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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姜这个人,很是个能屈能伸的,她再看不惯曹宾,眼下为了套他的话,也能在他面前赔笑做小,见曹宾坐了下去,她先起了身,冲曹宾行了个大礼,把腰弯下去,过会儿站起来又拿杯子给他斟茶倒水的,才笑盈盈的开口:“今儿算是正经的给国舅爷赔礼来的,前头夜探国舅爷的别院,您别跟我计较了”
曹宾眼皮突突的跳,心说荣姜今儿是转了性了他伸手接了茶杯,看了荣姜一眼:“原本你要说为查案,我不可能不叫你进我的别院探查,只是你大半夜的去闯,实在太不光明磊落,真传了出去,堂堂固宁侯竟学鸡鸣狗盗之辈,不知道的还当你要去做梁上君子呢。”
荣姜心里啐了他一口,心说你别得意,等我套完了话,且看你还图不图嘴上的痛快。
她压了压火气,陪着曹宾坐下去,又叫人上了糕点,仍旧是笑着:“国舅爷说的是,这回是我小气了,就该跟您坦言,国舅爷是身子不怕影子斜的,怎么会不叫我进别院探查呢”她说着一顿,又哦了一声,“估计国舅爷还不知道,前半天我祖母病倒了,打发我二婶去家庙祈福,留着大婶子在身边伺候,家里的事暂且交给三婶料理了,”她托腮想了想,似乎在回忆,像是记得不大清楚似的,“三婶说要跟亲家姨太太身边讨个人,帮着料理中馈的事儿,好像好像是曹纲媳妇”她说着还往曹宾身边环顾了一回,“说起来也是哦,近来不常见曹纲陪国舅爷出门”
她话音刚落,分明看见曹宾端着茶盏的手猛地一抖,杯里的水立时洒出来小半。gg3307111
90:心术不正
曹宾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他隐隐觉得今日荣姜约他,是别有用意,只是眼下人都来了,再想借故辞出去,大约是不能够,他只眯起了眼睛斜睨荣姜,却突然发现她一直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
温热的茶水打在手上,却像滚烫的一样,烧的曹宾坐立难安。
荣姜逼上去,扬声:“国舅爷想什么呢”
曹宾轻咳一声,定了定心神,很勉强扯了个笑出来:“家里的事我是不过问的,她开口跟家里要人,给她送去是应当应分的,”说着顿了一下,端着的茶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感觉荣姜一直在盯着他,他也不敢再去跟她对视,正好借着茶杯往面前一挡,抬抬手吃了一大口,才继续道,“我打发曹宾出城了,靖州家里有点事,我叫他回去一趟。怎么,侯爷对我身边一个奴才,这样上心”
荣姜知他心神已乱了大半,先平着声说道:“我对个奴才上什么心呐,只是见平日都是他跟着国舅,近来像换了别人了,”荣姜的笑一直没渗入眼底,她的眼光也一直没从曹宾身上挪开,却发现曹宾眼神闪躲,全然不敢与她对视,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我去昭宝客栈见过那个首告来着,觉得”她很刻意的把音拖很长,歪着头打量曹宾,“觉得他身形很像一个人,国舅爷想不想知道,像谁”
曹宾僵了僵,荣姜是什么人千军万马之中她大概都能一眼瞄准敌方大将,她的那双眼锐利的很。
可其实荣姜怎么会认得出曹纲的身形平日里她又不待见曹宾,也不跟曹家走动,见曹纲的次数屈指可数,认出一个奴才的身形那是胡说八道呢。只不过是曹宾眼下已经叫她唬的心中不安,才渐渐着了她的道。
荣姜见他鬓角已经开始冒出冷汗来,冷笑了一声:“国舅爷这一头的汗,是不是心中也早有这么一想,觉得那个首告,像极了曹纲的身形”她说着还不停,也不给曹宾说话的机会,“我听闻有一种易容之术,能把人的容貌改的另一个模样,再亲近的人都认不出来,要不,我带国舅爷去客栈看一看反正我是觉得有趣极了,这世上竟有这样相似的两个人说出来,我都不信”她果断的咬重了话音。
