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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昀柊刷抬起头。
这是什么既视感?他被摸摸头了?在说完一堆绝情伤人话后,被薛越那个臭小孩摸摸头了?
10岁的时候他被送到南太平洋一座封闭岛屿接受生存训练,他是坚持到最后离岛的学员,离开时教练欣慰地摸上他的脑袋,被他扭住手臂摔进了沙子里。而现在,他抱住被揉过的地方,居然觉得丝丝的——开心?
他大约是被干傻了。
床头柜上放着半杯水和两颗白色药片,不断提醒着昨晚发生的一切。他重新缩回被窝,身体蜷成一团,胸腔里鼓胀起来历不明的失落。
他仍清楚记得,昨晚最快乐的时刻,他像防备尽失的幼兽一样哭了,那时薛越的眼里闪动着前所未有的得意与满足,像终于玩弄到心仪猎物的猎手。
该不会是报复吧?两年前借着酒疯戏耍人家的事,一忘忘得一干干净,一想起来细节也清楚得令人心惊肉跳。
没错,那次是他不当人,演打戏不收力,动真格欺负人,踢到块铁板不服气。那时的薛越对他是真的半点不客气,冷漠高傲,和他一样对胜利有执念。摔进山谷后,为了赢,他对人用了最低俗的美人计,把一头孤傲的狼变成了吐舌头的狗。
绝对是报复,那幅得意又满足的眼神,不就是当初自己的翻版吗?
可在那之后,薛越花了很长时间想尽各种办法哄他,清早起来和往常一样变成乖狗狗主动跟他认错……
看来身体里坏掉的齿轮不止一颗,他可是阮昀柊啊,从来不为任何事向任何人低头的阮昀柊,竟也学会因为这些事情患得患失了。他体会到了人生从未有过的不安全感,猎手和狗狗,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薛越。
他把柜子上的手机抓过来,电量是满的,很贴心地提前帮他充好了电。他从手机相册里找到一个视频,把音量调到最低才点击播放。心脏狙击,偷偷看过不知多少遍了,视频里无数人觊觎的肉体,他得到了。
好想完完全全地拥有这只大狗狗,可是,他现在完完全全看不懂了,又或者完完全全来兴趣了:薛越,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他有怎样的过往,又有怎样的期待,与自己相遇,又会停留多久?
除了薛越自己,没人知道答案。
………
雨终于停了,窗外天空蓝着半边,天气预报显示多云转晴。
薛越等着一锅水烧开,陆秋深从楼上下来,温和有礼地打了个招呼。薛越不是喜欢结交的性格,但能被阮哥哥带回自己家的朋友,应该非常重要。他便关心了一嘴,“热搜降下去了吗?”
陆秋深一定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轻车熟路地给自己接了杯水,“我没看,应该没有吧。”他好像不是很在意这件事,喝了口水,“你和昀柊就是片场出意外那次认识的?”
薛越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略点了点头。
“我记得当时你是跟着周老师过来的,组里的人连你名字都不知道,一转眼发展得这么好了,恭喜。”
说的周老师,是当时的武术指导。薛越没太搞懂他到底想说什么,他好像也只是象征性客气一句,紧接着问到重点,“你怎么会想到当演员?”
锅里的水还没开,细碎气泡牢牢抓着锅底。薛越抬头看了他一眼,“为什么问这个?”
陆秋深笑容很温和,“我也是《图凰》的剧迷啊,你演得很好,但我感觉你好像没有太认真,仅仅是因为对这个角色很有共鸣,所以驾驭发挥都轻而易举。”
他在《图凰》里扮演的反派皇子,纯悲剧人物。母妃早死,父皇是傀儡,为了保他把他丢到宫外不敢相认,他记恨,被有心人利用陷害成了通敌叛国的罪臣,而后一错再错直至被死亡。
薛越没有想过共鸣的问题,虽然自己的真实经历确实和剧情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对眼前礼貌微笑的人有了些新的认识,鲜少有的吐了句真心话,“谈不上很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兴趣而已,随便玩玩。”
“这句话传出去,你会被很多同行眼红的。”陆秋深忽然说,“你喜欢昀柊吗?”
