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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张了张嘴，想说接触过他的人都说他好，那是因为他装得好，并不意味着他真的好。
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明知这些话或许并非出自赵珍珍本意，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刺伤了她的心。
黎广君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眉头微蹙：“珍珍，你冷静一点，我们并没有想要找茬的意思，只是担心你。”
“担心我？就因为担心我，就可以随意污蔑人？”
窦洪这会也已经平复心绪，听到赵珍珍如此维护自己，眸光微闪，反过来安抚她：“黎先生说得对，珍珍你先冷静冷静，兴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这种事情也是能随便说的？”
叶婉汐看窦洪这么快便冷静下来，大概也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轻笑一声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事做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证据。那个女孩子也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不可能再活过来指证你？”
窦洪愣住，不知怎的迎视着叶婉汐洞若观火的目光，他突然觉得后背冰凉，莫名的有点冷。
“你别太过分了……”赵珍珍闻言火气一下子又冒了出来，正打算替窦洪打抱不平，便听得啪嗒一声。
众人这才发现祁瑶不知何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拿纸巾优雅的擦了擦嘴巴，转头看向叶婉汐等人询问道：“吃饱了吗？”
众人：“？？？”
现在是问人吃没吃饱的时候吗？这都快打起来了！
“我吃饱了。”祁瑶见众人不说话，索性就当他们默认了，将纸巾往边上一丢，正色道，“那个女孩子的事情你们处理，我先把我的事情解决了。”
赵芸儿有些跟不上节奏，懵懵道：“什……什么事情？”
祁瑶抬手往赵珍珍那一指：“她身上的蛊，你们不打算取出来？”
赵芸儿双眸微亮：“能取出来？取出来我姐不会有事吧？他究竟给我姐下了什么蛊？”
“她给你姐下的是癫蛊。”
“癫蛊？那是什么东西？”
祁瑶盯着赵珍珍，沉声道：“古书有云，壮俗埋蛇土中，取菌毒人，则人心昏头眩，笑骂无常。或遇饮酒时，药毒辄发，忿怒凶狠不可制者，名曰癫蛊。”
“意思就是，以前有个地方的人会把蛇埋在泥土里，等蛇腐烂之后取其尸首上的毒菌下到人身上，就叫做癫蛊。中了这个蛊的人容易眩晕，喜怒无常，时不时不受控制的突然发笑。尤其是喝了酒之后，蛊毒便会发作，中毒者很容易情绪失控，凶狠异常，就像是‘疯了’一样。”
祁瑶话音刚落，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刷的全集中到了赵珍珍身上。
赵珍珍双眸微缩，面色却也越发阴沉。
“我猜你们上次吵架，她应该喝了酒吧？”
“这……”赵芸儿转头同父母对视一眼，终于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倒吸一口冷气，“我想起来了，那天她确实喝了酒。说是同学聚会，大家聚一起高兴，就喝了点酒，回来的时候都是让窦洪去接的她。”
喝了酒不能开车，才让窦洪去接。回来的时候窦洪没进门，却也在外面站了一会。
赵芸儿当时急着把虐狗的事情告诉她姐，但当事人就在现场，她不得不按捺住心情，一直等到人走了才和她姐说这事，所以有些印象。
最离谱的是，在那之后，她们俩吵了架，她姐便又一通电话把对方给叫回来，跟着他跑了，可把赵芸儿给气得不轻。
“你姐中蛊时间不长，好歹只是情绪有点失控，跟你们吵了一架。若是时间再久一点，吵起来跟你们动手也是很正常的。”
祁瑶这一说，赵家几人再次看向赵珍珍，不得不承认今天的她确实情绪有些激动。
不是大喊大叫，就是拍桌子，这放在以前是怎么也想象不到的。
赵珍珍被众人看得火大，咬牙切齿道：“你们听她胡扯，什么毒啊蛊的，听都没听过，分明就是在胡编乱造骗你们。”
祁瑶被当成骗子也不在意，幽幽道：“中了癫蛊的人，肚子经常会叫，就算吃饱了也会叫。”
第791章 吃了它
咕——
似是要验证祁瑶的说法，话音刚落，赵珍珍的肚子便传来老大一声动静。
