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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婈眼眸微闪,毕五想不声不响坑她?
望水村的人犯的罪不至死,就算抓进去,不多久也会放出来。
她若开口当面要求抓了他们,等望水村的人出来,不死命报复,她都不信!
季婈眯眯眼,毕五这份用心,她记住了。
谢显华看了季婈一眼,突然往前一步,开口感慨。
“我们家季婈善良大度,怎么会与望水村的人计较呢?”
胡庆等人闻言,瞬间吁出一口气,脸上终于有点人色。
他心道,青芦村的人就是贱,就是欠教训的,平时多欺负,现在不就能救命了吗?要是他们将风味鱼干的方子,给他们压压惊,那就更好了!
白村长等人脸上微变,不知谢显华为何这么说。
只听谢显华继续声情并茂的开口。
“毕公子恐怕对青芦村和望水村,这两个兄弟村之间的情谊,有些不懂,我们两村好着呢!
望水村的人听得越发满意。
谢显华的眸色微沉,闪过一道锐芒,声音却和洵得很。
“过两天我们全村人都到外面去,将今天的事说一说,将我们友爱的画面宣扬出去。”
跪在地上的望水村村民们,听得眉飞色舞,危机感顿消,有人还激动的站起身来,大声附和。
“对——我们是兄弟村,公子没事你可以走了!”
毕五越听越觉得不对。
怎么还护上望水村的人?
而且护就护着,怎么还要全村人出去,把今天的事宣扬出去呢?
他们那么怂,就不怕丢脸吗?
不!!!
毕五脑海里灵光一闪。
今天的事要是宣扬出去,第一个丢脸的人,不是青芦村的人,谁会关心一群苦哈哈的泥腿子?
所有人的话题一定会聚集在他身上。
到时候全汾通城,不,是全治化府,都会传知府大人家的毕五是个怂货!
会有多少人笑话他?
等传遍焱昌国,又会传出多少个荒唐的版本?
不不不,还有更可怕的……
毕五光洁的额头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子。
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甚至能成为父亲政敌攻击的利矛。
父亲在边境治化为官,虽然边境近些年一直平稳,可万一突起战事呢?
一个边境地方官,教出的嫡亲儿子,是个怂包?那他还有能力管好治化吗?
毕五霍然看向谢显华。
谢显华,十七八岁的农家子,一身打着补丁破旧的衣裳,在打斗时,被人扯破了一大块,拄着拐,五官虽俊朗,却清瘦发黄。
真是寒酸又狼狈啊!
这样一个农家子,真的能想那么远吗?
毕五脸上露出疑惑之色,看向谢显华的目光满是探究。
当他与谢显华黑黝的,古井无波的眼眸对上后,骄傲不可一世的毕五气场一弱……
他不敢赌!
毕五深吸一口气,憋屈化为愤怒,锐利的眼看向望水村的人。
脸上已露轻松笑容的望水村村民们,骤然与毕五恼怒的目光对上,心底徒然一咯噔。
“都给本公子抓起来,投入打牢!等新县令上任后,交给新任县令审理。”
季婈差点笑出声来。
赖县令刚被拉下马,新县令要走马上任,还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胡庆等人得多关不少时间呢!
而关得越久,望水村的矛盾就会越激化。
只要望水村的人不再团结使坏,就不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胡庆等人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刷的白了脸,磕磕巴巴的问。
“毕公子啊,不是说这事问青芦村的人吗?你刚才也听到啦,我们是兄弟村,他们不怪我们啊,怎么还抓我们?”
毕五咬牙切齿,烦躁的吼:“猪都是笨死的!抓起来,抓起来,再嚷嚷,都堵嘴!”
季婈这下是彻底绷不住。
“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她赞赏的朝谢显华悄悄竖了竖大拇指。
谢显华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露出干净的,阳光般的笑容。
“你说过,我能让你有安全感,我一定会努力,一直让你有安全感。”
季婈怔了怔。
她想到她女扮男装逛妓馆,忘了换回衣裳,为了不让谢显华多想,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穿你衣裳,能让我有安全感’的话。
没想到她一句轻飘飘的话,谢显华却在努力去做。
她的心突然涌上一股暖流,说不感动是假的。
季婈瞪了谢显华一眼,嗔道:“真是笨蛋。”
谢显华丈二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惹来季婈骂他……
他睁着纯粹的,能让人一眼看透的清澈黑眸,看着季婈。
近在咫尺的完美俊颜,黄金分割的五官。
季婈愣了一下,有些闪神,心叹:长得还真是好看啊!
