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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补充道:“大人拜访了顺利钱庄的管事,本金他们是一定要收回去的,至于利息,收一层利之后不再利滚利。”
季婈了解到,每家差不多借了三百两左右,一层利,就是三十两。
虽然一层利高了点,不过总好过合上本金,每个月利滚利了。
她来了精神,问:“不知顺利钱庄,能宽限多少时日?”
村民们也很关心这个,事关生死的问题。
全在屏声静听。
“一年之期,一年之后,不能还清,明年照样再交一层利息。”
一年之期?!
心底生起希望的村民们,眼神里的光瞬间熄灭。
一年怎么可能还上三百三十两银子?!
季婈蹙起眉,盘算着可能性。
枣子补中益气,养血安神,缓和药性,是不错的经济作物,就不知道市价多少?
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给村民们打气。
“枣子药用价格非常高,大家不要气馁,不是说已经种了好几年,今年要挂果了吗?只要卖出去,就有收入了。”
“可是卖给谁啊?这附近所有人都种枣,怎么可能卖得掉?”有村民反驳。
“既然不能卖给附近的人,咱们就卖到别的地方去,焱昌国那么大,甚至可以卖到别的国家去……”
季婈的声音铿锵有力,振奋人心。
她道:“在场很多人,不是还有卖鱼干的银子吗?”咱们再努努力,说不准,今年就能把债还清!”
村民们闻言,精神逐渐恢复。
虽然债台高筑,可也不是看不到尽头。
很多跟着季婈卖风味鱼干,手里有一百两左右收入的人,心底顿时不觉得那么难熬了。
唯有没有参与进风味鱼干之事的村民们,他们内心焦灼,愤愤不平的大声质问。
“那我们呢?我们没有鱼干卖,没有银子,怎么办?”
季婈抬眼,眼神无机质的看去。
这一波人,以柳寡妇为中心,其中林大娘的女儿和冬燕也在。
她蹙了蹙眉,低声问白村长:“冬燕母女怎么也在?”
白村长早对季婈的控场能力折服。
并且季婈话说言之有物,看问题能直指核心,每每绝境又能在她的分析下,都能看到曙光。
白有福心底松快不少,之前闷得透不过气的胸口,也舒畅许多。
他越看季婈越满意,开始在心底想着……
‘要不青芦村的村长之位,不要传给白多旺,传给季婈?’
对与内定为下任村长的季婈,白村长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冷冷的瞥了眼正在叫嚣得小团体,冷哼。
“这些人家里多是心向望水村的人,他们很多人或者儿子娶了望水村的姑娘,有的人把女儿嫁到望水村里去。”
季婈一怔,怪不得上回望水村来抢东西,他们能做出袖手旁观的举动呢!
就在季婈怔神时,白村长冷着脸开口。
“一部分喊没鱼干卖的人,别把季婈心善当成蠢,当初你们干嘛了,心里没点数吗?”
白村长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
还有点廉耻之心的,偷偷低下头,藏在人群中。
顽固不化的也不在少数。
季婈与白村长暗暗将众人的神情,记在心底。
木阳与季婈告别。
“木阳已经把知道的事都说了,季姑娘若没有什么事的话,木阳这就告辞了?”
季婈摇头,感激道:“回去替我谢谢你家公子,改明儿我送他几道菜谱。”
木阳笑意加深,毕家在这件事上,可是真金白银既出钱又出力的。
季婈这么上道,也不枉毕家与她交好一场。
木阳想了想,说:“季姑娘不妨送送我,我有些话想私下与季姑娘说。”
季婈愣了一下,点点头。
两人走到村口,木阳才开口。
“季姑娘,有些话,我想还是与你说说为好,你也能做好准备。”
季婈一颗心,倏然沉了下来。
她慢慢拧起眉,沉声道:“你说。”
木阳呼出一口长气,左右看看,确定没人能听到后,还是不放心的压低声音。
“这事我刚才不说,是因为看村民们多处于崩溃边缘,怕他们受不住。”
季婈抿紧唇。
木阳怜悯的看了眼季婈。
“大人查到,赖县令让大家种的枣树,都是假枣树。”
季婈脑子一片空白。
假枣树?
