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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和他有关么?”云初微的声音有些颤。
    苏晏曾经说过,但凡与她有关的事,他都会失控,都会情不自禁,他又怎知,现如今的她,就连听到他的名字,呼吸都是痛的,那种恨不能把他的名字镌刻在心头,只允许自己一个人专属的念头疯魔似的在脑海里滋生蔓延。
    她悔,没能早些发现其实他接近她除了对她好真的再没有别的目的。
    她更悔,自己没能在最美好的时光把最美好的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他。
    苏晏还说,除了对她好,他再没有别的爱好了。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除了想他,同样再无别的爱好。
    他们其实都是一类人,都同样需要对方的依偎来取暖。
    赫连缙点点头,话锋一转,“只不过,现实或许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美好。”
    “我只要,他在。”
    云初微红着眼圈,一句话说得艰涩。
    不管是死是活,只要他在,不管在何处,那处就是他们的家,因为只有他在,她才会心安。
    “好。”赫连缙颔首,“明早我来接你。”
    云初微大喜,“真的?”
    “真的。”
    云初微激动得说不出话,脑海里不断盘旋着一句话。
    九爷回来了,不管他是死是活还是重伤动弹不得,他终归是回来见她了。
    ——
    第二天,晨曦的第一缕光才透过暗沉的天空投洒向大地,云初微就起床梳洗了。
    与其说她起得早,倒不如说她一夜未眠。
    想到即将要去见苏晏,她就在幻想着自己见到他的第一句话该说些什么。
    但不管是什么,都不能是别扭,担惊受怕的日子她已经过够了,不想再玩那些小女孩的矫情招数,没有人比她更明白,为了这一天,她心痛过多少,又在心痛中绝望过多少。
    辰时不到,赫连缙就过来了。
    因为事先交代过云初微不准带任何丫鬟去,所以她随意找个借口打发了梅子和白檀就跟着赫连缙去了城郊别庄。
    进门之前,赫连缙再一次提醒她,“我再次强调一遍,他的情况可能没你想象的那么好,你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否则一会儿哭鼻子可别怪我。”
    云初微苦笑,“最坏的消息不过是他死了,我连‘他死了’这种痛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是我受不住的?”
    赫连缙抿唇,不再多言,带着云初微直接进了别庄。
    隔着好远,云初微就闻到了很浓重的汤药味。
    她一颗心都高悬起来,跳动得飞快,“九爷他,在哪?”
    赫连缙指了指前头的房间,“天冷了,我让人将他搬进去。”
    搬进去……
    这三个字让云初微心底一沉。
    这一刻才明白,“做好准备”和“亲眼见到”的感觉是不一样的。“那他……”话还没说完,云初微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赫连缙已经伸手打开门,入眼是一个宽大的浴桶,浴桶内盛着黑褐色的汤药浓汁,越发衬得浴桶内那个人肤色白皙。
    哦不,确切地说是惨白,露在外面的部分,没有一处有正常人的血色。
    他紧闭着双眼,眼睑下一片乌青,嘴唇有些发紫。
    若不是还能看到胸膛微弱的起伏,云初微几乎能断定这是一个死人。
    “九爷……”
    只一眼,云初微就忍不住哭出声,扑了过去,看着浴桶内一动不动的人,“九爷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
    没有人回答她,房间里一片寂静,赫连缙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
    “九爷。”云初微站起来,轻轻捧着他冰冷毫无知觉的脸,“不是说好了要毫发无损回来的吗?为什么让自己受伤?”
    苏晏的呼吸更微弱了。
    云初微吓了一大跳,急忙对外喊,“二殿下!”
    赫连缙第一时间进来,问:“怎么了?”
    云初微哭着道:“九爷的呼吸,似乎比刚才更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九爷到底怎么了?”
    赫连缙道:“那晚炸毁敌军粮仓的时候,他受到了波及,腿部伤到,没能第一时间逃出来,导致被敌军的毒箭射中,此毒性烈,我的人把他救出来以后,实在没办法解毒,只好采用刮骨疗毒,把表层的毒液全部刮出来,侵入肌肤的,只能靠药浴清洗,太医说了,他现在的求生意志很薄弱,若是能有人每天陪他说话,他或许还有机会苏醒过来。”
    “也就是说,只要我尽到最大的努力,九爷就能清醒过来是吧?”
