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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静姝满心震惊,疑问不减反增,“国师你……”
    不等她说完,易白已经走出去好远。
    易舟跟在他身后,有些不能理解,“哥,不就是一个贱婢么?你若是不喜欢,照着以前的法子杀了就是,为何要她好好活下去?你要真想娶亲了,我马上让父亲给你安排家世好的姑娘,那个叫做静姝的,出身卑贱,很明显配不上尊贵高华的兄长你啊!”
    易白没说话,云静姝若是不好好活下去,他还怎么顺藤摸瓜把当年的真相查出来?
    ——
    宾客散去以后,靖安王回了自己的院子,让内侍太监去把之前易白带来的那个婢女传来。
    云静姝已经被王府的管事嬷嬷带去了下人们住的倒座房熟悉环境,还没转完一圈儿,靖安王身边的公公就甩着拂尘来了,“王爷有令,让静姝去前院见他。”
    云静姝心中忐忑起来。
    之前在宴会上的时候她就察觉到靖安王落在自己身上那让人喘不过气的目光不对劲,他如今迫不及待让自己过去,该不会对自己起了杀念吧?
    想到这里,云静姝整个人都有些抖,颤唇问:“公公,不知王爷找奴婢何事?”
    齐公公轻蔑地瞥了云静姝一眼,“你跟着咱家去就是了。”
    云静姝咬着下唇,跟在齐公公身后,很快来到靖安王的正院。
    进门以后,云静姝不敢正视靖安王,伏跪在地上,“奴婢见过王爷。”
    “你叫静姝?”靖安王瞧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大抵是车马劳顿的缘故,她看起来困乏疲倦,急需休息的样子。
    “回王爷,奴婢正是静姝。”她不敢连名带姓一起报,反正做婢女的名字都是不带姓的,靖安王应该不会怀疑。
    “抬起头来。”靖安王压下心头的躁动,换上一副好脾气。
    云静姝忐忑着抬起脑袋,迎上靖安王的目光。
    再一次看到这张容颜,靖安王双目噙着嗜血的凶光,好似冲破牢笼的凶兽,随时都有可能狂奔下来将她活活撕碎。
    云静姝心里害怕极了。
    “你今年多大了?”深吸一口气让情绪平复不少,靖安王问。
    “十六岁。”云静姝答。
    “生辰是什么时候?”
    “五月初九。”她说的是云初微的生辰,因为云静姝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才是被范氏抱养的那一个,所以一直以为自己和云初微是孪生姐妹,生辰一样。
    “五月初九?”靖安王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又问:“谁告诉你的?”
    月份对,但日子不对,想来是有人刻意隐瞒了她。
    生辰还能谁告诉,自然是生母了。
    云静姝觉得靖安王这话问得莫名其妙,“是奴婢生母。”
    “呵——你生母?”连她都是从棺材里抱出来的,她生母怎么可能有机会告诉她这些?
    靖安王的一声冷讽,让云静姝有些不知所措,将脑袋垂得更低。
    “在南凉生活了十六年,难道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本是北燕人么?”