整个汾通都种了假枣树?!
种了好几年,都没人发现?!
她的唇不停的抖,半响才挤出一句话:“你是说,不会结枣子?”
木阳面色凝重的点点头,看着震惊不已的季婈,叹息一声。
“这事早晚要爆出来,你做好准备吧。”
季婈木木的点头,心不在焉的与木阳挥手告别。
她脚步沉重的返回村子里。
村长家门前,大家都已经散去,白村长脸露担忧,还在等着她。
季婈拍拍小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侯,快步朝村长走去。
“婈丫头,你没有事吧?”
季婈佯装轻松,笑着答:“我怎么会有事?白村长您先回去吧,我想四处去转转。”
虽然季婈脸上带着笑,但是白村长还是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心事丛丛。
他几次想要开口询问,不过想到季婈是个有分寸的孩子,想想还是不再追问。
不过白村长还是不放心的交代:“这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你可不要走太远,咱们这山上有狼哩。”
季婈看着白村长脸上的关怀之色,心底微暖,乖巧的应下。
“我就在附近走走,不会走远。”
他告别白村长后,循着记忆,朝谢家的‘枣园’走去。
她想看看,那些能瞒骗过,整个汾通县的假枣树,到底长啥样?
………………………………
第四十四章 谢家枣园
季婈置身于谢家枣园中。
入目所及,满园满树一簇一簇,密密麻麻米粒大小,五角星形状,于嫩黄中融进些淡绿的小花。
她蹙紧眉,这不是枣树吗?
可毕知府说这是假枣树。
难道这是长得像枣树,她不认识的品种?
想不通的季婈从椭圆形的叶腋处,扯下一簇小花。
她仔细观察后,揪下一朵,含进嘴里。
一股淡淡的香味在嘴里蔓延开。
味道很熟悉。
她再次纳闷的打量果树,无论怎么看,都感觉和记忆中的枣树没什么区别。
蓦然,她一拍脑门,懊恼的嘀咕。
“傻了么?是不是真枣树,只要一结果,不就立见分晓吗?”
若是别人,可能需要等上几个月,才能等到果树结果。
可是,她有空间灵泉啊!
催生花果于她而言,如同信手拈来。
季婈提步往枣园深处走去。
直到确定,就算有人路过枣园,也不会看到她。
她停下来,手覆在一株枣树粗糙的树干上。
灵泉从她指间缓缓淌出,肉眼可见的被枣树吸收干净。
突然,整株枣树颤抖起来,枝娅舒展,叶片簌簌抖动,黄绿色的小花纷纷扬扬落下。
弯曲、交错的枝娅上,绿叶子开始脱落,结出数不清的小枣。
小枣逐渐由青变绿,由小变大膨胀着,一串串坠满枝头。
红的像玛瑙,绿的像翡翠,半红半绿的如画似漆。
季婈收起灵泉,望着在西斜的太阳照耀下,整株果树闪动着霞光碧彩的枣树,眼底泻 出笑意。
她抬手摘下一颗焦红的圆枣,放入口中。
酸酸的,甜甜的,别有一番滋味。
是真枣!
是酸枣!
季婈心情激动,酸枣可是好东西!
发了发了!
这哪是什么废树?
这是能生银子的宝树啊!!!
“谁在那里?”
蓦然,谢显华温软的声线传来。
季婈心高高提起来!
她猛的转身,对上谢显华黑黝的眼眸。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在这?”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又各自怔了一下。
季婈目光微闪。
谢显华并没有看见她刚才做了什么!
她高高提的心缓缓回落。
“咦?”
谢显华的目光落在季婈身后,脸上露出奇怪的神情。
季婈刚落下去的心,又嗖的提回去。
她干巴巴的问:“怎么了?”
