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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她对面不远处的是楚墨北,一直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她。
顾清歌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后便自顾自的用起了餐,丝毫没把他放在心上。
楚蘅从她进来便一直盯着她看,见她如此肆意,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几许。
“小蘅啊,当今圣上如今身体可好?老夫都好久没见他了……”
顾长年又一次醉醺醺的开口,打断了楚蘅的思绪。
“皇兄一切安好,有劳顾王挂念。”
楚蘅无奈,只能继续应付起来。
想要解开这个疑团,不想付出代价怎么行?
一时间,大厅里只剩下了顾长年的唠叨和楚蘅的回应。
众人酒足饭饱后,顾长年还没有尽兴,拉着楚蘅絮絮叨叨个不停。
楚蘅已经忍到了暴走的极限,这样的热情,他实在是招架不来。
顾清歌见到这一幕,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这家伙能够忍受父亲这么久,已经是神人了。
只是她还没乐上一会儿,就听醉醺醺的父亲向楚蘅问道:
“小蘅啊,要不你们就别急着走了,先在府上住上几日吧!”
此话一出,顾家人和楚墨北等人全都惊了。
顾家人并不想他们留下来,楚墨北等人也不想留下来。
众人全都神色紧张的盯着楚蘅,就怕他答应下来。
第10章 楚蘅的小心思
楚蘅听到顾长年这话,心里的不耐瞬间褪去,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真心。
只是,他并没有一口气答应下来,反而意味不明的向顾清歌看了一眼。
“承蒙顾王盛情,只是我若是留下来,恐怕不太方便。”
此言一出,顾延昔和楚无尘立马疯狂点头。
不方便,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顾清歌也接收到了楚蘅的眼神,莫名其妙的感受到了不对劲。
昨天夜里他看自己可不是这个眼神……
敏锐的她察觉到了不对,心里警惕起来。
毕竟他们都是皇家人,皇家可没有几个傻子。
还是早点滚蛋比较好。
只是顾长年似乎察觉不到她们的心思,将胸口拍得砰砰作响:
“什么不方便?谁敢说不方便?”
“小蘅你们就在府里住下,今儿要是走了你们就是不给顾叔面子,顾叔可要跟你生气了!”
喝了点酒的顾长年即便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却也惦记着自己的那点儿面子。
林婉清恨不得冲上去捂住他的嘴,可在外人面前,她是温婉贤淑的顾王妃,也要顾及自己的形象。
只是心里已经万分后悔,她就不该让顾长年这个棒槌喝酒。
“这……”
楚蘅闻言露出为难的神色,一点也没暴露出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这什么这,就这么定了!”
顾长年猛的一拍楚蘅的后背,一个人就把这件事敲定了,高兴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全然没看到顾家几人充满杀气的眼神。
“那就只能叨扰几日了。”
楚蘅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头看向楚墨北几人,露出几分被迫的模样。
几人无奈,也只能答应留了下来,不情不愿的被请去了客院。
他们一走,顾长年就立即受到了顾家的男女混合双打,最后被林婉清拎着耳朵拖回了房间。
“爹也真是的,把他们留下来干什么?”
顾延昔不满的踹飞了脚下的石子,仿佛那石子就是留下来的几个人。
楚蘅一行人身份尊贵,留在家里就是麻烦,也不知道父亲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爹喝了酒就发疯,怎么也不拦着他?”
顾清歌走在一旁,斜了三位哥哥一眼,目光似乎在指责他们“不中用”。
“谁拦得住他?他好不容易才抓住了这个机会,毕竟在蘅王面前,娘也不好阻止他。”
“要我说,爹可能根本没醉,他就是故意的!”
顾延昔想到了一种可能,言之凿凿的接着道:“他就是想蘅王他们留下来,然后他就有借口喝酒了!”
