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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眼看太子就要登基,太子妃就要被册封,老卢国公实在放心不下,让卢国公夫人入宫来提醒太子妃一句,就是怕她入主中宫之后,会与太后起了争执,那才是真正的祸根所在。
    老卢国公可不糊涂,他知道即便成了皇后,她也绝不可能是太后的对手,新帝愚昧,这天下怕都要是太后的了。
    只是卢国公夫人的一番话,太子妃并没有听进去,她心里一直盘桓着一个念头,若是她入主中宫,也应该像太后当年那样,一点点将势力渗透进朝中,有卢国公府的辅佐,她会成为比当初二圣临朝更为显赫的存在。
    太后能做的,她为什么不能!
    抱了这样的打算的太子妃跪在明黄的诏谕跟前,心中是无限的雀跃,像是看到了新生活的希望。
    她身边的宫婢却是眼尖,一眼瞧见了来宣诏的刘全身后还跟着徐司言,手中也像是捧了一卷诏谕,只是与刘全手中的不一样,这一卷是明黄凤纹,是太后的凤诏。
    “娘娘,徐司言怕是带了凤诏前来,是太后娘娘有诏!”宫婢低低声在太子妃耳边道。
    太子妃一惊,飞快地抬眼望过去,不由地心头狂喜。
    那一道凤诏只怕就是封后的诏谕了!太后居然在册封新帝之时,一道将封后的诏谕下了,这可是无上的荣光,她的中宫之位将更加稳固。
    她一时脸上掩不住笑容,碍于国丧才不得不将翘起的嘴角往下压着,头低下去,却已经迫不及待等着徐司言颁诏了。
    册封新帝的诏谕是中书省以先帝口吻所写,经太后御披,才盖上了玉玺送过来,都是些寻常的歌功颂德的话,却也听得太子心血澎湃,激情高涨,欢喜地拜伏下去,连连呼着先帝圣明,太后慈爱。
    刘全带着众人向着新帝拜下行礼,山呼圣人万安。
    而太子妃这会子已经心跳如擂鼓,只等着封后的诏谕了。
    只是待到徐司言上前念完诏谕,她的脸色顿时由红转白,又由白变青,如同掉进了酱缸里,说不出的五颜六色。
    “……东宫良娣赵氏淑慎性成,勤勉柔顺,封为淑妃,暂领六宫之事……”徐司言的声音不轻不重,字字清晰。
    却是让太子妃如同掉入冰窖之中,不敢置信地回头看了一眼也是一脸惊愕的赵良娣,心里如同山呼海啸一般,想要咆哮出来,凭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太后居然越过她这个太子妃,却是下诏册封一个出身平庶的赵良娣,还是仅次于皇后之下的四妃之一的淑妃,还让她领着六宫之事,她可是才去见了太后,说要帮着分忧打点,如今可不就是在明着落她的脸。
    不仅是脸面,赵氏有了这道太后下的诏谕,得了淑妃之位,日后便是自己也要让她几分了,分明是有意为之!
    她要气疯了,恨不能跳起来一把扯烂那道诏谕,却不能不咬牙忍着,这样的羞辱,她再也不想有了!她决不能让太后随意拿捏自己!
    只是还不算完,刘全与圣人说得一句话,让她更觉得心中惶惶不安。
    “……太后娘娘说她已是孀居之人,原本想着待先帝出殡葬入帝陵,便去帝陵行宫住下,只是怕耽搁了圣人册后的大事,已经让人搬去了嘉寿殿里住下了,吩咐老奴送个话来,圣人又有什么事,就打发人去嘉寿殿。”
    圣人终究还没有糊涂到家,听到嘉寿殿时便是一愣,好一会才犹犹豫豫地开口:“那里不是佛堂么,母后怎么会……”
    他突然想起了先前太子妃与他邀功时说起的,她去与太后要回了六宫的大权,难道是因为她,将太后逼得搬去了嘉寿殿?
    此时太子妃也已经听明白了,不仅身子一晃,急急忙忙地就要开口解释,不是她,真不是她,她不过是去与太后说了说六宫掌权之事,原本也该是她这个皇后的权力,可是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太后居然搬去了嘉寿殿,这若是传开来岂不是人人都要以为是她这个皇后在先帝还未出殡之时,就逼得太后搬出甘露殿,去破旧失修的嘉寿殿住下了。
    那她日后又要如何母仪天下?还有那位淑妃,只怕更是要让她不好过了!
    可明明她才是皇后!是这个宫中的女主人!
