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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身上总是那么香。正想着,屋里传来仪器的提示音,薛越扔掉烟头冲进去,看到邱思竹醒了。
“这哪里?”
苏蜜的声音从后面跟进来,“这是医院,我是主刀医生,费用单我会写清楚给你的。”
他花了几十秒,眼神逐渐清明,说了句谢谢,不知道对谁。
薛越站到床头,居高临下冷视着,“你能活过来真是万幸,现在可以告诉我了,那个人是谁,要是再敢反悔耍花招,我直接送你进火化炉!”
刚刚从鬼门关回来,邱思竹整个人像蜕了层皮。不知为何,他眼里有了泪光,缓缓张口说,“你认识的,是蒋飒安。”
是他啊,那个一见面就无故刁难他的,蒋家大少蒋飒安。
薛越只顾着惊讶,没能注意到,这三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苏蜜浑身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内奸
已是凌晨,阮家的豪宅里外亮着灯,阮昀柊在会客厅外站了两个小时。
杨晚一动不动地陪他站着,身后喷泉的水声缓而清晰。
逐渐入秋了,夜风让露水浸湿,变成凉丝丝的蛛网一样的东西,缠在十个指尖,缠到僵硬冰冷。
庭院的铁栅栏门“吱呀”打开,一个高大的人影匆匆进来,看到他们,脚步渐渐停住。
“昀柊?怎么站在外面?”
阮昀柊木讷站着,没有作声。杨晚替他开口,“蒋少爷,您可以进去,请吧。”
蒋飒安担忧地看了眼,为难道:“那我先进去看看,你别太担心。”
守在门侧的仆从躬身推开沉重的门,借着这一瞬机会,阮昀柊急忙看向里面,只看到黑压压的背影。
又过了半小时左右,门再次打开,挤在里面的人陆续出来,全是新闻里常能见到的官员。年迈的管家跟在最后,恭谨地送完客人,回身对他说:“大少爷,可以进去了。”
阮昀柊快步走进,奔向轮椅上的妇人,“妈妈,您还好吧?”
回答的是蒋飒安,“伯母没事,保镖反应很快,替她挡了一颗,剩下那颗打穿了肩胛骨。”
刚受伤,又勉强起身待客,阮夫人显而易见的疲乏虚弱,努力摆出温和笑容,“昀梓没回来吗?”
回答的还是蒋飒安,“上校还在执行任务,等有空了会在第一时间回来看望您的。”
阮策年端正坐在旁边的沙发,双手交叠在手杖上,“不用麻烦回来,他已经在事发的第一时间动用所有力量调查袭击者了。”那双精明有力的眼睛觑了觑,“不像有些做哥哥的,玩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阮昀柊缓缓站直,低下头说:“对不起。”
“伯父。”蒋飒安连忙帮着说话,“昀柊不是回来了吗?刚刚他一直在外面等着,都快冻感冒了。”
“哼。”阮策年撑着手杖站起来,“你跟我过来。”
“是。”他把轮椅交给女仆,恭顺地跟上,转身时偷偷投来一抹笑。
阮昀柊不知怎么回应,呆呆望着他们。父亲有腿伤,走路很慢,两人的谈话声传入耳:
“我亲自找薛辛卓谈过了,可以合作。”
蒋飒安似乎很惊讶,“那个老狐狸不能轻信的。”
“没事。”阮策年说,“他把他最看重的东西拿出来给我看了。”
“最看重东西?”
“嗯,他最宝贝的儿子。”
……
后面的内容听不清了。杨晚浅咳了声,他连忙回神,看向自己的母亲,却见母亲虚弱地摇摇头,“我要去睡了。”
到嘴边的话成了空气,他甚至忘记说晚安,就那样目送女仆推着轮椅走远了。
“阮总。”杨晚提醒道,“我们也该出去了。”
忽然瞬间,阮昀柊觉得自己像场笑话,他在门外担心了两个小时,好不容易见到,母亲却只对他说了两句话,一句是问弟弟,一句是要去睡了。
杨晚仿佛能洞察他的心思,“夫人很累了,自家人就不要太计较了。”
“嗯。”他浅浅地应,抬腿往外走。
夜风比先前更冷了,走完台阶,他蹲了下去,紧紧抱住膝盖。
好想薛越啊,特别想,比任何一刻都想,可薛越,在和别人那么亲密。
“我觉得我太笨了。”他说,“我居然会喜欢上薛越那个混蛋!”
