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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当初在布置这个计划的时候,他也纠结过到底要不要告诉易舟真相,可是又一想,反正自己马上就快死了,何苦呢,让易舟看到他死一次就好了,没必要这么折腾人。
    陆修远二话不说,吩咐宛童,“去城南。”
    这处宅子清幽安静,对于都喜静的两兄弟来说再合适不过,里头伺候的丫鬟是在他们到之前就买好的,甚至是其他的诸如管事厨娘花匠之类,也全都是陆修远的人安排的,绝对可以放心使唤。
    把房间安排好以后,陆修远让人烧了热水沐浴,从南凉到北燕这段时日,他腿上的疤又脱落了好大一部分,而脱落出来的地方每天都用苏晏配的药涂抹,能勉强消除掉一点点,不过陆修远不是很在乎这些,对他来讲,只要双腿能下地,哪怕是这张脸破了相也无所谓。
    他只知道易白为了帮他调配解药呕心沥血,却不知易白其实是拿命配出来的解药,日夜不休的那半月,等同于消耗了易白三成的命数。
    晚饭过后,陆修远来找易白,“你知道北燕都有什么特别一点的地方吗?”
    易白正在灯下看书,闻言抬起头,“你想做什么?”
    “游玩。”
    “你来北燕,就是为了游玩?”
    “不然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
    易白没答话,也是,自己肩负血海深仇,可陆修远不同,他无需有那么多的心理负担,更不用日夜想着报仇,因为他连自己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我还有事,让金鸥带你去。”易白把书翻过一页,跳动的灯火下,长睫垂下两扇暗影。
    陆修远坐在他对面,“能告诉,你为何要对付宣宗帝吗?”
    “与你无关。”易白淡淡四个字打发他。
    陆修远不悦,“怎么与我无关,你我如今可是合作关系,我不仅在钱财上支持你,就连自己的隐卫都调了好大一部分来给你支使,敢说还与我无关?”
    易白放下书,脸色还是没什么波动,“你上次不是说要找姑母?有这时间跑来打听我的事,还不如多操心操心自家人,陆修远,合作关系不是血缘关系,我希望你能保持点界限,我的事,不希望你过问。”
    “我也不想过问。”陆修远并不是个会轻易动怒的人,虽然易白很不客气,但说的不无道理,他方才的确是管得有点多,可细究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很多时候竟然自然而然就把易白当成是自己很要好的兄弟,所以很多时候不由自主就逾矩,非得要等到易白冷下脸才突然反省。
    “不想过问那最好。”易白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又打了个哈欠,“我要休息了,你请便。”
    于是,陆修远就这么被“撵”了出来,对着紧闭的房门黑脸好久才转身,易白说的那些,他怎么可能没想过?甚至可以说从他开始培养隐卫那一年就让人一直追查母亲的下落了,可是毕竟年代久远,想通过大海捞针的方式来找,怎么可能会有线索,而从舅舅嘴里知道真相以后,他明白了唯一的希望在朱太后身上,可凭自己如今的的身份地位,想从那样一个精于算计的一国太后身上打主意?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么?
    所以即便他手里有些势利,在一国太后跟前也只能是小打小闹,寻找母亲最终下落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急得来的,当下么,自然是该如何便如何,没必要忧思太多徒添烦恼。
    翌日,易白果然吩咐金鸥带着陆修远外出四处游玩。
    金鸥不干,“属下是主子的人,义务是保护主一人,至于旁人的死活,属下管不着。”
    易白抚着眉,“不是让你去保护他,是让你带着他四处转。”
    金鸥更不干了,“随便找个本地人都能带着他四处转,陆家不是富可敌国吗?莫非连这点钱都舍不得出?”
    易白很想抽死他,“这么说吧,让你支开陆修远,我才好行动。”
    “主子要做什么?”
    “你管得着?”
    “……属下只是想确保主子的安危。”
    “滚!”
    金鸥最后还是带着陆修远出门了,至于去的地方……也没什么特殊的目标,既然主子想让自己绊住陆修远,那他绊住就是了。
    确保陆修远已经彻底离开宅子,易白才戴上面具避开人流混杂的几个地方一路来到邰家。
    门房见他不愿意真面目示人,怀疑他别有居心,“哎哎哎,你是谁,来这儿做什么?”
