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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陆蘅感觉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缓缓睁开眼,拔下了头顶的发簪,对着少年清俊的面上狠狠刺了下去。
然而就在簪子头离谢忱眉心几寸距离时,熟睡的谢忱突然伸出手,两根修长的手指牢牢夹住了发簪,陆蘅使出全部力气也动弹不得了。
谢忱双眸仍旧闭着,另一只手一伸,将陆蘅瘦小的身子揽在了怀里。
耳畔传来谢忱无奈的叹息声:“怎么就是不老实呢?”
陆蘅有些丧气:“放开我!”
谢忱看着满脸敌意的陆蘅一眼,突然叹息道:“李小九,你命真好。”
陆蘅:“什,什么?”
第四十二章 李梅再使坏
这不着边的话令陆蘅有些摸不着头脑,谢忱却没再继续说下去了,将怀中的李小九抱的紧了几分。
若此时陆蘅能看清少年的脸,就会吃惊的发现,谢忱的脸微微泛红。
谢忱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任谁能相信,华京赫赫有名的谢大人,第一次吻女子,还是个一头黄毛,丑兮兮的干瘪丫头。
谢忱和陆蘅各怀心事,沉沉睡去。翌日,被抱了一整夜的陆蘅起了个大早,浑身腰酸背痛,嫌恶的瞪了还在睡着的谢某人一眼,起身出了房间。
吃早饭时,谢忱突然笑看了一眼仍旧黑着脸的陆蘅,自怀中掏出金锭递给了舒王氏道:“舒奶奶,我在你家叨扰许久,是时候该离开了。”
大房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了谢忱手中的金锭上,舒王氏颤抖着手接过了谢忱手中的银子,虚伪道:“谢公子,不再留几日了?”
谢忱看了一旁沉默着的陆蘅一眼:“不了。”
舒王氏将银子牢牢揣了起来,也不再多劝。
吃过早饭后,舒家人送谢忱出了院门。
谢忱感觉自己被李小九这个丑八怪下了蛊,继续留在舒家的话,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什么,他着实需要冷静下。
如果他还是在意李小九,就见她一起带回华京去。
舒尘见谢忱一直盯着陆蘅,黑着小脸挡在了陆蘅身前,可惜他如今实在有些矮,丝毫不妨碍谢忱和陆蘅目光交汇。
谢忱留给舒尘一个轻蔑的笑容后,转身潇洒的离开了。
…
舒尘整张脸都黑了,陆蘅有些无奈,拉过愤怒的舒尘回到了院子里:“别气了,谢公子这不走了么。”
这话是对舒尘说的,更像是对她自己说的。
舒尘点了点头,姓谢的走了就好,没人继续和他抢小九了。
一旁的舒王氏激动的攥着金锭子:“这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就是大方,咱家这下可比张家有钱多了。”
舒多福和李梅两口子也有些激动,李梅道:“娘,咱家这房子也该翻新一下了,要不咱们盖几间比张家更气派的,让他家继续和咱们嘚瑟!”
“盖什么?”舒王氏将银金子揣进怀里道:“咱家这屋子挺好的,这银子留着给阿尘看病,剩下的给阿宁阿晴提前备点嫁妆,还有你肚子里这个,万一是个男娃,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嘞,别有点银子就不知道怎么嘚瑟好了!”
舒王氏说罢,揣着银子回堂屋了。
李梅两口子听见舒王氏又要拿银子给舒尘看病,瞬间变了脸色,二人暗中使眼色时,感受到一阵冰冷的目光,回过神来才看见,李小九正冷冷的瞪着他们二人。
那双又黑又大却了无生气的眸子丰富深不见底的寒潭枯井一般,看的二人一阵脊背发寒。
“李小九,看什么呢?再看将你眼睛挖出来!”
李梅恶狠狠的警告过后,快速拉着舒多福回到了屋子里,陆蘅见二人鬼鬼祟祟的样子,心知这二人又要背地里使坏了。
陆蘅唇畔浮现出一抹讥讽的笑,他们有什么招尽管出好了,她早就不是上一世那个逆来顺受的陆蘅了!
这一世,有她在,谁也别想动阿尘一根指头!
谢忱离开后,又过了几日,怀孕的李梅突然上吐下泻,面色越来越差。
这可急坏了舒王氏,给李梅买了多少吃的,找陈大夫往家中跑了好几次都不见效果,李梅反而日渐消瘦了起来。
这晚,舒王氏特意让陆蘅给李梅炖了山鸡汤,不放心的看着满面蜡黄的李梅道:“小梅,你这是怎么了?”
