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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
季婈等谷义平,吃掉苹果后,沉声问。
谷义平苦笑。
“当天我去荫庄给人复诊,哪里知道去了荫庄,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季婈蹙了蹙眉,荫庄的位置离青芦村,大约二十里地。
地处偏僻。
听说人口只有五十余人。
“后来呢?”她问。
谷义平的神情沉重。
“我发现荫庄每户人家,家中凌乱,地上有血迹和脚印。”
说到这,谷义平叹了口气。
“好奇之下,我顺着血迹,一直跟到一处荒野。”
“啧,你知道在江湖中,什么人死得最快吗?”
寸刀突然插嘴,然后不等谷义平回答,继续道。
“就是好奇心重的人。”
谷义平苦笑。
他若不是好奇心重的话,确实也不用,吃后面的苦头了。
“当时突然从荒野中,跳出几个打扮匪气的人,打晕我。”
“所以你被他们卖了?”季婈问。
谷义平气愤的点头。
“等我醒来,我发现我被人丢在一处矿洞里,在那里我看到许多焱昌国的人。”
“等等!”
季婈喊住谷义平。
她疑惑的问:“你说那些人,将你卖给了外国人?”
外国人?
谷义平想想,也可以这么说。
不是焱昌国的人,可不就是外国人了么!
“他们说什么话?怎么会买焱昌国的人去挖矿?”
季婈问出心底的疑问。
“他们说的是隆哈语。”
谷义平很肯定的回答。
汾通县经常有,临国走商路过,隆哈语他还是听得出来的。
隆哈,草牧民族。
从小在马背上长大。
离焱昌国,还隔着一个乌风国。
谷义平怎么可能被卖到隆哈去?
就算隆哈的人,想买人,选最近的乌风国的人,岂不方便?
何必舍近求远?
季婈压下心底的疑惑,继续问。
“他们让你挖的矿是什么矿?”
“铁矿。”
谷义平哭丧着脸。
“我醒来后,就一直被奴役着挖矿,他们不许我们说话,不许休息……”
“原本我也不知道挖的是铁矿,但是有一个我之前的患者……”
说到这,谷义平伤感的搓搓脸。
将眼底的泪抹去。
“他掩护我逃出来的时候告诉我的,最后他被追兵杀了,我滚下山才逃得一命。”
“你从滚下山,到现在过去几天了?”季婈总觉得哪里不对。
“七天。”谷义平说到这,自己也怔住。
这天数不对!
若是他被拐到隆哈,从隆哈到焱昌,最少也要走十天的路程!
………………………………
第一百零八章 我们不想砸墙了
那么问题来了。
谷义平这段时间……到底被囚禁在哪里?
季婈和寸刀,探究的看着谷义平。
谷义平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我……我怎么知道?”
寸刀沉吟,问谷义平:“你还能找到,囚禁你的矿洞位置吗?”
谷义平想了想,摇摇头。
“滚下山后,我就掉进了一条大河里,侥幸抓住一根浮木,才晕死过去。”
他一脸后怕:“等我醒来,已经在焱昌国境内的涞曲港。”
季婈的秀眉久蹙不散。
现在四处大旱,能让谷义平顺水漂到焱昌,这河水的水位线可不低。
几乎过目不忘的季婈,想起之前在书肆中,看到的那本游记。
游记中,间插着手绘地图。
涞曲港位于治化府以北,大约三百里地。
以谷义平漂流的时间来算,沿着涞曲港的大河往,途径的大山……
季婈神情一凛。
在乌风境内!
可是为何乌风的铁矿,会让隆哈的人挖?
哪一国统治者,不都牢牢把控住矿产?
更何况是能,制成兵器到铁矿?!
百思不得其解的季婈,心情极其不好。
自家人被欺负了,却找不到凶手。
她只觉得,憋着一口气。
蓦然一阵喧闹声入耳。
将她从纷乱的思绪中,扯了出来。
季婈抬头看向四周。
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青芦村。
“拆了,赶紧拆了!”
“砰——”
一声撞击声传来。
寸刀站起身眺望。
片刻后,满脸兴味的看向季婈。
“望水村的人,在拆墙呢!”
拆墙?
季婈愣了一下。
望水村的人是不想让胡庆,好起来了吗?
“你们这些怂货!人家让你们修墙,你们就修?气死老子了!”
季婈听到这个,中气十足的男高音,怔了一下。
这是胡庆的声音!
“胡庆怎么醒了?”她疑惑的自语。
寸刀闻言,倏然想起一事……
昨晚他虽然没跟在,胡成功和傻王身后,可他耳力过人啊!
隐隐约约听到了,胡成功和傻王的对话。
寸刀想了想,朝季婈开口。
“昨晚胡成功带着傻王,在你家门外徘徊,两刻钟。”
季婈:?
寸刀不知所以的继续。
“他们好像说刷锅水厉害什么的。”
刷锅水?!!
季婈的杏仁眼,倏然睁大。
胡庆能醒来,简直太令季婈惊奇了。
她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可只有灵泉,才有直接治愈的功效。
可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灵泉?
当寸刀提及刷锅水……
她才意识到,究竟忽略了什么?
季婈想起山上丢弃的石锅,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快拆!这墙简直是望水村的耻辱!今儿谁也阻挡不了咱们拆墙!”
胡庆嘶声大吼。
季婈的耳边,全是胡庆鞭策,望水村民的声音。
今天青芦村民们,都上山挖渠去了。
任谁也想不到胡庆,会在这时候醒来。
一时疏忽。
差点让胡庆,动员望水村民拆了墙。
这道墙,望水村民们修得极好。
墙体高达二米多,环抱青芦村。
既挡风,还挡得住别有用心的人。
要是拆掉太可惜了。
“我看今天谁敢拆。”
季婈突然出声。
她的声音不响亮,却独有特色。
热血沸腾的望水村民们,听到季婈的声音。
骤然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发热的头脑,瞬间冷静了!
