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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莺这时候已经走到了张生的身边,轻了手脚为张生按摩肩膀,张生由着他动作,甚至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似乎是对之前的事情在进行一个安慰。
安慰完了莺莺,张生才转头看向何平戈:“你不过是一个人,我们却是两个人,也算互补长短,两不亏欠。”
这兄弟俩的感情倒是好,想来应该是和自己与婉儿一样,一起长大的:“两个人就一定比一个人强?”
张生没回答他的话,只是静静的拿眼去看何平戈,至于莺莺,虽然是临时才听见师兄的说法,却没有反对,显然是早就同意了由师兄代替自己做决定似得。
何平戈有意去看一看这俩人感情如果,便道:“若是我输了,我自然拜你们做师父,若是你们输了,那他……”何平戈的视线径直的落在了莺莺的身上,显然是在问张生能不能做得了莺莺的主。
张生之前说话的时候是一时意气,到这个时候倒是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都是自幼唱戏的人,他自然知道能到今天的地步有多么的不容易,他对这场比斗,其实并算不算十分十的把握,若是赢了还好,若是输了的话……。
张生并不怕自己输,但对于自己的这个师弟,张生却有些犹豫了,他乐意和自己的师弟同甘,却不乐意拉着他共苦。
犹豫了一瞬后,张生正打算稍微的修改一下规则,只将这场比斗算在自己和何平戈之间,这样的话,即便是输了,也不会连累师弟。
然后他刚定下来这个想法,还没有等开口呢,就听见莺莺开口笃定:“我和我师兄一样,你输了我们一并是你的师父,我们输了,我们并拜你做师父。”
张生有点不大满意,他还是觉得一人做事一人当罢了,有些焦急的叫道:“师弟!”
莺莺笑着轻轻的按张生的肩安抚他的情绪:“师兄,打架我帮不上你的忙,这件事上,你总不能不带我的。”
张生还有犹豫,他的眼珠抓了几圈似乎在做内心斗争,莺莺轻轻的捏他一下:“你忘了,咱们以前发过誓的,好坏都要一起的。”
这句话说动了张生,他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何平戈瞧着眼前的这场戏,倒是有点赞叹这俩小孩的感情不错,有意安静了给对方交流的时间,等他们说完才道:“戏擂的规矩你们也知道,我如今是出了师的,从今是死是活,都不管师父的事,你们呢?”
古时候传下来的话,师父师父,便是一声师,一世父的意思,就像是一个老子能有很多儿,但是一个儿只能有一个老子一样,师徒之间的规矩,也是一个师父有很多徒弟,一个徒弟却只能有一个师父的道理。
何平戈的这句话其实也是故意,依照这俩小孩的年纪,怎么看都是还没出师的年纪。
果不其然,这句话问的俩小孩愣了愣。
莺莺皱着眉头轻轻的扯了一下张生的袖子:“师兄,师父那边……”
似乎是有些害怕师父,张生也有了一瞬间短暂的退缩,但是看到何平戈在一边后,却又不肯落了个胆小的样子,强撑着道:“怕什么,又不一定会输,而且咱们现在离的远,师父也不会知道。”
莺莺还想再说什么,张生却握住他的手轻轻的拍了一下,似乎是叫他安心,然后上前一步面对何平戈。
少年人的身体已经抽条,笔挺挺的立着,也有点小白杨的意思:“我已经十六了,有能力为自己的事情做决定。”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避过了师父,要自己做主了,实话实话,这若是在老时候,可是极为不尊师重道的了。
只不过倒是也像他们说的,何平戈到底不是他们的师父,也管不得他们,所以也不多话,只是点了点头:“好,我陪你们比,不过不是现在,一切都等司令好起来再说。”
何平戈终于松口,张生的脸上就不由的浮现出一点笑意,何平戈是张生从小就听着的故事,典型的榜样,无论自己这次是输是赢,起码现在,自己是和他站在同一个平面上的。
自己和他不再是前辈和后辈这样遥不可及的关系,而是成了对手。
张生毫不掩饰自己的质疑,挺了挺胸膛问他:“你若临阵脱逃怎么办?”