李梅靠在炕上,面如土色:“我也不知道,这几天晚上总是做噩梦,吃什么吐什么,早年怀阿宁阿晴的时候,也没这样过,要真是我身体不好也就罢了,我就怕是……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舒王氏闻言,瞬间变了脸色:“呸呸呸!胡说啥呢?怀着身子别说这不吉利的话!”
舒王氏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明显也慌了。
翌日,舒王氏让舒多福找来了邻村的神棍,也就是当初给舒尘和陆蘅算八字那人。
来人是个四十左右的高瘦男人,蓄着长长的山羊胡,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人称胡半仙。
胡半仙在舒家小院儿里装摸做样的做了场法事,掐着指头道:“舒大娘,你家确实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您儿媳这一胎。”
舒王氏闻言,险些没站稳:“大师,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胡半仙不答话了,舒王氏连忙掏了几钱银子,递了过去,胡半仙收了银子,这才道:“敢问你家有没有久病之人?”
舒家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舒尘,舒尘一张小脸瞬间惨白无比。
又来了!他早就猜到了,这又是大伯父大伯母动的手脚,针对他来的!
舒寡妇连忙将儿子护在了身后,尴尬道:“大师,您会不会算错了,我儿子怎么可能冲撞小梅这一胎呢?”
胡半仙冷冷的看了舒寡妇一眼,道:“肉眼凡胎会看什么?反正我话放在这儿了,这孩子继续和孕妇住在一起,这一胎绝对保不住,而且这段时日,也不宜用家中银子给这孩子看病,他的病好一分,李梅腹中胎气便被冲撞一分。”
胡半仙收了家伙事儿,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便离开了。
舒寡妇看着面色凝重的舒王氏,声音颤抖着开口道:“娘,这……这胡半仙的话也未必准,阿尘不可能冲撞小梅这一胎的。”
“大嫂,你这话什么意思?”李梅红着眼道:“我也不愿意相信这一切,可胡半仙的话难道还能有假么?我这些天怎么过来的你也看见了,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阿尘将我这一胎冲撞掉了才肯信么?”
一旁的舒宁也道:“娘这些年好不容易怀上孩子,还可能是个弟弟,这种事还是小心为好啊奶奶。”
舒寡妇笨嘴拙舌,说不过二房,急的眼眶都红了。
李梅肚子里的孩子重要,她的尘儿难道就不重要了么?怀胎十月,难道这十个月,家里都不掏银子给阿尘看病了?阿尘的身子肯定拖不下去的,她就这么一个儿子。
舒王氏脸色难看,一时也很难下决定,黑着脸转身回房了。
第四十三章 血脉重要
“娘,您不能不管我肚子里这孩子啊!”
李梅不肯善罢甘休的带着两个女儿追了进去,院中只剩下舒寡妇母子二人,还有陆蘅。
舒寡妇红着眼抱住了舒尘,这个性格软弱的女人遇到事情只知道抹眼泪:“怎么办啊阿尘,你奶奶肯定会护着你二叔家的孩子的,娘该怎么办啊。”
舒尘没答话,小手紧紧握成拳:“别哭了娘,大不了这病不治了,我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麻烦您帮我护着小九,直到她离开咱家。”
陆蘅在一旁瞧着,觉得这对儿孤儿寡母实在可怜,听舒尘这种时候不想想自己该怎么办,却还不忘自己,鼻头有些发酸。
希望舒王氏能拎的清轻重,虽然陆蘅对她并不抱有太大指望。
果不其然,到了晚间,舒王氏面色沉重道:“阿尘,奶奶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为了你没出世的弟弟,暂时将药断了吧。”
“娘!”舒寡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阿尘的药断不得啊,你这不是要他命么?”
舒王氏一阵心酸,红着眼别过了头去,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用舒尘的性命赌一把。
她确实舍不得阿尘,可阿尘这身子,就算药不断,说不好什么时候就病死了,她宁可赌李梅这一胎是个健康的大胖孙子,她们老舒家的血脉绝对不能断!
舒尘淡淡的垂下了眸去,掩盖住了眸中的委屈和心酸。
这些年奶奶一直很疼他,然而事实证明,只要奶奶有个新的孙子,哪怕还不确定二婶肚子里的是不是男孩儿,也宁可选择放弃他来赌一把。
这是不是说明,奶奶在乎的从来不是他,只是家中的血脉罢了。
不过舒尘没哭,也没闹,难过后,抬起头来淡定的看着舒王氏道:“奶奶真的不给我治病了?”
