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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给大家讲的内容是‘日常疾病预防’。我听说咱们岛上医疗资源有限,一般流行病的预防都是依靠吃大蒜。”
“诶,小花,你认得这个字怎么念?”王梨花凑到花芽跟前,眯着眼睛讲纸拿的远远的放着看。
“是‘膳’,就是过去皇帝‘用膳’的‘膳’字。”花芽探头过去跟她说。
接着旁边又有一位家属问花芽:“那这个念什么?”
花芽低声说:“‘参’,‘人参’的‘参’,是多音字,还有‘参与’的‘参’也是这样写。”
王梨花缓慢地在“膳”字上标上拼音,拿给花芽看了一眼,花芽帮她改了一下。王梨花跟花芽说:“早知道还不如你上去给我们讲。”
花芽忙说:“千万别说这样的话,我就是个小学生。”
王梨花小声说:“怪不得我们被人叫文盲,小学生就这么厉害。”
花芽抿唇偷着乐。
随后,认认真真地听了听疾病预防方面的知识。
这些日子花芽越发觉得扫盲班办得好。不光是扫文字方面的盲,还扫常识方面的盲,花芽在这边能学到不少岛上日常知识。到后来只要有时间都会过来参加扫盲班。
等到下课,高婶子叫住花芽。
“小花,你过来一下。”
“婶子,有什么事?”花芽从座位上起来,颠颠跑过去。
高婶子把一张表格递给她,说:“这是家属委员会的推荐表,你把你的信息登记在上面。我打算把你推荐到家属委员会里面做个干事。”
花芽问:“就是干活的那个干事?”
高婶子笑了用食指顶了一下花芽的脑门说:“对,那你愿意不?”
花芽也笑了:“我愿意奉献。谢谢婶子给我这个机会。”
高婶子说:“其实占用不了你多少时间,就是有些杂事需要人来管理。每个月没有工资,年底会发一袋糙米,聊胜于无,当做一年的幸苦费。你要是不在意,那我就推荐你了。”
“那可好,我闲着也是闲着。”花芽美滋滋地说:“嫂子姐也在家委会,这样多好。”
*
演出的时间很快定了下来。
礼拜一到礼拜五给西院的战士们演出。
礼拜六给家属院里的家属们演出。
方圆早上做了葱油大花卷,花芽和顾听澜过来一起吃。
“那礼拜天休息么?”这里就花芽没看过文工团的演出,兴趣满满地问。
方圆早上不但做了大花卷,还手磨了豆浆给他们加餐。
花芽的豆浆是加了两大勺糖,喝到嘴巴里甜滋滋的。顾听澜尝了一口,愣是没敢尝第二口。
趁着花芽注意力在文工团上,他心里盘算着礼拜天说什么也要带着小妻子去看看牙科大夫。现在她有时候牙疼都不敢说,自己忍着。
“这你就不懂了吧,礼拜天要开联谊舞会。”
方圆来这里多年,早就了解这里的习惯:“咱们部队里头单身汉太多,每年这个时候就会有文工团的同志过来相应组织号召进行相亲活动。今年人数多有七十多人,是去年的一倍。说不准是咱们031的战士名声好,传到外面去,都争着过来呢。诶,老林,你说今年能成多少对啊?”
“肯定少不了,这次的文工团是山东部队的。姑娘小伙都是盘靓条顺的好体貌,山东是出俊男美女的大省,今年的联谊会有看头。”
说到这儿,林八一又开腔道:“小顾当年被阮旅逼着去联谊会,那场面。啧啧,反正都结婚了,我就不提了。”
顾听澜笑道:“没结婚的时候我也安分守己,你说话别意犹未尽的感觉,容易让我家那口子产生联想。”
花芽回忆起她第一次见到顾听澜,就被他的劲腰长腿吸引。
大半年下来,还是喜欢的不行。这男人浑身上下就是照着她的喜好捏出来似得,让她一头栽到他的温柔乡里。
现在他还是已婚身份,安分守己定然是应该的。当初未婚。他整日撩拨人的态度和语气,花芽想了想问林八一:“当年到底什么样?”
