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天呐,你们班学生是要造反了吗?”江医生生气地叫道,“对同学也能下这么重的手,这些熊孩子真是欠收拾。”
“有些孩子残忍起来比大人还要可怕。”杨诗隐从小深受其害,他从来不觉得未成年人就是一群纯洁的天使,他们也可能是一堆冷血的恶魔。
两人正说着话,孙成打电话过来,杨诗隐接起电话,对面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嚷:“杨诗隐你干什么呢啊?班里都乱成一锅粥了,叫声把来巡视的陈校长都惊动了!盛主任刚才打电话才骂过我,这要让教育局的领导看见,我们都不用干了!你怎么回事啊,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你一定要到岗,管好学生!你去哪了?上班期间擅自离岗,你年度考核不想过了是不是?”
“不好意思,孙主任,班里出了点急事,陈校长在哪儿,我这就去找她汇报。”
“不用了!你还好意思问,我费了多大劲儿才跟陈校长解释清楚,等你来汇报,黄花菜都凉了,我已经让朱老师先去班里暂管一下,我现在手里一堆活,你赶紧回办公室来。”孙成暴躁地大叫道。
“我得先回办公室处理一下急事。”杨诗隐对任东苗说道,“等我忙完再回来看你。”
任东苗点头说道:“谢谢杨老师,老师再……”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他重重地咳了一声,居然咳出了一嘴的血。
杨诗隐和江医生顿时大惊。
江医生急道:“这怕是伤到内脏了,我得先打120,赶紧送医院。”
“你先去。”杨诗隐忙往孙成办公室跑,“我先去说明情况,一会儿医院见。”
杨诗隐风驰电掣地赶到办公室,孙成黑着一张脸,背着手在站在门口。
杨诗隐扶着膝盖喘了口气道:“抱歉孙老师,刚才离开班级确实是有急事。是邓魁,邓魁打了任东苗同学,任同学受了伤,现在已经被江医生送去医院了。”
“又是任东苗?”孙成不耐烦道,“成绩不怎么样,一天天得净给我惹事。邓魁打他?好端端的为什么打他?是不是他故意说的?这孩子家庭环境不怎么样,难免染上坏习惯,也有可能是扯谎的,你不能偏听偏信啊。而且邓魁同学家庭情况不错,父母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这种家庭出来的孩子不可能会胡乱打人,你肯定是看错了,一定是学生闹着玩的。”
“怎么会呢?杨诗隐匪夷所思道,“是我亲眼看见的啊,而且教室里的监控也可以作证啊。”
“杨老师,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情处理学生打闹的事,明天教育局督导组就要到了,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大事,学生问题以后再说。”孙成横眉冷眼地说道。
杨诗隐对孙成很敬重,没想到面对校园暴力事件,他不但以出身论人品,眼里居然只有上级领导。
他的真实人品登时展露无疑,杨诗隐感到非常的失望和愤慨。
他据理力争道:“学校当以学生为重,学生能够健康快乐的成长难道不应该是教育局领导目前最关心的事情吗?难道任东苗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学校难道就不需要对他的健康和安全负责吗?如果这些问题不能够解决,只是做足面子工程,在领导面前摆摆样子,那么我们学校怎么能对得起上级领导给予的荣誉和家长社会的信任呢?”
孙成的怒火即将再次爆发,“杨诗隐,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你自己看看,你已经来学校一个半学期了,你带的班级学习成绩不但没有进步,还退到了年纪倒数,你就尽到了做老师的责任了吗?现在你又说班级里出现了暴力打人事件。”
孙成冷笑道:“为什么其他人管理班级的时候没出现过这种情况?自我工作以来,我们学校从来就没有过校园暴力这种事!你来了,班级就乱了,你也是代理班主任,要追究责任你是首当其冲!”