“不是废话吗?”薛越不悦地挑动眉毛,“陆老师,唯有一句话我要提醒你,阮昀柊是我的,除我之外任何人不能沾染。”
陆秋深依旧温和笑着,“我猜你的兴趣应该很多吧,而且是做什么都能轻易成功的类型,但凡想要的东西很快就能得到,然后兴趣就转移了。”他终于收起笑,垂下眼眸说,“也许不太礼貌,但我想问,昀柊也是你的兴趣之一吗?”
薛越的目光始终在他脸上,没有答话。
水终于烧开了,大颗大颗的气泡腾起炸开。身后传来拖鞋的啪嗒声,陆秋深用从未变过的温和语气和楼上的人说话:“我朋友在楼下等我,我先走了,昨晚打扰了。”
阮昀柊身后藏着什么东西,只点头。待人走后,他从楼梯下来,把一个胀鼓鼓的袋子甩到桌上。
“越越。”他微笑,“这是什么?”
正文 宠爱
普普通通购物袋,不算大,装了满满一袋避/孕/套。
薛越伸手抓抓后脑,“糟了,要迟到了,我得走了!”他冲到玄关换鞋,动作比赶去公司打卡的上班族还利索。
“薛越!”阮昀柊猛地拍桌子,“你给我说清楚!否则这剧你不用演了!”
“说什么?”薛越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疑惑抬头,“哥哥你见到我手机了吗?”
阮昀柊恨不得把那一袋子东西甩他脸上,“你敢骗我是不是?昨晚说什么不小心,其实早有预谋!”
薛越在沙发上找到了手机,跑过来抱住他,匆忙在侧脸啄了一下,“乖,别生气了,我真的要迟到了!”
迟到个鬼,还跟他说乖?他气急败坏,“你之前都是跟我装的是不是?你就是想骗我睡觉,不然干嘛带着这么多套来我家?”
薛越止住脚步,回身再亲了他一下,“我真的要迟到了,晚上再回来跟你认错。”
阮昀柊快被气炸了。他根本抓不住薛越,那人力气大又灵活,铁了心要装傻跑路,跑出去几步又冲回来,抱着他再来了一口。
“刚刚没亲好。”他笑得眼角唇角都往上翘,“晚上见,想我了给我发消息。”
砰一声,门关上了。
阮昀柊一脚踢在门上,这都什么啊?
厨房里烧开的水没人管,水花和热气接连翻腾,说好要给他做早饭的,就这样跑了。他把电源关闭,望着空荡荡锅底发了一会儿呆,缓缓摸上被亲过的地方。
但为什么,有种被人宠爱的错觉,心里暖融融的。
………
轮到休息日,按照以往习惯,他会约上几个关系过得去的朋友出去玩乐,今天天气也不错,但昨晚纵过头了,满身倦乏不愿动弹,下午还有医生过来给他定期检查。
他便钻回被窝睡了,醒来时苏蜜正好到门外。她一直知道这间房子的密码,主人在家时出于礼貌会先按门铃。
“阮总。”门开了,她礼貌问候。
阮昀柊对这个医生比较满意,无论专业程度还是可信任度,很难找出可替代的人选。她曾是弟弟手下的随队军医。她身上唯一令他不满的一点是穿着风格,无论何时何地,她的白大褂里面一定是低胸,好在他对女人确实无感,这点视觉上的不适也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苏蜜可以通过他的腕表收集一切身体信息,所有信息即时自动上传到护理系统,生成最新的体检报告,因此无论这俱身体发生过什么,基本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她将报告打印出来,仔细阅读完毕,提出要取少量血液化验。检测仪器是她携带在箱子里的,不到五分钟便有结果。
“血液里还有抑制剂的残留,预计还需要一段时间排清,到时周期就会恢复正常。”
“一段时间具体指多久?”阮昀柊问。
“这个要看您和伴侣的亲密程度。”苏蜜伸直一根中指将滑落的眼镜扶回原位,用最严肃的口气谈论着令人脸红的事,“刚刚在您血液里还发现了微量的其他药物的成分,当然,这点剂量并不会对您的身体产生影响,但其实,短期内您都可以不服用避孕类药物,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受孕率几乎为零,建议您在和伴侣同房的时候减去安全措施,多接受alpha的信息素有助于恢复健康,如果您对他的身体状况不放心,可以由我安排全面体检。”
这就是过量使用抑制剂留下的后遗症,阮昀柊很早就知道,医生也很早给过他无数警告,这一切都是他清醒的任性造成的,并谈不上遗憾或后悔。但体检是有必要的,薛越某些方面的隐私信息,对他有着奇妙的吸引力。
“我让他联系你。”
“好的。”苏蜜收起一叠报告,露出标准的职业微笑,“您的身体正在朝正向恢复,但近期内还是会有意外发情的可能,最好多在家里休息,避免和其他alpha接触,否则很容易被诱导发情。”
同样意思的话,薛越也说过。阮昀柊不以为然,“知道了,结束了吗?”
