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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等同于默认了尹玉棠之前的猜测，关于瑄瑄到底是人还是妖的猜测。
孙云生一直吞吞吐吐，没有给出最明确最直接的回答，似乎一直都是尹玉棠猜测，然后从他的反应里得到暗示，去证实她自己的想法，而孙云生则更像是在误导着尹玉棠走向一个错得离谱的可能。
关于母亲到底是不是寻常人，其实比起向孙云生求证，如果直接向陈老二求证，可能获得的答案更加准确一些，不过当前尹玉棠忽而闭起双眸，她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还有迷失。现在无论她向孙云生提出什么样的问题，最终都会将自己困死在了这个问题里，是在给自己设圈套。而她所信任的人，却都不在身边，无法再继续成为她的依靠，她对于将来的迷茫使得她考虑问题的时候没了退路。
意识到自己逐渐陷入了孙云生的困境之中，她试图挣脱身体里觉醒的力量，竟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疲惫，她不仅要和孙云生斗智斗勇，还要和自己心里潜藏的魔鬼斗下去，那阴暗的一面，随时随地都在困扰着她，百般情绪是她从前不曾体会过的，自负、悲伤、绝望如同巨狼一般一遍一遍翻涌，不出片刻，她就已经筋疲力竭，趁着酒劲，面色很不好。
城门口不知被谁吊了个灯笼。
在黎明之际，打更的老王头路过瞧见了，远远就看见那灯笼薄若蝉翼，透着火光，清楚至极。那灯笼的纹理分外清晰，像极了少女的肌肤
老王头揉了揉眼睛，走了过去，想看看是谁把这么好的灯笼吊在了这儿。
风一吹，那灯笼转了过来，老王头定睛一看，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鬼鬼啊”
天色将亮，瑞阳王便已经乘着车来到了城门口，周围已经被侍卫包围起来，不过这里是出城的要道，耽搁一会儿，便围了一群人，都是听说了人皮灯笼的事前来凑个热闹。
瑞阳王很头疼，京城许多年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了。
“王爷。”陈子游听人说瑞阳王到了，便起身去迎瑞阳王。
“陈公子，这是怎么回事”瑞阳王被接二连三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
“听闻是夜里打更的老王头路过这里，看到这一盏灯笼，上前查看，却看到这灯笼上映出的人皮样子，当场吓昏了过去。是城门巡逻的守卫遇到，才立刻将老王头送去看了大夫。”陈子游大半夜还在睡着，是公主府的管事老赵急匆匆前来寻他，他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
“孙大人呢”瑞阳王四周围看了一眼，并未看到孙云生的影子，故而奇怪。
陈子游唏嘘作答，“老王头惊吓过度，方才传来消息，已经过世了。孙大人前去安抚他的家人，帮忙料理后世。”
“这真是”瑞阳王不禁长叹，竟活活吓死了人。他走上前去，站定在灯笼旁，远远看着，“这就是那人皮灯笼”
“是。”陈子游初见这灯笼的时候，心里的惊吓也不见得比老王头好到哪儿去。“郑钰寻着气息去找了，或许能够找到一些线索。如果能够寻到放置这灯笼的人，或许”
“陈公子，你怎么看”
瑞阳王问。
他不想知道那些，只想知道依据现在的情况所能得到的一切线索。陈子游在这方面了解甚多，而且熟知医术，这人皮灯笼
“臣以为，”陈子游迟疑一下，望了眼那灯笼，心底的一阵寒意油然而生。“这灯笼所用的人皮，与昨日发现的被扒皮的女尸，是同一个人。凶手杀人扒皮，手段极其残忍，而且，它并不陌生，能够把人皮如此完整的整张扒下，看不出任何破绽，也许这不是它第一次这么做了。”
不是第一次。
“你的意思是，除了这一次，它应该还做过同样的事情”瑞阳王心下的感觉不妙，若当真如陈子游所说，不知这凶手背后还藏了多少件命案。而且这一次，它更像是在挑衅，在皇家建成一半的道观里杀人扒皮，做成灯笼又悬挂于城门，难道它这是“陈公子，你认为抓到它的机会有多大”
能够尽早解决这件事当然最好，在引起百姓的恐慌之前，尽快将其抓住，否则，一旦引起恐慌，势必造成极大的影响。
“臣定当尽力。”
