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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整只巨兽也疼得就地翻滚起来，连带着叶婉汐在里面也天旋地转起来。
刘队长等人还以为这头巨兽之所以翻滚，是因为叶婉汐在里面攻击它，殊不知，这只巨兽内里早已千疮百孔，只稍微碰上一下便足以让它疼到死去活来。
更没想到这头巨兽在经受过疼痛之后，似是想起了自己曾经经受过的种种痛苦，鲨鱼头的双眸倏地变得血红，周身翻涌的黑气也在一瞬之间直冲天际，张牙舞爪的想要将周围一切全都吞噬。
第933章 为它而来
叶婉汐在发觉不对劲之后，第一时间从巨兽内里跑了出来，才刚出来就对上了鲨鱼头的双眼，心猛地一颤。
这巨兽，竟然入魔了。
巨兽看到叶婉汐的第一眼便认出了她是不久前被自己吞进肚子里的倒霉蛋，再一联想起方才腹中的疼痛，直接就把叶婉汐当成了伤害它的罪魁祸首，咧开大嘴朝她咬了过去。
叶婉汐自然不可能傻愣在原地被它咬，右手长剑用力一挥，正砍在它嘴角的位置，拉开一道血痕。
巨兽吃痛，挣扎得更加厉害。
而这个封天域发现她出来，也忙飞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带离鲨鱼头的攻击范围。
“没事吧。”
“没事，它的肚子里，全是垃圾。”
“垃圾？”
“那些害它们死去的垃圾。”叶婉汐想到自己在巨兽腹中看到的场景，“这些东西是它们仇恨的根源，我试图将它们带出来，可是……”
封天域眸光微闪：“如果那么容易就能带出来，也就枉费那家伙一番心机了。只要这些垃圾还在，它们的仇恨就在。”
而只要它们的仇恨在，这场报复便不会停息。
“它入魔了。”
“嗯。”封天域自然也注意到了这只巨兽的异样，面色微凛，“疼痛让它痛苦，也让它被仇恨迷失了双眼。它的恨意正在持续增长，再这么下去，会影响到其他人。”
封天域说的这个影响，是巨兽周身翻涌的魔气，人一旦沾染上便会与之共情，一些平日里压抑着的情绪也会随之爆发，做出超出理智的事情来。
而这些负面情绪一多，巨兽能够吸取的能量便会多，它也会更加不受控制。
“不能让它离开这里，得在它跑出这里之前将它解决掉。”
封天域这话也是在提醒叶婉汐不能再继续心软，叶婉汐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抿了抿唇，拔剑便冲了出去。
封天域紧随其后，也跟着冲了上去。
刘队长等人原本看到叶婉汐平安出来，还有点小雀跃，可这点雀跃还没来得及爬上嘴角，便被巨兽发狂的狰狞模样吓得心脏骤停。
这会看到叶婉汐二人冲出去，他们一边着急的想要动手帮忙，又怕准头不行，反伤了二人帮倒忙，只得龟缩在护罩之后急得团团转。
封天域之前的十几剑将龟壳打出了一道裂痕，可不过几秒的功夫，这道裂痕便已消失无踪。
这巨兽本就是多种海洋生物死后的残魂拼接而成，除了集齐了它们各自的优点外，还有再生的功能。
叶婉汐这边砍掉它一条龟腿，疼归疼，但不到几秒的时间它便会再生出一条来，就像是游戏读档一样！
叶婉汐二人配合着打了十几下，不仅没把它打散，反而打得它越发疯狂起来。
渡口边上停靠着的十几条船都在对方的拍打之下尽数报废，而这破坏范围还在不停扩大。
两人拧了拧眉，意识到不能再这么下去，尤其是看到这家伙在发现打不过他们之后，屡次想要冲过去对刘队长他们下手。
再这么纠缠下去，不仅打不死它，他们的体力也是个问题。
“不然，先想个办法把它困住，再用除煞法器将它身上的煞气一点一点除去，将它们超度。”
“来不及了。”封天域摇了摇头，否定了叶婉汐这个提议，“它的身躯内部已经开始腐烂，也就意味着这些动物的残魂虽然硬是被拼接在一起，却互不相容。它的外壳坚硬无比，内部却在一点一点溃烂，我们打不死它，它也活不了多久。但只要它还没死，就会拖着我们。不是它死，就是我们跟它一起死。”
叶婉汐面色微沉，刚想要说点什么，耳边忽的传来一道熟悉的低吟。
“这是……”
刘队长等人那边也听到了这个声音，怔愣过后，一时竟有些恍惚。
“什么声音？”
