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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让幸北瞠目——黎昭不在了。明明她醒过来前还隐约感觉到黎昭在帮她治疗,然而黎昭竟然因为嫌丢脸飞快遁了,留她一个弱女子面对事后的乱摊子!
  不过……
  幸北伸出手。
  手掌白嫩,没有一点受过伤的痕迹。
  幸北感动了半秒钟,很快陷入比先前更颓废的颓废。
  他把她修好——还不是为了今天晚上继续拆!
  幸北的丧气只持续了一个早上。因为吃完早饭,黎昭宣布白天会对她、唐濯、翟洪广三人一起进行训练,看到小伙伴们面如土色,她就像是吃了十全大补丸一样,瞬间神清气爽,就连昨晚的心理阴影都被明媚的阳光驱散。
  唐濯:“虽然但是,你刚才确实被庄培强行喂了十全大补丸。”
  幸北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唐濯死气沉沉地翻了个白眼:“你刚才用嘴唇念出来了,傻子。”
  幸北:“……”
  几个在军校打磨过的年轻人见多识广,实事求是地讲,黎昭并不是他们见过最严厉的教官。黎昭心态平稳,情绪和缓,从来不骂人,虽然可能是因为他懒得骂,但这在骚样骂人不用打草稿的天赋者军中,实在是一股清流。
  然而,黎昭是他们见过最强的教官。
  而老师段位太超然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显得严厉。
  翟洪广训练的时候潜力爆发卷起了一棵树,比鲁智深当年拔的那棵要大个十倍,连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爆发时的力气,小眼神瞬间得意起来,期待黎昭能夸上一句,然而黎昭轻描淡写地把他的树抢走了,并教训:“武器要握紧,不然就是给敌人递刀。”
  翟洪广:?主要是他也没想到敌人连树都抢?
  唐濯已经转行做了结界师,正在和幸北当年一样努力练习均匀稀薄地扩张念力,让极远处的落叶无风自起,刚得瑟地想让叶子们跳个舞,那些枯叶就像突然被施了千斤坠,咣当一下死死压在地上。唐濯一脸懵逼地回头,黎昭静静看他:“结界场不要只追求范围,忽略凝聚的速度和力度,难道你以后只跟树叶打架吗?”
  唐濯:……对不起刚才他不应该认为黎昭不会说骚话是股清流,黎昭明明是不骚则已一骚惊为天人,连他都自愧不如。
  幸北安静地训自己的练,并不同情小伙伴,只为自己未来的命运感到彷徨,简单的来说就是兔死狐悲。
  黎昭幽凉的声音果然很快就到了:“射击不行,格斗不行,结界不行,不然你跟我学治疗吧。”
  幸北以为自己能沉得住气,没想到黎昭的第一句嘲讽就扛不过,立即不服气地转身:“可是我至少比他们俩强!”
  “你对自己要求就这么低?!”
  黎昭的语气是真心难以置信。唐濯和翟洪广本来幸灾乐祸地看热闹,突然当心口中了一剑,悻悻转身回去训练了。
  打扰了,他们太低了,他们不配。
  而幸北却玩世不恭把枪杆子往肩上一甩:“我对自己要求就是这么低。”
  唐濯翟洪广:?能别骂了吗,在训练了真的在训练了。
  黎昭不吃这套:“但我对你要求高。”
  幸北:?
  幸北刚想张嘴狡辩,就被一触手抡飞了。
  “这三科,你一年内必须做到全联邦无人能敌。”
  黎昭平静的语气说着离谱的话,幸北爆哭:“师父,这不可能,我至少打不过你啊!”
  “你必须打过我,至少要和我不相上下,足以取代我。”黎昭站得笔直,眼神也笔直寡淡。
  “为什么?你要去哪?”
  “我要当职业医师了。”
  “啥?”幸北太惊愕了,一个不察被训练场的自动能源枪射中腰侧,哀哀戚戚地叫着从空中掉下来。
  幸北一瘸一拐捂着屁股,再度震惊的腔调:“你这么强,就当个医师?”
  “医师是很崇高的职业。”黎昭静静道。
  “我知道它很崇高,我也知道医师很重要,可是它再怎么也是个辅助……”
  “结界师也是辅助。”
  幸北眨眨眼。黎昭的意思是,不管什么辅助职业,在真正厉害的人那里都可以打成MVP……就像她的结界师一样?