“婈丫头啊,你看这鱼,是不是该给毕公子拉回去了?”
蓦然,忙前忙后的白村长,在远处高声问。
季婈蓦然回神,意识到刚才沉溺在谢显华的颜里,不由微窘。
她有些慌乱的摆手:“我先去村长那里忙了。”
谢显华看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季婈,摸了摸自己的面颊,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之色……
季婈喜欢他这张脸???
倏然,他黝黑的眸底漾出涟漪,心情好像沐浴在阳光中。
……
望水村青壮年都被抓走了,剩下的人一改往日作风,不敢上青芦村找茬。
今日终于到毕五运走鱼干后,来结清鱼款的日子。
青芦村,凡是参与了风味鱼干制作分成的人家,天刚破晓,便早早起床,梳洗打扮,从压箱底里取出过年才穿的,最好得衣裳,换上。
然后全都拿着板凳,脸上带着笑容,赶往村口的大榆树下,等候毕五的马车到来。
路上若是撞见同往大榆树领银子的人,都会大声喊一声:“恭喜啊。”
对面的人也会回一句“同喜同喜!!”然后笑眯眯的,一共携手赶路。
谢家伤患比较多,来得有些晚。
等季婈和谢显容扶着谢大娘前来,村口的大榆树下,已经坐满了人。
每个人脸上一扫往日愁苦,精神饱满,眼底蕰着笑意。
“诶?谢家的来啦!”有人眼尖看到谢家一家人,喊出声来。
“哎哟,大妹子,你赶紧来这坐,位置我都给你占好了,这视线最敞亮,等毕公子的马车一到,肯定第一个看到。”
有位大娘热情的招呼着谢大娘。
另一位大娘不乐意了,跻过来,拉着谢大娘的手。
“老妹啊,你不要理她,你来我这坐,我这位置最靠前,肯定能第一个拿到银子哩。”
“来我这。”
“不,来我这嘛。”
一眨眼的功夫,又好几号人冲过来热情的拉人。
蓦然,一道轱辘辘的车轮声,以及马蹄声,悠远而近……
“哎呀——马车来啦!”
………………………………
第三十七章 分银子
所有人不约而同禁声,看向马路尽头朝他们驶来的马车队。
马车队越来越近了。
有人偷偷压了压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
季婈看着众人既紧张又期盼的眼神,微微勾了勾唇。
马车在众人面前停了下来,穿戴统一的护卫从车辕上跳下来。
他们掀开马车厢的帘子,一个个大红木箱出现在众人面前。
里面摞出尖堆,白得亮眼的碎小银块,以及成串成串的铜板。
村民们都看傻眼了,他们何曾见过这么多银子?
堆在一起,可不成小山一样?
最后一辆马车车帘打开,毕五和篮子合力抬着,躺在软塌上的辛子行下来。
季婈微讶,走过去问:“辛公子怎么来了?”
辛子行笑容如沐春风:“听说表哥总会为难你,不放心过来看看。”
一句话说得毕五脸臭了几分。
“什么叫我为难她?是她在为难我吧?”
毕五巴拉巴拉抱怨。
“交鱼那天,给她银票,她非得让我去换成碎银和铜板,二万六千两啊,小爷我跑了多少地方,才凑出来的!腿都跑细了!”