“光尽力没用。”瑞阳王目光锐利，这不是尽力就能够解决的青坞妖奇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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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8章 请尹玉棠出面
“那王爷的意思是”陈子游不太明白，难道瑞阳王另有打算
“这件事情越早解决，城里的百姓就越多一分保障，相同的事情如果再一次发生，这城里人心惶惶，说不定会引起大乱。
陈子游忽然就反应过来了。
瑞阳王的意思是，要让玉棠出面帮忙了。
他很担心，有他的顾虑，“王爷，玉棠的情况还不是很好，她”
“如果玉棠愿意出面，你认为能否尽快查清整件案子”瑞阳王要的是答案，不是借口，他已经没时间去顾及他们之间的惺惺相惜了，如果不能尽早解决，一旦在此时引起大乱，那便是灭顶之灾。
“能。”陈子游站在一个理智客观的角度上，给出了公正的答案。
如果玉棠能够出面，光明正的去查这件案子，比他和郑钰、禹策三人寻找线索，肯定要多一些助力的。“玉棠办事稳妥，而且她有足够的经验，加上她与我们配合多年，早有默契。如果她愿意出面的话，必定事半功倍。可是王爷，玉棠现在的情况不稳定，她的情绪很有可能会再一次失控，不宜在众人面前出现。”
“没有什么不宜的。”瑞阳王已经决定了，“眼下情况危急，陈公子应该明白，如果此时京城大乱，那么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不管尹玉棠现在是否情况稳定，身为大榷人，她有这个能力，就必须立刻调整好她自己，为大榷而战。你接着忙吧，本王亲自去请玉棠出面。”
“王爷”陈子游已经将尹玉棠的情况告诉了瑞阳王，依旧不能够阻止瑞阳王打消念头，他就知道，他改变不了瑞阳王的心意了。当下情况确实严峻，可是玉棠的情况也不乐观，真不知瑞阳王此举，到底是会带来好运还是噩运。
瑞阳王到的时候，尹玉棠正站在树下。
远远的看到尹玉棠，瑞阳王并未急着寻过来，反而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看着。
一只雏鸟从树上落下，张开了翅膀却没有飞起来，挣扎了一下，反而落在了尹玉棠的肩膀上。尹玉棠微微一笑，将雏鸟捧在手心里，“你啊，还没学会飞呢，急着离巢做什么。”
或许，她是在说自己。
瑞阳王低了低头，想到尹玉棠身上发生的这许多事，确实心里苦涩得很。
她抚摸着雏鸟的头，雏鸟重新振翅，这一次，努力地飞了起来
尹玉棠很欣慰，看着雏鸟飞起，奋力高飞，却目露辛酸。
“玉棠。”瑞阳王唤了她的名字。
她侧过头，才看到瑞阳王。“王爷。”
“怎么了”瑞阳王吩咐跟在身边的人去院子外面等候，独自走向了尹玉棠，“一个人站在这里发呆”
“我出生的那一年，父亲在后院种了一株海棠，我父亲说，海棠花姿潇洒，花开似锦，自古以来是雅俗共赏的名花，素有解语花之称。但他没有告诉我，海棠花又称断肠花，因为海棠花在生长过程中不畏惧严寒，而且在寒冷的冬天里会独自开放，所以它有一种令人敬佩的顽强意志。海棠象征着苦恋中的男女，还被常常用来比喻远在他乡的亲人，凡是身在远方的人们，都会经常思念自己的亲人，思念自己的故乡，游子通常都会用海棠花来表述自己对亲人的一种思念之情。不能够在父母身边的人们都有过这种思念，所以离别时候的一些愁肠情绪也会深入人心。”尹玉棠说。
“那后来呢，想必那株海棠一定生得极好。”瑞阳王可以想象，由尹玉棠的生父亲手栽种的这一株海棠一定得到了精心的照料，今时今日想必
“它死了。”然而，世事总是出人意料的。“它原本种在后院，可是那一年，尹家的变故，一场大火都烧没了。它如今枯死在后院，我竟连去看它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若不是看到了胡林公主府里的这一株海棠，她或许都忘了。
“不要紧，那一株海棠死了，但是你这一株却生得格外好。”瑞阳王明白她心里的苦，如今时过境迁，尹家她失去了太多，想来是因为这海棠花寄托了尹老四太多的心愿，才会为她取名玉棠吧，希望她如海棠一般娇艳，却不成想，真的养成了严寒之中独自生长的这一株。
她轻笑，这真是最好的安慰了。