“这好像是鸭子的声音？”
“鸭子？这地方怎么可能有鸭子？我听着更像是某种鸟类的声音。”
“难不成是海鸥？”
“海鸥？虽然我没什么常识，却也知道海鸥绝对不是这样的声音！”
“你这是在说我没常识吗？”
“……”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可这突然传来的奇怪叫声还是引起了刘队长身后众人的激烈讨论。
而叶婉汐这个当主人的却是一下子便听出了这是什么东西的声音：“小……蠃鱼？”
话音刚落，一只长着两个袖珍小翅膀的鱼儿便摇摇晃晃的从不远处飞了过来。
叶婉汐在水镇遇到这条蠃鱼的时候，刘队长等人并不在现场，自然也就没见过这条鱼。
这会远远的一瞧见，不少人都惊讶的瞪大双眼，有几个甚至连着眨了好几下眼睛不够还用手使劲揉了揉。
“那是……鱼？为什么鱼身上会有翅膀？这到底是鱼还是……”怪物？
这个问题同样浮现在不知晓蠃鱼身份的其他人心间，一个怪物就已经这么难对付了，再来一个……
虽然这个怪物的体型跟那只巨兽没法比，可谁知道这小东西是不是真人不露相？
所有人的心全都提了起来，下一秒却见那瞧着莫名可爱的小鱼儿晃晃悠悠跑到叶婉汐跟前，一头扎进了她怀里。
刘队长众人：“？？？”
“你怎么来了？”叶婉汐看它飞得实在艰难，一瞧见它靠近便急忙接了它一把，让它落在自己的掌心。
小蠃鱼哀哀叫唤了几声，两边的鱼鳍动了动，似乎是在大喘气。
等喘气好了，便摇着尾巴指了指身后的巨兽。
叶婉汐这才注意到因着小蠃鱼的出现，原本不受控制的巨兽似乎稍稍冷静了下来。
她的心微微动了下，低问道：“你是为了它来的？”
小蠃鱼动了动尾巴，承认了。
“你认识它？”
小蠃鱼摇了摇尾巴，否认了，但它随即便飞离了叶婉汐的掌心，转而往巨兽的方向飞了过去。
巨兽并没有攻击它，而是好奇的打量着这只同类。
这给了小蠃鱼机会，只见它努力扑扇着翅膀一头撞上了鲨鱼头。
第934章 想再见它一面吗？
亮眼的白光自小蠃鱼身上绽放，转瞬之间便将那诺大的巨兽彻底吞噬。
叶婉汐看到这熟悉的白光，恍然想起之前在水镇找到白小花的时候，小蠃鱼也曾这样亲吻过她的额头，带她了解白小花被利用的凄惨过去。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们便掉进了这些海洋生物的回忆里。
组成巨兽尾巴的是一条非常漂亮的白鲸，从体型上看，这无疑是一头成年的白鲸。
而随着白鲸记忆逐渐清晰，他们才发现这竟然还是头已经有了孩子的成年母鲸。
大白鲸带着小白鲸穿梭在空旷的海洋之中，优雅闲适，让看着人都能够感觉到那份温馨恬静，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大海的广阔浩瀚而美好，却也是神秘且危险的。
一场暴雨便足以将停留于海面上的人卷入到躁动的波涛之中，叶婉汐等人清楚的看到，这一大一小如出一辙的漂亮白鲸，在路过的游船被海浪打翻，游船上的人也不幸落水之际，总会自发的上前救助他们。
许是因为自己也有孩子的缘故，那些不幸落水的人类幼崽，往往是大白鲸的首要救助对象。
多数时候，它们的救助都会得到人类的感谢。
互不相干的两个物种，因为困难而有了交集，惺惺相惜，本是极美好的事情。
可惜，这份美好并没有持续太久。
越来越多的垃圾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了过来，污染了大小白鲸所在的这片海域，甚至有渔船特意运送垃圾跑到它们所在的地方倾倒。
澄澈的海水被各种各样的垃圾污染成了浑浊的碧色，越来越多的海洋生物死在了被污染的海水之中，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这一大一小两只白鲸。
率先离开的是小白鲸，这只还没有母亲三分之一大的小家伙，浑身溃烂，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最终在母亲痛苦无助的注视下咽了气。
之后没两天，大白鲸也紧随其后，跟着它离开了这个世界。
