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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知因难以置信地看向李辞云,终于知晓了李辞云迟迟没有引来天劫的原因,并非他们修炼的方式不对,而是李辞云不想飞升了。
他怎么能如此荒唐?!
悬颂又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南知因,南知因再次低下头。
悬颂质问:“还有你,你怎么能看上他呢?”
结果南知因没回答出来,李辞云先委屈起来:“我也是资质极佳的弟子,长得也可以,怎么就不能看上我了?”
悬颂指着李辞云又问南知因:“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南知因回答不出。
感情这种事情根本就是根生不明,初因不详之事,她自己也不知晓。
情已生,待她发觉时已入心,便难以割断了。
这时,典卷阁内传来了“咔嚓咔嚓”的声音。
师徒三人转过头去,便看到顾京墨带着黄桃来了此处,两个人磕着瓜子朝着他们这边看热闹呢。
南知因一瞬间脸涨得通红,眼看着就要羞愤哭了。
李辞云再次开口:“师父,师弟脸皮薄,你别说她。而且的确是我鬼迷心窍了,千年来第一次动心,偏巧在这般不合适的时间,我也很懊恼。”
“是我主动的。”南知因急切地道,生怕师父训斥李辞云。
这些年里,悬颂的确对待李辞云,要比对待她更严厉些,若是告诉悬颂真相,悬颂也能轻罚些。
悬颂气得有些头晕,抬手揉着眉心,转过身单手扶着桌面才能站稳。
自己养大的白菜,被自己养大的猪给拱了,他心中难以平复。
师徒三人这边安安静静。
那边,嗑瓜子的两人“咔嚓咔嚓”,看得兴致勃勃。
顾京墨见他们三人陷入了僵局之中,将瓜子丢给了黄桃,走过去说道:“他们两个其实挺般配的。”
“般配什么?!”悬颂气得不行。
“南知因这般体质的,最难得到的就是真心待她的人。他们二人相伴几百年,李辞云若是真有歹意,南知因能看不出?互相陪伴了这么多年才在一起,而且能相处的时间怕是不多了,你还这般阻拦,着实说不过去。”
“可这个混账飞升后,这几百年她怎么办?”悬颂问道。
“既然两情相悦,又……什么朝朝暮暮,对吧?”顾京墨扭头去问南知因。
南知因赶紧点头。
悬颂只能道侣传音给顾京墨:“你还帮他们说话?他们都双修了,你还在自燃呢!”
仿佛前几日成亲的是他和顾京墨,洞房花烛的却是这两个混账!
“我也不想啊!待我过几日问问他们如何双修?”
“别问。”
“怎么,嫌丢人啊?”
“你还知道?”
悬颂还想骂人,却听到顾京墨问他们:“你们师父让你们调查什么,调查得怎么样了?”
李辞云会意,快速拿起放下的典卷翻阅,展示:“我们怀疑燕祟是秘法宗的人。”
“秘法宗?”顾京墨还真没听说过这个宗门。
南知因吸了吸鼻子,强行忍住眼泪,对顾京墨介绍道:“您不知道也不奇怪,秘法宗在您出生之前就已经被灭了宗门。
“这个宗门内的门人资质大多一般,但是极为聪明,专研的都是一些诡异的秘法,无论是人体控制,还是诡阵杀阵,或是其他奇怪的法门,他们都能研制出来,之后再将秘法转卖他人,以此牟利生存。”
顾京墨听完后沉思着点头:“也就是说,眷奴卷也有可能是他们宗门研制的。”
“极有可能,他们研制的功法一般不对外公开,但是世人所知晓的那些秘法,皆是令人发指的。这也是他们触怒众多门派,被灭宗的原因。”
悬颂听着他们的分析,终究是叹了一口气,坐在一边揉着眉心听,不再说话了。
李辞云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们有师娘了,不然这次也不知要罚写什么,或者被关禁闭,总之都不会是好的处理结果。
他不久后便会飞升,倒是无所谓,只是怕他责怪南知因。
南知因继续说道:“我们分析,应该是六道帝江救了秘法宗的燕祟,让他得以逃脱。他自身修为不佳,便寻到了易何宛学习易家的体术。待学会体术后,便加害于……”
“易何宛?!”顾京墨一惊。
南知因看向悬颂,似乎没想到顾京墨还不知情。
悬颂只能在此刻解释道:“她分析的不错,燕祟本叫习焕亭,是易何宛曾经的道侣,后被你的师父也就是前任魔尊所杀。可是他却成功夺舍了,魂魄尚存在人间。
“如果他是秘法宗的门人,那么就能解释清楚了。我们去围剿他们那日,彭玉竟然轻易夺舍了我门下长老的身体,要知道,夺舍绝非易事,他们却轻易成功了,显然是有什么夺舍的秘法。”
顾京墨原本是在帮忙解围,此刻却愤怒得双拳紧握,额头青筋绽放。
“所以……”顾京墨强忍着愤怒,压低声音问道,“他和我小师父在一起,并非是出于真心,而是利用?”