赵珍珍：“……”妥妥的社死现场，让人恨不得就地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偏偏祁瑶还好似一无所觉，低笑道：“从你的脸色还有刚刚说话时的种种反应来看，中蛊时间应该不超过一个月。这一个月，你真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祁瑶此话一出，不只是赵珍珍，赵家几人俱都变了脸色。
一个月内，那不就是珍珍带他来家里做客之后吗？
赵芸儿见姐姐脸色刷白，怒瞪还处在震惊中的窦洪一眼，焦急问道：“祁小姐，那我姐现在要这么办才好？怎么才能把她身体里的蛊取出来？”
“你家有薄荷吗？”
赵芸儿怔了怔，好一会儿才道：“新鲜的薄荷叶可以吗？”她家阳台上就养着一盆生机勃勃的薄荷。
“去摘几片叶子过来。”
赵芸儿也顾不上多问，起身便往阳台方向跑。
赵家两位长辈也没拦着，或者说他们这会压根都还没反应过来。
赵芸儿去摘薄荷的这间隙，桌上众人神态各异。
祁瑶看叶婉汐碗里空空如也，特别热心的夹了几样自己刚刚吃过，觉得味道还不错的菜进她碗里，催促她趁着还有时间赶紧多吃点。
君无端见状，暗戳戳将自己的碗往她面前挪了挪，其意不言而喻。
祁瑶翻了个白眼，权当没看见。
叶婉汐一边吃着祁瑶夹给自己的菜，一边给封天域夹菜。
两人就这么无视掉对面几人焦灼且无语的神情，努力干饭。
众人：“……”这种时候还吃得下去，严重怀疑你们在内涵什么。
就连窦洪也有些恼火，这种时候如此无视他，是真的一点不把他放在眼里？
黎广君直觉这事不简单，只可惜还没等他开口询问，他的手机便响了。
看了眼上头的来电现实，黎广君抱歉的看了众人一眼，起身出去接电话了。
他这一走，桌上的气氛愈发尴尬了。
好在，赵芸儿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很快便带着薄荷叶回来了。
她也不知道该摘多少才合适，干脆把一棵薄荷都给薅了过来，薄荷枝底下的根都还沾着湿漉漉的泥土，新鲜得很。
“……”不至于不至于。
祁瑶嘴角抽搐了一下，从那薄荷枝上面随手薅下来几片叶子：“这些就够了。”
赵芸儿：“……”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嫌弃了。
“你过来。”祁瑶冲赵珍珍招了招手。
赵珍珍面色阴沉，不怎么想过去，看得赵芸儿着急不已，恨不得上前推她一把。
窦洪倒是不说话，只守在赵珍珍身边，握着她的手，一副关怀体贴的模样。
几人就这么僵持着，最终还是赵爸爸开口，打破了这一沉默。
“珍珍，过去。”
“爸！”赵珍珍一脸震惊且受伤的注视着赵爸爸。
“过去。”赵爸爸的神情难得的有些严肃，“如果你没事，爸就算是豁出去这张老脸不要，也一定让他们所有人给你和窦洪赔礼道歉。现在，你给我过去。”
赵珍珍浑身一震，到底还是挣开了窦洪的手，起身往祁瑶那边走了过去。
“吃了它。”
赵珍珍看着递到自己跟前的几片青绿薄荷叶，严重怀疑眼前之人在逗她：“就这么……生吃？”
祁瑶看出她的抗拒，似是有些嫌弃眼前之人的矫情，蹙眉道：“那要不，帮你洗洗？”
赵珍珍：“？？？”这特么的是重点吗？
赵芸儿同情的看了眼自家姐姐，还真拿了祁瑶掌心里的那几片薄荷叶，用冷水仔细清洗了几遍，又用开水烫了烫，泡成一小杯薄荷茶递给赵珍珍喝。
赵珍珍看着杯子里头飘着的那几片新鲜薄荷叶，满脸抗拒，却终究没能扛过家人们的紧迫盯人，仰头将这一小杯薄荷茶一口喝光。
新鲜的薄荷叶清凉程度远大于已经晒干了的薄荷叶与冲泡的薄荷粉，这一杯茶下肚，赵珍珍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跟着打了个哆嗦，冷得她想要打寒战。
但随之而来的确实头脑为之一清，多日来的沉闷苦恼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让她蓦的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手给我。”
赵珍珍未及多想，手已经伸了出去。
祁瑶用小刀在她的手掌心划开一道口子，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引得赵家人一阵惊呼。
祁瑶没有理会他们的惊讶与担忧，从口袋里头掏出一个不带标签的小瓶子，拧开瓶盖，倒出些许药粉撒在伤口附近。
奇怪的是，这个药粉一撒上去，赵珍珍手掌处的伤口马上就不流血了，只是伤口并未愈合。
赵芸儿见状忍不住好奇的问了句：“祁小姐，你这是什么东西？”
“上好的创伤药，只是里面加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
