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一时心里有些焦急,看着一旁正回头望着远远的宣政殿的魏国公夫人,忙开口道:“夫人可是看中了那一处殿室?可要让人收拾起来?”
    魏国公夫人回过神来,脸上微微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思:“方才瞧着那清绫殿倒是不错,离着娘娘的蓬莱殿倒是近。”
    顾明珠却是一愣,望着魏国公夫人的目光也深沉了几分。
    那一处清绫殿离蓬莱殿的确不远,只是它却是更靠近圣人的紫宸殿!
    第263章 不甘的贤王(第一更)
    从大明宫一路回来,魏国公夫人便是一脸欢喜不禁,不住地与天后说着大明宫的风景,赞不绝口。
    天后的脸色倒是淡淡地,应付了几句,便推说累了,靠在软枕上闭目小憩。
    魏国公夫人看了一眼和和气气的德妃,终究是不敢与她多说什么,只能拉着顾明珠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也都是些衣裙首饰打扮的话题,没有更多可说的。
    只是凤鸾宫车才到了甘露殿前时,留在殿中的徐司言却是立在了殿前等着,见马车过来微微笑着迎上来,拜下去:“娘娘,贤王殿下已经在殿前候着了。”
    天后挑了挑眉,与德妃笑道:“二郎这孩子也真是,隔上两三日就要入宫陪我说说话,倒比三郎更贴心几分。”
    德妃轻轻笑着:“贤王殿下纯孝,事事想着娘娘,显王殿下也是个有心的,娘娘福泽深厚,是别人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天后笑得更是眉目舒展,与魏国公夫人道:“二郎来了,瞧着怕是要留在甘露殿用饭,今日陈留王得了赐婚诏谕,圣人怕是也要过来,姐姐劳累了一整日,我就不留姐姐在这边了,明日再请了姐姐过来说话。”
    魏国公夫人原本欢喜的脸色顿时有些失落,好一会才扯了扯嘴角:“那,那我先回安仁殿去,明日再过来给娘娘请安。”
    德妃也屈了屈膝,笑得谦恭:“臣妾也告退了,去吩咐重阳宫宴的事。”顾明珠忙跟着拜下,只是她还没有开口,天后已经望了她一眼,道:“明珠留下,我还有话吩咐你。”
    她只得起身退到一旁,心里却是疑惑不解,贤王来甘露殿,为何要把她留下。
    天后却是没有再与她说话,带着徐司言与她往玉阶上走去。
    贤王李裕等在甘露殿前,见天后过来,忙起身上前笑着拜下:“阿娘回来了,这是去了大明宫?”
    他话说完,才看见天后身后跟着的顾明珠,脸色微微变了变,皱了皱眉收回了目光,眼中闪过一抹不甘的神色。
    她如今已经不是顾家大娘子了,而是零陵郡主,还留在了宫中给安平作伴读,难道她以为这样就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了吗!
    李裕心里冷笑着,不急,待再过上些时日,她终究还是会乖乖听他摆布,安分守己地为他尽心尽力。
    他的神色终究没能逃过天后的眼,看着李裕那副模样,天后的笑容了冷了几分,淡淡点头:“二郎怎么今日过来了,差事办完了?”
