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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棠,在这儿吗”郑钰问道。
“是的,玉棠也是被活活烧死的,遇害的时候年仅四岁而已,她又是个女儿,所以尸骨不能入土族地。太夫人便请了鸿恩大师的师父将玉棠的尸骨收留在了青龙寺里。”禹桀解释说。“玉麟这些年都在自责,所以这一天千万不要去打扰他,让他们兄妹俩单独过吧。”
郑钰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去。
与小师傅道过谢之后,尹玉麟独自留在了清风阁里。
这里陈放着一个小小的瓷瓶,里面是尹玉棠被封起的尸骨。
玉麟从怀里掏出两块用帕子包起来的千层酥,小心翼翼地展开,一块自己拿起咬了一口,一块垫着帕子放到那瓷瓶前,背对着放置瓷瓶的桌案,索性坐在了地上。吃了一半,回头瞧了瞧,很习惯地说道,“本来该跟着太夫人一起来的,可是突然出了点事,金枝跑去求我,说是子游兄可能出事了我当时觉得,子游兄本事那么大还能出什么事,可见到金枝泣不成声的样子,就想着去陈家走一趟,向陈夫人打听打听消息,先证实一下看看。谁知道越听越觉得有问题,而且这本来就是陈夫人娘家的私事,她求到我这里,又不想声张,所以找兄弟们帮忙已经不大可能了我已经尽量快的赶回来了,不想错过今天”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整个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无论说什么都没有人回应一声,空空荡荡,凄凄凉凉。
“唉不过还好,你知道吗,原来怀远城里段家那老宅子里,有一个修行起码几百年的狐狸精,这狐狸精多年前被人推进水里害死,所以化作冤魂回来索命,害那些公子小姐的。我当时一看到她露出真身,整个人都懵了别看我当时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其实腿都打颤了,以她的道行我根本治不了。”尹玉麟说着,苦笑起来,“要是你也在的话,你也会和我一样吓得腿软了吧,但我可没丢人你知道吗,那只狐狸精虽然是为了害人才留在世上的,但是何家小姐对她好,她也是记着的,何家小姐被人害死,她是为了帮助何家小姐沉冤昭雪才留在段家的。也算得上是有情有义了吧”
“你说,这世上或许是不是真的没有绝对的善绝对的恶呢。每个人都可以是罪恶的化身,但也可以为了牵挂的人而改变一切。”
“对了,听说我去怀远城的时候,禹桀和小春陪着太夫人提前来到这儿的,还降服了一个妖物呢。原来这青龙寺里的主持方丈,是那妖物的亲生父亲难怪我这一次来,没有见到鸿恩大师呢,禹桀说他已经走了,不知道去哪儿了。你在这儿待了那么久,你发现青龙寺周围的那妖物了吗”
“不久前,那个人回来了,不,也不是那个人。是那个人的儿子,回来向我们报仇,青坞城又一次遭到行尸伏击。不过这次还好也是因为,他没有像他父亲一样那么了不得的本事吧。”
“我其实很害怕。我很害怕”
尹玉麟说。
“差一点,我就以为是要揭开十七年前的那一场祸事了,我还以为,他们真的是冲着我来的,他的父亲没有杀了我,十七年后他又来杀我了。为什么是我呢他们的目的是我,所以当年,你是替我死的。”
“郑钰回来了,他,突然就出现了。我们以为是狼人,但太夫人认出他来了。”
尹玉麟长叹一口气,仰着头看向瓷瓶,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与小心翼翼,终于可以在这一刻放松下来,委屈、难过、悲伤、寂寞一股脑儿的全都涌上来了。
“哥,我好想你”
冬夜的一场微凉,深沉的思念却再也得不到回答了。
有的人,来得匆匆忙忙,去得也匆匆忙忙,却在浅淡的生命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这也许是注定的宿命,有些谎言即便毫无恶意,可从选择隐瞒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要一辈子背负着这一份沉重度过。
他不是尹玉麟。
他是尹玉棠
本应该死于十七年前的那一场大火之中。
尹家的一对双生子一死一伤。
死的,才是真正的尹玉麟,她的哥哥。
尹老四在那一场浩劫之中双腿残废,功力也失了大半,尹家几乎走进绝路当中。