    云静姝大惊失色,“什么……北燕人?不,不可能,王爷一定是弄错了,奴婢是土生土长的南凉人。”
    “你的左肩上有一个月形胎记,是本王亲自用药遮盖了的,只有再用药水洗过才能显现出来。”
    靖安王的每一个字,都好像一记重锤狠狠敲打在云静姝的心上,她完完全全的失去了反应,只余脑海里不断闪过三个字: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是北燕人?她分明是南凉东阳侯府的嫡出千金,只是后来因为苏璃的事被逐出了族谱而已。
    见她惊惶,靖安王递了个眼色给齐公公,“让仆妇来带她下去验胎记。”
    很快有穿着软缎蓝衫的仆妇走进来,带着云静姝去了旁边的偏厅,取来药水往她左肩上抹,只片刻的功夫,一个绯红色的月牙形胎记便逐渐显现出来。
    云静姝自镜中看到了这一幕,惊得面无血色。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是云冲的亲生女儿,为什么他们要瞒着她?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还沉浸在震惊中的云静姝已经被带回了正房,仆妇对着靖安王禀道:“王爷,这位姑娘肩上的确有个月牙形胎记。”
    听罢,靖安王沉默了好半晌,面上分不清到底是喜还是怒,又或者两者皆有。
    他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云静姝,看着那张像极了那个女人的容颜。
    若是有靖安王府的老人在,必然一眼就能认出云静姝的容貌像极了先王妃。
    只可惜,先王妃“病薨”以后,靖安王疯了一般,给王府来了一次大换血,所有下人都被赶出去,之后换了新的进来。
    所以,现如今的靖安王府,下人们都不曾见过那位让王爷下令任何人不得提及的禁忌——先王妃楚相宜。
    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没人认出云静姝的容貌来,但靖安王不同,那个女人的一颦一笑,早就深深烙印进他骨子里,他不可能认不出来,更甚至,见到云静姝的第一眼,他一度以为是相宜回来了。
    不过他还算理智,并没当着宾客的面失态,也不可能失态,毕竟先王妃去了这么多年,就算她还在世,也不可能是这般少女模样。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眼前的女子是当年相宜怀上的孩子,活着还没到产期,死后反而在棺材里生下来。
    当夜守灵的下人们听到棺材里传来哭声,全都吓掉了魂。
    靖安王听闻了消息,急匆匆冲到灵堂里来,让人开棺抱出孩子,也算她命大,竟然能以这样的方式活了下来。
    洗了身子以后,仆妇告诉靖安王,小郡主左肩上有一枚月牙形胎记。
    靖安王一听就火大,“什么郡主,给本王送出去,我不想看见她!”
    才刚出生的云静姝便是以这样的理由被送出王府的,因为靖安王吩咐了,送得越远越好,所以仆妇们不敢敷衍,一再经人手将她弄去了南凉,最后被一对贫苦的农家夫妇收养。她脖子里的那枚玉坠,是她生母楚相宜的唯一遗物。
    相隔十六年再见到这个孩子,靖安王才知道当年自己为何不直接掐死她而是让人将她送得越远越好,因为她是相宜的孩子,将来的容貌兴许像极了相宜,就算那个女人对不起他,他骨子里也还是放不下她,哪怕孩子生父不明,他也没想过直接要这孩子一条命,而是将她放出去,生死由命。
    没想到啊,十六年后,她竟然回来了。
    云静姝脸上浮现惊恐的表情,“什么月牙形胎记,一定是你们故意弄出来的,我是南凉人,我是云家嫡女,我真的不认识你们。”
    如果她如今还是姑娘,那么依着那些年的心性,或许会迫不及待地承认自己的郡主身份,享受高高在上众星捧月的荣耀感,但她早已不是心性单纯的怀春少女,她如今更多的心思都在自己孩子身上,每时每刻想的都是烨儿可曾饿着,晚上睡得可安稳,又是谁在照顾他。
    所以一听说自己很可能与靖安王扯上某种关系,云静姝就不乐意了,她不愿意留在北燕,她要回南凉,否则一旦承认这层身份,她将永远都回不去,永远都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孩子。
    靖安王望着她,“你不是什么云家嫡女,你是靖安王府的郡主,本王的…女儿。”没说亲生女儿,因为连他都不确定,眼前这个孩子的生父到底是不是他。
    云静姝还在挣扎,双眼溢满了哀求,“王爷,求求你放我回南凉吧!”
    这张脸果然不能多看,否则当年尘封了的某些往事就会被触发,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大起杀念。
    “带下去,好生伺候着。”从云静姝身上收回视线,靖安王道:“三日之内,为她量身裁衣,教会她入宫面圣的礼仪规矩。”
    “是。”
    仆妇们连忙应声,将云静姝带去了内院。
    不多会儿,侧妃余氏便扭着纤细的腰肢过来了,“呦,听说王爷收了个女儿?”
    靖安王顺势将美人搂入怀,轮廓分明的脸上是亲和的笑,丝毫没有方才宴会上与易白暗中较量的森冷和凌厉。
    “爱妃怎么过来了?”
    余氏娇嗔,“妾听说王府来了个美人郡主,这不是迫不及待赶过来看么?王爷,这位郡主可是先王妃姐姐的亲生女儿?”