杨晚扶了扶眼镜,惯常冰冷的脸容缓了几分,“您能意识到这一点,就不是很笨了,进步很大。”
破天荒第一次,阮昀柊没有同他争辩。他站起来,闷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听说他回来,许久没住过人的房间被仓促打扫了一遍,进去时仆从跪在地上铺新的地毯。他气冲冲地把人赶走,打床边坐下,盯着巨大窗子外的圆月。
他在这个家,连一丁点价值都不剩下了。
他细细回忆着和薛越相处过的所有时间,很快分析出喜欢上对方的原因:大概是曾经过于依赖弟弟了,心底深处对乖巧弟弟型人设完全没有反抗能力,一不留神就进了圈套。
但薛越和自己的弟弟又不同,阮昀梓对他是百分百的保护和溺爱,薛越多了索求,索求一模一样的真心。
这就是亲情和爱情不同的地方吗?
卧室门轻响了响,开了一条缝,一道黑色的人影立在外面。
“昀柊,你还好吧?怎么灯也不开?”
阮昀梓讶异抬头,“你怎么来了?”
蒋飒安推门进来,“看你有些不高兴,放心不下,就来看看。伯母的伤不用担心,休养休养没事的,她被吓到了。”
直到现在,他还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他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蒋飒安走到床边坐下,“应该是被恐怖分子盯上了,查清楚了告诉你。”
“怎么会有恐怖分子?”他愈发担忧。
“伯母坚持做慈善这么多年,积累了不少人气和民望,当然也免不了被坏人盯上。”他把语气放到最轻,“吓到了你吧?是不是想到了上校失踪的那次?”
阮昀柊摁住了心口,仿佛刚从噩梦中惊醒,“那次,我真的以为他回不来了,还好有你,你把他带回来了。”
“没办法,出生这样的家庭,注定要更经历更多危险,为了民众,为了和平,这是值得的。”
他被这句话触动,转头看过去,发现蒋飒安正用前所未有的温柔眼神盯着自己。
月光落在他的脸上,将本来出众的美貌放大到极致。他看到对方轻轻张口,“你好像变漂亮了。”
阮昀柊从床上弹了起来,面颊染上浅浅桃红,“我、我准备睡了。”
“抱歉。”蒋飒安也站起来,“那我走了,好好休息,有空陪你出去玩。”
房门合上了,阮昀柊快步冲过去,扭上了门锁。
又是整夜无眠。
结就是临近正午他才苏醒,听闻母一大早搬去疗养院了,走时似乎不太高兴他没有去告别。
为此他和管家发了脾气,质问为何不叫醒他,给出的答案,他太久没回来,一时疏忽了他在家的事实。
最终他憋了一肚子气回家,家里也没有人,床铺叠得整整齐齐。他注意到薛越的行李箱不见了。
什么意思?搬走了?不处了?
这个天杀的!真以为诓走了他的心还能全身而退?打开手机,屏幕全是方木木发来的消息。
几点几分到的机场,几点几分下的飞机,住在什么酒店……事无巨细,一一汇报。
买通方木木的主意,是杨晚出的,阮昀柊当时极度不屑,现在越发觉得实用
昨晚突然出事,攒了许多未读消息,他看到一条昨日的:“阮总对不起,刚刚在休息室外面偷拍时被越哥发现了,还好手机摔坏了,但是被他没收了,我感觉已经暴露了……以后尽量给您文字汇报吧……”
阮昀柊会回忆起昨晚在停车场目睹的画面,本就糟糕的心情彻底沉到谷底。
手机“叮咚”一声,一条新消息弹出来:“越哥到酒店了,现在睡着了。”
一张照片紧跟着弹出来,薛越坐在酒店套房的沙发上,一手撑着脑袋,就那样睡着了。
他把照片放大,指腹轻轻抚过,那张脸苍白憔悴,好像彻夜未眠似的。
端详良晌,阮昀柊发了个红包过去,“他每晚睡前要喝羊奶,提前帮他买好,记得加热一下再给他,要是这幅营养不良的模样被人拍到,又该说MYU虐待艺人了。”
嗯,他是为了公司的形象,为了自己的名誉。
屏幕另一端,方木木看着红包里的数额偷偷乍舌,他才知道,越哥有喝羊奶的习惯。
他算是圈内最不称职的助理了,两年以来,别说照顾饮食,殷勤买个零食回来都难被喜欢。他试图了解过这位好脾气的老板,换来了一句“少来探究我”。
今日行程异常紧张,薛越在飞机上睡了一路,到了房间,坐下去一分钟,又那样靠着睡着了。
他舍不得叫醒,却见沙发上的人动了动,自己醒了过来。
“过去多久了?”薛越茫然问。
方木木心疼不已,“五分钟不到,越哥你去床上睡一会吧,可以让造型师等等的,这回你可是男主,有阮总在上头撑腰,没人敢说什么的,邱思竹都还没来呢!”
