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赵倧才定了心神,看荣姜:“他若不肯见,我就听你的。”
荣姜想要追问一句“他若肯呢”,却被钱直一个眼神止住,她转念想了想,就默不作声了。gg3307111
151:变数
慈元殿的气氛凝重极了,连忍冬这样贴身的大宫女儿都退守到了正殿门外去,底下的奴才们就更不敢造次,各人当各人的值,谁也不多一句嘴,也不多一个眼神。
赵珩在殿内来回踱步,韩太后由得他来来回回如是十几趟,才压了一把太阳穴,叫他:“他铁了心要造你的反,谁说都不好使,你要是拿定了主意,就先发旨。眼下再期部署,已然是不能周全的,握稳了民心,才是上上之策。“
底下赵珩收住脚,蹙眉想了会儿,却冲韩太后摇了摇头:“朝中大巨如郑雍者都一心向着他,至于退朝归隐的钱直等人,也未必站在儿子这头,”赵珩眼底的忿恨不减,只是多添了份懊恼,“他有句话说得不错,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儿子咎由自取。当初只一心想着重新洗牌,把自己的心腹推上来,能换下郑雍他们,哪里会想到今日”
“为君不君,为臣不臣”韩太后咬紧了一口银牙,骂了一句,起身下殿去拉了赵珩一把,“早先我不是没劝过你,只是你一向主意大,祖宗的规矩是后宫又不许干政,你听不进去,我不好三番五次说你,但是已经这样了,这程子再来懊恼擎等着把你的皇位拱手送他吧”说完了再去看赵珩脸色,又添上,“郑雍几个,要真是贤臣,就不该随来他来反你。为君的别说要他去朝,就是要他的命,他也得忠着敬着从小你父皇就教你,到这会儿你倒都忘了”
赵珩把这番话都听进了耳朵里,待要再开口,外头忍冬和软着嗓子往里头递话:“娘娘,卫内臣有事儿要禀陛下。”
韩太后嗯了一嗓子,叫卫津进内来,重又步回座上,手下按着柄和阗玉的如意,摸了会儿,给了赵珩个眼神。
卫津进来的时候,赵珩脸上的复杂神色早敛了起来,端坐在交椅上。
“主子,才刚奴才见了魏鸣,他来给殿下传话儿,叫奴才进来回您。”卫津先同太后打来千儿,跟着往赵珩脚边儿跪了下去,伏在地上回话。
赵珩嘶的一声儿,神情凛冽:“给你的什么话”
上头韩太后握着如意的手也分明一紧,手上的掐丝珐琅嵌红宝石的戒指在如意上脆了一声。
卫津哪里敢抬头去看仍是躬着身,沉声回话道:“殿下还是请您过府,叫魏鸣来传话,端看您去是不去。”
“魏鸣人还在宫门口”赵珩不知在想些什么,反倒先问了这样一句。
卫津嗯了一声:“他在外头等奴才去回话呢。”
“去告诉高赞元,把他拿了”赵珩怒不可遏,拍案吩咐,心下只觉得赵倧欺人太甚,如今是真当他什么也不敢做了吗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跑到宫门口来传话回话,当是不进宫,他就没法子了
“站着。”眼见卫津一顿,旋即起身就要往外退,韩太后压着声叫住他,转而看赵珩,“拿了魏鸣,就是跟他撕破脸了。魏鸣一个奴才,就是砍了他也不值什么,赵倧呢要我说,你去见他。”
赵珩啧了一声,莫名的又想起当初曹皇后劝他的那些话先是荣家,现在又是赵倧。皇帝做到这个份儿上,真要把他恼死,他想下手料理谁,就这样难
“您这会儿倒不怕他下黑手了儿子去见他,您才刚不是拦着吗”赵珩摆摆手叫卫津退到一边儿去,才扭脸儿对上太后问道。
韩太后料想他有此一问,搁了如意:“所以我先替你探了路,他既然不动我,就绝不会动你。纵然他反了,也还是你的皇叔,他要不顾念这些,何必一而再的叫魏鸣递话进来直接把手里的东西告示出去,你还有退路我估摸着他是有话想问你,回旋的余地是不可能有了,但总能拖延时间。”
“我现在也没了退路”赵珩恨极,双眼是通红的,“他要见我,我就得去他想要皇位,只管凭本事来拿,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
