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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那日诏书已下,我与大嫂还有母亲前去灵恩寺上香,倒没想到被我碰见了他们俩。当时平阳的婚期也已临近,可这两人竟还在寺庙私会,我性子直,便忍不住前去说了一嘴,可没想到反被平阳将一军。”
“她与宁随舟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可我也不是非要插足的呀,宁甄两家婚约,岂非我能决定。那日之后,我便能感觉出平阳对我敌意很大,而也正是那次后,宁随舟待我也没了往日见面时的客气礼貌,甚至连厌恶都在明面。我都不用想,必定是因为平阳说过什么。”
阿音安静听着,听到这里伸手摸摸她的手背。
甄真笑了,摇头道:“其实你看不出来吧,风流浪荡的宁随舟居然也有心上人。其实这么些年,跟过他的那些女子,不论是收入后院的妾室,还是青楼中的头牌,其实都是与平阳的样貌有几分相同之处的。”
“我明白。”阿音当然懂她这话,当初赵承誉不就是这样吗?
甄真没质疑她,笑意淡了些:“我本以为日子久了,宁随舟也总能瞧见我的好,可他满心都是旁人,这京城谁人不知。若不是为了甄氏一族,就他宁随舟根本不配让我得过且过。”
陪着甄真说了会儿话,阿音见对方情绪好了些,才让她吃了药。药中带有安神的功效,不多时甄真就翻身睡着了。
阿音走下楼,傍晚她熬的乳鸽汤还有些,此时无事,装进瓷盅里带着去寻了阿野。
按照前世轨迹来看,平阳公主并非是眼下怀了孕。从年前被陛下派至江南,直到皇帝将死那年,她与驸马才被一纸诏书传回来。也正是那年,平阳公主怀有身孕。
而因她生活混乱,甚至无一人敢说这孩子是驸马的。
前世她与平阳公主交集并不多,今生被修改了的时间线里,也不知会发生什么。算算日子,甄真会在明年的年底有孕,之后胎大难产失了性命,这其中与平阳公主会否有关系。
其中关窍太多,阿音想的头痛。
正巧地面上不知是什么东西,滑腻腻的,阿音踩在上面险些摔倒。她扶了一把路旁边的木架子,身形微晃,下一瞬,阿音就听见头顶传来细细碎碎的晃动声。
她刚站稳,抬头就发现手边的木架因为常年无人打理变得十分脆弱,被阿音那么一扶,架子上的几根木头就要往下坠落。阿音瞳孔微缩,提步朝前跑去,然步子还没迈开,旁边就猛地闪过一道黑影将她拽进怀中。
一片黑暗中,除却木块砸在身体上的声音外,还有承受这些的人发出的闷哼。
阿音在入怀时反射性拽住对方衣领,在分辨出熟悉声音后,手指瞬间松开。她细眉紧皱,从这人的怀中露出一双眼看过去,正好对上赵承誉略显压抑的双眼。
第12章 正妃 真心才是最不重要的。
阿音伸手推开他,皱眉反问:“你怎么在这?”
赵承誉总是能被她三言两语挑起火气,侧目瞥了阿音一眼,撒开手后拽着朝旁边挪了挪,淡声道:“在想什么?没人教过你吗,走路要看脚下。”
“多谢。”
阿音侧身避开他的手,搂紧怀里的食盒,模样比他还要冷淡:“你今日救我,日后我必定会报答回去,可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对我的事随意置喙。”
闻言,赵承誉冷嗤一声,扫过旁边地上那堆看起来就知重量不轻的木棍。想起适才满手的柔软,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能置喙吗?抱也抱了,难不成你还要抱回来?”
不料他竟这般难缠,阿音深深咬牙:“殿下自重。”
赵承誉瞧见她冷淡的面色与泛红的耳根,眼底闪过一丝舒适,摊开手再度往后退去一步。见他这样动作,阿音稍稍松口气的同时,拎紧手中食盒转身离开。
酒楼近在咫尺,阿音从后门入内时,下意识回头看了眼。
赵承誉早已不在原地,那处只留满地狼藉。
阿音咬了咬唇肉,大步入了酒楼后厨。
阿野在此处干了有阵子,他动作麻利迅速,交代的事情绝不拖拉。看着模样虽说桀骜不驯不似好人,但实则却是个接近后叫人轻易心生好感的,掌柜的待他青眼有加,后厨里的师傅对这个帮手也是纷纷叫好。
因着阿音常来带好吃的来寻他,一来二去便与酒楼这边熟络起来。又被掌柜的得知阿音与甄家嫡女十分要好,他自然不愿得罪人,给阿野提了工钱的同时,待阿音也愈发热情。
此时人少不忙,见阿音过来,阿野难得被允了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两人坐在后厨的小房间里,将带来的鸽子汤分着喝。
阿音抬眼四处看了看,随口询问道:“先前我过来没怎么待过,今日才知道先前受伤后让你别来这儿了,你为何还是执意要来。”
“咱们分工明确,不好吗?”阿野吃掉枸杞,笑了。
听见他的笑声,阿音回眸看向他:“但你也总不能一直在此处做这样的事情。”
阿野放下汤匙同她对视:“有何不可?”