好在谢显华所有注意力,都在季婈身后的果树上,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这棵果树……怎么和别的果树,长得不一样?”
谢显华走向季婈,拧着眉,拍了拍硕果累累的酸枣树。
“奇怪,怎么这么早挂果了?”
季婈眼睛发飘……
谢显华摘下一个红圆枣,丢进嘴里,咬了一下。
突然,他一双好看的剑眉,拧成波浪状。
酸!
季婈看他那表情,也跟着抿紧了唇。
谢显华沉默的吐掉嘴里的酸枣,走向附近的枣树……
他在每棵枣树下都停留一下,打量一会。
最后,他神情沉重,心事重重回到挂果的酸枣树下。
“季婈,我看过了,这些枣树的品种都是一样的。”
季婈笑眯眯的点头,一样就好,都是银子呐!
谢显华从后腰拔出一把砍刀,对季婈道:“你站远点,我砍会枣树。”
季婈:???
她脑子一阵混乱。
全身是宝的酸枣树,怎么要砍掉?
谢显华脑子烧坏了?
眼看谢显华高高举起砍刀,季婈唬了一大跳,急忙一把揪住谢显华的袖头,焦急的问。
“枣树长得好好的,干嘛要砍掉?”1~@
谢显华脸上露出无奈。
“这些枣树是假枣树,长出来的果子,都是酸的,砍掉后种点别的作物,今年还能有点收成。”
又是假枣树!
季婈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好像这个时代的人,对酸枣树有什么误解?
她夺过砍刀:“这枣不能砍,都是银子啊,你砍了银子就没啦!”
“什么银子?”
谢显华看季婈不像开玩笑,当即郑重的问。
季婈深吸一口气,认真道。
“酸枣熟用疗胆虚不得眠,烦渴虚汗之症;生用疗胆热好眠,皆足厥阴少阳药也。”
谢显华惊讶。
若是别人跟他说酸枣能药用,他会怀疑。
可这是季婈!
虽然他不知道,季婈的医术有多高?
可在别人眼里,是必死之症,却总能被她轻轻松松的治好!
谢显华猜测,季婈在医术上,造诣高到他还未认知的高度。
医术如此只好的季婈,说酸枣具有药用价值?
谢显华根本不会怀疑。
他心情激荡不已。
只有再与季婈确认一遍,方能压下。
“真的有药用价值吗?”
季婈杏眼微弯,心情飞扬。
“酸枣仁有养肝、宁心安神、敛汗等多种功能。”
她掰着手指,侃侃而谈。
“枣仁是贵重药材,果肉可制酸枣面、酿酒、做醋,枣花是最好的蜜源,枣枝木质坚硬、耐磨,是制做农具的好材料。”
谢显华眼睛越来越亮。
他黑眸里的光,剧烈晃动。
刚才他知道结出的枣子,是酸的后,一颗心沉到谷底。
他甚至不敢想,汾通会因为这个消息,乱成什么样?!
直到此刻,他才大松一口气。
他感激的看着季婈:“汾通县有救了。”
季婈愣了一下。
谢显华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谢家不会有损失了?
她噗呲一声笑了。
谢显华疑惑的看着她。
“你笑什么?”
季婈捂嘴:“感觉你若是当官,肯定是个好官。”
谢显华闻言摇摇头,觉得好笑。
“调皮,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当得了官的。”
季婈歪歪头,皱眉看着谢显华,问。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现在你还未及冠,人生的路那么长,怎么就能一言断一生?假若你现在开始上私塾……”
“打住。”
谢显华一想到要跟五六岁的侄子在私塾做学生,马上一脸抗拒。
“我这么大岁数,已经晚了。再说很多人学一辈子,考个秀才,还靠家里养着,我不想做那样的人。”
季婈静静看着谢显华,半响点点头,不再提起让谢显华去读书的话题。
同时,也在心底告诫自己:“她不能帮了谢家,就理所当然的,去安排别人的人生。”
气氛有些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