“阿尘,你别怪奶奶。”
“我不怪您。”舒尘道:“我就一个要求,我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您让我娘再嫁,将李小九放了行么?”
大伯父一家都是两面三刀的人,要是以后舒家真落在他们手里,娘和李小九的日子舒尘不敢想。
一旁的陆蘅鼻头有些发酸,舒尘是她见过最聪明的孩子了,他大概早猜到了,舒家落到大房手中她和舒寡妇的结局会很惨。
上一世被舒多福一家人做畜生般欺辱的画面再一次浮现在了脑海中,尽管陆蘅早就不在意了,可是看着眼前小小人儿替自己操心铺路,心下还是微不可查的一暖。
舒王氏蹙眉道:“李小九我可以放了,但你娘……咱村哪有死了男人的女人再嫁的,这不是让人看笑话么?”
舒寡妇再嫁在舒王氏眼中就是背叛了她死去的儿子,说什么也不同意。
舒多福一家四口暗中对视了一眼,强忍住了眸中激动的笑意,他们仿佛已经看见舒家的一亩三分地,和那一锭金已经是他们的了!
这时,始终沉默着的陆蘅突然开了口:“舒奶奶,胡半仙只说不能用你家里的银子给阿尘看病,没说外人不能出银子给他看病,这药材的钱我给他赚就是!”
舒王氏闻言,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你说真的?你真的愿意给阿尘赚银子看病?”
“李小九!”一旁的李梅急了:“你没听胡半仙说,阿尘的病好一分,我肚子里的孩子就被冲撞一分么?你存心的是不是?!”
“可胡半仙也说了,是用你们家的银子给阿尘看病才会如此!”陆蘅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重重一拍桌,将舒家人吓了一大跳。
陆蘅目光冰冷的直视着李梅道:“我看你才是存心的!你的孩子是命,阿尘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我……”
“你什么你?还是说你跟本就不想让阿尘的病好。”
“你胡说什么?!这个家里,还有比我们更疼阿尘的么?”李梅作为一个孕妇,情绪容易激动,被陆蘅堵的直掉眼泪。
舒多福双目圆瞪,骂陆蘅道:“你个贱蹄子,我们家的事儿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的!”
陆蘅态度极强硬:“好啊,那你们让我赚钱给阿尘看病,不让我治,除非你们心里有鬼。”
大房几人说不出话了,目光冰冷的瞪了陆蘅,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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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寡妇仿佛看到了希望,激动的拉着陆蘅的手道:“李小九,如果你真有办法赚到银子,给阿尘看病的话,我,我就答应你嫁给阿尘!”
瞧舒寡妇一脸吃了大亏的模样,陆蘅有些无语。
她并不想嫁给舒尘这么个小孩子好么!只是打心底有些心疼他罢了。
舒王氏犹疑了下,当机立断道:“好,就按你说的办,可是,你一个毛丫头,准备怎么赚钱?阿尘的药钱可不便宜。”
舒尘怎么说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孙子,也是她第一个孙子,但凡有一点机会,她也不想轻易放弃。
李梅夫妻俩估计要被气死了,陆蘅面上露出一抹乖巧的笑道:“我可以卖果酒赚钱。”
舒晴嗤了声:“就你酿的那破玩意儿,能卖几个银子?”
二房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是看着李小九这信心满满的模样,心底一时都没底了,这小贱蹄子该不会真把舒尘的医药费赚出来吧?
吃过晚饭,李梅两口子回到房中后,躺在炕上辗转反侧。
李梅不放心道:“你说,要是李小九真卖酒赚了银子,治好了舒尘那个病秧子怎么办?”
“怎么可能?”舒多福嗤道:“女人能赚什么钱?还是个毛丫头。”
李梅见他丝毫不上心,有些急躁的坐了起来:“万一呢!都怪你娘,处处偏心那个病秧子,请来胡半仙都弄不死他!”
舒多福闻言,也不顾李梅还怀着孕,起身裹了她一巴掌:“什么我娘?那也是你娘!要不是看你怀着身子老子打死你!这么点屁事儿,想办法找张大山就是了,他不是在县城给酒楼送货么,让他知会一声,不让人买李小九的酒不就行了?”
张大山便是张玲玲的爹,平日里和舒家关系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