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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笑一声:“皇姐先前控诉本王毫无证据,眼下人赃并获,你说父皇该如何判你?”
“你敢……你竟敢算计我。”平阳公主恨毒了他。
赵承誉淡淡扬眉,缓步走下台阶道:“这又如何能说算计,更何况,你们算计本王与大哥的难道还少吗?你二人若想活命,最好老实交代身后的人是谁,待日后查明的话,等待你们的可就不是下大狱了。”
他这话叫巫医动了动脑袋,对方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只是赵承誉并不想抢在皇帝前头知晓真相。于是他略一抬手,嗓音骤然变冷:“给本王带走。”
“是。”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趁着封锁城门之前回了京。
这半个时辰内,雨势减弱雪花纷飞,满京城都被染上了一层银色。
赵承誉看着今年的初雪,心中忽然转了念头,吩咐庆云将二人送往大理寺府,自己在夜色下站定片刻,脚锋一转悄无声息的去到了纪府后门。
此时家家户户都闭了门准备休息,赵承誉翻入府内,心中暗暗谴责自己几句,随即去了揽月阁。
或许是纪宪之给阿音修建的楼阁为两层,所以这院墙也跟着加高不少。
赵承誉坐在院墙上,静静地看着二楼窗户的明亮烛光。
偶尔闪过一道身形纤弱的人影,他会轻轻屏息,目光缱绻的在窗户纸上描绘着那道身形。赵承誉就这么在窗外陪着待了有一个时辰,直到屋内灭了烛火,他才缓慢起身拍尽身上的积雪。
“阿音,今年我终于又能陪你看初雪了。”
哪怕是如此隔着窗,哪怕是对方根本不知他的存在,但只要能看见她,也足够了。
赵承誉拂过最后一点雪花,干净的指尖泛着白,寒意刺骨冰凉。他垂眼想了想,弯着唇角从院墙上掬一捧雪,手指动作变化,慢慢捏成了个小雪人。
他轻笑一声,脚尖微点随即踩在了阁楼一楼的房檐上,将那小雪人轻轻放在窗户外的边沿。赵承誉搓了搓冻得毫无知觉的指头,心里面却甜的宛若吃了蜜。
“愿你能睡个好觉。”
话音落,赵承誉跳下房檐重新隐入夜色中。
第55章 毒酒 平阳公主之死,于这夜彻底落幕。……
是夜; 赵承誉跪在凤鸣宫已经足足半个时辰。
洒扫的宫人们将目光悄悄落在他的身上,却不敢明目张胆地打量。赵承誉垂着眼,身姿依旧挺拔; 这么长时间于他而言算不上什么,倒是蒋皇后始终不出面; 该说的话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昨日傍晚赵承誉将平阳公主抓回大理寺府,今日一早入宫去养心殿禀报了皇帝; 皇帝虽然没说什么,但很明显能察觉的出来,他隐隐在动怒。
毕竟作为受他宠爱这么多年的公主; 很有可能不是自己的女儿; 任凭谁都没办法接受。更遑论这其中若是真的与赵承誉猜想有关; 那当年赵承钺之事; 其间也少不了平阳公主的算计。
思及此; 赵承誉抬眼朝殿内看去。
从离开养心殿后,他就被蒋皇后身边的嬷嬷带过来,两人一直没有过什么交谈。一直到傍晚时分; 蒋皇后才忍不住出来问他为何要这样做; 赵承誉简要解释几句,可蒋皇后似乎并未听入耳中。
赵承誉轻轻叹了口气,有些事情总是得要她亲眼见证才有用。
殿内; 蒋皇后气急败坏地砸了一个手炉,偏头冷冷道:“他还是坚持自己没有错吗?”
“娘娘又不是不知道殿下的脾性; 若没有证据的事情他自然是不会做的。”嬷嬷弯腰拾起那手炉,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温声道:“您也该听殿下说说他的理由。”
蒋皇后嗤笑一声:“能有什么理由能让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抓走自己亲姐姐!”
嬷嬷没再回应蒋皇后的话; 她忍着气又坐了会儿,才又起身往出走去:“本宫倒是要看看,他到底能有什么理由,若不然这母子不做也罢!”