    邰家是北燕现如今的第一世族,每天上门拜访的门客多不胜数,但像易白这样带着个面具遮遮掩掩的,还是头一个。
    易白从袖袋里拿出那枚特殊玉坠来递给门房,“烦请把这东西交给邰老夫人。”
    门房皱皱眉,“你想见老夫人?”
    自从邰家那位外孙,国师大人易白死了以后,老夫人的身体就大不如从前了,如今是能少见客就少见客,哪怕是几个儿媳每天去请安,她也觉得烦,索性直接放话,若无特殊情况,禁止任何人前去她院儿里打扰。
    “是。”易白点头。
    “老夫人不见外客。”门房直接道:“你顶多能见到掌家的大太太。”易白眯了眯眼,“老夫人为何不见外客?”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门房冷下脸来,大有挥手赶人的意思。
    易白当然不会走,他想要得到朱太后最明确的动向,就必须在朝中有个强大的外援,而邰家无疑是首选,以邰老夫人对他的宠爱,不可能不帮这个忙。
    可现在麻烦的是,他见不到邰老夫人。
    易白想了又想,只能赌一把了,“你能否告诉老夫人,我认识陆清绾?”
    门房跑进去,把易白的话转告给了邰老夫人,邰老夫人吓得不轻,当年知道陆清绾顶替邰芷云嫁给易丞相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那么到底是谁会以这样的方式上门来,这是打算以陆清绾为把柄威胁邰家?
    “把人请进来!”老夫人脸色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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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莽荒:王牌特工vs野人老公》—福星儿
    简介:穿越古代算什么,穿越蛮荒驯野人,找个首领做老公,没羞没臊才刺激。
    第264章 威胁
    在邰老夫人身边伺候惯了的那几位何曾得见过老夫人这般失态,马上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却没人敢出声过问,就连门房都被老夫人这反应吓了一跳,禀报完以后就立刻噤若寒蝉。
    “去,安排人到前厅奉茶。”老夫人对着近身嬷嬷吩咐,“奉了茶就离开,谁也不准在那瞎晃悠。”
    近身嬷嬷越发觉得此事非同小可,马上下去安排。
    一切就绪以后,老夫人只身来到前厅,见到里面早就坐了一人,他戴着银质面具,看不清楚容貌,穿的是天青色长衫,从衣着也猜不出什么来。
    “且不知阁下来邰家有何贵干?”老夫人坐下就开腔,几十年的积淀,让她看起来不怒自威。
    易白把玩着手里那枚玉坠。
    邰老夫人这才注意到,脸色跟着又是狠狠一变,这东西她认得,陆清绾来他们家的时候就一直佩戴在身上,只不过她从来不过问,但有一点能肯定,这种玉坠,翻遍整个皇都也找不出同样的来(当然,这是在老夫人的认知内,她并不认识靖安王妃楚相宜,更不知道楚相宜身上也有一模一样的另一枚玉坠)所以很容易就能从这玩意儿确定陆清绾的主人身份,更何况这个人一开口就说认识陆清绾,到底是谁?
    “你手上这东西是哪来的?”邰老夫人越来越忐忑,虽然陆清绾已经死了,就算有点什么“证据”,她也可以完全来个抵死不认,但有的事情并不在她掌控之内,尤其是她对陆清绾的过去一无所知,万一是她的娘家人亦或是其他重要人物找上门来,她怕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是我母亲的遗物。”易白这才开口。
    这声音,这声音……
    邰老夫人被吓得手抖心颤,猛地站起来,双眼死死地盯着易白,“你…你是?”
    门房是新来的,他不可能认出邰家这位外孙的声音,但邰老夫人还没到年老昏聩的地步,她不会记错,也不可能记错,这就是她那宝贝外孙易白的声音。
    开初的时候觉得什么都看不出来,但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极了易白。
    可是…怎么可能呢?易白分明已经死了!