苏蜜笑容化作无奈,“结束了,那我就不打扰您了,祝您早日康复。”
医生走了,家里再次安静,阮昀柊觉得这个家也变得空荡起来了。
他记起陆秋深的事情,翻来手机上网吃瓜。他的0动态账号终于停止涨粉了,不知道期间发生了什么,双方都没任何表态的情况下,他被“实锤”成了机器人账号,而薛越的关注则是手滑。
他在娱乐新闻版块看到一张照片,薛越邱思竹亲密合影。
手指停顿了两秒,他点进标题,确实是两人的合影,一个酷冷,一个可爱,脑袋靠近,背景是片场。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底下的热评跳入眼底:
“两人好般配,cp粉集合!”
………
下午六点半,阮昀柊应付般地吃完晚饭,开始坐在客厅等某人回来,八点多了,还没等到。
薛越每天那么闲,不知道为什么位唯独今天忙起来了,消息也没有给他一条。他想让杨晚去打探一番,想起杨晚正在闭关式休假,琢磨许久,换了身常服摸出了门。
《图凰》剧组租用的影视基地就在市区内,他挑了辆不太起眼的车,开到基地外才用了半小时。影视基地常年热闹,这个点很多剧组的群演开始下工,走在熙攘人流中,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多年没有来过这样热闹的地方了。
影视基地很大,剧组也很多,他没能立刻找到地方,来往人也很多,多行色匆忙,时不时就撞到他。他再次思念起杨晚秘书。
看来他是习惯了使唤别人的生活,不知不觉中自立能力都退化了。越是这样,越不想求助别人,终于,他凭借优秀的侦查能力,从那张自拍的背景里发现线索,找到了剧组所在的位置。
现场很乱,执行在大声训斥什么,一干配角脸色不佳。阮昀柊左右扫视一遍,一眼发现站在边上的红色人影。
薛越扮演的角色一直是一身红色,在人群中尤为瞩目。他板正了脸色,走近,一掌劈在那人肩上,“薛越!”
那人惨叫一声,身子矮了下去,“谁啊?”
喊声引来周围视线,阮昀柊看清了那人的脸,平庸普通,并不是薛越。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尴尬僵在原地,正在想着怎么化解,右边肩膀被人抓住,而后整个人被拉了过去。
“阮哥哥。”他看到薛越惊喜笑着的脸,“你怎么来了?”
周围人很多,薛越拉起他的手往休息室的方向走,执行还在骂人。薛越走得很快,头发衣服是湿透的,手心却温暖发烫,到了没人的地方,他被按到了墙上。
那人笑着凑到他耳边,说悄悄话一样,“怎么了?想我了吗?”
耳畔有热气轻轻扫过,连串酥痒。出门时阮昀柊怀着捉奸砍人的心态,找不到剧组时磨掉了一半,认错人时又磨掉了一半,被他这么一弄,居然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这样的反应如同免费馈赠出的惊喜,薛越立即在他耳垂咬了一口,“我好高兴啊,但我今天真的太忙了……”
话没有说完,方木木在外面喊他,说执行找。他不舍地放开,眼里有流光一闪而过,“等我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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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越去得很匆忙,步伐比来时还快,方木木缩着身子小跑过来,“阮、阮总,您去休息室等会?”
直到今天,方木木还没能完全接受两人突飞猛进的关系,面对这位傲冷的阮大公子,他比初次面试工作时还紧张,讲话都不利索了。
阮昀柊仍在愣神的状态,忽然一个激灵,脸上如有寒流袭过,目光重新变得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