季婈捂嘴哧哧笑。
谢显华抱拳朝毕五行礼。
“我们村里人没见过什么市面,平日里花销也是以铜板计数,给大额银票反倒心里不踏实,多谢五公子了。”
毕五上次在谢显华手里吃了个哑巴亏,现在见谢显华服软,脸色稍霁,倒起了爱才之心。
他拍拍谢显华的肩。
“听说你在钱财主家做长工,你这腿伤好了后,还要去上工?要不我出银子替你赎身,你来我那做事?以你的能力,只要努努力,将来一个管事跑不了。”
谢显华愣了一下,旁边的强子已经一脸羡慕,拼命推着谢显华。
“你赶紧应下来啊,多好的事啊,咱们村多少年了,都没有出一个,能给知府家做管事的人呢!以后你好了,可别忘了哥哥。”
毕五见谢显华犹豫,也不在意,承诺道:“条件给你开了,你什么时候想好,什么时候过来。”
“放银咯——”
毕五带来的老账房抬手一吆喝,一抖算盘,摆出架势,珠子在手中拨出残影,噼里啪啦响……
每家鱼数不一样,季婈与白村长商量,除去自家本来的鱼外,大家共有的鱼干卖出的银子,要拿出一部分,支付给辛苦制作风味鱼干的人,账目繁琐得很。
毕五知道后,干脆借了一个老账房给他们用。
“第一位,刘栓柱九十八两六十文,刘栓柱到了没有?”
老账房声音平缓悠长,慢悠悠的问。
“刘拴柱,赶紧的,叫你呐!”
站在刘拴柱旁边的村民们,看到刘拴柱傻愣半天,欢喜得挪不动道的模样,发出一阵善意的大笑。
“刘栓柱,你莫不是傻了吧?”
刘栓柱缓口气,捂着听到银子数目后,噗通乱跳的心脏,面红耳赤的笑呛回去。
“去去去,等会轮到你们,我看你们傻不傻。”
说完,刘栓柱脚步发飘的往老账房所在的高台走去。
季婈对刘拴柱有些印象。
这人是个大孝子,一双老人身患重疾,他为了给双亲治病,掏空了家底,穷得连媳妇都跟人跑了。
刘栓柱按完手印,拿到九十八两六十文后,整个人紧绷着,踉踉跄跄走到一对骨瘦如柴的老人身边。
他捧着银子“噗通——”一声跪下。
“爹,娘,银子,我们有银子了,儿子一定养好你们的身子。”
刘栓柱一边说一边笑,笑着笑着,突然哇的哭嚎起来。
刘栓柱的爹娘瞬间红了眼,两人心疼的捶着儿子,声音哽咽。
“我的儿啊,你傻啊,我们老两口都活够了,你赶紧用这些银子娶上一房媳妇,我们也能安心的去了呀,呜呜……”
旁边的人看得内心酸楚。
每家都有每家的不幸,他们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季婈上前,端详着刘栓柱的爹娘,看他们指关节畸形、肿大。大概心底有数了,问。
“我能给你们把把脉吗?
白村长听见后,眼睛一亮,赶紧催促。
“这感情好,栓柱快,帮你爹娘挽起袖头,婈丫头的医术好着呢,没准真能治好你爹娘。”
刘栓柱闻言,精神一震,他最近可是听说不少,关于季婈治病救人的事。
季婈稍微探了一下刘拴柱爹娘的脉相,点点头,果然与她猜想的一样——风湿性关节炎。
已经严重到引发并发症,有间质性肺炎,胃肠道损伤,若是等神经系统受损,会瘫痪甚至突然死亡,问题确实严重。
“季婈?我爹娘的身子……”
刘栓柱看季婈沉吟不语,心情格外忐忑。
他问过很多郎中,那些郎中都说只能尽量养着,活多久,看天意!
“哎,我都说,不治了不治了,这些银子都留着给你再娶一房媳妇。”
刘拴柱的老娘气得直喘气。
季婈抬眸,纳闷的问。
“你们根本不用争啊,这些银子,除了够看好刘大爷和大娘的病,也能让栓柱哥娶媳妇呢。”
“当真?!”
刘栓柱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
他看着季婈双唇抖动半响,说不出一句全乎话。
季婈颔首:“刘大爷和大娘刚开始时,是不是膝盖老是疼?然后又红又肿,老是消不下去?一到阴雨天和冬天,疼的连路都不能走?”
“哎呀,姑娘说得真准!”刘大爷大赞一句,和大娘惊讶的连点头。
季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