    “嗯。”
    “好,以后我每天都来陪他。”云初微抹去眼泪,眉目间全是坚定,只要他能醒来,不管今后是残疾还是别的什么,她都不在意。
    因为,她只要,他一直在。
    ------题外话------
    【顶锅盖】我保证九爷醒来以后就是真正的洞房花烛夜
    第102章 甜蜜圆房(卷一完)
    云初微的反应,显然出乎了赫连缙的意料,他还以为她会像前世那样过度悲痛到精神失常。
    “还有什么要我为他做的吗?”云初微问。
    赫连缙摇摇头,“你的任务就是每天说些好听的话给他听,哪怕不是出自真心,你也想办法编造出来,我们目前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他的求生意志很薄弱,大概在他的潜意识里,一时半会儿没能想起你来,所以你要想方设法把自己加进他的潜意识里,让他慢慢回忆起人世间还有个让他不能随随便便就抛下的人,这样的话,或许苏醒的机会更大一些。”
    “嗯,我明白了。”云初微点点头,转而看向苏晏那张惨白的脸,面上慢慢露出笑意。
    不管怎么说,自己能再见到他,就已经算是天大的幸运了,如今能陪着他一起痊愈,每天说情话给他听,她觉得这是一种幸福。
    她没说,丫鬟们也都不敢问,云初微成功瞒过了宣国公府的所有人,每天以忙活陆修远那头的事为借口去赫连缙的别庄陪苏晏。
    云初微一来,换药浴,给苏晏擦身子这些事就全部落到了她头上。
    她只是一开始不太适应,但做上两天,也就慢慢习惯了。
    找了个高凳坐在浴桶前,云初微拉过苏晏的一只手焐在自己手掌心,“九爷,不管你现在是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摸索,还是在鬼门关前踌躇徘徊,我都不准你抛下我,不准就这么走了。只要你回来,就算你半身不遂,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夫君,就算你忘了所有忘了我,你还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夫君,就好像,我永远是你的小丫头,谁也抢不走。”
    努力握紧他的手,想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温暖都传给他,“九爷,回来吧,这样漫无边际的孤单,我一个人快要承受不住了。”
    已经数不清是多少天多少个时辰,云初微每天都会重复着这些让他回来的话,然后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满心希望他能有反应,哪怕只是眼皮轻轻动一下,那也能证明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然而她一次又一次地满怀希望,最后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苏晏给他的回应,永远是安静。
    每当那种时候,她就会急切地去探他的鼻息,确定他是否还活着。
    林太医每天必定按时过来给苏晏把脉,然后根据苏晏当天的脉息进行药浴上的调整,将近十天,苏晏身上的毒素终于清除完了,不用再继续泡。
    云初微亲自给他清洗过身子之后,又给他腿上的伤口敷药包扎,最后将他转移进房间。
    深秋的天,已经有了初冬的凛冽,京郊更是比城里寒凉。
    云初微在床榻前烧了火盆,保证室内时时保持着一定的温度。
    给苏晏盖的棉被一床比一床厚,云初微托人买来了话本子,每天都会找最精彩的部分讲给苏晏听,然后实在困就趴在床沿边上眯会儿。
    因为是找的借口,所以她从来不敢在外面过夜,与赫连缙换着看,赫连缙看晚上,她看白天。
    ——
    这天,云初微依旧给床榻上没有知觉的苏晏讲故事,由于起得太早,再加上这段时间回到府上还得处理事情,过度劳累,所以故事还没讲到一半,双眼看字就有些重影了,她实在撑不住,歪靠在床沿边上睡着。
    迷迷糊糊中,有什么东西在挠她耳朵痒痒。
    云初微太困了,懒得睁开眼皮,索性伸手抓了抓,没抓到什么,她继续睡,过了一会儿,耳朵再次痒了。
    云初微眉头一皱,睁开眼,朦胧中见到床榻上坐着一个人。
    心跳猛地一顿,云初微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好半晌没能喘过气来。
    “九……九爷?”他什么时候醒的?