悬颂颔首:“我们成亲那日,我曾经问过你的小师父,她说是与燕祟同甘共苦后才在一起的。我想,定然是燕祟安排了颇多劫难,与她共度,才让她心软传给了他自家的体术。
“后期,他夺舍了彭玉私生子的身体,也就是燕祟那具身体,资质更好一些,是木系单灵根。他还修炼了六道帝江的功法,快速提升至化神后期修为,此刻还有你小师父的体术加持,斗法时非常难缠。”
“我小师父到死还在惦记着他!还那么痛苦,他竟然……”顾京墨手掌触碰到了一边的桌子,桌子瞬间破碎,化作碎屑四散飞去,“他竟然这般恶心!”
她想起,燕祟一直对她追求,还说过爱她,现在想来真的是恶心。
这男人一向如此利用女人的心吗?
幸好她一向不喜燕祟那阴狠暴戾的模样,所以一向躲避,不然现在会更加恶心。
悬颂从自己的万宝铃内取出了一个灯盏,道:“我用燕祟本体的遗骨,做了一盏他的本命灯,他还活着。”
顾京墨扭头看着那盏灯,问:“他如果是秘法宗的人,是不是也有可能会研究过天罚阵?”
“嗯,有可能。”悬颂不解,“若是他们会轻易夺舍的功法,为何不直接夺舍你的身体,反而费尽周折暗算你?”
“我记得我的师父曾经给我的身体加过很多禁制,我还有护身大盾,不过在天罚阵内用了,无法夺舍我,恐怕和这个有关。”
李辞云知晓现在师父和师母二人都心情不佳,于是说道:“当时是天域阁的修竹天尊带人去灭宗的,收缴了不少东西,我去天域阁找他们要一些过来。”
“嗯。”李辞云想和南知因一起去,但是南知因不愿意。
此刻他们再一起行动,绝对会刺激到悬颂,雪上加霜。
李辞云只能独自一个人走出典卷阁,看到天空密布的乌云,无奈地叹气:“这是谁啊,在这个时候渡劫。”
想了想后突然惊醒,回头对屋内喊道:“我要渡劫了!”
屋中几人立即起身,悬颂快步到了屋外看着天空密布的乌云,对李辞云道:“速速去天劫岭。”
天劫岭,是缘烟阁门派之中的一处阵法最为森严之地,本派的修者皆会在那里渡劫,周围的布置会减弱天劫对他们造成的伤害,还能转化为对增加修为有益的灵力,注入|体|内。
李辞云确实有些慌,好在他早就有所准备,快速从储物法器中取出准备好的防御法器戴在身上。
回过头看到南知因已经到了门口,担忧地看向他,当即捧着她的脸颊落下重重的一个吻。
吻罢,他道:“我在上界等你。”
南知因瞬间红了眼眶,重重点头:“嗯。”
话音方落,李辞云便纵身前往天劫岭。
九九雷劫,轰天又动地,异象频生。
许多门派的修者都看到了这阵仗,待看到祥霞飞满天际时,他们知晓,缘烟阁又有一位修者成功飞升了。
第95章 不负狂名(十三)
悬颂一生只收了两个徒弟; 现如今李辞云飞升,便只剩下南知因了。
这也使得很多事情都只能南知因一个人去处理,好在她座下还有几名弟子可以差遣。
在李辞云成功飞升后; 悬颂心中一直记挂的事情也算是完成了一件。
此刻,他最为急切的便是顾京墨的伤势与蛊,还是尽早处理才好,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悬颂与云夙柠在一起钻研了许久; 才筹划出了最为稳妥的法子。
云夙柠对众人说道:“丹药我已炼制完成,之后需要魔尊服下丹药; 全程不能运功; 任由修为散去。
“迦境天尊会在魔尊的身旁护法; 全程运转灵力; 让魔尊的身体在散修为的同时,筋脉便可以修复。
“这个过程可能会持续三个月之久,绝对不可以中断; 不然丹药尽废。”
黄桃听得格外认真; 见云夙柠没有提及自己,赶紧问:“哦哦,需要我进去伺候吗?”
