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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阮昀柊在餐厅门口遇到了蒋飒安,纯属偶然。
两家向来关系亲近,他们时不时便聚在一起玩耍,对方随口邀请,他随口就同意了。
这家射击场他常来,和有过实战经验的人比试的机会却不常有,连续败了两轮,他摘下耳罩说,“不玩了。”
蒋飒安笑得像邻家大哥哥一样阳光,“是这把枪不行。”
阮昀柊确实想这样说,提前从别人嘴里吐出来,令他略微不快。他放下手里的AK,“怎样的枪法才能做到刚好擦破眼睛和鼻梁不伤及其他部位?”
“眼睛?”蒋飒安惊讶地瞪眼,“你的意思是从侧面射击?完全不伤及其他部位是不可能的,要做到这种事,尤其在人体非静止的情况下,除非是最顶尖的狙击手。”
阮昀柊目光锐利,“为什么一定是狙击手?”
蒋飒安端起自然的笑容,“因为我曾经认识一个这样的狙击手,是他的话大概能做到,不由自主就代入了。怎么问起这个?你认识受过这样的伤的人?”
射击场不止他们二人,隔壁时不时传来枪声,震得耳膜不适。射击间的灯光不如靶场明亮,几道乱影投在蒋飒安的脸上,如云影投在雪原,令人生寒生畏。
阮昀柊淡然笑笑,“怎么可能?在一个剧本上看到的,觉得有些夸张。”
对方眼中的警惕倏然消散,“原来是剧情啊,随便写也没事,不会有人当真的。”
“那个狙击手呢?”他装作好奇。
蒋飒安微愣了下,轻笑说,“已经牺牲了。”
往后的话不太好问了,和蒋飒安有接触的狙击手,多半是特工之流,相关都是机密,退伍时签过保密协议的。他不再思考这件事,重新戴上耳罩,瞄准靶场中央的人形靶,正中靶心。
而后薛越就闯进来了。
进入射击场必须签安全确认书,工作人员以为他要怎样,惊动了所有安保,幸好在场路人不多,否则要是被拍下来,不知被营销号写成什么样。
骚乱平息得很快,薛越和蒋飒安静默对视了一会,走过来说,“阮哥哥,我来接你回家。”
阮昀柊冷漠地扭开脸,“我不是你的阮哥哥!”
薛越默然,这人故意扭开脸说话的样子,好像幼稚园的小朋友。
“那阮总,很晚了,该回家了。”
“我几点钟回家,回不回家,轮不到你来决定!”
好久没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过话了,果然是在闹别扭,想到这人闹别扭的原因,薛越在心里偷偷地愉悦,面上努力装出委屈不解。
但在外人眼里,这幅场景就是他单纯地被轻视嫌弃。蒋飒安毫不掩饰看笑话的口气,“我记得你是叫薛越?还挺体贴的,不过你好像稍微有点越界了,家养的狗主动跑出来管主人闲事,会招人烦的。”
薛越很讶异,万年不发脾气的他,居然被这个人轻飘飘一句话激怒了。他是心甘情愿给人当狗,但不代表所有人都可以把他当狗。
那人还在说,“我倒没觉得像昀柊这样地位的人养几只狗玩乐一下有什么不对,但宠物至少得听话吧?”
如果不是当着阮昀柊的面,薛越会当场把他的嘴撕下来。
没办法,先忍下这口气,等阮昀柊不在的时候,新仇旧恨一起——
“蒋少爷,对别人家的狗指手画脚,好像你也越界了,会招人烦的。”
蒋飒安面上一僵,“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阮昀柊单手端着黑色的AK,手掌推上弹夹,发出清脆“咔”声。他把枪扔过来,“会玩吗?”
东西稳当入手,不算轻。薛越摇摇头,“哥哥……阮总能教我吗?”
有了刚才的警告,蒋飒安说话收敛了许多,从明目张胆的羞辱变成怪声怪气的嘲讽,“要帮你把人形靶挪近一点吗?打不中也不要紧,第一次拿真枪都会紧张的。”
薛越没理。他确实第一次拿枪,认识阮昀柊以前,枪械并没能走进他的兴趣范围。阮昀柊站到身后,从后面环住他的身子,他们几乎贴在一起。
“枪托放到这里,左手抓紧枪柄,稍微前倾,抬到视线上……”
冷幽幽的蔷薇香覆了过来,薛越用余光偷瞄他,近在咫尺,认真的侧脸比任何时刻都要绝美。
阮昀柊忽然转过脸,发现他的目光,“瞄我干什么?让你瞄靶子!”