曹宾一个激灵,像被什么刺了一下,阴鸷的眼神陡然放到了荣姜身上:“你今天这是一场鸿门宴。”他说的很笃定,“你去见过曹纲了对吧已经认出他了是吧什么你祖母病倒了,不过是一场戏,把曹纲媳妇弄到钱家去,好钳制曹纲,我说的不错吧”
“钳制”荣姜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放声笑了会儿,“国舅爷其实说错了,我能认出曹纲,还得谢谢国舅爷。要不是你按耐不住,派人去痛下杀手,我也不会笃定那个人就是曹纲。要说起钳制,是你钳制威胁他,可不是我,我托三婶把人弄出来,是为了救他,可不是害他。”
曹宾再也笑不出来,寒着一张脸:“你三婶不是中计,她知道这件事”
荣姜一耸肩,故意气他似的:“所以说心术不正的人嘛,连自己家里人都会大义灭亲的。”
曹宾半天说不出话来,荣姜就冷眼看着他,过了会儿还是荣姜先开了口质问他:“你好好的做你的国舅爷,从善也碍不着你,要你这么煞费苦心的用这样阴毒的计谋去害他曹宾,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曹宾一拍桌子,伸手怒指荣姜,“你记不记得你回京当日,我说过,这笔帐,我记下了。”他冷哼一声,“我心术不正你要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也不会背地里搞这些小动作。”
荣姜先是一怔,她万万没想到,当日回京跟曹宾结下的梁子,竟然叫他盘算了这么久,定下这样一条毒计来害荣敏。
她想着把眼一眯:“程邑呢他跟你可是无冤无仇的,你敢把他一起拖下水,就不怕程家人将来跟你过不去吗”
其实她哪里不知道,程邑的事全是太子的主意,这会儿不过是为了套话而已,曹宾本就是个草包,眼下又知道曹纲媳妇是他亲妹妹弄出来的,估计是连着害怕带愤怒,心里是半点算计也没有了。
果然曹宾脸色变了变,反倒嘿嘿冲荣姜笑了一回:“我害程邑做什么”他把身子往前一倾,“他得罪的人是太子,把他拖下水不过是顺带的而已,谁叫他正好跟你们荣家走得近,又正好这个时候送东西进京喏”
“要是程邑没送东西进京呢”荣姜心里是有这个疑问的,那封信的确是程邑亲笔,而之后他也来信确认,是他叫程安送东西进京的。这件事正好被曹宾利用可如果没有这事儿呢
她凝神盯着曹宾,就听到曹宾叹了一声:“了不起花重金找人模仿他的笔记,总之是要把他扯进来的。”
荣姜神色僵了僵,实在是想不通,究竟程邑跟赵琰,什么深仇大恨,竟叫他这样不择手段的要坑程邑难道就为了小时候挨了一顿打这么多年的事儿了,他小时候也告了恶状整了程邑了,怎么还是过不去
她这头正想着,却见曹宾很不屑的睨了她一眼:“荣姜,我知道你有本事,也知道你们荣家有天大的面子,可你拿住了曹纲又怎么样无凭无据,你敢到陛下面前告我跟太子吗”他拍着胸脯,“我既然做了这件事,就有万全之策叫你拿不到证据,荣敏,死定了”
荣姜腾的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变了好几变,终是笑着拍了拍手:“说得好,我也很想看看,究竟是谁死定了。”
曹宾正不解,却听身后的房门被人一脚踢开,伴随着一声冷呵:“请国舅往顺天府走一趟吧”
曹宾猛地回身,外头正是宋让连黑着脸在门口,房门明显就是他踹开的,曹宾身形不稳倒退了两步,一抬手指指他,又指指荣姜,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宋让连冲外头叫了人,就有伏在暗中的顺天府衙役冲上楼来,听了宋让连的话拿了曹宾就走。
见拿了人,宋让连才对荣姜一拱手:“请侯爷随我入宫面圣吧。”
荣姜点了头,绕过桌子就要随他一道走,却下楼时在楼梯口碰上个急匆匆的衙役,正与她撞了个满怀,宋让连赶紧伸手扶了荣姜一把,面色不虞瞪那衙役:“横冲直撞的”
那衙役一怕跪了下去,猛地磕了几个头:“大人快回衙门吧,天牢里程将军出事了”gg3307111
91:程邑重伤
荣姜眉心一跳,觉得心跳漏了半拍,上前一步揪着那衙役领子就把他提了起来,寒声质问他:“哪个程将军说哪个程将军”
宋让连一看情形不对,赶紧凑上去扯荣姜,那衙役也是吓得不轻,叫她提在手里支支吾吾的回话:“程邑江北押解来的程邑将军”