    李裕这些时日被圣人遣去接见各国遣唐使,在西市旁兴建布置各国使臣的驿馆,应当是十分忙碌的,却还有空来甘露殿,只怕是另有目的。
    “这些时日不曾来给阿娘请安,儿心中甚是挂念,前些时日又从波斯使臣那里得了几块上好的红宝,给阿娘打了一套头面,想着今日得了空送过来,让阿娘喜欢喜欢。”
    李裕笑容谦谦有礼,满是温柔地从随从手中接过一只锦匣,送到天后跟前:“阿娘瞧一瞧,可有什么不合心意的,我再让工匠去改了。”
    天后看了眼那只锦匣,却是没有接过来,只是淡淡笑着:“进殿去说吧。”
    到了殿中,李裕把锦匣送到了天后跟前的案几上,才谦恭地退到一旁席上坐下:“不是什么名贵之物,只是我见这样大小的红宝难得,便是往年波斯进贡也难有这样好的,才特意花了钱银与帛换了来,只为让阿娘瞧着喜欢。”
    他这会子不再看顾明珠了,满是恳切地望着天后,一副期待的样子。
    只是天后依旧没有伸手去打开那只锦匣,倒是笑着道:“二郎素来有心,事事都想着我,我是知道的。只是眼看着你就要与高昌国公主成亲了,总还是要花些心思才好,这套头面你就留着日后作为定物送去高昌吧。”
    她说着又是一叹:“说来也是我的疏忽,早就该替你打点起来了,待重阳节宴之后,我就让尚宫局替你拿了聘礼的单子,定然不会教你和公主委屈了去。”
    顾明珠不由地抬头看了一眼,只见李裕低着头,脸色倒是平常,看不出什么来,只是他绷紧的嘴唇教已经深知他习性的顾明珠察觉到了,他只怕已经是在强忍着怒气了。
    李裕的确是满腹愤怒与怨气,为什么,他费尽心思作了这么多,这些年也是在天后与圣人跟前尽心尽力,要让他们看到自己的优秀,却偏偏还是成了弃子。
    是的,弃子,一个娶了外族女为期的皇子就是皇室的弃子,这意味着他在圣人与天后心中再也没有登上帝位的可能。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他,太子那样愚蠢不堪,陈留王之母是废后,三弟显王更是才智平平,为何偏偏是他!
    他强压着自己要怒吼出来的冲动,许久才强笑着:“阿娘,这是我孝敬您的,哪里就要与了别人,那些我再另外去准备就是了。”
    天后看着他,笑得极为平静:“你有这份心,我就知足了,不必再费事了,这个我替你留着,待赐婚的诏谕下了,就一并给你归到定礼与聘礼中去。”
    李裕慢慢起身向着天后拜下:“多谢阿娘。”
    他这才告退出了殿去,一步步朝着玉阶下走下去。
    看着他走远,天后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见,望了眼跟前的锦匣,吩咐徐司言:“收起来。”
    徐司言低声应着,只是走到跟前却是有些犹豫,欲言又止地望了望天后,又看了一眼踞坐在一旁的顾明珠,终究是低下头去没有开口。
    天后见她如此,皱了皱眉:“有什么话就说吧,明珠也不是外人。”
    徐司言吃了一惊,忙垂下眼低声道:“今日承香殿使了人来说孙宝林身子不适,让请了医官过去,太医署回话说,有了……”
    有了?!
    顾明珠一时没过神来,直到看到天后蓦然皱起眉头,脸色有些复杂不明,才明白了过来,孙宝林居然有了身孕。
    可这宫里已经足足十年未曾添过皇嗣了!
    第264章 撬开嘴(第二更)
    这个消息也被写成了密报,悄悄送到了崔临的案几上。
    崔奕探头瞧了一眼,摇头晃脑地坐下了:“这倒也算是件喜事,宫中怕是又要热闹了。”
    “只是宫中这么些年,可是从未有新添过皇子与公主,怎么这会子又……”
    崔临却是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冷冷看着密报上的几行字,淡淡道:“可让人查明白了,孙氏母族如何?”
    崔奕点点头:“殿下早已让人查过,孙氏原本是延嘉殿德妃身边宫婢,自幼被卖入宫为婢,母族早已不知流落去了何处,并无依仗。”
    他有些疑惑:“五兄,你如何对一个宫中无权无势的宝林如此在意,她就是怀了皇嗣生下皇子,还能争得过陈留王殿下去?你也太小心了。”
    说着,他不以为意地摇摇头。
    崔临没有看他,提笔在小圆磨好的墨中蘸了蘸,提笔在信笺上写下几句,才淡淡道:“一个自幼为宫婢之人,却是一夕之间平步青云,更是深得圣宠,如今还能破了这些年宫中之例,有了身孕,你觉得她身后真的会毫无依仗吗?”
    崔奕愣了愣:“难不成是有人在帮她?”