明显的小孩子话逗的何平戈发笑,然后向他伸出了手:“君子一言。”
张生微微一愣,面上的喜悦却是更加的明显了,然后他拉着莺莺一并,将手掌搭在了何平戈的手上,郑重其事道:“驷马难追。”
何平戈等他们说完后,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现在能让开了吧?”
张生的面上有些发烫,亏得自己当初还以为凭着自己和莺莺能够拦住何平戈,却没想到自己和他的武力值差了这么多,这让不让的,其实只是何平戈懒得动手,不然他们也是拦不住何平戈的。
一言不发的拉着莺莺闪开,给何平戈让出了地方,而何平戈也不好客气的从最宽阔的地方走了出去。
还没走出两步去,何平戈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得,回头提醒:“对了,如果你们是想去见司令的话就不必了,司令还没睡醒,她又有起床气,我劝你们两个最好别自讨没趣。”
这话听着像提醒,可是从一个刚刚从顾司令房里出来的人口里说出来,就有些像是炫耀了,就例如她不想见任何人,却可以见我这样的话。
但是张生转念一想,何平戈从不是拿侍奉人当乐事的人,自然也就做不出这等用这种事来炫耀的事,所以倒应该是真正的提醒。
咬唇一点头,张生答道:“好。”他犹豫了一瞬,却还是把那句谢谢吞回了腹中,而何平戈也似乎是并没有等什么话似得,径直转身走了。
之前在莺莺和张生哪儿耽误的太久,等到何平戈端着吃的回去的时候,顾念已经臭了脸抱怨:“怎么去了这么久?”
这么说着,身体却有很自觉的从床上挪了下来,奔着何平戈放东西的茶几去了。
为了保温,何平戈是拿食盒把菜装过来的,这会一个个的拿出来摆在桌上,种类其实不多,一个凉拌莴笋,一个肉丝炒土豆丝,一个酱油椒,再加上瓦罐粥。
何平戈摆放东西的时候一直注意着没有说话,生怕会掉了口水进去,这会摆完了,才笑着道:“您那两位小孩子,抓着我争宠来着。”
一个您字咬的极重,明显极了的抱怨,可是顾念只做充耳不闻,眼睛只盯着食盒:“别赖我,那你是应下的。”
何平戈将食盒倾倒了一下,示意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后来领着出去玩的可是您。”
顾念的一张脸顿时就垮了下来,出于对没有肉的怨念,她没好气的拿眼睛瞟何平戈:“你当时病着,我不得给点态度张振业看,我不是非你不可,帮你安全吗?”
看着原本坐的笔直的顾念现在缩成了个受委屈的猫咪,何平戈十分想笑,竟然真的有几分想去拿肉给人吃,可是出于为了人自身的考虑,还是得硬下心肠来假做看不见顾念丢过来的眼刀,专心致志的给顾念的小瓷碗里盛粥,不轻不重的回击:“司令还记得我是怎么病的吗?”
一句话就叫顾念哑了炮,她接过了粥碗假装没听见何平戈的话,拿了小勺去舀了一点粥轻轻的吹着。
从何平戈刚刚打开盖的时候,顾念就闻到了米饭的香气,她本以为会是纯白米的粥,可现在端在了眼前才知道,竟是炖的软烂的肉粥。
多瘦少肥的肉不知道剁了多久剁得比饺子馅还细碎,和着米一起在锅里煮着,一点点猪油并不会影响米的味道,甚至还衬托的米味道更加香甜。
瓦罐煮粥是最好的,米粒已经完全软烂了,爆出花来,和肉粒混在一起,撒上了淡淡的一点咸味,入口不许怎么的嚼,舌尖轻轻的一抿,米粒就彻底的在舌尖化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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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被嫌弃的何平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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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本来是假装转移注意力,可是却没想到只吃了一口后,她就真的彻底爱上了这个米粥。
虽然看着只是普普通通的米粥,可是喝进嘴里,软糯鲜香,倒像是拿高汤煮的。
顾念有点惊讶的看着何平戈,要知道就他出去那么大会儿的时间,是绝对不足够做出这样一碗粥的,所以这么想的话,那么事实就是显而易见的了:“这粥是你早就让做的?”