这段时日,他们已经习惯了,被奴役的日子。
并从骨子里,有点怵季婈。
今日在昔日村长的带领下,又突然激进起来,好像……
有些不习惯???
空气突然安静。
众人齐齐看向,站在不远处,抱着双臂,朝他们冷笑的季婈。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胡庆顺着众人的视线,瞪向季婈。
刹那间,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他恶狠狠的走到季婈面前,不怀好意的阴笑。
“臭丫头,老子今天让你学学,怎么做个人!”
“怎么做个人?”季婈呵的一笑。
她淡淡扫了一眼,正准备砸墙的望水村民,笑着问。
“你们难道不想活命了?”
望水村民一愣,这话怎么说?
“哎——”
季婈抬眸看看太色,叹息一声。
“你们以为胡村长对你们好?他现在不过公报私仇而已。”
望水村民们面面相觑。
胡村长对季婈的恨意,他们用脚指头都能看出来。
可公报私仇……这话又怎么说?
季婈不紧不慢的解释。
“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什么?”
是什么?
季婈每句话都能,引得望水村民,顺着她的思路走。
节奏带得贼溜!
终于有个人小声的问:“是不是水?”
季婈倏然一笑。
她赞赏的看向,那个说话的村民。
“不错,现在正在大旱之际,胡村长不想着带领大家去开渠,多救回一些庄稼。”
她冷哼。
“反倒让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你们想没想过,砸墙的后果?”
望水村民们顺着季婈的话,想到最近,越来越硬气的青芦村民。
面色顿时开始变幻不定。
若是砸了墙……
青芦村民们回来,肯定要闹上一闹。
到时候他们还能,途经青芦村上山,去挖渠引水吗?
只要青芦村的人阻上一阻,他们的庄稼,得死多少?
望水村民们越想,心情越沉重。
“村长,我们……我们。”
有人吞吞吐吐。
胡庆的脸,拉得老长。
即使村民们,没说出口。
他也知道,村民们要说什么!!!
可正因为知道,心理上才接受不了。
他这样死乞白赖,不就是为大家好么?
现在村民们,竟怨他?
胡庆只觉得一口老血,直冲嗓子眼,差点没喷出来。
“村长,对不住了,我们要去挖渠了。”
有人歉意的说完,丢下手中的锤子。
望水村民们,看到有人开头。
当即毫无心理负担的,有样学样。
他们只知道,若是不开渠,明年不仅他们,就是家里老小……
也要跟着饿肚子!
“叮叮当当……”
一阵丢弃手中工具的声响,犹如鼓点,敲在胡庆心头。
胡庆背在身后的手指,不断颤着。
他咬紧牙关,眼睛刺红地瞪向季婈。
季婈感受到胡庆的弑人目光,
她莞尔一笑,挑衅地,回看了胡庆一眼。
虽然胡庆对望水村,掏心掏肺。
奈何嘴笨啊!
季婈一点都没有,欺负老人家的羞愧感。
她看望水村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当即哼着歌,朝停在一旁的牛车走去。
那模样,要多气人,就有多气人!
寸刀对季婈,竖起了大拇指。
还以为望水村民们,要强拆呢!
他都已经做好了,一会要出手的准备了。
哪里想到……
季婈三言两语,竟将望水村们煽动得……
当场气胡庆一顿后,又老老实实上山开渠去了。
不过片刻,变成孤家寡人的胡庆,看着走远的季婈。
他狠狠磨了磨牙。
声音从齿间,咬牙切齿的迸出。
“死丫头!我胡庆,和你势不两立!”
走远的季婈,并没有听见,胡庆的誓言。
不过即使她听见了,也只会淡然一笑。
她连源源不断,跑上门想要她命的,百鬼门徒都不怕。
何必怕一个,垂垂老矣,性格固执、暴躁,又不讲道理的胡庆?
牛车骤然被一辆马车,挡住去路。
马车上的青帷门帘从里,被人用折扇掀起。
年约二十,一双桃花眼。
身着深兰色锦袍,长袍上绣着,点点梅花的风流公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季婈看到对面的公子,意外的挑了挑眉。
“毕五公子。”
她嘴角噙着浅笑。
毕五看到季婈,眼睛骤然一亮!
他急急跳下马车厢。
“你们都去哪里了?真是让我好找。”
季婈纳闷的问:“你找我?”
毕五没好气地,白了季婈一眼。
“本公子不找你,来这山旮旯里做甚?”
“咳。”季婈眨眨眼问:“那请问毕五公子,找小女子所为何事?”
毕五桃花眼发亮。
他也不嫌脏,直接跻上牛车。
“我想跟你借小白。”
季婈微讶!
“小白?”
毕五神色凝重:“听说狼很擅长气味追踪。”
季婈:……小白还是个宝宝。
“你要是答应,不管事情成不成,我都送两匹马给你。”
毕五顿了顿,强调道。
“番邦的汗血宝马!”
季婈刚要拒绝的话,生生顿住。
马?
还是番邦的汗血宝马???
毕五玩这么大,他爹知道么?
现在的牛车,相当于现代的大众。
那么马车,就是现代的大奔!
番邦的汗血宝马,可不相当于,世界顶级超跑???
布加迪般的那种?!!
季婈心动了。
现在的环境,马不是谁想养,就能养的。
需要官府开具证明。
据说手续无比繁琐。
再说汗血宝马啊!
可遇不可求!
“咳咳。”
季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