顾听澜一听就知道坏菜了,他的小妻子真惦记上这茬了。
他给林八一使眼色,见林八一不看他。就给林八一夹了块油汪汪的炒鸡蛋,虚伪的关心道:“班长,吃蛋,别光顾着吃花卷。”
林八一怎么会不明白顾听澜的意思,笑了一下跟花芽说:“当时就是有姑娘写了几封信让人转交给他,其他也就没什么。”
“不光是当年,现在也都流行交笔友。相互写些生活感悟之类的书信交流着。我没时间,也没精力跟她们扯那些风花雪月,时间一长也就淡了。”
顾听澜绝口不提被几个姑娘热烈追求,相互争风吃醋的事。他为了避嫌还特意在西院里住了好久,免得平时跟她们碰上。
她们找不到人,自然要写信表达心意,顾听澜都不知道收到多少别人帮忙转交的情书。光是林八一就给他送过五六次。
当然,这种事没必要拿出来炫耀,更没必要让他的小妻子听了介怀。
“那你今年还去么?”联谊会不光是单身汉和未婚姑娘参加,还要求有些已婚人士过去帮大家伙保媒拉纤。
“不去。”顾听澜说的很干脆:“我礼拜天陪媳妇看演出就成。”
花芽觉得顾听澜态度尚佳,勉强饶过他。
林八一点头说:“也是,你去了还有其他人什么事啊,哈哈哈。”
顾听澜白了他一眼。
礼拜六,花芽跟周文芳路过三区的礼堂。
已经有不少面孔陌生的人在这边走来走去。一个个长相气质都很出众,个子贼高。站在一干家属里都很显眼。
花芽看到文工团的姑娘,她们身上穿着军装,脸上上妆。有个别几位姑娘的头发是烫过的,跟电影明星似得,非常时髦。
周文芳见得多不觉得有什么,就是看她们手上提的包和脚下的高跟鞋不错,打算托北京的朋友帮忙买一买。
花芽倒是很稀罕,像个小老外,表现的很好奇。
“原来还能有这样的军人,我还以为都要扛枪打仗的呢。”花芽感慨道:“这样多好啊,能当兵还能臭美。”
“你想什么呢,她们不光是要在和平的地方演出,有的时候为了激起战士们的意志,还会到前线演出。可不是每天保持美美的就行。”
周文芳拉着花芽往回走,她还提着不少苞米碴,是帮花芽拿回去喂鸟的。
“那咱们今天早点过来,免得没有好座位。”花芽雀跃地说:“嫂子姐说了,她们的小嗓子可亮堂了。”
“你放心吧,她们把演出地方改成了操场。就是想让更多的家属能够看到演出。”周文芳换只手提袋子,沉甸甸的袋子勒的手生疼。
她看到花芽比她拿的更多,两只手还有背上都是苞米碴,她问:“你到底要喂多少鸟,上个月不是才买过?”
花芽的注意力被她拉回来,叹口气说:“你可不知道那群鲣鸟多能生崽。还有不少经过它们宣传慕名而来的其他鲣鸟,真是能干饭能拉屎。”
现如今鲣鸟首领俨然成为大禹岛鸟类一哥,整日歪在窝里跟媳妇卿卿我我,不断地有其他鲣鸟要加入它的阵营。
还有一些气候转暖从南方飞回来的候鸟们,它们都看好英雄碑这一块,它们不是鲣鸟群的对手,被鲣鸟首领率领一群小弟赶到英雄碑正对面的小树林子里栖息。
花芽喜欢鸟儿,舍不得它们饿肚子,这段日子就喂的频繁些。
“我也不是老喂,八斤说下个月海洋鱼群会过来许多,就不需要我受累了。”花芽说。
周文芳叹口气:“行吧,下回找你家八斤来提苞米碴,我胳膊明天肯定酸的抬不起来。”
第83章
晚上有文艺演出, 花芽没心思做饭。
周文芳坐在沙发上捏着肩膀说:“你家八斤不是要吃完晚饭才回来陪你看演出么,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食堂凑合一口算了。”
“对啊,小芳, 有岛外的同志过来, 说不定咱们食堂的饭菜还能好些。”
花芽蹲在厨房门口, 把拿回来的苞米碴用小塑料袋一袋袋分好系上。等到喂鸟的时候直接提溜一袋出门就行。
“你太不知道咱们部队领导们的用心良苦。”周文芳靠在沙发上,歇了歇说:“咱们阮旅向来不走寻常路, 最喜欢在首都领导面前哭穷。难得有外面的同志过来,阮旅不但要压缩食堂的饭菜,还要把供销社里的产品也下架一部分。咱们这里要富裕只能精神富裕,你没看最近借书的人都多了。”
“嘿, 这也是个办法,谁让咱们这边经费总是不够。”花芽收拾完,拍拍手,给周文芳找出一个饭盒拿出来放到茶几上说:“你也别回去拿饭盒了,走来走去费劲。就用我们家的吧。”