此分析一出,兄妹几人眼里均是浮上怀疑。
因为这还真可能是她们爹能干出来的蠢事。
“行了,既然留下来了我们就好好招待,可不能怠慢了客人。”
顾今朝替顾清歌理了理身上的披风,轻声道:“夜里风大,清歌也累了,都回去休息吧。”
“哦……”
顾延昔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然后和顾子蹊一同回了院子。
顾今朝则护送顾清歌回了院子,细细叮嘱一番才离开。
家里来了外男,妹妹又生得如此绝色,他这个做哥哥的难免心生担忧。
在他走后,顾清歌让萝芙打了一桶水进来,整个人泡进了澡桶中。
花瓣的清香味萦绕鼻尖,令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她闭上眼,眼前却浮现出了几次遇见楚蘅的场景。
每一次相遇,对方的眼神都有变化,尤其是今日,那眼神中竟是多了几分打量。
顾清歌的眉头微微拢起,直觉告诉她事情不太妙。
看来,这几日她要低调一点了。
她不怕楚蘅,却怕麻烦,更不想给顾家惹麻烦,一辈子就在江南安心养老便好。
……
翌日清晨,顾清歌正在后花园的亭中喂鱼,眼角忽然发现一抹青色身影。
她直起身来,就见楚墨北从另一边走了过来,在发现她后顿了顿脚步,然后才走了过来。
“顾姑娘。”
他拱了拱手向她打招呼。
“四皇子昨夜休息得可好?”
顾清歌轻轻浅浅看向他,客套的问道。
以楚墨北的性子竟会主动给她打招呼,其中必有问题。
果然,她刚刚坐下,楚墨北便眼神犀利的开口了。
“很好,只是本皇子有事需要询问姑娘。”
“哦?”
顾清歌撩了撩眼皮,侧着身将手里的鱼食一点点抛进池塘:“四皇子尽管问便是。”
“昨日被贼人挟持,姑娘为何不怕?”
楚墨北视线紧紧锁定顾清歌,注意着她脸上的每一分变化,判断她是否撒谎。
“怕?我为何要怕?”
顾清歌回过头来冷冷一笑,脸上浮起不屑之色,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本姑娘乃是太后钦点的郡主,背后又有顾王府撑腰,整个江南谁不清楚?”
“哪个贼人敢杀我?”
她往椅背上懒懒一靠,身上散发出几分狂放与霸道,还有几分嚣张。
“……”
楚墨北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默了默也没能说出话来。
原来,她不是胸有成竹,而是狂妄无知……
那晚若不是皇叔出手,她早就成了肖英杰的剑下亡魂了。
他抬眼多看了几眼顾清歌,这些日子被她的表象迷惑,险些忘了她大魔头的称号。
骄纵任性,嚣张无脑才是她的标签。
“叨扰姑娘了。”
既然得到答案,楚墨北也不再浪费时间,起身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顾清歌盯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果然是男主,即便是再出众的一张脸,在他眼里也和路边的泥土差不了多少。
或许就是这些特质,才让那么多读者喜爱吧。
顾清歌摸着自己的脸叹了口气,当初做任务时,她的外貌特质已经达到了99分,这才导致退休后生了这么一张脸。
早知道这样,她就该把属性点全都加到寿命上去了。
毕竟容貌过盛是一种负担,寿命过长却不是。
“顾姑娘为何清晨便开始唉声叹气,可是有不开心的事?”
耳旁传来温暖如春的关怀声,可听在顾清歌耳里却不是那么回事。
这才走了一个,怎么又来了一个?
第11章 演技过人
顾清歌眼里闪过不耐,懒洋洋的向他看了过去,就见身穿月白衣袍的楚蘅走了过来,脸上还带着完美的微笑,笑盈盈的看着她。
“……”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月白色长裙,心里叹了一声。
真晦气。
再抬眼时,楚蘅已经到了近前。
他礼貌的开口询问,道:“请问我可以坐下吗?”
“请便。”
顾清歌敷衍的颔首同意,然后捻起鱼食抛向池塘,选择性忽略了楚蘅。
这些皇家人最会揣摩人心,一肚子坏水,她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楚蘅见她爱搭不理的模样,心里也有数,嘴角微微上翘。
“方才见姑娘叹气,也不知是遇上了何事?姑娘若是不介意大可说出来,在下或许能开解一二。”
他其实不善与女人打交道,每次遇上了都尽量绕道走。
与顾清歌这么近距离坐着,他颇有些不自在。
可为了确定心里的猜测,他也只能将一切抛到一边,露出一副体贴入微的模样。
“呵。”
顾清歌嗤笑出声,终于回过头来,神色认真的开始打量面前的楚蘅。
原著中的楚蘅温文尔雅,仙气飘飘,对任何人都是绅士模样,可本质上却对女人避而远之,哪里会像这般前来与她说话?