是她的母亲,当时在世的老夫人偷偷做主,让活下来的尹玉棠代替尹玉麟,继承了这一切。从十七年前的事情之后,她就再不是尹玉棠了,而是尹玉麟。
那个被封在白瓷瓶里的少年。
这一个秘密,尹老四不知道,尹家太夫人也不知道。许多年来瞒过了所有的人,直至老夫人病死之后,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尹玉麟”继续扛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先是当年的行尸回来报仇,接着是最后和“尹玉棠”有关系的郑钰也出现了。
面对金枝的步步紧逼,太夫人的层层施压,尹家就像是一座山压在了他身上,为了当初把他从柴房里推出来的哥哥,毅然决然地接下了这一切。让他自己踏上了一条无归的路青坞妖奇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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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想要忘记的过去
天快亮的时候,尹玉麟才轻手轻脚回到房间。
禹桀和狄望春与陈子游共用一间,方便照顾。尹玉麟和郑钰的这一间在太夫人边上,与金枝的住处相隔甚远。转身关上了房门,仅仅一瞬间的气息,尹玉麟便已察觉,回过头郑钰已经坐了起来。
他不像是被尹玉麟开门关门的声音吵醒了,而是
“你还没休息吗。”尹玉麟近乎随意的问了句,这房间里有两张床,一大一小,郑钰很自觉地睡了那张小床。尹玉麟走到房里,正要褪下外衣休息的时候,忽而一愣,停下了手底下的动作,折身在床榻边缘坐了下来,“你有话要和我说吗”
郑钰一直看着他,这种感觉很微妙,让他既有些心虚不安,又有些茫然失措。本来是想要大大方方地回到房里,脱下外衣躺在另一张床榻上小眯一会儿,以此来试图打消他认为郑钰对他起的疑心。可当尹玉麟察觉郑钰一直看着他的时候,他还是没能做到顺其自然的脱下外衣,至少在郑钰面前做不到郑钰和其他人不一样,那些与他一同长大,本应最了解他的人,早已经对他就是尹玉麟深信不疑。
而郑钰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又是这世上大概最后和尹玉棠这个身份有所联系的人,尹玉麟在他面前不得不小心翼翼的,他故意想要证明给郑钰看,自己和尹玉棠之间的区别,却又忍不住担心,郑钰这个突然冒出来不循规则而行的人,是否会打乱他所有的计划。
其实,只要大大方方地脱下外衣挂在一旁,躺下就好。
郑钰和他算不上熟悉,况且房里本就有两张床,郑钰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试图接近他。他只要装出一个样子,让郑钰相信自己就是一个男人,就足够了。可他没做到
迟疑的一瞬间,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你,没事吧。”郑钰只是有些担心,尹玉麟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对尹玉麟的身份他确实有些疑惑,可也称不上是怀疑。入夜前他记得禹桀说过,今天是尹家兄妹的生辰,尹玉麟会一个人到安置了玉棠的清风阁里陪她。他等了足足一个晚上,尹玉麟才悄声回到房里,而且,神情疲惫,双眼通红,鼻音也很重,即便试图掩饰也足以看得出来,显然是哭过了。
“嗯。”尹玉麟应道,郑钰的话没有怀疑他的意思,多少让他放下了些戒备。转过身去才把外衣脱了,搭在一旁,在床榻上躺了下来。“也许你什么都不记得,反而是很幸运的一件事。有些事越是想忘记,就越是忘不了,才是折磨。”
当年郑家遭此大劫,满门尽灭。
郑钰失踪,这一别就是十六年,若他仍然记得十六年前郑家发生的一切,恐怕这十六年会比正常情况下还要辛苦很多。
“那么,你想忘记什么。”郑钰也在自己的塌上躺了下来,枕着一只胳膊漫无目的地与他聊着。
“我想忘记所有的事。”尹玉麟松了这口气,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如果我能像你一样,自由自由,无拘无束好像也挺不错的。”
郑钰听到他这么说,莫名很高兴,他想笑,可在此之前他没笑过,几次抽动嘴角,却也不易做出笑的样子来。“是挺,不错的。”