“嗯。”他勾起嘴角,注意力集中。他感觉有只手扶住了右后肩,居然在担心他吃不住后坐力。
薛越由衷感叹,有哥哥关心的感觉真好啊。
“砰”地一声,伴随弹壳落地的叮当声,耳边传来夸奖,“不错。”
打得属实不错,蒋飒安便不说话了。薛越举着枪回身,“蒋少爷,要来比一比吗?”
听到,蒋飒安皱紧眉头昂起下巴,“你在轻视我?”
“没有,我从来不会轻视任何人。”他也昂首,气势丝毫不输,“你该不会不想虐菜吧?没关系,我会努力的。”
阮昀柊望得稍微有些出神。这幅自信满满发起挑战的样子,让人打心底觉得很帅很酷,但他敢保证面前这人是货真价实的新手,想出声提醒对方的实力,话到嘴边,莫名吞了回去。他示意工作人员送子弹过来。
一张全新的人形靶送了出去,蒋飒安熟练地安上弹夹,没有瞄准的连射,全在9环内。
轮到薛越,新人姿态显露无疑,甚至还当场请教了子弹怎么装。做完准备工作,他一丝不苟地按照刚学会的动作瞄准,数声枪响过后,人形靶上只出现了靶心一个弹孔。
阮昀柊罕见地露出震惊表情。
蒋飒安不可置信,“你真是新手?”
“是啊,我说过了,我会努力的,下次可不要轻敌了哦。”薛越轻松扔下枪,转头笑,“阮哥哥,这下真的该回家了。”
正文 喵喵
薛越在蒋飒安恼怒的目光里强行拽着人离去。
拽到门口,他被甩开。阮昀柊的脸色算不上好,揉着被拽疼的手腕,“抽什么疯?”
他的手腕白皙清瘦,不过是稍微用力捏了下,浅红色手指印清晰可见。薛越说了声抱歉。
很晚了,喧嚣的夜风也开始犯困,没精打采地吹拂。阮昀柊敛住头,沉默着坐上车。
一路上,薛越默默注意着他。他的脸始终偏向窗外,不发一语地用手指缠自己的头发,似乎在焦灼地纠结什么,但脸色又是静的。
这副反应倒让他拿不定主意了,他终于还是没忍住,“阮哥哥,你在生气吗?”
阮昀柊头也没回,“生气得有缘由,今天有什么事情值得我生气吗?”
这都火冒三丈了。
他稍加思索,笑眯眯地说,“那就好,我想也是,像哥哥这样高贵矜骄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生气呢?”
阮昀柊感觉胸腔被塞进一团棉花,堵得说不出话。行,他当然高贵矜骄,犯不着为几个cp粉生气,退一万步,他只是个不配拥有感情的金主爸爸罢了!
他被这轻飘飘的一句堵了整路,一进家门,他快步走进卧室,砰地砸上门。
薛越站在楼下,若有所思地摸了摸鼻子,眼底有笑意一闪而过。
加班确实是意料之外,为晚餐准备的食材暂时没用了,他把其中几样蔬菜挑出来洗净切碎,分装进保鲜盒,再放进冰箱,留着明早煮粥用。做完这一切,阮昀柊从楼上下来了,已经换了睡袍,长发湿答答披在肩上。
他总是不爱吹干头发。
薛越一下子没想到用什么方法能让他不耍性子乖乖去吹头发,而且,私心而言,他披散头发的样子很好看。
他冷着脸走过来,拉开悬柜的门,拿走了一只高脚杯。
阮昀柊一直都有睡前喝红酒的习惯,喝得不多,薛越没发表过什么意见,但今天显然受了刺激,接连灌了自己好几杯。
“阮哥哥。”他迟疑出声,“时间不早了,少喝点。”
家里的红酒度数偏高,印象里这人酒量并不好,且酒品也谈不上好。
阮昀柊坐在吧台的高凳上,伸出手朝他招,“过来陪我喝。”
“不了吧。”他摇头,“我明天还有工作。”
“怕什么?又不是要让你喝醉。”那人忽然阴阳怪气起来,“哦,差点忘记了,我们越越还小嘛。”
这该不会是激将法吧?薛越忍住笑的冲动,可怜无辜地说,“是的,酒什么的,对我来说还太早了。”
阮昀柊托着腮思考了一会儿,“那我允许你喝奶。”
横竖就是不想一个人喝呗。薛越摆出极不情愿又不得不妥协的表情,慢吞吞走到冰箱前,取出了自己的大盒羊奶。
可能这幅模样演得确实可爱,阮昀柊冷丧的脸缓和不少,“你有没有转行的打算?”
