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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族里那几个老家伙的想法很美好,可惜遇到的人是苏晏,你硬,他比你更硬,想在他跟前拿乔?行,你等着。他马上让人浇灭宴会厅里所有的火盆,撤了地龙里烧着的柴火,再把所有的窗户打开,前后不过两盏茶的功夫,整个宴会厅里便与地下冰窖差不多冷,丫鬟们都冻得直哆嗦,唯独苏晏岿然不动,气定闲神地坐着品茶。
等那几个老家伙拿着架子背着双手扬着下巴一脚踏进来,恰巧外头寒风大作,彻骨的冷刺进每个人的骨头里,为首的族老哆嗦了一下,呵斥一旁的丫鬟,“这么冷的天,怎么不烧地龙点火盆?”
丫鬟垂低脑袋,牙关冻得说不出话。
“各位叔伯,请坐。”苏晏抬起头,言笑晏晏,清澈的目光里分明隐藏着比寒风还刺骨的冷。
几位族老的确冻得厉害,屋里又没有能取暖的东西,只能不断地哈着白气搓着手。
“来人,看茶。”苏晏示意。
丫鬟们拿起茶壶,尽量控制住颤抖的手,给几位族老倒了茶,第一位喝到茶的族老“噗嗤”一声喷出来,看向苏晏的眼神更似要喷火,“这水是冻过的,苏晏,你竟敢拿冻水接待我们!”
听听,以前还脸上堆笑左一个“国公爷”右一个“国公爷”,这会子就连伪装都不屑了,直接拿出长辈的架子随意呵斥,这落了毛的凤凰啊,比山鸡还好欺负。
不过么,山鸡?他苏晏就算是只山鸡,那也是脑袋上顶着王冠的,“才听我那侄媳说,今年祭祖的吉时是午时二刻,各位叔伯,敢问,如今几时了?”
族老们齐齐一噎,如今,午时三刻还多了,早过了吉时。祭祖么,年三十不成还有正旦,又不是非得今天祭才行,今天,就算是给他来个下马威了,还就不信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犊子敢把他们这些德高望重的族老如何。
“祭祖迟到,便是对先祖的大不敬。”苏晏面上情绪淡淡,语调也平,可就是这份诡异的平静,让人不由自主地心里发毛,“各位叔伯平日里都是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辈,晚辈素来晓得你们喜欢以身作则。既然今天年三十,齐聚一堂的祖宗们想来也不忍心在这喜气洋洋的日子里过分苛责你们找不痛快,那依我看这样好了,叔伯们不妨去宗祠外头跪上一个时辰给晚辈们做做表率吧!免得不亲眼见到,那些个不懂事的竖子便以为祭祖只是嘴上说着玩玩的小事,把苏家宗祠当成集市,想何时到便何时到,长此以往,祖训族规岂不成了摆设?”
站在一旁的小孙氏和玲珑郡主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该说不愧是上过沙场点过兵,刀尖之上舔过血的战神苏九爷么?堂里的这几位,可是连老太爷都不敢轻易得罪的族老啊,他一个后生,竟敢大放厥词罚族老们去宗祠外顶着大雪跪上一个时辰?这胆子,啧……
“你说什么!”喷茶的那位族老怒目瞪着苏晏,“你敢罚长辈?”
苏晏笑,“在祖宗面前,你我不过都是没长大的毛孩子而已。”
族老呛住,气得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狰狞。
苏晏再笑,“不想跪也可以,你们属于哪一支,全都报上来,从今天开始,咱们不仅分支,还分族,分宗,脱离了主脉,你们想如何拿乔摆谱都行,晚辈一定不会干涉。”言外之意,等某天我拿回了兵权,你们中谁也别想再得主脉庇护。
众族老一听,慌了神。
其实他们只是想着在苏晏手无实权的时候摆一摆架子给自己刷点存在感,也好让苏晏知道苏家能有今天,不光是主脉的功劳,没有他们这些族老,苏家什么也不是。但谁也没想到,苏晏根本不吃他们老古董的那一套,人家直接拿出国公的气势来压他们一头,转瞬把主动权抢了过去,想拿乔?可以,分了族分了宗,想如何摆谱那都是你们自个儿的事,但有一点,往后你们分出来的这些旁支若是出了点什么事,别指望苏府国公府会伸出半分援手。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可是能怎么办,人家就是威胁成功了,他们纵然再有资历,那也只是相对于族中而言,出了苏氏,他们其实什么也不是,要真出了点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还不得指望着这位国公爷来顶天。
一个个梗着脖子咽下老血,冷哼之后果真去了宗祠外头跪着。
小孙氏惊得没能缓过神来,直愣愣看着苏晏,“九叔,族老们……”
“一个时辰,少一刻钟都不准让他们起来。”苏晏站起身,面容冷峻地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小孙氏跟在身后大喊,“九叔,还没祭祖呢!”