待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她问，“王爷今日过来，应该不只是探望我这么简单吧。”
“本王知道你聪慧，来的时候，既希望你能自己看出来本王的来意，免得本王要做这个坏人，亲口说出。又希望你永远都看不出来”瑞阳王心里也是矛盾的，只是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现在的事情已经闹得很大，又是在刚刚除掉了江太尉为首的这股势力之后，唯恐卷土重来。“玉棠，京城出事了。十分棘手，你的朋友怕是很吃力，本王需要你出面帮忙解决，只有尽快解决，才能让京城里的百姓放下心来，才能稳定当前的局势。”
“这么严重”她眨了眨眼睛，“是因为那个在道观里遇害的女子”
这件事她是知道的，至于人皮灯笼的事她还没听说，眼下正在等程子陵的回话，看看那位泰山神是否要见她。
“今早，有人将一盏灯笼悬挂于城门。”瑞阳王如实道出，“而那灯笼，正是用那遇害女子的人皮制成。守夜打更的更夫在突然惊吓之后，已经故去。”
“人皮灯笼”
尹玉棠当即背脊便是一阵寒意。
用人皮制成灯笼
“子游兄应该已经检查过那灯笼了吧，他可有证实确实是那遇害女子的”尹玉棠怀疑，前夜方才陈尸，昨夜便已经制成了这人皮灯笼，凶手的狠毒超过了她所能想象，恐怕
瑞阳王点头，给予了肯定。
“王爷希望我做些什么”尹玉棠明了瑞阳王的来意，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如果不是逼到了一定的程度，相信瑞阳王不会在这个时候前来找她帮忙的。
既然瑞阳王开了口，她便不会驳这个面子。青坞妖奇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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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9章 第四起
尹玉棠试图感知却失败了，顿时间头痛欲裂，不禁弯下腰去，轻哼了一声。
“玉棠”陈子游第一时间察觉，便立刻走到了尹玉棠身边拉住她，免得她失去直觉身体倾斜的时候摔在地上。“你怎么样”
“不行”尹玉棠的声音听着很不好，她极力克制这种突然生出的情绪，努力不让自己受其影响，但是内心里，很多复杂的感受交织在一起，令她难以适应。
郑钰和禹策也向他们走近了些，仍在防范着周围。
陈子游捉起尹玉棠的手腕，摸了摸她的脉象，担忧之色并未减少。
“玉棠怎么了”禹策问。
“她伤不在表面，心火胜，郁气积聚，难以舒展。”陈子游道，这内伤较为严重，还不如伤在表面，他倒是有办法能治，可现在“玉棠，你试着深呼吸，忘记你刚才所想的一切，让你的情绪慢慢平定下来。”
看着尹玉棠照他所说的在做了，陈子游抬起头看了看禹策，似是在提醒他，尹玉棠的情况真的很不好，她太容易失控了。从前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影响，一直以来都特别简单，可现在突然间，她和罗刹女彻底融为一体，属于罗刹女的那些情绪和戾气都被她吸收了，必然是难以适应这情绪反应的，更不是这一时半会儿就能调整过来的。
也不知她一旦失控，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郑钰看不下去了，上前将尹玉棠拉了过来。
“郑钰，你做什么。”陈子游立刻喝止，他不希望在这时候有任何原因影响了玉棠。
“我带她回去。”明知道她此时不适合出来做事，状态不好，身体也未完全恢复，站在这儿对她来说就一种难忍的煎熬，他做不到像陈子游和禹策那样冷静和客观。
“等等”尹玉棠先推开了他，她感觉到那股气息在靠近
很快，陈子游等人也察觉到了。这气息的主人看来并未对他们有任何隐瞒，大剌剌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程子陵逐一看向他们，嘴角扬起冷笑。“你们这是，全员出动啊”
禹策与陈子游交换眼色，对这人的第一印象并不怎么好。程子陵看起来确实有些修为，而且他身上的灵气较为混乱，有妖气，也有不属于尘世的气息，说话和态度都十分轻佻，这个人怕是少有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