“娘娘息怒。”嬷嬷一时头大的劝道。
蒋皇后直接走出珠帘,视线中看见赵承誉还那样跪着,眉心微微拧了拧,拖着裙摆走到他跟前:“平阳到底是哪里惹了你不满,叫你如此收拾她?你可别忘了,如今这世界上就只有她与你是一母所出,你怎么能这样心狠手辣。”
“一母所出?儿臣看怕是不尽然。”赵承誉捡起她的话反驳,见蒋皇后当即愣住,才继续道:“儿臣很早之前就开始怀疑平阳并非儿臣真正的亲姐姐了。这些日子以来,儿臣一直在找证据,至于她做了什么,想必母后不日便会知晓。”
“只是眼下要想让母后相信,只怕是非得让您亲眼看一看才能信儿臣。”
这话说的奇怪,赵承誉倒是反将了蒋皇后一军,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像是蒋皇后从未相信过他一般。
蒋皇后面色也稍稍狰狞,随即皱眉:“什么不是真的平阳公主,你到底是在说什么?本宫又该如何信你,说来听听。”
“多说无益,母后既然不相信,那便滴血验亲吧。”赵承誉仰起头来看她。
蒋皇后震惊:“你在胡说些什么?!”
赵承誉抬手指了指凤鸣宫外,眼中亮着光:“如今母后的心腹太医就在殿外,儿臣也已经吩咐人取了平阳公主的血,母后若是想要知晓真相,只需让太医入殿验一验。”
啪——
赵承誉的脸骤然被打偏,他侧着头抿紧唇角,过了许久才慢慢抬眼。蒋皇后浑身瘫软的被嬷嬷扶着坐到旁边椅子上,她神色恍惚,眼中皆是难以置信。
殿内安静无比,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蒋皇后才低低道了句:“请他进来。”
不过只是一炷香的工夫,蒋皇后与嬷嬷垂眼看着瓷碗里并未交融且相隔甚远的两滴血,两人皆是手脚冰凉。蒋皇后仍旧不相信,太医只好又做了一次。
直到暗卫取来的血用了干净,蒋皇后掐着被刺破的指尖,茫然又无措的笑着落泪。
见她这个样子,嬷嬷在一旁低声劝慰着,赵承誉低声道:“母后这下信我了吗?”
“那我的平阳呢?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孩子是假的,那我的孩子去了哪里?”蒋皇后忽然从椅子上摔下去,抓着赵承誉的手不断询问:“那平阳去哪里了啊,把我的平阳找回来啊……”
她又哭又笑,凤鸣宫内一时间格外热闹。
好在蒋皇后出来后,嬷嬷就将里外的宫人们支开了。
赵承誉感受着将皇后发凉的手心,垂眼并未吭声。
若说赵承钺是蒋皇后与皇帝在新婚燕尔时生下的孩子,那么平阳公主便是皇帝登基后,蒋皇后诞下的第一位公主。平阳自幼身份尊贵,聪慧又善良,幼年时皇帝甚至疼爱到抱着她在养心殿批改折子,任由她拿着机密折子叠着玩。长大以后更是为她选了一位好夫婿,给她的烂名声兜底。
这样的宠爱简直是独有的一份,就算是后来的静阳公主,也根本比不上。
可偏偏就是这十年如一日的宠爱,如今却被发现原来不是他们的女儿。
赵承誉被蒋皇后握着手,他的手背上被掐出红痕血迹也不喊一声疼,直到蒋皇后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赵承誉才低声道:“儿臣会替皇姐报仇的。”
“若是真的与她有关,子叙,别放过她。”蒋皇后咬牙切齿,说话的语气甚至都像是带着血气,“本宫要亲眼看着她去死。”
滴血验亲之事到底还是被皇帝知晓,平阳公主还没有被关押满三日,养心殿里的处罚就已经下来了。任由不知内情的驸马如何苦苦寻找平阳公主,皇帝都没有一丝心软。
赐了平阳公主鸩酒一杯,当夜赵承誉亲自送去。
蒋皇后说到做到,平阳公主秘密行刑前,她换了常服同赵承誉一道去了大理寺。
牢狱之内,饶是在如何金贵的人关押上几日也受不住。平阳公主看着眼前站着的母子二人,其实从这几日始终没有人来救她,她心中就已经有了数,只是依旧不甘心。
“母后,难道您也要这么看着我去死吗?”平阳公主嗓音沙哑。
蒋皇后盯着她的那张脸,眼眶通红,交握藏在宽袖中的手用力掐着:“今日赐你毒酒已是开恩,你顶替了平阳多年,让她下落不明,你该死,更不配唤本宫母后。”
平阳公主嗤嗤地笑了会儿,嗓子里头好似漏风般:“可我们到底是这么多年的母女啊……”
