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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宛童摇头,“少爷只是扫了一眼,多余的话一句都没说,便让我送过来给公子了。”
    “好,我知道了。”易白一边说着,一边把密报送到烛台上,不过片刻就燃烧成灰烬。
    宛童退下以后,易白再一次躺回榻上,密报上说,因为秦贵妃,宣宗帝和朱太后最近的关系越发的尖锐了,他们或许能利用这个突破口进行计划。
    易白也觉得,这是个大好时机,可是要想从秦贵妃身上下手,他就必须在北燕后宫里有支应的人,而邰家入宫的那位婉妃娘娘,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到底要怎样才能得到邰老夫人的支持呢?
    易白想了一夜,最终决定给婉妃下点料。
    他这么想,当然也这么做了,速度之快让人咂舌。
    于是第二天,宫里就传出婉妃娘娘身染奇毒的流言来。
    邰老夫人是又惊又急,立即换上诰命着装入宫求见婉妃娘娘,以邰家现如今的地位,宣宗帝自然不会为难她,直接让人给她引路。
    然后邰老夫人就惊奇地发现不过短短一夜,自己这个小侄女竟然看上去就像是老了二十岁,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而昨日之前都还好好的人,因何会在一夜之间身染奇毒,染的什么毒,太医院说,看不出来,何人下的手,林皇后说,正在查。
    实际上,不管是太医院的“医术浅薄”还是林皇后的“暂无消息”,或多或少都有朱太后授意的成分在里面,原因很简单,邰家的日益壮大将会成为叶家江山的隐患,朱太后的理念是我宁愿毁了你也不会让你成为日后威胁到我的毒瘤,而宣宗帝恰恰与她相反,宣宗帝认为邰氏一族还有很大的利用空间,只要在合理的控制范围内,很多事情由邰家出面更合适,既给了邰家无上的荣光,又给自己找个背锅的,一举双得。
    母子俩政见不同不是一日两日了,宣宗帝刚掌权的时候,因为年少,朱太后少不得会在背后指点他,而宣宗帝也从来不会怀疑生母的决策,毕竟他母亲是陪着先帝风里雨里过来的,在朝政上,很多事情都比他更有主意,但这种“指点”一日两日还可以,时间一久,就成了另一种意思了,为帝者,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哪怕那个人是他亲亲的老娘也坚决不行。再加上朱太后对秦贵妃的态度,让原本性子沉静的宣宗帝日益暴躁起来,以至于发展到了现在,母子俩只是在人前维持着母慈子孝的面子,而里子早就被撕扯得七零八落破破烂烂,也正是因为隐藏得太好,再加上朱太后的“反侦察”能力强大,所以陆修远的隐卫到现在才查出蛛丝马迹来。
    至于北燕的文武百官们,绝大多数都是不知道这些事的,因为太后并未垂帘听政,她要给皇帝什么建议,会直接去太极宫找宣宗帝,如此一来便杜绝了御史口诛笔伐的可能,也成功地将自己隐藏起来做个“幕后人”。
    而少部分心思通透的,或许嗅到了那么点苗头,但没有切实的证据,他们也不会乱说,再者,识时务者为俊杰,就算太后真的干政了,皇帝都不发话,他们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此时此刻,婉妃娘娘的病榻前,邰老夫人阴着老脸,沉声问宫女,“婉妃娘娘可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宫女道:“早前太医来验过,娘娘近日的吃食都没有任何异常。”
    “那她可曾接触过什么人和特殊的物件?”
    “回老夫人的话,您说的这些,太医都有查验过的,全都无异常。”
    “怎么可能!”邰老夫人不信,没吃错东西,没接触过特殊的物件,甚至于,周围的一切都是正常的,那么婉妃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中毒?