“对吧。”尹玉麟伸了个懒腰,他真的好累了,总是在奔波,总是很小心,没有一刻能够真的停下来安安稳稳地度过。“虽然你变成巨狼的样子有些吓人,可是习惯了也就觉得没什么了,反而还觉得很靠得住你之前都是自己生活的吗还是,跟着狼群一起生活呢”
“自,自己。”郑钰很惊讶尹玉麟会好奇他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又想尽力解释清楚,“有时候,会和,狼群一起。不过,更多的时候,我,我自己”
尹玉麟蹙起眉头听着,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却没想到郑钰一本正经的回答说,好像还很紧张。“有时候会和狼群一起吗”
“是是。”郑钰越是着急,说起话来就越是不顺畅。明明这几日练得不错,在禹桀狄望春面前也可以把一些的简单的话很顺畅的说出来,可为何到了尹玉麟面前,这想好了要怎么说的话却也难以流畅的说出来呢。“冬天,冬天的时候,食物食物匮乏,而且,在一起也可以,相护照顾。很,很安全。”
“原来是这样。”尹玉麟可以想到的。
冬天对需要捕猎的猛兽来说都是不好过的,如果再有威胁降临,成群结伴总好过单打独斗。郑钰并不是受狼群完全带领的一个,他熟悉狼,熟悉狼群,可以在需要的时候融合进附近的狼群之中,以求自保。可当威胁过去之后,他还是倾向于一个人行动。
“你你呢”郑钰问,“你们,也都是一起的。”
你们尹玉麟想了想,“你是说,我和禹桀小春他们吗”
郑钰默认,在他看来,尹玉麟和他们在一起,也像是狼群一样的生活。
“差不多吧。”尹玉麟伸手压了压红肿的眼眶,担心明早起来,会特别明显。“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而且因为我们几家的存在都有些特别,与同年龄的孩子很难玩到一起去。所以只有我们几个在家里老一辈的人渐渐死在这条捉妖除妖的路上之后,作为家里的人就必须要扛起这个责任顶替上去。所以我们特别理解彼此之间的感受,也明白一个人去应付会自顾不暇,一起是唯一的选择。就和狼群一样”
郑钰循着尹玉麟说话的方向,抬起头去看了看,却只看到尹玉麟正揉着自己的双眼。“那,玉棠呢。”
玉棠如果玉棠还活着,也会像金枝一样,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吗
“她死了。”尹玉麟说,声音冷淡极了。“如果,她没死的话算了,早点休息吧,天都快要亮了,太夫人今日要请鸿印大师开坛为郑家的人超度,这是每年都少不了的,难得你回到青坞城了,今年的仪式里你可不能缺席的。”
第三卷完青坞妖奇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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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捡来的便宜
“你这,当真要卖”胡老六在仔仔细细的检查过眼前这少年拿来的东西后,从柜台后面瞧了出来,眼神往上一挑,露出些个奸诈诡异的神色来。
这可是件好东西,掂在手里,分量十足。上面的雕工一看就是出自行家的手,他胡家当铺开了有二十多年,对这些小玩意也算有些了解。只怕在早几辈子之前,能做出这东西的人,这门就已经绝了想到这儿,他可得跟眼前这个少年说说好。“你这东西,虽然精致点,可也不值什么钱了,说说吧,你想当多少”
今早起一开门,没多久这少年就拿着这东西来当了。
胡老六是什么人,算得上这青坞城的头一号奸商了,瞧着少年身上的破衣裳,想着近来的天气,大概就已经猜到这是日子过不下去了,才跑来典当些老辈儿留下的物件过日子的。
“二十。”少年战战兢兢的,伸出两个指头。
“二十”胡老六心中暗喜,想来今天可是碰上冤大头了,少年必定不知这是个好东西,竟只当二十。可他不敢表现出来,还得再往下压压,“那你拿回去吧,就你这东西,搁哪儿能当二十个铜板啊,也不瞧瞧这都什么时候了。”
“就二十。我娘说了,这东西不死当,过些时候等我爹回来,就把它赎回来。”少年急得满头大汗,生怕这胡老六不答应。
“十个铜板。”胡老六一口咬定,想着这少年只当二十竟还打着想赎回去的念头,他那眼珠子提溜一转,就开始想着歪主意。“多一个我都不要了。”
“老板,您行行好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