    “未必是帮她。”崔临将折好的信笺交给小圆,才又道:“或许她原本就是奉命行事。”
    崔奕想不明白,又会是谁,为何要在内廷做这样的手脚?可是孙氏有孕,又能影响什么,皇子们早已成年,就算她生出个皇子,也不过是多些恩宠罢了,还能有别的什么。
    崔临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向对面那间熙熙攘攘宾来客往的香料铺子许久没有说话。不知怎么,他这些时日常常会不自觉地走到窗边去,什么也不干,只是望着那间铺面,看着里面热热闹闹的样子就觉得有些安心。
    “让人盯着宫里,孙氏有什么举动都好生留心,她身后若是真的有人,必然会有迹可循。”崔临目光落在香料铺子上,语气却依旧冷静。
    “好,我让人带了消息进去。”崔奕点了点头,又懒洋洋伸了个懒腰,歪倒在透过窗户落在榻席上的阳光里,“去东都的人已经回来了,把那个人也带回来了,五兄你要不要见一见他?”
    崔临这才转回身来:“人呢?”
    “已经让人带过来了,就在楼下的马车上。”崔奕看着崔临神色有了些变化,这才有些得意地笑了:“我知道五兄必然要见他,所以让人直接带了过来。”
    他现在与小圆养成了一样的恶趣味,想尽法子要让崔临这座冰山露出些不一样的神色来,每次得逞就会心里暗爽,觉得自己就是厉害,连崔临都能打动呢。
    崔临看着他那副难言得意的神色,一时竟然无语,只能看了他一眼,坐回榻席上。
    蒙着眼堵着嘴捆得结结实实的罗坤被人带进了一间房里,被推搡着倒在了地上。
    他眼前一片漆黑,嘴里的麻布倒是被拿掉了,只是别的都没有解开,让他更是觉得害怕,忍不住喊了出来:“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我,我可是……”
    只是他的喊声又戛然而止,他陡然想起了,自己如今的身份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顾青已经让京兆府衙门查明白当初顾家马车出事的究竟,正在四处在追捕他。
    他当初逃去了东都,照着罗氏的话找到那一条胡同里,只是并没有什么准备好的宅院,罗氏给他的十余金很快就花光了,他才知道自己是被罗氏给骗了,压根就没有宅院与钱银,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可是没想到,没过多久,他就被这群人给拿住了!这些天虽然没有受什么酷刑,却也让他胆战心惊,害怕不已,唯恐他们是为了害他的性命。
    “你是罗家坤郎?”一把低沉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当初安宁伯府的长房大郎?”
    罗坤一愣,忙不迭地点头:“是,我是,我就是罗家大郎,你若是肯放了我,我必然……”
    另一边传来一声轻笑声:“安宁伯府早已没有了,你如今也不过是个逃命的亡命之徒罢了。”
    罗坤一时噎住了,他原本以为这些人既然知道他的身份,必然是为财而来,他只要说几句蒙骗的话,就能哄着他们先放了自己,可现在看来怕是他们知道的十分清楚了。
    “你可还记得永庆十三年十二月?”那把好听的声音听起来却是十分冰冷,如冰凌破水,冷入心肺。
    罗坤愣了愣,满是担忧惧怕的脑子里许久才慢慢清醒过来,永庆十三年十二月?永庆十三年十二月!
    他猛然惊醒了过来,他们是在问那一天?
    他当然记得,那可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动手,动手害了一个人的性命!
    只怕到他死的那天,他都记得那张被勒得发紫毫无知觉的脸,被他丢尽了枯井里时已经没有了半点气息,软绵绵地沉重地几乎连他都拖不动了。
    他舌头如同打了结,许久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们问这个做什么?什么永庆十三年,我记不住了!”
    他用粗声粗气地话掩盖着自己的惊恐,只是眼前的黑暗与动弹不得的身子让他不由地哆嗦起来,这样比他被顾家抓住更可怕。
    那把声音显然没有放过他:“你究竟做了什么?说出来。”
    另一旁的人更是森冷地道:“你若不说,就让人将你的筋一根根挑断。”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句话,里面却是带着无尽的杀气与不容置疑的笃定。
    罗坤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毫不怀疑方才他们说的话,他们可以这样无声无息地带着他从东都来到这里,也就能够让他无声无息地死掉,没有人能够察觉到。
    可是那一件事,他又怎么敢说出口。
    “既然不肯说,那就带下去。”那好听的声音没有更多的耐性与温度,冷冷吩咐道。
    罗坤终于没有勇气再坚持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的性命早就握在别人手里,还能由得他犹豫吗?
    “我说,我说!”他的声音也不住地发颤,“永庆十三年十二月,我……”
    第265章 那一个冬夜(第一更)
    房里很安静,听不到什么声音,罗坤蜷缩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