    邰老夫人当然想不到,易白可是毒中圣手,要随随便便下点什么,一般的太医怎么可能会查得出来?再说了,陆家隐卫给易白的情报上说,朱太后不仅不待见秦贵妃,也不待见这位婉妃娘娘,婉妃能中毒,朱太后才是主谋,易白不过是刚好赶上,做了个推手而已。
    至于朱太后对婉妃的态度,究其原因,是因为婉妃背后的邰家。
    名义上,婉妃也算是易白的长辈,他这么做的确是有点背德,但先且不论易白有没有“心”以及“德”,单从出发点来看,他不仅仅是为了能让邰老夫人求上门,更是想让邰老夫人看清楚太后对邰家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如果邰家往后继续凭借宣宗帝的“宠爱”而不知收敛的话,那么将来势必成为朱太后夺权之谋的拦路虎,依照朱太后心狠手辣的作风,她管你是谁,保准让你整个家族连根拔除,宁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说的就是朱太后这种人了。
    “老夫人。”病榻上的婉妃脸色青灰,虚弱无力地开了口,“我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您不必担心。”
    双眼都呈现乌青色,脸上也看不到血色了,这还叫没事?邰老夫人心中恨极,握住婉妃的手掌,“娘娘宽心,臣妇一定会想到法子医治好你的。”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婉妃心中明白,自己活不过这两日了,却还是很给面子的笑着点头,表示愿意相信邰老夫人。
    这笑容让邰老夫人看得心酸,出宫以后没急着回府,而是吩咐车夫,“去丞相府。”
    陪着邰老夫人来的长媳很是不解,“娘为何要去丞相府?”
    邰老夫人道:“找我那姑爷有点事。”
    长媳不敢多问,搀着老夫人上了马车。
    易卓明全然没想到邰老夫人会亲自过来,一脸纳闷,仔细整理了仪容之后出来迎客。
    “老夫人,您今儿怎么亲自过来了?”
    “老身找你有事。”邰老夫人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易卓明的左右侍从。
    易卓明会意,马上将人都屏退出去,然后对着老夫人拱了拱手,“有什么事,您说。”
    老夫人深深看他一眼,她其实不大确定易卓明到底晓不晓得易白还活着的事,此番过来只是想敲打试探。
    “马上中元节了,贵府有准备好好祭奠祭奠我那宝贝外孙子吗?”
    “这是自然。”易卓明不敢怠慢,“老夫人只管放心,丞相府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他。”
    “那就最好了。”只一句话,邰老夫人就看出来易卓明并不知道易白还在人世,原还想着向易卓明打听一下易白在何处下榻,如今看来,怕是要落空了,心头有些暗恼,自己那天不该这么就放他走了的,怎么说也该先问一句他藏身何处。
    现如今,婉妃娘娘情况危急,也只有易白能出手挽救了。
    易卓明抬起头来看了邰老夫人一眼,见她面色惆怅,又多嘴问了一句,“听闻老夫人入宫去看婉妃娘娘了,她情况如何?”
    “不太妙。”邰老夫人唉声叹气,就是因为不太妙,所以她才着急找易白,可现在她连易白在哪都不知道,更别提让他出面帮婉妃解毒了。
    “太医怎么说?”易卓明面露紧张。
    “还能怎么说,中毒症状罕见,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有效的法子来,只能熬点温补的汤药暂时养着,我这正琢磨着从坊间找一位精通毒术的能人入宫去给娘娘诊一诊呢,可是思来想去,似乎没有这么个合适的人,再则,那是皇宫大内,若没有皇上的允准,谁能随意进去?”可是她知道,自己那宝贝外孙子刚好就深谙毒术,他本人都不用出面,只消听听症状就能断出中了什么毒,又该用什么药。
    “那老夫人今天来找小婿的目的是?”生恐一不小心得罪了这位威严颇高的前岳母,易卓明小心地捧着。
    “没事儿了,就是路过,进来坐坐顺便问问中元节的事,我又是个喜清净的,不习惯被下人们听着谈话,方才把人都撵出去,怕是惊着你了吧?”
    “老夫人哪里的话,您能亲自登门,小婿高兴都来不及,您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应当的。”易卓明心里呵呵两声,摆明了是有事而来,只是不知道为何临时改主意了,也好,最好是尽快离去,别一会儿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才好。
    易卓明是官场上的老油子,皇上与太后母子俩对邰家的不同态度,他又怎么看不出来,但说句不忠的话,在太后与皇帝之间,太后更强势也更威严,得罪太后的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儿去,所以自从易白死了以后,易卓明就再也不去邰家走动,甚至想把两家的关系就此划清界限。
    邰老夫人应付式地“嗯”了一声,站起身道了声告辞就带着人离开了。
    易舟过来找易卓明的时候,刚好看到邰老夫人的背影,猜到了来人是谁,有些疑惑,“爹,邰家老夫人怎么过来了,莫非有什么重要的事?”