  黎昭没再多解释,而是心平气和地抛出又一个炸弹:“你们的小队缺医师。”
  唐濯和翟洪广也从半空中被不同的兵器击落,各自捂着屁股震惊地看过来。
  “军团长……教、教官……师父……哥、昭哥,”唐濯语无伦次,“您要当我们的医师?”
  黎昭:“你们不愿意?”
  “不是不是!”唐濯疯狂摆手。哪是他不愿意啊,但是黎昭给他们打辅助……唐濯捏了下大腿根,痛得“嘶”一声,脸上却露出梦幻般的喜悦。
  翟洪广一如既往地自信,惊喜地喊:“军团长眼光真好!”
  幸北扶额。翟洪广已经够自信了,真的经不起再多的正面反馈了。
  幸北好奇:“你之前为什么没组队?”
  翟洪广插嘴:“当然是因为除了我们没有人配得上他了!”
  幸北:“……”
  黎昭瞥了他一眼:“我曾经组过队。”
  幸北有点惊讶。她从课堂、八卦、媒体了解到的黎昭一直是独行侠,她以为黎昭太厉害了,没有人能和他打出1+1>;2的配合,所以黎昭宁可一个人行动。她其实私下里和翟洪广想的一样——在他们之前,没有人配得上黎昭。
  幸北的疑惑大概写在了脸上,黎昭看了她一眼,语调平缓地解释:“他们都死了。”
  三人:“……”
  不知为何,黎昭清清冷冷看着他们说这种话,让他们突然十分害怕。
  黎昭的下一句话更让人害怕了:“和我一起会遇到的危险将远超你们现在的能力,不想死就拼了命给我训练。”
  翟洪广倏地举起一只手:“报告长官,可以拒绝你加入吗?”
  唐濯和幸北差点呛死,惊悚地瞪着他:翟洪广在军团长面前说什么鬼话!这个人难道没有敬畏之心吗!
  黎昭看着他,今天第一次勾起了个不知是嘲讽还是善良的笑:“我加入是在帮你们。”
  “幸北杀了那个异种,但它的其他分|身呢?”
  幸北觉得训练场的空气忽然低了好几度,让人浑身冰冷。
  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可是黎昭一直没提,还直接让她装成了他,她以为黎昭已经帮她解决了——可能是在很久之前黎昭就灭掉了那只异种的其他分|身,让它只能孤注一掷抢幸北;也可能黎昭想用自己的身份让那个异种相信,幸北最后被黎昭异种给夺舍了。
  总之,她不知不觉和其他人一样,对黎昭有种信仰,仿佛他无所不能,仿佛只要有他罩着,她就怎么浪都不会被雷劈中。
  “可以夺舍的种子,都是异种千百年积累发育出的最强大的种子。”黎昭看着幸北,“分裂会短暂削弱实力,计划夺舍的异种不舍得分裂出太多分|身,但是不可能有异种不给自己留后路。”
  幸北一个寒颤。所以现在在宇宙的某个角落,或者某几个角落,她杀掉的异种正静静蛰伏,等着哪一天向她报仇。
  她知道它会的。那只异种临死前,她感受到了它冲天的仇恨与怒火。
  幸北感觉仿佛被一只蜗牛追杀了。蜗牛很弱,很慢,看似一辈子都到不了她身边,但是蜗牛在暗她在明,那种生命被威胁的恐惧,就像悬在心头的一把刀,让她惶惶不可终日。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夺舍你的那一只异种大概有点骄傲,只喜欢天生S级的身体,意味着它其他的分|身现在并没有披着人皮执掌大权。并且你身体里那个分|身死之前,以为它已经成功杀掉了你。你正好是逃犯,不能出现在公众面前,还可以苟一段时间。”
  幸北哽了一下,严重怀疑“她成为逃犯”这件事也是黎昭精心设计的结果,就为了给她躲躲藏藏找到最合理的借口。
  幸北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当年夺舍你的异种呢?”
  黎昭轻蔑道:“我灭了它全家。”
  嘶……牛逼。
  “92367星上的矿物对异种也有用,让那只异种轻易进化到了S级,所以那只异种的分|身们根本不舍得走,占据了一整颗星球,在异种界称王称霸。”
  唐濯嘴巴张大了点。外界传说黎昭在92367星灭了一整个星球的B级异种,然而黎昭他当初对上的竟然根本不是B级,而是比B级可怕千百倍的S级,对方还想对他进行夺舍!