何平戈含笑点了点头,看着她脸上毫不遮掩的惊讶之色,莫名有一些成就感涌上心头,他喜欢看着顾念这样,他喜欢看顾念喜欢他精心准备的东西:“是啊,足足小火煨了几个小时,才能叫米把之前鸡汤的汤汁全部都收了进去。”
顾念又低头喝了口粥,倒是十分喜欢何平戈为自己花的这份心思,只是口中还是不满道:“你既然早就觉得我要吃什么了,之前还问我做什么。”
何平戈坐在顾念身边,听着她语气中的不满却也捧了一碗粥,笑的满脸无辜:“我这是尊重司令的意见。”
顾念心中腹诽这个人明明之前看着跟个一眼能看透的玻璃人似得,这会又腹黑的可气:“我看你这是多此一举。”
何平戈听了这话很认真的点了头,干脆的吐了一句:“行,我吸取教训。”
正当顾念打算表示一下满意的时候,却听见何平戈碗沿之后幽幽的道:“那我下次不问了。”
顾念若不是肩上有伤,手里又捧着粥,粥又比较好喝,恐怕这会都要气的跳脚了,即便是现在,她仍是气呼呼的指着何平戈打算放句狠话。
可是还不等她说呢,何平戈已经自动帮她补全了:“我知道,您打算等您好了抽我,但前提是您得乖乖的戒辣戒酒,戒过油腻过荤腥的东西,要不然您这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何平戈说的十分顺畅,脸上连个表情都不带有的,甚至还十分淡定的给顾念的碗里夹了一块清炒莴笋。
顾念的嘴巴张合几次,发现自己要说的话都被何平戈抢完了,她要是真的想要扳回一城,可能就只有等着她好了直接动手了,直接斗嘴的话,她一个大头兵,在何平戈这里还真的不怎么占优势。
顾念索性气哼哼的不再说话了,对着何平戈夹过来的菜倒是来者不拒,咔嚓咔嚓咬的响亮,仿佛是故意嚼给何平戈听似得。
何平戈满脸平静的抬头看她,而后面上逐渐浮现出一点虚假的敬佩来,他用一种戏剧化的口气开口:“司令,你真的太厉害,你这口菜嚼的,跟马似得。”
深呼吸。深呼吸。
顾念面无表情的把碗放在桌上,然后拎了个抱枕就对着何平戈砸过去了,还伴随了一声怒喝:“何平戈!”堪称绕梁三日余音不绝的那种。
顾念没打算真砸他,毕竟还顾忌着这桌子饭,所以准头不佳,何平戈躲的倒是容易,仅仅是一个侧头就躲过了攻击,甚至还对着要炸毛的顾念温柔笑着,仿佛根本没有听见顾念的怒声似得:“司令,你还吃点什么?”
顾念看着她的模样就觉得心头哽了一口气,平复着内心的火苗应道:“我什么也不吃!你给我滚出去!”
何平戈也不真的害怕,郑重其事的点头:“成,您吃完,我收拾碗的时候顺便一起滚。”
顾念被他这话说的一梗,竟是直接笑了出来,无奈道:“气都被你气死了。”
见着顾念笑了,何平戈也就笑了:“怕您无聊,跟您逗个闷子。”
其实何平戈和顾念这会吵吵闹闹的都不是真生气,如果非要说的话,其实倒是有点像是上学的那个时候,男学生会对自己心仪的女孩子捣乱,惹她薄怒,好让她注意到自己似得。
而女孩子若是肯配合着他闹的话,那么无疑也就是对他也有几分其他的意思了。
顾念重新捧了碗,闹了一阵打算重新开始吃东西:“你这张嘴啊,怎么有时候那么正经,有时候又气死人不偿命啊。”
何平戈只笑着却不反驳:“司令,快吃吧,一会菜就凉了。”
顾念便不再说话,只是专心的去自己面前由何平戈准备的菜。
平心而论,何平戈这顿饭准备的在顾念吃的这么多别人请的饭里,其实堪称是比较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