    云初微又惊又喜,马上扑过去,准备抱抱他以解这么多天来的相思之苦。
    等等!云初微扑到一半,发现画风不对。
    眼前这位吮着手指一脸茫然满眼童真看着自己傻笑的人真是威名赫赫的战神九爷?
    该不会这一伤,直接成脑残了?
    云初微顿时觉得天雷滚滚,后背一阵恶寒。
    她缩回手,止住动作,小声喊:“九爷?”
    “九爷”根本就不鸟她,双目灼灼盯着她的胸部口水嘀嗒,这副样子,就跟刚睡醒要喝奶的婴儿没什么两样。
    云初微头一回被人用这种眼神看,就算床上这位是她的夫君,她还是感觉到头皮发麻。
    一种哭笑不得的无力感从脚底升到头顶。
    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九爷的智力变成婴儿了?
    似乎连说话都不会?
    这是……一岁以前?
    云初微抱着脑袋,头疼不已。
    天色已经接近黄昏,赫连缙带着林太医走了进来。
    一眼见到屋内的状况,赫连缙呆了一下,“既然国公爷已经醒来,青鸾夫人为何还是这般反应?”
    直觉告诉他,云初微那种表情绝对不可能是高兴。
    云初微扯了扯嘴角,“我只是……兴奋过头了。”
    说完,马上过来抓住林太医的手,“太医,你快给九爷看看,他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赫连缙:“……”
    林太医:“……”
    见二人目光有异地看着自己,云初微马上解释,“不是我找事,而是醒来以后的九爷真的有问题。”
    赫连缙眉目一缩,直勾勾看向苏晏。
    难道这厮真的如同前世一样忘记了所有的事?
    可他为什么吮手指?这不是婴儿才会干的事吗?
    一连串的疑问在赫连缙脑袋里浮现,他马上吩咐林太医过去看。
    林太医走到床榻边坐下,准备给苏晏诊脉。
    云初微不亲近他,他就团成一团,谁也不让碰,警惕地看着赫连缙和林太医。
    赫连缙嘴角一抽,“这是……失忆了?”
    云初微担忧地道:“或许是脑部受了伤。”
    林太医有些为难,“二殿下,青鸾夫人,国公爷这副样子,八成是不会配合了,诊脉恐怕还得等他歇下才能进行。”
    “摁住他怎么样?”赫连缙问。
    “万万不可。”林太医仔细观察了一眼苏晏,“看国公爷的表现,大概真是脑部受损,若是老臣推测没错,他睁开眼先见到谁,就只会让谁靠近,至于其他人,是绝对没法接近他的,咱们三个正常大人当然能想办法摁住他,可那样一来,他会因为惊恐而导致脉搏紊乱,老臣会什么也诊不出来。”
    赫连缙眸光深深,“没关系,那咱们就等着,等他睡着了再把脉也一样。”
    天色已经很晚,云初微必须尽快回去了,否则会引起家里人怀疑。
    她听林太医说只有自己能亲近苏晏,缓缓走过去张开双臂,将他搂在怀里,想最后感受一下他的气息再离开。
    苏晏却极其不安分,一个劲往她胸口蹭,嘴里咿咿呀呀地说什么,云初微听不懂。
    林太医咳了一声,转过去。
    赫连缙脸色古怪地看着这一幕。
    苏晏这厮到底是真傻了还是装的?
    若是装的,这便宜也太好占了吧?
    大婚这么久,两人很少如此亲近,眼下又是当着赫连缙和林太医的面,云初微一张脸烧得滚烫,她忙伸手推开苏晏要走,苏晏马上缩回去,嘤嘤哭起来。
    云初微:“……”
    她没带过婴儿啊!怎么知道他想干什么?
    喝奶?她也没有啊!找个奶娘吧!
    林太医眯着眼睛想了想,再次咳了一声,“夫人,我想起来了,以前老夫遇到过这样的病例,是重伤过后智力暂时没法恢复,从婴儿期一步一步来,恢复的快慢,与他所处的环境与周围人如何对他有关,今天晚上,恐怕得劳烦夫人在这里陪着他了。”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