他说罢,脚踏了地步站起身来,草草礼一回,拂袖而去。
韩太后在后头叫了一声,他不肯停下脚步来,于是摇了头,不再叫他。
赵珩终久没有去见赵倧,可他也听了韩太后的,没动魏鸣。
回到清风殿中,吩咐了李明山草拟诏书,就算是不能告天下,他也要京城百姓知道,赵倧谋逆既然闹到了这个份上,那就谁都甭想好了。
于是就在魏鸣回到王府回了话的同时,宫中颁旨示百姓,英王倧谋逆反叛,固宁侯等人拂逆,皆去一切封赏职务。
他突然颁旨,正应了荣姜所说,也给了赵倧一个措手不及。
一个时辰后,英亲王府撒出消息,将当年密诏之事放了出来。
可是百姓哪里肯听更有些躁的,竟围堵了长安街。
王府的五百府兵强行镇压,又不敢真的伤了他们,一时竟不能退这些平民。
赵倧得了信就要出府,还是荣姜拦了他一把,寒声道:“你现在出去,也是白挨骂,他们可不会听你的那些大道理”
她说罢夺门而出,赵倧要抓她都没来得及,连她衣角尚且还没碰着,她人就已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后头钱直站起身来,在他肩头拍了一把:“叫她去吧,当年受害的是荣臻,如今丧命的是荣榆,她出头,自然有她的道理。”
赵倧心说这成了什么三番两次的,竟都是荣姜护在他前面于是脸色又黑了黑,一言不发的朝外头看着。
这时已是近了黄昏的时辰了,天色昏黄,什么景象远远的都瞧的不那么真切。
荣姜从王府步出来,在街上行了一段,听见前头街口处吵嚷叫骂不止,那些百姓亢奋的不行,待走近时荣姜才看的分明,有几个年轻力壮的,还动了手,也亏得是赵倧这些府兵素日里管的严,绝不跟百姓动手,不然再打起来,民愤更甚,她不由的咂舌,赵珩被逼到这份儿上,还这样阴损,就在心里呸里一声。
她步上前,有知事的侍卫在她身边护了一把,荣姜摆摆手示意无妨,就听见前头一道叫骂声入耳:“你也是名门高阁里养出来的跟着叛逆的人反皇帝陛下,就不怕不得好死吗”gg3307111
152:英王有何错?
这一声喊的很突兀,在喧闹的人群中拔声而起,立时盖过了一众百姓的叫嚷。
于是人群渐渐安静下来,纷纷看向荣姜。
荣姜起先没多想,只是平声静气的回了句:“我只想问问你们,有谁的亲人,是十年前随军去了江北,上了战场的又或者,站在你们当中的,又有没有当年退下来的将士”
那段往事又被提起,人面开始面面相觑,就在这时,适才那道声音却又响起:“随军出征是保家卫国,大邺子民人人都应当应分,这跟你现在附逆成奸又有什么干系”那声音没听,反倒又高了几个调调,“皇帝陛下恩泽万民,是个难得的好皇帝我们要见英王他该以死谢罪”
荣姜朝着声音方向看过去,可却没看见人。说话的是个男人,可站在那里的是几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这样的异样立刻叫她心头警铃大响,察觉出不对来。
她冷笑了一声:“你话说的这样在理,怎么不出来叫我见见”
“觉得我说的对,怕你的巧辩不能蛊惑民心想看看我长什么样,杀人灭口吗”那人只是讥笑。
荣姜的一双眼飞快的在人群里搜寻,却都无果。
而原本安静下来的人群却又躁动了起来,七嘴八舌的吵吵闹闹,荣姜只听了几句“实在不像话”“荣家怎么会出了这样的后辈”一类的话,却也听的她勃然变色。
“我的母亲保江北安宁十几年让你们在这京城中安居乐业。我的外祖父,随着太宗皇帝打江山,一生戎马为国辛劳,又落了什么样的下场”她陡然拔高了声音,厉声呵斥出来,“适才我问你们,有没有亲人十年前随军,难道亲人战死沙场,你们就这样无所谓吗他们是为什么而死的你们口中所说的好皇帝,为报私仇,把将士们的性命送到边境,是他把你们亲人性命送给西戎贼的你们问我为什么反你们说英王是奸佞”
百姓们叫荣姜震慑住,一时缄口不语。
可是那道声音就又响了起来:“所谓忠君,你跟英王造反,就是奸佞难道你就不是为了私仇而附逆我的家里人为国捐躯,可皇帝陛下也没有亏待我们,月月能领二两银子,一直领了十年了”