“一种让蛊虫着迷的东西。”
祁瑶话才刚完，赵妈妈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叫出声：“手，珍珍的手，有东西。”
手？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到了赵珍珍的手上，这一看，不少人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白皙的皮肤底下，一个小鼓包自手臂上方往下挪，就像是里面藏着什么他们看不见的活物一般。
赵珍珍整张脸都白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下意识的就想挥手将里面的东西甩出去的。
可这无异于痴人说梦，这藏在里头的东西并非在外头，而是在里头，就算她再怎么甩也是不可能将它甩出来的，反而还会打草惊蛇，把它又吓回去。
是以，赵珍珍的手才刚要动，就被祁瑶死死抓住了。
“别动。”
就这么几秒钟的功夫，原本往手掌处窜得飞快的小鼓包，突然停了下来。
似乎是被外面的吵闹声惊扰，犹豫着是要往前，还是回到原来的位置。
赵珍珍被祁瑶这一呵斥，好似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瞪大双眼注视着那个鼓包，再不敢动弹分毫。
屋内众人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却也从两人的互动中大概猜到了些东西，也跟着屏息注视着那小鼓包，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
第792章 扣了口黑锅
“你想干嘛？”叶婉汐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这寂静无声的厅内显得格外突出。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窦洪身上，这让瞧见鼓包终于按捺不住，想要搞出点动静来窦洪深感芒刺在背，再不敢弄出什么小动作来。
叶婉汐选择在这时候出声，为的就是这么个目的。
她知道窦洪已经坐不住想要搞事了，可现在她这么一问，赵家几人的视线全集中在他身上。
但凡他动点小心思，几人对他的怀疑便会坐实，到时候就算蛊虫不取出来，窦洪今天也走不出赵家的门。
叶婉汐这一开口，同样惊动了浑身僵硬的赵珍珍。
她注视着窦洪，嘴上虽然什么也没说，心里却隐约有些东西开始变质了！
万幸的是，叶婉汐这边的小插曲并未影响到赵珍珍体内的蛊虫。
藏在赵珍珍胳膊处的小鼓包在左右为难片刻后，到底没能抵挡住珍馐美味的诱惑，再次往赵珍珍手掌心处窜了过去。
在场众人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鼓包的位置。
终于，这隐藏在皮肤底下的小东西嗖的从赵珍珍手心的伤口窜了出来，带出一串血珠。
祁瑶的手脚也快，抬手往赵珍珍掌心处一挥，就把那小东西给倒扣进了一个透明的小圆瓶子里。
赵珍珍等人这才看清楚这个躲藏在赵珍珍血脉之中的可怕玩意儿长的什么样。
那是一只比蚕大不了多少的小虫子，凑近一看，更像是蛇的形状，只不过是条长了毛的蛇，看上去就跟发霉了一样。
发霉？赵家人很快想起来祁瑶不久前说的，癫蛊本就是蛇腐烂后提取出的霉菌。
赵珍珍本就对那些个软绵绵的小虫子怕得要命，现在看到这么个东西，想到这一个月来它就藏在自己的身体某处，甚至流淌在自己的血脉之中，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止不住颤抖。
“呕……”赵珍珍抖了一会，终于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姐（珍珍）！”赵芸儿等人急忙围了过去，簇拥着赵珍珍坐到一边，又是拍背，又是端水。
好一通折腾，赵珍珍方才勉强缓过来，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坐在椅子之上，什么都不想说。
赵家父母见状心疼得不行，对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更是恨得牙痒痒。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窦洪满脸无辜的注视着众人：“阿姨这话什么意思？我根本就不知道珍珍身体里面有这么个东西，这真是太可怕了。”
赵芸儿火都窜头顶了，都到这份上了，这人竟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