宋让连一扶额头,心说倒霉催的,果然就看见荣姜手上一使力,竟直把人摔了出去。
荣姜心里早就慌了,出事了程邑出事了她太大意了,怎么会这么放心的让他们待在天牢里她明知道,明知道曹宾要置他们于死地,明知道皇帝还虎视眈眈盯着荣家,她怎么敢
宋让连眼看着荣姜冲下楼,他赶紧提步跟了上去,这时候,哪里还有工夫进宫去荣姜这个样子,跟发狂了似的,敢拉她进宫面圣他可挨不起荣姜一顿揍。
荣姜骑着大白一路横冲直撞的赶到顺天府的大牢里,一路自然无人敢拦她。
彼时程邑右手满是鲜血,整个人面色有些发白,眉头也因为疼痛而皱在一起,看他的样子像是缩在荣敏的怀里靠着,可荣姜一眼就发觉不对了程邑右手伤了,可饶是这样,他左手还是拦在荣敏身前的,整个人也没真的把力气都放在荣敏身上,与其说他是靠着荣敏,不如说是把荣敏护在身后更妥当。
荣姜的眼里全是猩红色,那是程邑的血,她一扭脸先看着外头被押着跪在地上的一个衙役,那衙役脚边有一柄长刀,刀上染血。
寒着脸先没顾程邑,两步上前,一弯腰捏着那衙役的下巴迫他抬头,眼中已是杀意毕露,猛地松开手,腿一抬一放之间,那衙役已被她踹翻在地上,随着冲进来的宋让连一声“住手”,荣姜手中软剑已抽身而出,正中那衙役心窝,一柄长剑穿心而过,那衙役立时毙命,死不瞑目。
宋让连三步并作两步,虎着脸拉了荣姜一把:“侯爷你糊涂了吗这是顺天府的大牢”
谁知荣姜却毫不领情,本该因拿住了曹宾而欣喜的脸上,此刻没有一点表情,冷冷的看了宋让连一眼,再去看那死掉的衙役尸身正被拖出去,她眼尖,发现那衙役袖口掉下来个东西,上前了两步,一弯腰把东西拿在了手中。
宋让连看着荣姜大喊了一声,几近癫狂的把大牢里的刑具一类摔了一地那玉佩,是一枚圆形羊脂白玉雕,上有九条龙,中间环着一个字,雕工精湛,分明刻的是个“琰”。
荣姜大口吸气,她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把玉佩往怀里一藏,夺步进了牢房里,冲宋让连呵:“去请大夫来”
宋让连也是愣了一下,赶紧吩咐人去请大夫。
荣姜已经跟荣敏合力把程邑从地上弄到了那算不上床榻的土炕上,一低头,见程邑伤在右手筋脉处,荣姜心一顿,颤着手想抚上去,程邑左手却快她一步,按住了她的手:“别怕,不要慌。”
大夫很快就进到了牢房里来,荣姜强撑着推开,却几乎站不住,还要靠荣敏扶着她。
程邑的伤口不深,但是却很重,血并不好止住,大夫忙活了半天才给他止了血,站起身来看看荣姜,欲言又止。
荣姜一张嘴,刚想把他领出去,就听见程邑有些虚弱的开口:“就在这里说,没什么是我受不住的,我的伤,我原本就心里有数。”
荣姜有些怯怯的,她第一次上阵杀敌的时候,都不曾有过这样害怕的情绪,她不敢开口,生怕大夫嘴里说出什么她不想听的话来。
还是荣敏颤着声吩咐大夫:“你说吧,他的伤很要紧吗”
大夫并不知这内里的事情,只是摇头叹息:“右手手筋被挑了,这只手算是废了,”他稍顿了顿,又看了程邑一眼,“我看你手上有老茧,应该是个练武的人,将来就算养好了,再想动武是不可能了,手上力气使不出来,端茶倒水是无妨,可要想提枪握剑”
“闭嘴”荣姜挣开荣敏的手,冲上去抓着那大夫衣襟不撒手,咬牙切齿的,“你再敢胡说八道,我砍了你”
那大夫一缩脖子,明显是被她吓到了,赶紧收了声。
程邑躺在土炕上,冲荣敏摇了摇头,荣敏会意,上前了几步把荣姜搂进怀里,赶紧叫宋让连把大夫领出去了。
“我要他死我一定要他死”荣姜喃喃,盯着程邑看了半天,突然就把声音放的轻柔下来,“没事的,你一定没事的我这就进宫,进宫叫陛下给你派太医,外头的大夫都不中用,我们请太医看”
“阿姜。”程邑伸出左手来,荣姜立时就半跪下去接住他的手,程邑在他手心里捏了捏,“别这样六神无主,都不像你了。”
荣姜有些呆滞,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你”她想起进来时候的那一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