杨诗隐寒心地说道:“孙老师,我们学校天天开展学习教育,我上大学的第一节 教育课就告诉我们为人师表师德为先,对待学生应该有教无类,一视同仁。可今天,我对你的处理方式表示质疑,我要向上级领导申诉。”
“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你才干几天,我干了多少年,你还教育我,不想干就滚。”孙成扯下了最后一分伪装的斯文,对着杨诗隐离去的背影破口大骂道。
第62章 骂战
“啊!”姜敏在微信里郁闷道,“我们已经跟节目组谈妥了,但节目要求我们跟着封闭彩排三周直到演出结束,我从今天开始就没法回家了。”
姜敏发了一个“哭泣”的表情。
“好的。”杨诗隐的回复略显冷淡,他拖着疲惫的身体下了车往家走。
任东苗被诊断为腹腔积血,医生要求他住院,他却非要回家。杨诗隐让他不要担心的钱的事,他仍然执意要回家。
江医生只好给他拿了些药,他们约定好,这几天放学轮流带任东苗来医院治疗,但任东苗却连治疗都不想治疗,一再表示自己只是小伤,慢慢养几天自己就会好的。
江医生气地直摇头。
两人先送他回家,明天再想办法开导他,实在不行就联系他父母一定要让他入院治疗,医疗费他们两人可以平摊。
晚上,杨诗隐坐在笔记本电脑前,回忆起白天自己在孙成面前的表现,心脏还是狂跳不停。一想起两人争执地画面,他甚至还会发抖。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忽然来的勇气竟然敢在他面前表达自己的不满和愤怒。
他自以为自己是个懦弱无能的人,但今天却充满了力量,像个斗士。
可事后他又忍不住焦虑、担心和害怕。
得罪了孙成,他以后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但他并不后悔,因为他有做人的良知。
他理了理有些混乱的思绪,在笔记本上写下今天目睹校园暴力的事实情况,请求学校加以干预,为任东苗同学做好后续心理疏导和困难救助。
他决定等市教育局监督组视察结束后,再去把任东苗的情况向学校领导汇报,省得那些领导拿督查工作搪塞敷衍。
他不想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在其他孩子身上重演,在他有能力阻止的时候,他也不打算再畏缩退避了。
因为校园暴力、家庭暴力,他受到了太多的伤害。他至今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之中,这种无时无刻都在发生的痛苦,让他的人生充满了艰辛,这伤害是不可逆的、是致命的。学校、家长乃至整个社会都都低估了这种伤害的可怕,它正在毁掉无数孩子的人生。
杨诗隐觉得自己有责任要把这件事处理好,这也许是个契机,是个能救赎他自己的契机。如果他可以克服帮助任东苗克服心理阴影,也许就能间接地让自己恢复过来,拥有更加美好的人生。
当年姜敏出现在他生命里时,是那样的正义果敢,他要像当初姜敏拯救他那样去拯救另外一个人。
为了向他的小王子看齐,他应该再勇敢一点。
他难得振奋一次,下笔如有神助,洋洋洒洒地写了几千字,有理有据,事实清楚,他读了好几遍,非常满意。
他把材料打印出来,折好放进包里。
他躺在床上兴奋地睡不着。
姜敏排练完了,想跟他打电话,就微信问了一句,“睡了吗?”
“没有呢。有点想你了。”杨诗隐脸上一热,不知怎的就发出去了。
“这么晚还不睡。”姜敏嘴上埋怨,心里却很受用,“又熬夜,该打。”
杨诗隐看着微信上的文字,弯着笑眼。
姜敏还是忍不住打电话过来。
“今天怎么样,心情有没有好点?”姜敏虽然忙碌地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但心里还是惦记着他在学校里的情况。
杨诗隐依旧报喜不报忧,“还行吧,今天好点了。”
“我还怕你受欺负,准备去帮你吵架呢。”姜敏玩笑道,“告诉你个好消息,后天我们要跟新晋的情歌小天后叶思颖一起合作,排练一个节目,唱的是我们的歌。”
“是吗?”杨诗隐侧身躺在枕头上,跟他亲密的聊天,“真好啊。”
“你猜是唱的那首歌?”姜敏开心的笑道。
他笑声里的喜悦和得意暴露无遗,杨诗隐一下子就猜中了。
“是《玫瑰与小王子》。”
“对!”姜敏笑的更大声了,“我要在音乐会的现场唱这首歌了,你高兴吗,我准备给你留个现场位置,你要来啊。”
“这可是省级卫视主办的音乐会,还有歌坛各大音乐唱将都会亲临现场,我看了一下他们的舞台创意,非常精彩。”姜敏激动道,“现场一定会很震撼,这是难得的机会,我真的希望你能来啊。”
这是省级卫视的舞台,几万现场观众,万一他们被人拍到了,杨诗隐不敢冒这个风险。
他不安地平躺过来,眼睛望着昏暗的天花板,放松的手指慢慢地握成了拳,“你知道的,学校最近在抓教学进度,我们每天都在加班,根本没法请假的。”
姜敏长叹一声,“不能试试吗?”