脑子里转过数种猜测,顾清歌也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弯唇一笑,状似苦恼的撩了撩耳边的碎发,道:
“我啊,正在为这倾国倾城的美貌而苦恼……”
“你看看,我这么完美的一张脸,出门就会受到万众瞩目,一点隐私都没有,可真是惨啊!”
她拿着江南月锦所制的兰花手巾,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随即一脸哀伤无奈的仰头望向了天空。
“……”
楚蘅脸上得体的微笑顿了顿,鬓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这还真是天大的烦恼……没有办法拯救的苦恼……
“姑娘天生丽质,世人不知有多羡慕呢……”
憋了好久,他才憋出了这样一句宽慰的话。
“唉,你不懂……”
顾清歌摇了摇头,眼角泛起泪花,转头打量楚蘅一眼,随即露出嫌弃的表情。
“像你们这种人,是无法体会我的感受的。”
这话出口,一直杵在身后当背景板的萝芙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自昨日蘅王一出现,府上的丫鬟们可是全都兴奋了,找准机会就去偷瞧,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个窟窿。
楚蘅也从没想过自己竟会被人嫌弃外貌,愣了一下,随即突然笑了起来,笑意直达眼底。
他别有深意的看了看顾清歌,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姑娘天姿国色,在下这等粗人确实无法企及。”
这话其他人说出口未免狂妄,可由顾清歌说出来,倒也合情合理。
楚蘅站起身来,冲顾清歌拱了拱手:“在下还有事在身,就不打扰了,告辞。”
他说着就要转身离开,脚下却是突然用上了几分功力。
身前的石桌突然向顾清歌的方向倾斜而去,看模样竟是要压向她的腿。
楚蘅眸光不变,目光紧紧锁定顾清歌,试图用这种办法试探她,同时也做好了出手相助的准备。
变故发生极快,顾清歌瞳孔微缩,心里却不怎么意外。
她早就猜到楚蘅的靠近绝不简单,原来还真是想试探她。
既然他想试探,那就让他试探个够。
完成了这么多任务,她最擅长什么?
当然是非演戏莫属。
“啊!”
她害怕的大叫出声,随后身子向后一软,整个人向池塘跌去。
萝芙被吓得立即伸手去扶顾清歌,嘴里大声叫着“小姐”。
眼见她马上就要落水,楚蘅眉头一蹙,轻点脚尖向她飞了过去,伸手想要将她带入怀中。
谁知下一瞬,顾清歌就抓住了一旁的栏杆,只是身子向后仰倒,并没有往池塘里落下。
楚蘅扑了个空,在半空中打旋回到了亭中,就见顾清歌已经被萝芙拉了起来,正一脸害怕的拍着胸口,脸色也变得一片苍白。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萝芙见情况不对,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请……请大夫……”
顾清歌呼吸变得困难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用手揪紧了领口,好似下一秒就要憋过气去。
“好,我马上去,小姐你等我!”
萝芙连忙点头,双眼急得通红,急急忙忙的往西院跑去。
楚蘅没料到事情会这般发展,皱着眉蹲下身,搭上了顾清歌的脉。
一时间,冰凉的触感传来,刺得他心里一激灵。
怎么会有人浑身冰凉?
而且,这脉象……
楚蘅眉头皱得更紧了,抬眼看向面色惨白几近晕厥的顾清歌,心里涌起一阵愧疚。
脉象做不了假,顾清歌不仅没有内力在身,身体更是早被掏空,就凭一副空壳在苦苦支撑,难怪会被诊断命不久矣。
而他,刚刚竟然去试探这样一位病人,害她旧疾复发,实属不应该。
楚蘅抿了抿唇,弯腰将顾清歌抱起,动作轻柔不敢使一点力气。
怀中人就像是一个瓷娃娃,稍微用力就会破碎开来。
他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