“明天。”
苏晏没回头,心里头并没有因为惩治了那几位族老而感到快意,反而越发的凝重。
今晚的宫宴,注定充满血腥。
——
还没入夜,苏晏就换上了官服辞别云初微骑上马。
“九爷可要早些回来啊,你说过要带我去看烟火的。”云初微一双水眸溢满了祈盼,真是好久都没和九爷出去浪漫过了呢,除夕夜的烟火想来特别美,这人都还没入宫,她就已经开始期待了。
“微微。”马背上苏晏声音低哑。
“嗯?”
“多穿点,别冻着。”他想了想,还是把那些不吉利的话咽了回去,既然已经做好了准备,那就只会赢不会输,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他一定会平安无事地从宫里回来,然后带着她和宝宝一起去看最美的烟火。
“嗯。”她点点头,笑着挥手,“等你哦!”
苏晏一撇身,抓紧缰绳,很快策马消失在长街尽头。
云初微目光落在早已没了他身影的那个方向,忽然伸手抚了抚胸口,“怎么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来着?”
韩大姑姑道:“许是夫人午时为了等九爷没休息好,要不,再回去眯会儿吧,如今距离宫宴散席还早着呢,夫人提前休息够了,等九爷回来带你看烟火时便不会觉得困了。”
云初微想想也有理,“好。”
第208章 局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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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赫连缙大婚后第一次在宫里过年,少不得要把晋王妃许菡也给带上,依着赫连缙对许菡的宠,想也不可能让她独自一人坐马车,两人穿得厚实,车窗毡帘紧闭,遮挡了外面的光线,好在灯罩里放了颗夜明珠,照得昏暗的车厢亮如白昼。
也正因为看不到外面,赫连缙才没发现苏晏打马站在街角,晋王府的车驾恰恰与他擦身而过,由于背着身,晋王府的车夫并没看清楚那人是苏晏,便没告知赫连缙。
等车驾走远,苏晏才勒紧缰绳慢慢走出来,俊颜上一片冷霜。他之所以避开,是因为在宫宴结束前,他都不能再见赫连缙,私下找过骆皇后这件事,他也没打算让赫连缙知道。
宫宴设在玉芙殿,赫连缙夫妻过来以后,许菡很快就被魏王妃唤去暖阁里说话,料准魏王妃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菡儿如何,赫连缙便没亲自跟着,也不方便亲自跟上去,只是吩咐了丫鬟们警醒着些,莫让王妃吃了半点亏。
四下扫了一眼,没见到苏晏,赫连缙皱皱眉,打算沿路去找,不曾想碰到了刚入宫的赫连钰,对方一贯的温润模样,俊逸的脸庞上挂着浅浅的笑,“二哥这么早就到了?”
赫连缙淡淡“嗯”了一声,并不打算与这个人过多攀谈,找苏晏要紧。
“哎,二哥忙着做什么去?”赫连钰横臂一拦,面上笑意更深,“咱们哥俩可是好久都没聚在一起说说话了呢,怎么,二哥不愿意给我这个面子?”
赫连缙脸色微沉,讽笑一声,“我还以为,三弟这时候该是因为府上宝贝被烧毁而伤心欲绝,不曾想你过得这般滋润,看来那场大火,对你并没什么损失呢!”
赫连钰眼底迸射出恨意,谁说没损失,他那么多来不及整理的情报,全部烧成了灰烬,就算事后得了父皇不少赏赐,于他而言也挽回不了半分,如今……如今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
勾勾唇,赫连钰面上跟没事儿的人一般,“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在火海中捡回一条命,还得了个美人未婚妻,换了二哥你,也会无憾的吧?”