    听到余氏提及楚相宜,靖安王眼眸一暗,推开余氏,言语间再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反而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疏冷和愤怒,“你话太多了。”
    余氏后知后觉自己触碰了王爷的底线,马上惊得跪在地上,“妾知罪,请王爷责罚。”
    后院的这些女人,全都是照着楚相宜的模子找来消遣打发时间的,要么眼睛像,要么鼻子像。楚相宜刚死的那几年,靖安王一度消沉堕落,发了疯一样要找到像她却又一辈子不会背叛他的女子,所以靖安王府后院的女人才会渐渐多了起来,但靖安王妃这个位置却一直悬空。
    对外都说靖安王妃是病薨的,实际上,只有他知道,是他亲手杀了她,既然心都不在他这里了,那么人还留着做什么?
    “相宜,你可曾爱过我?”双手掐住她脖子的时候,他一遍一遍地问她。
    他没能等到她的回答,因为在她开口之前,已经气绝身亡。
    或许是他太想要得到答案,才会一不小心失手加重了力道,又或许,是他害怕听到答案,所以在她开口之前就让她永远闭嘴。
    不说出来,他就能一直幻想她曾经爱过他。
    第179章 荣宁郡主(二更)
    云静姝坐在下人们给她安排的闺房内。
    在这里,除了易白和他的护卫,没有人知道她已经嫁过人生过孩子,就连靖安王都以为她还是姑娘。
    看着铜镜里婢女给自己梳妆的熟练手法,云静姝脸色一点点苍白起来。
    婢女见状,大惊,“郡主,您怎么了?”
    云静姝嘴唇微微颤抖着,什么话也说不出。
    难道她的命运就此被定格,难道她一辈子都得待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了吗?不,她不甘心,烨儿还在南凉,云初微欠她的,她还一点都没讨回来,她绝对不能就此认输。
    “可知…王爷当年为何弃了我?”
    不知过了多久,她喃喃地问了一句。
    梳妆的婢女面色突变,一下子跪在地上,“郡主恕罪,奴婢是两年前才入的王府,对此毫不知情。”
    虽然来的时间短,但她偶尔从旁的下人嘴里听得一两句闲话,说在这王府里,先王妃楚相宜是任何人都不能提及的禁忌,否则要传到王爷耳朵里,直接杖毙。
    这丫鬟知道的的确不多,只是听说先王妃在病薨之前要求不葬入皇陵,因此,皇家陵墓里是没有先王妃墓的。
    其实楚相宜在死之前被靖安王死死掐住喉咙,连话都说不了,又怎么可能说出这些遗言来,这一切,不过是靖安王在粉饰太平罢了,他介怀于她的“背叛”,不允许她脏了皇家陵墓,所以对外如此放言。
    靖安王是矛盾的,一面恨着楚相宜背叛的同时,一面又舍不得她黄泉路上孤苦伶仃,所以将她葬在了城外翠云山她最喜欢的娑罗树下。
    “毫不知情便罢了,你那么怕我做什么?”
    云静姝并不知道先王妃楚相宜的事,只单纯觉得这小丫鬟过分敏感,兴许是她觉得自己很可怕?
    丫鬟慢慢起身,继续给她梳妆。
    这三天,不断有华丽的衣服往云静姝院子里送,教养嬷嬷时不时来教她入宫面圣时该注意的东西。
    云静姝在南凉时就是以大家闺秀的方式培养的,入宫面圣的机会虽然少,却也不是没有过,因此教养嬷嬷们不需要教得太费力,只是把北燕与南凉礼仪的细节不同之处指出来让她改掉就行了。
    三天后,靖安王要入宫,一大早便让门房备了马车。
    云静姝也在丫鬟的伺候下穿上了精致华美的裙衫,跟着靖安王出了大门。
    “王爷,咱们这是要去面圣吗?”马车上,云静姝局促地绞着衣袖,心中有些不安。
    靖安王看她一眼,“你该唤本王一声‘父王’。”
    云静姝本想说不习惯,可是对上靖安王那锋锐冷冽的视线,她马上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小声道:“父…父王。”
    靖安王深皱的眉稍稍舒展了些,“本王今日带你入宫请封。”
    “请封?”
    “你是郡主,该有自己的封号。”
    云静姝不在乎这些,“那么,我往后还能否有回南凉的机会?”
    靖安王脸色不大好看,“你为何总是想着回南凉?”
    云静姝不敢说自己的孩子在那儿,她嗫喏,“我不习惯这里,这里没有一个人是我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