“真是小没良心的, 我可是帮你拿了二十斤苞米碴回来, 你陪我走两步怎么了。”周文芳把饭盒推开。
花芽自己也端了个铁饭盒出来, 站在周文芳面前说:“我给你的饭盒是新的,就你用过。每次给你送好吃的都是这个饭盒。”
周文芳勉为其难地伸手, 胳膊酸溜溜地说:“那行吧。”
花芽上去想要锤她一下, 想起八斤提醒她不能动不动就跟人动手动脚的,又把小拳头收了回来。
不知道自己在阎王爷面前溜达了一圈的周文芳, 施施然地起身, 跟花芽说:“要不然咱们还是做点饭吧, 去年岛外的同志到了部队,阮旅就给他们吃白菜土豆, 他们吃白菜土豆,咱们也跟着吃。我现在想一想就够了。要是今天又是这道菜,我宁愿不吃。”
花芽闻言脚步顿了一下,她其实也有点吃够这些了。不为别的,冬天里没什么新鲜蔬菜,靠的就是大白菜土豆熬过来的。
“我做了豆腐乳给你来一块带上,你要辣的还是不辣的?”花芽把她仅剩一个的宝贝坛子抱出来,又拿了一碟辣椒:“要吃辣椒就自己蘸,八斤不爱吃辣,我做的豆腐乳就放了些白酒,没怎么放辣椒。”
周文芳在北京吃过豆腐乳,还是红油的。听说这东西挺不好做的,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发酵过头。
“真是你自己做的啊?”周文芳去厨房拿了双筷子,将小碟子里的豆腐乳尝了一口,赞叹道:“带些白酒的醇香味,好吃。”
“那是,我可是从黄豆开始自己做的。”花芽骄傲地说:“你要想学我可以教你,我答应高婶子等到下次扫盲班教大家做这个。”
“那我等扫盲班跟大家一起学,省的你还教我两次。”周文芳心疼花芽,这家伙每天看起来闲闲的,其实并事情不少。
“教你两次你就能会么?”花芽不怕死的说。
周文芳眯着眼,花芽哈哈笑着说:“我逗你玩的,就算我不教你,你自己也能琢磨着做出来。我闺女多聪明啊!”
前面的话周文芳还挺受用的,听到后面又开始气人,周文芳拧了花芽的脸蛋一把说:“有点手艺就开始瞧不起人了是不是?”
花芽求饶,周文芳经常搬书,手劲越来越大。
看到花芽眼泪汪汪地揉着脸蛋,周文芳说:“我还没使劲呢,我可不是你的八斤,别跟我装。”
花芽放下手,气呼呼地说:“那我不给你吃豆腐乳了。”
“别人是葛朗台,你就是葛朗芽。”周文芳笑骂道。
她俩一边走一边说着话,赶着下午六点到了食堂里。
今天的三食堂有些不一样,靠着立柱下面放着汤的桶被收走了,最南边的窗口外面放了个自助打饭台。就是两张桌子拼在一起,上面放着两大盆米饭。
“好家伙,拌豆芽、溜土豆丝、酸白菜、醋嫩姜。”周文芳偷偷跟花芽说:“这是后勤把早上夹馒头片的小咸菜都摆出来了啊。”
花芽说:“不是要装穷么,有咸菜窝窝头就不错啦。”
事实上阮旅还是心疼大家,不会真让他们吃糙面窝窝头。晚上不但给了大米饭,还有地瓜面的面条。
花芽跟周文芳俩人不想吃咸菜米饭,一人打了一份地瓜面的面条面对面吸溜着吃。配上花芽做的豆腐乳,别说还挺好吃。
花芽看着窗口上方贴着的“欢迎山东文工团同志慰问演出”的几个大字直乐。
周文芳说:“她们伙食比咱们好,有专门补助还有小食堂。只是现在大环境之下,她们不好去吃小食堂,就跟着咱们吃大锅饭。”
花芽佩服:“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周文芳笑道:“好歹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些年,当然知道的比你多。”
说话的功夫,外头来了几名文工团的演员。她们没上妆,应该是今天没轮到她们演出。
“她们手里拿着什么?”花芽悄悄探出头看。
周文芳也看过去,见她们手里拿着玻璃瓶,想了想说:“醋?”
两人看着她们几个先到窗口把小咸菜一样打了一份,然后去打饭的桌子前打了满满一饭盒的白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