“你不要进去,免得乱了他们二人的心神。”
“好的。”黄桃从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过于纠缠。
见顾京墨也同意了; 悬颂当即交待下去:“缘烟阁封山至我们出关; 这期间门内修者皆不得出山、进山。”
南知因当即回应:“是。”
顾京墨见黄桃紧张得浑身紧绷,站起身来绕着她闭关的房间走了几圈,似乎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没准备全。
她对黄桃笑道:“别担心; 我修炼可快了; 随便修一修就筑基了。”
“嗯; 我不担心这个; 我就是希望你快点好起来。”
“这是自然。”
待一切准备稳妥,悬颂带着顾京墨进入洞府,进去后又布置下多重禁制。
顾京墨坐在蒲团上捧着药盒,看着他紧张的模样,不由得取笑道:“你怎么也这般紧张?李辞云飞升都不见你多担心。”
“你与他不同,他皮糙肉厚,天雷劈不死他。但是你……”
顾京墨经历了太多苦难,而且情况很糟。
他很想,这是顾京墨痛苦的结束。
他甚至想替顾京墨来经历这些。
“放心吧,没事的。”顾京墨安慰道。
“嗯。”
悬颂看着顾京墨吞下了丹药,周身散出了淡淡的火焰样雾气,便知晓她的修为已经在消散了。
他当即盘膝坐在了顾京墨的身后,单手放在顾京墨的后背,为她运功调息。
顾京墨和悬颂二人闭关已有一个月有余。
这期间,南知因一直带着自己的弟子翻阅典卷,以及天域阁送来的密封箱子,里面皆是秘法宗曾经研制出的秘法。
他们翻阅得非常认真,想要确定燕祟都会怎样的秘法,这样就可以加以防范。
“六道帝江修炼的法子,会不会也是秘法宗研制的?”南知因看着那些秘法,低声询问。
协助调查的云夙柠沉吟了片刻后,回答:“应该是的,不然燕祟怎么会得到功法秘籍?我听说,六道帝江从未将该功法教与他人,才使得当年的事情,杀了六道帝江便算是结束了。”
“幸好秘法宗的修者皆是资质不佳之辈,若是各个天资绝然,怕是会天下大乱。”
云夙柠想起溯流光谷的仇恨,眉头紧锁,低声道:“一个燕祟,就已经让天下大乱了。”
南知因也是一阵怅然。
一个燕祟,就能让她的师父,还有魔尊这般焦头烂额了,若是秘法宗未灭,那些修者聚集在一起该是怎样的可怕?
黄桃在院落中探头看了看,最终还是悻悻地转身离开了。
她不够聪明,那些东西她都看不懂,也不能帮忙分析什么,便每日去悬颂洞府附近看看,盼着顾京墨他们进行得很顺利,能够提前出关。
显然,进入也未能等到,便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黄桃。”禹其琛突然出现在她回去的路上,温柔地唤她。
她很快兴奋起来,笑着迎过去问:“禹师兄,怎么了?”
“我特意在这里等你。”禹其琛说着走过来,低声道,“实不相瞒,木彦的修为遇到了瓶颈,需要一些助修丹。我想请云师兄帮忙炼制一下,但是不想麻烦他亲自去采药,只能自己去,我又不识得药草,便来寻你了。”
“草药啊,我经常帮忙的,需要什么药草你告诉我。”黄桃正闷得厉害,若是能去采药也能解解闷。
“这是单子。”禹其琛从自己的百宝玉内取出来,展开给她看。
“我……不识字啊……”
“哦,我忘记了,我跟你说名字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