的雪。
“出了何事?”
清歌柳眉微蹙,抱着手炉问道。
“是柳大儒……柳大儒去世了!”
“你说什么?”
清歌惊了一跳,登时打开门就往外走。
昨日她还去看了柳大儒的身体,明明已经在渐渐好转,柳大儒的心情也明朗了许多,这怎么突然就去世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一边迈出大步子,一边询问萝芙。
“柳大儒死在了柳姑娘的坟前!”
今日一早出门,这消息已经传开了,她不敢细问,连忙回来找小姐了。
清歌迈得极快的脚步一顿,身子都僵了一下。
原来,老人不是看淡了,而是已经做好决定随柳姑娘去了。
她的鼻尖微微一酸,整理了一下情绪又再次快速往院外走去。
当她们乘坐马车到达柳家老宅的时候,府门外已经挤了很多人。
第84章 柳大儒去世
清歌下了马车,此时的柳府已经挂上了丧幡,白色的丧幡与漫天大雪相呼应,似乎在哀叹柳大儒的离去。
她穿过人群走进大门,就见一群官员文人们聚集到了院子里,而院子的最中央停着一樽黑棺。
没有人说话,大家的神情都很悲痛。
顾子蹊和顾今朝也在这里,见到清歌到来默默将她带到了一边。
本就刺骨的寒风似乎更冷了一些,清歌捧紧了手里的暖炉:“柳爷爷是如何去的?”
顾今朝低头看了看她:“柳大儒应该是昨晚出门的,今天被发现时已经倒在了坟前,身子被雪盖了大半,旁边还有一个酒坛子。”
自小学习时,他就时常拜读柳大儒的文章,心中一直倍感崇敬。
如今见他离开,心中是说不出的难受。
“是吗?”
清歌轻声重复着,脑海中浮现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
为了调养柳爷爷的身体,她日日上门拜访,柳爷爷是一个特别慈祥的老头子,笑起来满脸都是皱纹,却总是让人不自觉的亲近。
他会教自己下棋,会絮絮叨叨很多过去的事,也会八卦的询问清歌的终身大事。
他常说:“人这一辈子图什么?是功名利禄?还是流芳百世,名垂千古?”
“不,我只是想要守护她们罢了……”
那个时候,清歌发现老人红了眼角,可他的嘴角却一直扬着笑容。
他的心里一定很痛吧?
还记得那日她制了风筝在院子里放飞,柳爷爷一直坐在那儿看她,那出神的模样仿佛是透过她看到了别人。
昨天离去时,柳爷爷将一卷竹简送给了她,那是他曾经教孙女写字时留下的,里面是一个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慢慢地越写越正,越写越好。
透过竹简,她看到了一位爷爷对孙女的拳拳之心。
“清歌丫头。”
柳爷爷握住她的手,临别时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