  就连翟洪广都一抖,差点想给黎昭跪下。
  有的人,名声传得响亮,了解之后,会觉得不过如此。可是黎昭这个男人,越是深入挖掘越是惊恐于他平静表面之下深埋的底蕴。
  “所以我剩下的工作并不多。异种对自己的每个身体都有超越空间的感应。我从第一只夺舍的异种记忆中读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以清扫边境线为由,一个个星球地杀过去,顺藤摸瓜把它所有分|身都杀了。”
  “那我呢?”幸北急切地问,“我从它记忆里什么都没看到!”
  唐濯:“可不可以从其他S级异种那里逼供?”
  其他S级?一般的野异种最高只能进化到A级,要成为S级需要夺舍人类。
  换句话说,那些披着人皮的异种都是S级。
  幸北三人对视一眼,然而默默把目光投向庄培房子的方向,眼神里精光闪闪的东西有点可怕,就像是饿狼在垂涎另一头饿狼。
  黎昭:“……你们嫌只有一个S级异种追杀不够刺激?”
  唐濯讪笑了一下。
  “而且异种普遍不喜社交,在人类身体里的异种还需要顺应人类社会的法则,彼此联系抱团。但夺舍幸北那一只,既然在人类社会中没有分|身,恐怕其他S级也不知道他在哪。至少这里的两只,和它应当是没有交集的。”
  “我算过了,那只S级异种的分|身,大概会在一年后积蓄足够的实力,回来复仇。我们有一年的时间搜寻它所有分|身的下落,但我们也要做好最坏的准备。我们必须提升实力,同时在播种者内部建立威望,让所有S级都信任我们支持我们,主动配合我们的行动,无条件遵从我们的命令。”
  “怎么在播种者内部建立威望啊,杀人吗?”幸北苦着脸,发现她的蜗牛仇人一时半会摆脱不了了。
  “播种者的目的从来不是杀人。”黎昭瞥了眼唐濯和翟洪广。
  幸北恍然:“他们要夺舍和繁衍!”
  黎昭颔首:“我一来,庄培和赫连莲就猜到了我作为异种想要干什么,所以现在都避嫌躲得远远的。”男人转过头,淡定地看着两个男生,“从今以后,你们都是黎昭。”
  你们都是黎昭。
  就像被一道变形咒击中,唐濯和翟洪广傻愣愣地张大嘴。
  四个“黎昭”站在一起,面面相望,内心充满荒谬。
  新联邦边境外的荒芜星球,地表就像是被酸腐蚀过,坑坑洞洞,地下则阴暗潮湿,植藤密集地交错。
  下巴有个美人沟的男人敏捷地从其中一只岩洞跳入地底洞穴,不假思索地走向特定的方向,好像经常造访这处寥无人烟的地方。
  男人最终停在一面藤蔓构成的巨大植物墙前,恭敬地微微低头:“种主,您召唤梅芦有何吩咐?”
  他面前的植物墙慵懒地动了一下,霎时间,整个洞穴表面的藤蔓都像是被施了魔咒,舒展了一遍,就仿佛绵延地表的岩洞活了过来,显得站在岩洞内部的人类无比渺小,如同孤立于怪物腹腔中的食物碎屑,随时都会被消化,然后消失。
  梅芦已经习惯这样的场面,却还是不由自主心跳剧烈。
  无形的触手夹裹着愤怒的情绪刺向他,他却不敢躲。
  梅芦手上的光脑被粗暴地扯下来,从手腕剧痛的程度判断,梅芦感觉自己的手也被扯下来了。
  但他不敢动,连痛呼声都默默咽回肚子。
  他余光瞥到原本留在这里的全息设备已经成了一摊金属饼,让人不难想象种主发怒时拿它出气的残暴场面。
  这种时候他可不敢随意触怒对方,不然怕是要和那堆玩意排排躺。
  还好,好些日子的断网生活似乎让种主消了气,或者自食其果学会了克制,皮肉教训了梅芦一顿,便急不可耐地打开光脑。
  雌雄莫辩略显阴沉的电子音很快从光脑中传来:“我的种子死了。”
  梅芦震惊地仰起头:“幸北?”
  “她也死了。”机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丝诡异的愉悦。梅芦松了一口气,扬起一抹阴狠的笑:“她竟敢对您的种子不敬,她活该——啊!”
  梅芦被一根暴虐的藤条击飞,狠狠撞在岩壁上,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细看脖子似乎断了。
  “她死了,但是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问你,是谁找到了她,是谁引导了她的觉醒,她的尸体在哪?”
  梅芦吃了片药,吐出一口血,撑起身体:“我……您没有探访过她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