“真的不行。”
姜敏遗憾道:“可这首歌这么重要。”
“电视上不是直播吗,我会看的。”杨诗隐保证道,“我会在电视机前给你加油的。”
“可是……”
“拜托了。”杨诗隐脱口而出道,“你的工作重要,我的工作也重要啊。”
姜敏沉默了片刻,忽然道:“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太尊重你?”
“为什么这么说?”杨诗隐又侧过身来,问道,“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我好像总是让你迁就我。”姜敏反思道,“总是我在跟你聊我自己的音乐、工作、事业啊、梦想啊。我好像从来都没听你说过你的想法,你会不会觉得我昨天的话有些看轻你的意思?但我并没有觉得你不能胜任老师的工作,事实上,我觉得你一定会是个特别好的老师。”
“我只是怕你受委屈。”
“我明白的你的意思。”杨诗隐没有察觉到的细枝末节,他都替他想到了。
“好吧。”姜敏妥协道,“虽然我真的真的真的非常想让你来,但我也该尊重你的意愿,你说的对,你也有自己的事业和工作,不能总围着我打转,你去忙你的吧,无论你来不来现场,我都会唱好这首歌。”
“这是献给你的歌。”
杨诗隐眼角有些湿润,“我爱你。”
“我也是。”滢桦争里
“我会经常抽空打电话给你的,你不要嫌我烦喔。”即便分隔两地,姜敏还是这么粘人。
“好的。”但在这样孤独的夜里,杨诗隐却异常地渴盼听到他的声音。
“就这么说定了。”
“嗯。”
杨诗隐把电话放在枕头下面,仿佛姜敏还在他身边,他终于可以闭上眼睛,安心入睡了。
昨晚睡得不错,他站在镜子前,做好了新一天的战斗心理准备。
到了学校,他精神高度集中,不敢有丝毫懈怠,他先去了办公室,孙成却不在。
再忍一天!
他给自己鼓劲儿道。
他喝了口茶,跟办公室其他老师打了招呼,带齐书本往教室走去。
还没跨进走廊,他就听到了吵闹的叫骂声。
教室门口,一个身着艳俗旗袍,围着狐裘的女人插着腰,正在对一个学生扬声恶骂,孙成则靠着走廊栏杆冷眼旁观。
他走近了两步,看到那女人骂得正是任东苗。
“这么就学好还学会打人骂人了,啊,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儿子这么金贵,碰破了一点皮你都赔不起,不长眼的小东西,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骂声之恶毒,举止之粗鲁,令人恶寒。
任东苗低着头石化了似的,忍由她辱骂。
杨诗隐跑了过去,孙成见到他,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道:“这就是我们班的代理班主任,杨诗隐老师,我昨天不在教室,不了解情况,他说他看见的是邓魁打的任东苗,具体情况你还是问他吧。”
“放屁!”女人转过头来,张口就骂,“你一个代理班主任,当众撒谎,安得什么心?我儿子邓魁从小就听话懂事,对人特别有礼貌,怎么可能打同学,你这个老师心眼怎么这么坏,敢冤枉我儿子?”
面前的女人,柳眉细腰,唇色猩红,尖腮媚眼,一副刻薄长相。
杨诗隐被她骂得懵然不知所措。
“这是邓魁的妈妈,吴离女士。”孙成干巴巴地插了一句嘴。
“喔。”杨诗隐双手绷在身前,他紧张地搓了搓裤子,不大利索地说道,“你好,这个事……事情可能有些误会。”
“误会?”吴离眉毛高高扬起,吵嚷道,“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撒谎,还是我儿子撒谎?孙老师,这就是你们学校新招的老师。”
她“啧”了一声,面露不屑道:“就这长相,就这打扮,娘里娘气,就这能当老师?还敢说我和我儿子撒谎?空口白牙的,你当心我去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