临死之前，大白鲸一直注视着小白鲸永远沉睡的地方，圆圆的眼睛里面夹杂着难以看懂的复杂情绪，最终滚下一滴泪来，永远的闭上双眼，缓缓沉落到海底深处，化为美丽的鲸落，回馈给这片让它又爱又恨的海域。
目睹这一切的众人不约而同垂下脑袋，心情沉重。
尤其是大白鲸最后落下的那滴泪，就像是狠狠砸在了所有人的心上，让他们喘不过气来，沉重且忧伤。
死后的大白鲸怀揣着满肚子对人类的浓烈怨恨，它不明白，自己真诚以待的人类，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它们？
它曾经救过那么多的人类，那么多的人类幼崽，可到头来，它所救助的人类却夺走了它孩子的性命！
这份恨意让大白鲸滞留沉睡与海底，始终无法离去，最终因着那艘途经那片海域的货船内的鬼阵被骤然唤醒，成为了那庞大巨兽的一部分。
巨龟跟大鲨鱼的死因也跟大白鲸差不多，基本都死于海域污染。
只是相比起大白鲸的丧子之痛，以及那一丢丢被信任之人背叛的出离愤怒，它们对人类的恨相对而言比较单一，更多的是被大白鲸的恨意所感染，与之达成共情。
而将这一记忆深挖出来的小蠃鱼，这会无疑也成了它们中的一员。
看完大白鲸的记忆后，它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亲眼目睹过自己最好的朋友被人类残害的它，对造成这些海洋生物悲剧的人没有半点好感。
但它至少还保留着一分理智，并未迁怒于所有人。
故而，它气归气，却还是一边掉眼泪，一边嘤嘤直叫，试图劝说大白鲸的残魂不要冲动行事。
它今天之所以过来，就是因为感觉到了不详的同类气息，它不想让大白鲸伤害叶婉汐，同时也是想救它们，不让它们像它的小伙伴一样，险些为了报仇被人利用而万劫不复。
大白鲸的报复对象是人类，小蠃鱼并不在其列，所以巨兽并没有攻击它，却不意味着它能够听进去小蠃鱼的劝告。
小蠃鱼刚开始嘤嘤叫唤劝阻的时候，它还只是试图将它拨到一边不做理会。
等到发现这条长着翅膀的小鱼是真的难缠之后，它终于彻底失去了耐心，张开血盆大口便要将它吞进肚子里。
叶婉汐当然不可能让它这么做，在大白鲸攻击的一刹，迅速上前将它捞回到自己怀里。
大白鲸往前扑了个空，小蠃鱼也一头撞进叶婉汐怀中，眼泪掉得更凶了，叫唤的声音也愈发急促起来。
倒不是为了告状，而是真的难过，难过于自己力量太小，没办法救它，更没办法阻止对方。
叶婉汐听不懂它的叫声，却从它的神态动作猜出了它的意思，安抚的拍了拍它的小翅膀，安慰道：“别难过，你已经很棒了。”
至少因为它的到来，他们知道了这些海洋生物的死因，也对如何化解它们内心的怨恨有了些眉目。
小蠃鱼被叶婉汐这么一安慰，眼泪暂且止住了，两只小翅膀却紧抱着她的胳膊。
那双刚被泪水冲刷过的鱼眼睛里面，满含着祈求与期望。
刘队长等人原本看着那长着翅膀的小鱼竟是叶婉汐的宠物，还寄希望于它能够力挽狂澜，拦住这只巨兽。
没成想，它的作用似乎只能还原记忆，却没什么战斗力。
这会眼见着那巨兽再次失控，蠢蠢欲动想往城市方向进发，刘队长等人都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上的东西。
大白鲸的经历对他们内心确实有所触动，但这种时候他们不能退缩。
大白鲸的孩子确实死得凄惨冤枉，可他们身后的这座城市，同样有许许多多无辜的孩子。
它想为它的孩子报仇，而他们，要做的便是阻止它滥杀无辜，这注定是一个只能有一方逝去才能化解的死局。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一触即发之际，叶婉汐突然开口问了一句：“想再见它一面吗？”
叶婉汐紧盯着大白鲸残魂的双眼，满脸认真道：“见见你的孩子。”
第935章 契约成立
大白鲸许是听懂了她的话，也许是没听懂却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了什么。
只见它翻滚的动作突然停滞，那双因为怒火变得通红的鲸鱼眼睛也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