    “你到底是谁?”邰老夫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慢慢冷静下来,她记得,陆清绾来陆家之前就生养过的,难不成眼前这位就是陆清绾的另外一个孩子?那么他会像易白也说得过去。
    “外祖母,是我。”
    易白缓缓摘下面具。
    看清楚他的皮相,邰老夫人险些从太师椅上栽下来,“阿白,好孩子,怎么是你,你不是已经……”
    后面的话,没出口已经闭了嘴,当初易白是被宣宗帝下旨送到殡宫去出灵的,这件事引起了很大的轰动,甚至是到了现在都还有人拿出来说。
    外面人都传颂宣宗帝极其爱重易白这位臣子,所以在他死后赐给了这么大的殊荣,易卓明怎么看,邰老夫人不清楚,但她总觉得这件事处处透着蹊跷,想想,宣宗帝要是真爱重他,大可以亲自给易白盖棺定论,或者再给他赐个特别一点的封号流芳百世,为何非得要把棺木弄去殡宫,据说最终换成了亲王棺椁下的葬,盖棺倒是宣宗帝亲眼看着盖的棺,但是没定论,光是这一点,邰老夫人就觉得宣宗帝有问题,他的目的或许根本就不是因为惋惜易白的死而给他附加些能让世人羡慕嫉妒的条件,倒像是要借着此举让北燕所有百姓都晓得,易白已经死了。
    当然,这都是邰老夫人藏在心里只敢臆测不敢张口的逆天想法,当时还把自己吓了一跳,可是没办法,这就是她的第一直觉,虽然直觉这种东西很迷,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况且只是想想,也不犯法。
    “国师易白已经死了。”他毫不避讳地道:“而现在站在您面前的,只是阿白,一个回来为生母报仇的儿子。”
    “报仇?”邰老夫人疑惑更深,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阿白,你能否与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又是怎么回来的?”
    易白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门外。
    邰老夫人马上意识到了什么,站起身打开西墙的暗格,这里有一条密道,进去以后是几间密室,也是邰老夫人当年藏陆清绾的地方,在陆清绾没能把自己“变成”邰芷云之前,她就在这里一遍一遍地教,从生活习惯,说话方式,兴趣爱好,平时惯用的小动作以及身上的肌肤哪里有个印记,全都教得一清二楚。
    易白没有多言,跟着邰老夫人去往密室,然后一五一十地把当年发生的事跟老夫人交代出来。
    听罢,老夫人沉默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这么说,我那亲生女儿成了成孝帝的复仇大业上的拦路虎,所以被设计残忍杀害,目的就是让陆清绾顶替我的女儿嫁给易卓明,挑拨易卓明和靖安王的关系?”
    “是,可我母亲完全是被逼的。”易白脸色微黯。
    邰老夫人紧握着十指,手背上青筋狰狞,邰家的确是找了个冒牌货嫁入丞相府没错,这一点也确实欺君,可没想到在她欺君之前已经先被君给欺了,算下来,邰家是“被欺君”。
    而陆清绾,陆清绾……自己的女儿竟然是为她而死。
    当年因为女儿惨死却又不能明着表露出来的那一篓子悲痛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涌了上来,然后邰老夫人几近崩溃,面色扭曲,跟着哭出了声。
    易白就这么一直在旁边站着,没有劝,甚至连一声都没吭,劝不来是其一,更多的是他觉得这种时候,邰老夫人或许哭出来要好点。
    当年真正的邰芷云死后,邰家秘而不宣,二十年没给她吊丧,而陆清绾死的时候,已经是丞相府的人了,轮不着邰家吊丧,所以邰老夫人在陆清绾的棺木前哭得昏过去,其实不是哭陆清绾,而是哭自己的女儿。
    找别的女人顶替自己女儿本来就是邰老夫人一辈子的心结,如今却让她晓得这一切都是有人刻意安排好的,换了任何一个当母亲的,想来都会崩溃。
    邰老夫人哭了好久才停下来,抹去眼泪,看向易白,“这些话,都是易卓明那个老狐狸告诉你的?”
    “是。”
    “你母亲她……”邰老夫人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易白竟然是成孝帝的…奸生子?!
    易白也很不想承认自己如此见不得光的身份,可事到如今,他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能再这么耗下去,否则替母亲报仇的计划就得落空。
    “我母亲她一生坎坷,被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