“你的家里人”荣姜嘴角扬起弧度来,啧一声冲右侧喊了声,“老七”
跟着就瞧见个十七八岁素纱蒙面的少年郎君,飞身进了人群中,眨眼的工夫手里提了个人,往荣姜跟前站定,把人扔在了地上。
荣姜居高临下的看那人,待看清了他的脸,啧一声退两步:“大理寺的覃廖石,我就说谁这么义正词严,连家里人性命叫皇帝迫害了,还能跳着脚的维护你的皇帝陛下。”她说着寒了脸色,腿一抬,一脚踢在覃廖石的肚子上,“怎么覃大人十年前还有家人往江北你可真是个大忠之人。”
覃廖石惨叫一声,躬起身来双手捂在肚子上。他一个文臣,哪里经受得住荣姜的一脚只是自古以来文臣总有文臣的骨气,他惨叫一声声没忍住,可其后却连一声哼哼都没发出。
荣姜倒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不多时看他缓过劲儿来,听他又说道:“你荣家满门忠烈,到你这里竟然造天子的反,我要是你们荣家的祖先,必定夜夜托梦唾骂你,你死后到了地下,也绝不认你这个忤逆女”
荣姜哟的一声:“你好大的口气。”说罢再去看人群中,肃了肃神色,“我知道你们心中所想,现如今日子过的和美,谁做皇帝你们都管不着,但并不想改朝换帝,怕新帝登基后,你们反倒过的不如现在。朝廷大事你们不懂,边疆战火你们也感受不到,可是我懂”
她说着,已经踏上前一步,回手指了覃廖石一把,“皇帝为什么叫他混在你们当中来诘问我无非是自知理亏,怕百姓再不肯向着他而已。我,大邺荣门将女姜,身承先母侯爵,替母戍边四年。你们寻常百姓家里的姑奶奶尚且闺阁中绣花做女红,便是艰难些的,不是活不下去,也不会把姑娘送出来抛头露面。”她自嘲一声,继续道,“覃廖石说我名门高阁之后,这话不错,这大邺中,怕没有哪家的姑奶奶贵重的过我了吧”
她这个话说得很放肆,可却是实话,百姓们心里也清楚得很,这是荣家的姑奶奶,长房嫡出的大姑娘,钱家又是她祖家,皇帝膝下没有公主,这满大邺也找不出贵的过她的姑娘了,于是一个两个就闭了嘴。
荣姜见安生下来,暗暗松了口气,继续说下去:“诚然十三岁之前,我活的很好,没吃过半点苦,终日美酒美食,仆妇丫鬟绕着捧着。可自我十三岁后呢你们眼中的好皇帝,因我母亲为救国,不得已向先帝提议,把他送去西戎做质子,一心恨上我们荣家,一力打压我们荣家。我领兵上阵,那是在刀口上过日子,打仗不是闹着玩的,我流过血,受过伤,金贵的姑娘不金贵的养,身上落的疤多了去,多少次是连命都差点没了的我何以会反了英王真要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奸大恶之徒,何以朝中重臣都倾向他”
有年轻的媳妇儿们眼泪浅的,听了荣姜这番话眼眶早就湿了。
百姓们面面相觑,深以为荣姜所言是不错的,她这样的姑娘打了这么些年的仗,何以到今日就造了反了受了几年的罪,挣下来的好名声,是脑子坏掉了才会自己一手毁了。
有胆子大的张口问话,却不像覃廖石那样咄咄逼人,只听他道:“那依你所说,你们造反,是因为皇帝陛下做的不好是因为他狠辣恶毒”说话的人顿了顿,“虽说通了西戎,他过错海了去,可这是他的天下,他的江山,他不是通敌卖国,也没有亏待我们这些百姓,不是吗”
荣姜吸了两口气,稳定了下心神:“你这话说得不错,可英王要反他,也不错不是吗”她反问了一声,接着道,“你们要的,和英王殿下要的,是不全然相同的。英王殿下也希望大邺子民过得好,可他更要替先帝守好这江山。皇帝对百姓是没话说,可为尊为君,他怎么对臣工又是怎么对西戎英王殿下当年被立为皇太弟,皇帝从西戎归来,他就身退谦让,可不是为了今日叫他残害忠良,暗通西戎的吧”gg3307111
153:强攻为上
百姓的情绪被安抚下来,渐渐从长安街头散去。
荣姜叫侍卫把覃廖石绑了,随着她一起带回了王府内。
覃廖石反手被绑在身后,进屋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