    第468章 新帝
    两仪殿里烟雾缭绕,先帝灵前的巨烛一直未曾熄灭过,只是哭灵的宫婢小宦们已经精疲力尽,麻木地跪着,嘶哑地发出哭声,却再也落不下泪来。
    太后坐在偏殿里,神情肃穆地亲自抄着佛经,一页一页小字她看的不清楚,便让宫婢一句一句念着,只是手下的一手小篆却是半点不曾潦草,十分恭敬。
    徐司言端了青饮进来,看着太后如此,不由地低声道:“娘娘也歇一歇吧,一早抄经到这一会,身子受不住呀。”
    太后不言语,直到写好了最后一笔,才放下笔,揉了揉肩接过青饮来,吃了一口:“宫中的事可都交到淑妃那里去了?”
    徐司言点头应着:“郡主已经让尚宫局去了淑景殿,都已经请淑妃娘娘决断了。”
    自从太后下诏封了淑妃,还把淑景殿给了淑妃做寝殿,淑妃对太后更是恭敬有加,事事都不敢擅专,倒是恭敬至极。
    只是太后并不肯过问宫中的事,还让顾明珠将所有的内宫之事都交给了淑妃打点,自己每日不过是到两仪殿先帝灵前抄经,又或是在嘉寿殿礼佛,一副心无旁骛静养的态度。
    太子妃却是再也没有来过了,她还未曾被册封,没有皇后的名分,自然是不能住进甘露殿,也还不是圣人的妃嫔,只能留在东宫里等着。
    东宫传来消息,说太子妃自那日接了诏谕又气又急病倒了,已经好几日下不了榻了。
    太后听了,冷笑一声:“她怕是心病吧,这时候病了,先前却还能到我跟前来胡言乱语。”说着又是叹了口气:“我以为她是卢国公府的娘子,怎么也该有些心思,不指望她能有多大本事辅佐圣人匡扶社稷,可也不能如此糊涂!老卢国公究竟是如何教养的!”
    她叹了口气,再也不提太子妃的事。
    徐司言却是暗中叹气,太子妃真的是太糊涂了,如今太后已经避居嘉寿殿,她若是还有些头脑就该亲自来请太后搬去慈康殿,让那些对她心怀猜测的人失望,如此才是母仪天下的姿态。可是她却先是糊涂地来与太后讨要内宫大权,留下太后贪恋权势不肯交出来的话柄给外人,又是听闻太后封了淑妃暂代打理内宫的诏谕之后,便赌气称病,再也不肯理会这些事,让局面变得更是被动,全然没有半点打算与眼界,难怪太后要生气。
    顾明珠回来时,太后正在小榻上闭目小憩,她轻轻走进殿中,身上的琳琅佩玉没有半点响声,只是太后还是睁开了眼,略带疲倦地望着她:“可都安排好了?”
    顾明珠在太后身旁的榻席上坐下:“是,登基大典已经准备好了,明日先帝的梓宫就要送去奉安宫暂安了。”
    先帝病逝很是突然,帝陵还未完全修缮好,只能暂奉奉安宫中停灵,却不能再放在两仪殿中,因为宫中就要为新帝登基庆贺,已经没有人还会在意先帝的灵柩。
    太后目光忧伤,望着自己抄了的厚厚一叠经书,低声道:“是呀,都准备好了。”
    所有的人都准备好了迎接新帝登基的喜庆,只有她还忍不住回想当日先帝登基时那意气风发的英姿,恍若就在昨日。
    顾明珠看得出太后眼中的哀伤,只能静默。
    许久,她才道:“淑妃娘娘让人为娘娘准备了凤辇,登基大典要请娘娘亲自主持。”
    太后挑了挑眉,从那郁郁的神色中摆脱了出来,淡淡道:“不必了,先帝既然暂奉奉安宫,我这个未亡人自然是要每日去奉安宫诵经陪伴,登基大典就不去了。”
    顾明珠目光微闪,心里却是狐疑不已,太后这是何意,她一手将太子扶上了圣人之位,虽然先帝驾崩她难免悲伤,却绝不至于因此而再不过问朝中之事,这实在不像太后的性子。
    除非……她是有意为之,是为了让人觉着她不会把持朝政,彻底放手交给新帝。
    可又是为了给谁看呢?
    顾明珠心里揣测着,低声答应着,出去吩咐人送了消息给淑妃。
    东宫里一片狼藉,不仅仅因为宫婢仆从们要将圣人惯用的物件搬去太极殿,更因为东宫大殿里的这一场酒宴。
    觥筹交错,交杯换盏之间还伴着丝竹鼓乐,穿着轻薄胡裙的胡姬跳着胡旋舞,舞成了一团团花影,露出雪白的臂膀和颈项让一众宾客看得眼发直,圣人高坐在上席,手里还揽着一位金发碧眼的胡姬,醉眼朦胧地与下面的东宫属臣说着话:“朕如今已是大唐天子,你等辅佐朕有功,当重赏!”