    易卓明直接睁着眼睛撒谎,“没什么,是我见她路过,特地留下来喝口茶顺便问问婉妃娘娘的状况。”
    “哦!”易舟兴趣缺缺地瘪瘪嘴,连找易卓明做什么也给忘了,转身要走。
    “阿舟。”易卓明唤住他。
    “爹还有事?”
    “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不想着把你那未婚妻娶过门?”易卓明皱皱眉,“上次不是让你娘跟你说了吗?你没听进去?”
    易舟仰了仰头,“爹,兄长这才走了没多久,你让我缓缓。”
    易卓明轻哼,“都快缓半年了还没缓过来,你这是真为兄长守孝呢,还是找借口推脱?可别让人姑娘等久了。”
    易舟翻了翻白眼,“是我的,就算等一辈子,那也是我的,不是我的,到嘴她都能飞了。”
    “你个臭小子!”易卓明直接给他一脑掌,“说的什么混话!”
    “本来就是嘛!”易舟吃痛地揉着脑袋,“她要是想跟我,那就继续等着,不想跟了,退婚就是。”
    “你!”易卓明气得要死,一张老脸黑成锅底,他怎么会养了这么个臭名昭著的混账儿子!
    易舟才不会给他老子继续教训自己的机会,一溜烟跑路了。路过皇都最出名的点心铺子,邰老夫人让车夫停了下来,准备遣嬷嬷去买她爱吃的那几样点心,掀开车帘却见点心铺子旁边的茶楼里走出一人,虽然头上戴着斗笠,纬纱遮了脸,但她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个人就是易白。
    这还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邰老夫人心头大喜,与贴身嬷嬷嘱咐了一通之后自己挑帘下来,拦住那人,“阁下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斗笠下的人也的确就是易白,闻言勾了勾唇,“老夫人请。”
    听到熟悉的声音,老夫人高悬的心落下一截来,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巷子,易白并未摘下斗笠,直接问:“老夫人找我何事?”
    听出来易白大抵是因为自己不帮他而刻意疏远,邰老夫人心头直叹气,“我想请你帮个忙。”
    第265章 脸大
    “哦?”易白这一声疑问里含着淡淡的讥诮,“我能帮上老夫人什么忙?”
    语气中的疏离越发的明显。
    邰老夫人心中很不是滋味,但婉妃的事火烧眉毛,不能不张口,“婉妃娘娘中了奇毒,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我想请你给她断一下到底中了什么毒。”
    易白轻笑一声,“老夫人为何会认为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
    “这……”邰老夫人皱皱眉,先前在宫里的时候就说得很清楚了,况且出自皇后之口,难不成还有假?
    “你就不会想想,太医院束手无策的到底是婉妃身上的毒,还是权势遮天的某位人物?”
    这话一出,邰老夫人当即吓白了脸,忙四下扫了一眼,确定这地儿没人才稍稍放了心,又瞪着易白,“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老夫人心里有面镜子,照照就知道,何必自欺欺人?”
    这下,邰老夫人脸上半点血色也无了,倒是把眼睛给急红,“阿白,这可是掉脑袋的话,你怎么能随便乱说呢?”
    易白毫不在意地轻嗤一声,“都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何惧掉脑袋?”
    邰老夫人见他张口就来,连一点点的避讳都没有,甚至看起来还有些悠闲,她拼命克制住情绪,“那你给我句准话,能不能帮我?”
    “非是我不想帮你,而是你要做的事情极其的冒风险,等同于把整个邰家放到火架上烤,老夫人可曾仔细考虑过后果了?”
    把昨儿邰老夫人对他说的话原封不动还了回来,堵得邰老夫人脸色青青白白,明灭不定。
    如果说邰老夫人还不能从易白的言语之间嗅出点苗头来,那么她往后也不配继续坐在家族嫡母这么重要的位置上了,可是嗅出来归嗅出来,那到底是一条人命,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没了吧?“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你当然可以救她。”易白仰起下巴,看着皇城方向,幽幽道:“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