“那都只因你骗了本宫!”蒋皇后歇斯底里,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她看着平阳公主这张与她女儿如出一辙的面容,心口抽痛,浑身颤抖着无法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时间到了,赵承誉抬手示意,身后的暗卫将鸩酒拿给平阳公主,却被她直接打翻。暗卫抬头看了眼两位主子,两人都没有阻止,便重新倒了一杯,扣着平阳公主的嘴直直灌了下去。
那酒实在是呛人的厉害,平阳公主尖叫着伸出手指去抠自己的喉咙,试图想要呕吐出来。只可惜发作的太快,又是一炷香过后,平阳公主身子蜷缩,嘴角弥漫出黑色的血迹。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蒋皇后口中说的狠毒,可实际真的看到了这一幕,情绪又是瞬间崩溃,撑了一把赵承誉的胳膊,转身便走。
她的身形慌乱不堪,连带着裙摆摩擦在地面上,都发出叫人不安的声响。
平阳公主蠕动了片刻,最终心有不甘地断了气,眼睛仍旧死死地看着赵承誉的方向。
赵承誉轻叹,弯下腰身半蹲,伸出手盖住了平阳公主的那双眸子。其实他心中知晓,若真是九岁那年被掉包,真真的皇姐或许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了,眼前这张脸,更是让他怀念幼年时的平阳公主。
于是他低低道了句:“姐,我来送你最后一程。”
平阳公主之死,于这夜彻底落幕。
随即他收回手站起身,正要转身离开时,却忽然察觉出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这张脸与他与赵承钺如此相似,看着并没有易容的痕迹。若是没有动手脚,那她为何能长的与他们这样像,还数年都未曾被发现?
唯一的可能,那就只能是那背后之人,与赵家有脱不开的关系。
第56章 放弃 赵承誉痛苦的就快要活不下去了。……
阿音的伤一直养到了十一月中旬; 才算是彻底痊愈。
自打十月那场雪后,京城中的天气就一日日变得冷了起来。揽月阁外的青石板路上,偶尔因天寒结冰; 不少下人们从那里路过时都会摔倒。
阿音腿脚康复后,纪宪之提了几次要将那青石板换掉的建议也搬上日程。
这日天晴; 化雪的时候本来就是要冷些,阿音裹着厚厚的披风站在门槛边; 瞧着纪懿淮弯腰将青石板块挨个儿掀开。这到底是场体力活,纪懿淮鼻尖鬓角都滴滴答答落着汗。
阿音看了会儿,倒了杯姜汤抬过去给他; 又捏着帕子给纪懿淮擦了擦汗。
“不是叫你去屋子里待着吗。”纪懿淮弯着腰任由她擦汗。
阿音看了眼地面道:“那阿娘不是还说了; 等雪停了找几个外头的人来收拾; 哥哥怎么不听。”
“这我不是担心外头找来的人弄不好吗?就快好了; 这天气太冷了; 你快进去吧。”纪懿淮用手背探了探她的脸蛋,笑着猖狂:“若是叫阿娘知道为我受冻,我岂不是又要挨打了。”
阿音没好气地推了推他的胳膊; 随即又问:“哥哥; 你近日有听闻宫里头的事情吗?”
“宫里什么事儿?”纪懿淮喝完最后一口姜汤。
阿音舔了舔嘴角:“就是蒋皇后。”
“太多的我倒也不太知晓,只是听姑母说起,上月底蒋皇后便以身子不适为由不允许她们前去请安了。”纪懿淮抬起袖子蹭了下鼻尖; 微微蹙眉:“陛下前些日子瞧着也很是奇怪。”
阿音想到前些日子的那场梦境,她抿了抿嘴:“那平阳公主的去向; 可有动静了?”
有关平阳公主的内因全部都被遮掩了,外头人只知道驸马前段时间始终在寻找平阳公主。但皇家出面安抚他,说平阳公主身子不适,去庙里上香; 要在庙里头住一段日子。
这说辞都只是给外人听的,阿音心里明白,驸马最后彻底歇了心思,还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其中的阴谋。前两日皇帝下旨,将驸马的那位青梅竹马的表妹赐给了他,如今公主府没有别的女人,驸马爷与表妹才叫做蜜里调油。
皇帝这手做法朝中大臣们都很是不理解,但他向来雷霆手段,也从来不管别人理不理解。
纪懿淮摇了摇头:“还是原先那个说辞,不过这些同咱们都没什么关系。你也无须想这么多,过几日年关,京中女眷们大多都要去庙上祈福,那日我肯定无法到场。人多易生事端,你跟着母亲与慕清,切莫独自行动。”
见纪懿淮终止了话题,阿音便也没有再提及这个话题。
年关祈福乃是每年的习俗,阿音前世也曾同赵承誉去过一次,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