    那些东宫属臣大多是当年先帝与太后精心挑选的,此时都是沉着脸,忧心忡忡望着圣人,毕竟先帝的梓宫还未奉安,还未出国丧之期,而圣人却已经在东宫大宴宾客,更是放言要封赏群臣,这若是传出去,只怕有辱圣誉。
    终究还有些是阿谀之辈,听到这句话早已欢喜不尽,连声称颂。
    其中有一位年轻的长史更是起身长揖到底,高声道:“圣人英明,臣等感激不尽,定当尽忠效力,愿吾皇万安。”
    圣人大笑起来,连声道:“郑长史果然是忠良,又是年轻有才,朕当嘉赏你,赏你一个什么职缺才好呢……”
    正说着,胡姬喂了他一盏酒,他又顾不得这边,伸手捏着胡姬那细软的腰肢调笑起来。
    那位郑长史却是丝毫不失望,反倒洋洋得意地回了席位上,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那几位东宫老臣看向郑长史的目光满是鄙夷与厌弃,却又不能不忍耐,只因为这一位虽然也是堂堂少年举人出身,却是最会谄媚巴结,深得圣人喜欢,在东宫里也是十分得势的,他们也不愿意得罪小人。
    大殿里的热闹喧嚣隔着远远的都传到了后面的寝殿中,躺在榻上的太子妃忍不住眼泪双流,拉着身边嬷嬷的手:“他哪里还记得我,我才没了孩子,太后又瞧不上我,他却连封后的诏谕都不给,只想着每日游宴玩乐,我还有什么指望。”
    她心如刀绞,哭得说不下去了。
    第469章 太后的打算
    殿中的嬷嬷与宫婢也是毫无办法,只能低声劝慰着太子妃:“娘娘宽宽心,这还未行登基大典,想来圣人是有安排的,必然不会耽误了封后的事。”
    一旁的宫婢也接口道:“是呀,先前殿下待娘娘也是十分上心,事事都依着娘娘。”
    太子妃苦笑一下:“今时不同往日了,先前他是因为我怀着皇嗣,指望着先帝能看在我腹中孩子的份上,打消易储的心思,又盼着太后也能顾念几分,才会拿我当成了救命符,可如今……”
    “他已经是天子,我也没了孩子,娘家也不过是寻常勋贵,没有半点权势,又哪里还会把我放在眼里。”
    她哭得哽咽,拉着嬷嬷的手悲伤欲绝。
    嬷嬷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劝她了,先前零陵郡主夜入东宫,她劝着太子妃莫要过问,毕竟零陵郡主身份特殊,手里又有太后的令牌,东宫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无事了,就算是真有什么事也能说的清楚,何况也不必与零陵郡主正面冲突。
    只是太子妃丝毫不听,才惹出了那一夜的变故,后来太后的事,她也是尽心尽力劝太子妃亲自去嘉寿殿请了太后出来,只是太子妃满心怨恨太后册封了淑妃,宁可称病也不愿意去,如此太后又怎么还可能愿意过问封后的事,便成了这么个尴尬的局面。
    果然到了新帝登基大典前两日,太后便说要去奉安殿陪伴先帝灵柩,带着顾明珠与一众人出了太极宫,就在简陋的奉安殿里住下了。
    这让朝中上下顿时有些混乱,圣人更是急得不知怎么好,若是登基大典上太后不肯亲自前来,传扬出去只怕是不知道会留下什么话柄,说不得还以为太后对他不满意,再加上前些时日传出来的太后执意搬去了嘉寿殿,流言雪上加霜。
    连日欢宴不休的圣人终于着急了,他召了顾青、郭晟几位重臣前来商议,马元济提出圣人要亲自去奉安殿请了太后回来才好,话还没说完,吕随良已经跳出来反对,圣人千金之躯,怎么能仓促出宫,何况先帝灵柩在奉安殿,便是要去也是该以拜祭之名前去,否则会引起更多猜测。
    顾青与郭晟一直都没有开口,他们心里清楚,这不是争圣人出行之事,而是争太后入朝的事。
    太后为了能让圣人顺利登上帝位,一开始便摆出了不过问朝政的姿态,然而到了登基大典之时,太后却不肯回宫,这是在逼着朝臣们退步,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