“那日救新阳公主,你身手那样不凡,我便发现你不是简单人物。”阿音目光灼灼地瞧他,“后来我就一直在想,你本该是什么样子的。”
阿野扬眉:“什么?”
阿音垂眼将瓷盅里的肉与骨剔出来,想到适才来时,在门口瞧见阿野站在砧板前利落的动作,与他眉眼中的意气风发,道:“你不该是这样,你应当是驰骋沙场,鲜衣怒马的将军。”
从未想过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阿野唇边的笑容停顿许久。沉默半晌,直到阿音将肉放进他的碗中,才牵起笑容:“每个人身上都会有秘密。”
“等你寻到亲人,我再去做我该做的事情。”
后面那句话他说的很轻,混着低头喝汤的动作,好似转瞬就被吞入了喉咙。可阿音听见了,她眼睫微微颤了颤,抬眸盯着阿野的发顶。
一阵莫名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游荡。阿音移开眼。
休息时间过去,阿音同阿野告别离开酒楼。
回程的路走到一半,她再度转头,发现阿野竟还站在后门看着她。阿音好笑,伸手朝他摆了摆,直到少年抬抬下巴转身进门,阿音才笑着收回视线。
这一转,便瞧见旁边楼宇窗边,面无表情打量着她的赵承誉。
阿音脸色微变,撇了撇嘴,不再多看他一眼。
赵承誉被远远送了白眼也不恼,等她走后慢慢收回眼,百无聊赖地朝不远处的墙根下看去。那里站着个素色衣裙的女子,面目看不清楚。
面前的男子跟着看过去,眸色微凝:“那位不是苏姑娘身边的人?”
“不必在意。”赵承誉毫不上心,手指转着茶杯问:“他去南渔镇那边可问到什么了?日子过这么久了,莫不是在糊弄本王。”
“巫医的确是有派人前去。”男子低声道:“只是我的人说,他似乎并未与药师见面。这些日子药师四处游历,在南渔镇的日子不算太多。”
赵承誉颔首,对方继续道:“不过我的人有问过其余乡民关于药童之事,奇怪的是,他们似乎都不知晓此人的存在。殿下,我其实对巫医的话始终存有几分疑虑。”
听了这番自己人查来的实情,不止是他有疑虑,包括赵承誉心头也有了淡淡的怀疑。巫医当日说的那般确定,必定是他真切知晓的,而梦中忆起的前世也不会作假。
可现下的消息,让赵承誉猜忌着,巫医为何会这样清楚药童之事。
他的指尖碰了碰唇角,微微蹙眉不曾再说话。
又过了几日,赵承誉中途寻了个机会前去大相国寺找了巫医,那人语气平平:“药师近来不在南渔镇,不过我已与他通了书信。据说药童已经离开他,只道我来的不凑巧,好在他能提供药童的画像,助咱们寻人。”
巫医这话倒是跟赵承誉的人说的没差,他怕露出马脚不好逼得太紧,只淡声催了催。
初夏雨季频繁绵密,刚起的燥热天气在连续两日的小雨中又充满了凉意。靖王府主院内的青石板刚被露出半个的日头烘干,凤鸣宫里传来了消息。
凤鸣宫是皇后的寝殿,皇后母族蒋家乃三朝元老,其父更是本朝宰相,蒋家女的地位可想而知。
皇帝与皇后感情并不似先帝后笃深,当年蒋家将嫡女嫁给皇帝前,犹豫过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后来先誉王落势下马,蒋家这才把赌注押在皇帝的身上。
蒋家为维系家族荣耀嫁女,而皇帝则是想借蒋家之力登上皇位。
各取所需,自然没有深感情。
近几年赵承誉外祖父身子逐渐衰败,皇帝有意为储君清路揽权,蒋家的路并不好走。若是蒋丞相哪日两眼一闭断了气,那蒋家的风头或许就要落下了。
赵承誉只身一人入宫,到凤鸣宫时蒋皇后正站在长廊下喂鹦鹉。
也不知有意无意,赵承誉刚抬眼看过去,就听见那鹦鹉扑棱着翅膀,叽叽喳喳叫唤个不停。由远及近,赵承誉才听清它口中的“则绪则绪”。
这是已故章怀太子赵承钺的小字。
赵承誉微顿,撩起衣摆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你来了。”蒋皇后将手心剩下的食给了宫女,染着丹蔻的指甲在阳光下微闪,与赵承誉三分相似的眉眼透着精明,淡淡道:“近日在忙些什么?”