“啊?”问题来得突然,薛越脱口而出,“为什么?”
他浅咳了咳,扬起下巴说,“我是为你好,你年纪小才会觉得做明星很酷,其实有苦不能言,不仅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放大,本来不存在的事也会被说得像真的一样。”
薛越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从安栗那里拿到《昼火》剧本时就知道,原来就有cp嫌疑的两人搭档主演恋爱剧,官宣消息一出,等同于绑死,他只期待一件事,阮哥哥会不会因为这个吃醋?
大概率是会的吧,所以他一点不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去和小竹子演恋爱剧,阮总稍微动几个手指头,说换人就换人了。可是,事情的发展好像有点超预料,为什么直接想到了让他转行?
醋劲儿有点大过头了,享受哥哥的占有欲固然很幸福,但,他为难地咬咬下唇,“我还是很喜欢这份工作的。”
阮昀柊定定望着,“为什么?”
薛越被问住了,半晌才答,“比较好玩。”
“所以说你是小孩子。”他端起酒杯仰尽,不知在思忖什么,沉默望着虚空。
绛红色酒液沾在他厚薄适中的唇瓣,灯光打下,诱人光泽凝成一点高光,如覆上光亮的釉。薛越给他的空杯子倒上酒,端起自己的羊奶过去碰了下,“干杯。”
阮昀柊的酒量比他预计的更小,这会儿眸子便开始泛滥起雾,端酒杯的手也摇晃,一缕细细的红从他唇角滑落,缓慢地流淌过脖子,没入胸口。
他不由吞了吞干渴的喉咙,“阮哥哥,你喝醉了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阮昀柊拿手背胡乱擦走嘴边的酒,指着酒柜命令,“今天不开心,再给我开一瓶!”
薛越扯了张纸巾过去,仔细地帮他擦干,“为什么不开心?”
他绝对醉了,居然嘟起嘴撒娇,“我的酒呢?让你去给我拿酒,要酒酒酒!”
一般这种情况,怎么也不该由着他了吧?薛越低头犹豫了下,“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不开心,告诉了就给你拿。”
阮昀柊趴到了吧台上,“你在说什么鬼话,我怎么可能吃薛越那个臭小孩的醋?我仔细想过了,他就是来报复我的,千万不能上他的当!”
要不是四周安静无人,薛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被逗笑,“他为什么要来报复你?”
“因为他记仇啊!他要隐忍待发然后一雪前耻!”
薛越越听越糊涂,“雪什么耻?”
“还能是什么?都怪我当时一念之差,居然用信息素勾引那么单纯的小孩……”一不留神,手里的酒杯居然被抢走了。
薛越望着空掉的手无奈地笑,“怎么可能?我只是喜欢哥哥。”
那人终于拿到酒,抱着杯子开心喝起来,根本没在听他说话。
他忽然有些生气了。
“行了,别喝了。”他强行夺走杯子,红酒洒了出来,溅在睡衣上,三两点红。
阮昀柊呜呜地叫起来,“还给我!你还给我!信不信我让弟弟来打你!”
“你让他来,我等着。”薛越不由分说地抱起他往楼上走,怀里的人软得一塌糊涂,蔷薇香熏了酒气儿更加醉人了。
他小心地把人放到床上,轻轻压上去,“阮哥哥,再勾引我一次吧。”
阮昀柊抓着他的手臂蹭,“你好香啊……睡了……晚安……”
那双眼真的闭上了。他不可置信地拍打染满酒晕的侧颊,“阮哥哥?阮昀柊?软软?”
毫无反应,真的睡了。
薛越气得倒吸气,提着他晃啊晃,“阮昀柊!你醒醒,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做……”
摇晃是有用的,阮昀柊被晃得难受,哼哼唧唧地睁开眼,“什么……”
“你衣服脏了,我帮你换干净的。”
他指了指溅到红酒的衣角。阮昀柊迷迷糊糊地望了眼,开始自己动手解腰带,“不要脏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