“他大概不会来了。”薛越张开手掌撑住额头,拇指在太阳穴按揉,“昨晚都那样了,能不能爬起来都是问题。”
“昨晚?”方木木嗔目结舌,“什么叫爬不起来?昨晚你们在一起吗?”
话说得含糊,果然又被误会了。薛越平缓冷静地扫向他,“是啊,一整夜都在一起。”
他夹住脑袋,不敢说话了。
薛越起身从他身边路过,拉开门出去。仿佛心有灵犀,邱思竹正巧从走廊过来,头发梳得整齐,脸上口罩墨镜,要不是脚步间透着难以掩藏的虚脱,真要以为昨晚发生的事只是梦境。助理小张拖着一大一小两只行李箱跟在后面,脸上焦急得快哭出来了。
薛越不可控制地扯嘴,“邱思竹,你不要命了?”
走廊经过三两行人,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听到声音,纷纷被吸引侧头。
邱思竹扶着墙停下来,无声比了个“嘘”的手势。
意外
《昼火》的剧组很有钱,立项结束之前,收到了DZ珠宝的巨额赞助,这件事被小小地热议了一把,有人说DZ把代言人当亲儿子对待,制片人也把两个男主当亲儿子对待,单独安排在全市最好的酒店套房。
两人住的房间是对门,方木木眼睁睁看着薛越跟着邱思竹进了同一间。
他拿起手机,忐忑不安地敲下一行字,手指挪到发送键,迟迟落不下去。
这事儿要是被阮总知道,越哥会死吧?
可是,他想起杨晚威胁他时说的话:不好好干就换别的助理。
遇到薛越之前,方木木给一个被包养的十八线女歌手当经纪人兼助理,接不到通告是常事,一旦心情不好,骂他打他,甚至拿香烟烫他,他害怕再遇到坏脾气的老板,也舍不得现在的老板,所以选择了妥协。
所以,这该汇报吗?不汇报的话,越哥好像要被邱思竹勾走了,汇报的话,阮总一个不高兴,直接杀过来怎么办?
正对面的房门背后,薛越透过猫眼默默看着。
门外的人抱着手机纠结了好半天,最终猛地挠向自己的脑袋,把手机放回了包包。薛越越发看不懂了,“他到底在给谁发消息啊?”
邱思竹靠在沙发里,摘掉口罩墨镜,露出毫无血色的脸。
“如果我的助理对我做出这种事,我会毫不心软地换掉并把他列入业内黑名单。”他轻轻吸了口气,“那个录音,你听了吗?”
“听了。”薛越说。
他用手背擦了擦鼻尖,脸颊浮起一丝羞赧,但很快被掩盖下去,变为怪异的娇笑。
“怎么样?好听吗?”
薛越说,“我能听完,完全是心理素质强,忍得住恶心。”
“你应该感激我!”邱思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现在你打算怎么办?直接发给阮昀柊听?”
“不用你操心。”
“劝你最好别。”他沉下脸说,“你有没有想过,他其实都知道,但还是愿意和人家结婚呢?”
薛越冷漠一眼扫过去,“放心,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贱。”
“是啊,我只是堆贱骨头而已。”他冷笑,“在你眼里除了阮昀柊全是贱骨头,你把他当成宝,他把你当成狗,他眼里装的是利益荣誉和家族未来,他之所以瞒着你,不就是想结了婚还继续跟你玩吗?”
他不是那种人,薛越很想这么说,却找不出站得住脚的论据来证明。
胸口又开始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