“是么?”赫连缙挑眉,“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三弟与那美人有婚约不假,不过,你能否受得了陆家的恩,就得看你有几分本事了。”陆修远可不是吃素的,能甘愿让这么大个家族被赫连钰捏在手中任意摆布?除非他脑子进水了。
赫连钰眼底充斥着浓郁的杀意,若非场合不对时机不到,他很想将双手化为利剑狠狠扎进赫连缙的胸膛。
以前一直以为自己的死对头是魏王赫连洵,后来才明白,有人伪装多年,等的就是坐收渔翁之利,好在他觉醒得早,提前发现了赫连缙纨绔外表下的勃勃野心,眼下的口舌之争,就让赫连缙小赢一局好了,一会儿的宫宴才是重头戏。
没了骆家,没了骆皇后,看你以后能有什么资本嚣张!
“抱歉,本王事忙,恕不奉陪。”赫连缙狠狠撞着赫连钰的肩膀走过去,唇边浮现的快意很快消散,赫连钰买通了骆舒旭又如何,他这边可站着多少人求而不得的谋士苏晏呢,得谋士如此,胜添百万雄兵,一个小小的骆舒旭而已,还不足为惧。
这时候的赫连缙并不知道骆舒旭与赫连钰合谋给骆家捏造了一份足以抄家灭族的伪证,原本有机会知道的,只是苏晏让人从中阻拦了消息。
担心赫连缙会受到家族的影响,这次的行动,苏晏全盘都是一个人计划甚至是打算一个人执行的。
赫连缙找了半天也不曾见到苏晏,心中略烦闷,抓过一个小宫女来问,“可曾见到宣国公?”
宫女摇头,“回殿下,宣国公还没来呢!”
赫连缙频频皱眉,宫宴马上就要开始了,苏晏这时候还不露面,莫非发生了什么事?
只可惜所有的护卫都被拦在了宫门外进不来,否则这时候该让人去宣国公府一探究竟。
——
未央宫。
骆皇后坐在镜台前,大宫女已经给她上了正装,颜色鲜红明丽的凤尾宫装衬得她肌肤越发的白。
“娘娘,宫宴时辰就快到了。”秋嬷嬷第三次来提醒。
骆皇后依旧坐着不动,手心里攥紧了苏晏给的锦囊,尖锐的指甲掐得皮肉生痛,她浑然未觉,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铜镜内的人,脸色越来越白,周身更是一阵阵地泛冷。
“皇上驾到——”外面传来张公公撕着嗓子的唱礼声。
骆皇后急急忙忙将锦囊收入袖袋,拢了拢头发,重拾情绪,提着裙摆转过身,缓步走到门边盈盈一拜,“妾身见过皇上。”
永隆帝的目光落在她伏跪的娇躯上,执政二十余载,后宫女人不计其数,环肥燕瘦,或清纯,或妖冶,或端庄,但都没有一人能让他时时记挂,心心惦念,更没有一人能将如此颜色的宫装穿出让人看一眼就几十年都忘不了的震撼效果。
“未央宫没外人,岚儿不必如此多礼。”
永隆帝倾身,亲自将她扶起来。
骆皇后低垂着眉眼,“妾身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摆驾玉芙殿吗?”
“不急。”永隆帝摆摆手,“时辰尚早,朕想在岚儿这里坐会。”
话完,屏退左右,又招手让骆皇后上前,轻轻将她拥入怀,呼吸间只闻她身上浅淡的幽香。
永隆帝很眷恋这种味道,不由自主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头发。
骆皇后失笑,“皇上把妾身的头发弄乱了呢,一会儿妾身还如何去宫宴?”
“弄乱了,朕再给你梳便是,又不是没梳过。”手臂收紧,很想就这么一直抱着她不放开。
说来也怪,分明朝夕相处,分明常常宿在未央宫,可今日的心情却与往日不同,尤其是见到素来喜淡雅的她难得盛装打扮一回,那种把她藏匿起来不让外人窥视的占有欲便越发的明显。
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可见赫连缙骨子里的霸道是遗传他老子的。
揉揉额头,永隆帝暗自失笑,果然是年纪越大想法越多了吗?怎么会突然这么的…这么的舍不得她,又不是见不到了……
“过了今晚,岚儿又陪了朕一年。”头顶传来永隆帝幽幽的感慨,声音中满含庆幸,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若是身旁没有她,他无法想象自己要如何挺过来。
她知道,撇开君王身份,这个男人的的确确用真心爱过她,若是有可能,他甚至可以为了他避开其他女人,只叹他身为皇帝,有太多的无奈和苦衷,为一人空置六宫更是不切实际,不过她素来不计较,他们之间的感情,从来不会因为后宫多了多少女人而出现裂缝。因为他们彼此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