赵承誉跟在她身侧:“西郊大营来了批兵马,近日由儿臣操练。”
“西郊大营?”蒋皇后侧目瞧他,语气中带着兴味:“你去西郊,究竟是果真去了军营操练兵马,还是去大相国寺见不该见的人?”
想来应该是前几日去西郊寺庙之事被蒋皇后知晓。
赵承誉眸色沉沉,避开她的眼:“母后心中早已清楚又为何要问。”
蒋皇后淡笑着收回双目,鹦鹉在她面前啄着身上的毛,看了会儿,蒋皇后才道:“这只鹦鹉是你大哥当年留下的,本宫还记得,他临走前两日仍旧心心念念着。”
“养了两年,终归是有感情的。”赵承誉接话。
蒋皇后扶着宫女的手转身朝殿内而去,身后赵承誉紧跟着,她嗓音含笑:“你大哥心善,牵挂的东西很多,光是这只鸟儿的下落便费尽心思。子叙,本宫养着它,不过是它不费时费力纯粹只图当个乐子,可你养着的,是活生生一个人。”
话已经说到此处,赵承誉再不明白就显得有些愚钝了。
这是告诉他,苏墨茵于他,也只能是只鸟儿。
这样的事赵承誉怎么会不明白,他原就对苏墨茵毫无想法,更遑论是旁的。
而不等他开口,皇后就继续道:“当年母后可以由着你求父皇开恩救下苏墨茵,还将她养在寺庙多年。但你若将她看成乐子以外的东西,日日上心着,母后可就不允了。”
赵承誉眼中染上厌烦,微微蹙眉:“儿臣明白。”
“再过些日子平阳回京,本宫会为她办场宫宴,届时京中贵女都会到场。”蒋皇后坐在软榻上,接过热茶吹了吹,浅呷一口:“子叙,如今该是给你物色正妃的年岁了。”
赵承誉唇角微动,他下意识想拒绝。
蒋皇后似笑非笑地抬目看他,像敲打又似告诫,郑重道:“你要记住母后的话,这东宫的位置不好坐,皇城中尔虞我诈更是多。在权利与皇位之下,真心,才是最不重要的。”
第13章 令牌 谁低贱不配?
大相国寺。
巫医把着苏墨茵的手号脉,隔着面具的眸落在她白净的腕子上,嗓音淡淡:“这几日感觉如何?用了那药可有好些。”
苏墨茵捏着帕子,掩唇轻声咳嗽:“是要好些。”
“若是身子哪里不适不要拖,及时告诉我。”巫医将她的手放回被褥中,余光不着痕迹地扫过窗外闪过的人影,安抚道:“再坚持坚持,很快就会有药童的消息。”
苏墨茵笑意温婉,闻言稍稍收敛了唇角弧度,轻声道:“若对方不肯该如何是好?”
“怎么会。”巫医沙哑的嗓音此时也稍显温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救了你,靖王殿下那边也不会亏待。不过是取腕血而已,又不是心头血,那人不会不应的。”
他这话说的理所应当,好似所有的事情都不过是他随手操控一般简单。苏墨茵抬眼看他,只见对方也同样抬起头来瞧自己,相碰撞的那双眼里,巫医的眼神宛若巨蟒般冰冷可怕。
苏墨茵心头一跳,瞬间低垂下眼。
瞧见她这样,巫医唇角转瞬挂起了笑意,温声道:“好好歇着。”
巫医这人行踪轨迹格外神秘,苏墨茵先前特意着人查了查此人,然而除却空白以外,她什么都没能查出来。今日被他这样瞧着,苏墨茵后背生冷,有种叫他早就看透一切的错觉。
等巫医离开,苏墨茵这才唤来婢女翠珍:“让你跟着阿誉,如何了?”
翠珍道:“靖王殿下近来的确是与一女子很是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