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带着八卦没吃够的遗憾离开了办公室,走到门口时发现萧卉卉就站在一旁,冲她柔弱一笑。
不知道刚才的话萧卉卉听去了多少,李佳霖莫名有点儿担心江念尔。
事实证明,李佳霖的担心一点儿也没错。
萧卉卉和江念尔的关系突然急转直下。
起因是穆深从外面捡回来一只大型犬,到宠物诊所时,这只狗眼睛充血红肿,浑身都是癣,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后腿也跛了。
它的样子让江念尔吓了一跳。
大概是常年过着受伤的生活,它对人类充满敌意,一进诊所就躲起来,凶狠地观察着人类。
李佳霖问:“什么情况?”
“应该是一只比赛狗。”穆深说。
“比赛狗?这么惨的比赛狗?”萧卉卉掩嘴惊呼。
“年纪大了、比赛赢不了,这些都是它被抛弃的原因。”穆深蹲下来,与这只狗对视,试图用食物把它引出来。
狗狗大概是很久没吃饱了,经不住诱惑,从柜子里一瘸一瘸地走出来,低着头开始狼吞虎咽。
穆深戴上手套,趁它吃东西时,开始检查它的身体状况。
他很专注,也很细致,阳光照在他身上,像是笼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没有大问题,但要赶紧采取措施。”穆深效率极高地和李佳霖讨论出了一套关于这只狗的治疗方案。
江念尔站在后面,迟迟不敢上前搭把手。
萧卉卉注意到她,有些不快地问:“你怎么了?”
江念尔实话实说:“有点害怕。”
萧卉卉说:“你还是入行时间太短,对猫狗也不那么喜欢,救治时间长了,你会发现这根本不算什么。”
江念尔不再说话。
李佳霖眼疾手快地圆场:“念念,这边不需要你,你就守在前面,有人来便接待一下,我们三个对付它一个就够了。”
江念尔得令,老实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初步的治疗到晚上才结束,江念尔没有回家,一直在前面大厅里等着大家。
准备下班时,她好奇地问另外三人:“这只狗是被谁丢弃的?它的主人会不会找它?”
李佳霖摇头:“你看它伤成那样,是有主人的样子吗?”
萧卉卉说:“这种多半是黑心狗舍丢弃的。狗狗们为狗舍比赛、挣钱,到后来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会被抛弃,任其自生自灭。”
嗯?
江念尔怔了一下,原地伫立一会儿,迟迟不动。
这怎么那么像……她和前家公司的关系呢?
两个女医生一边讨论着狗狗的病情,一边换便服,都没注意到她的反常。穆深却停下脚步,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今天算你加班。”他忙了很久,嗓音有些沙哑,“之前扣掉的工资补上了。”
江念尔回过神来,忙不迭地点头:“那太好了。”
萧卉卉也搭乘穆深的车回家。
江念尔先到,待她下车后,只剩下穆深和萧卉卉两个人。
萧卉卉找准时机,说:“穆深,以后你再面试员工一定叫上我一起,我帮你把关。”
“怎么了?”
“咱们开的是宠物诊所,最基本的条件得是热爱小动物吧?”萧卉卉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念念这个姑娘真的还不错,可是她对动物没有很喜欢,感觉她做这份工作也不快乐,我好心疼她。”
穆深顿了一下:“她不喜欢动物吗?”
萧卉卉没有回答,欲言又止一番后,只是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你自己观察观察就知道了。”
穆深没再接话。
他想起曾经看到过的江念尔的微博:“我好喜欢小动物呀,尤其是猫咪,它们都是天使!”
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
自那以后,穆深下意识地开始观察江念尔。
她跟动物们确实不太亲近。几位医生给诊所里收养的动物喂食,都恨不能亲手喂到嘴边,看着它们吃完。可江念尔只是把食物放在地上,然后坐到一旁,像一个事不关己的人,没什么情绪地看着。
某天中午,其他人去外面觅食,江念尔独自留在诊所里值守。
等人都走了,她飞快地编辑一条微博:给小胖子铲屎是痛并快乐着的!
然后她点开拍照键,抱起身边一只加菲猫,凑到镜头前,摆好自己的角度,“咔嚓”一顿拍。
这只加菲有一颗放荡不羁爱自由的灵魂,不喜欢被人抱,在她怀里挣扎了一番。
好不容易有了合适的照片,江念尔就迫不及待地放开它,嫌弃地在大褂上蹭了蹭,然后跑去洗手。
就在这时候,诊所的门开了,穆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江念尔忽然有些尴尬。
“你什么时候在那儿的?”
“挺久了。”
哦,那就是她所有举动都被他看到了。
江念尔心虚地吸了吸鼻子。
穆深走到那只舔毛的加菲前,温柔地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仿佛在安慰它。
气氛有点紧张,江念尔讪讪地开口:“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吃饭吗?”
“手机忘记带了。”穆深挠了挠小胖猫的下巴,猝不及防地问,“你微博发完了?”
江念尔怔了一下,硬着头皮,实话实说:“发完了。”
“江念尔。”穆深没有看她,“你喜欢它吗?”
“谁?你说这只加菲?还好吧……”
“那你喜欢门口那只狗吗?”
“也就那样。”
穆深停顿了一下,问:“那你喜欢小动物吗?”
江念尔摸了摸后脖颈,犹豫片刻,说:“说实话,暂时没什么感觉。”
穆深摸着猫咪的手忽然停了下来。他没有抬头,江念尔便看不到他的神情。
等他站起来时,已经是非常平静的一张脸,看不出丝毫情绪:“所以,那也是你的‘人设’?”
“你说什么……”
“爱猫。”
江念尔手指蜷缩在一边,深吸一口气,破罐子破摔:“你觉得是就是吧。”
穆深望着她的眼睛深不见底:“最近猫咪在网上很火,这个人设帮你圈到粉了吗?”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江念尔挺直胸膛,非常不快地和他对视,“我没有做什么伤害它们的事,你没必要把我当成坏人。不过都是混口饭吃,喜不喜欢动物又怎样?像你这样做兽医的就一定比我高贵吗?”
穆深没有说话,他拿到自己的手机,笑了一下,离开了。
那笑容非常冷淡,仿佛周围的温度都跟着骤降五度。
江念尔愣了许久,才缓慢地蹲下身,抱着膝盖,把头埋了进去。
完蛋,她感觉自己离失业又近了一步。
那天发生的简短冲突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穆深虽然没有直接开除她,但两个人一见面,气氛就有些僵硬。
除了打招呼,也没再说过其他的话,仿佛一夕之间退回到了最初的关系上。
连李佳霖和萧卉卉都察觉到了。一方面,李佳霖以为他们俩私底下产生了什么矛盾,不停地开导江念尔;另一方面,萧卉卉抓紧时机更加频繁地黏着穆深。
周五那天,萧卉卉跟着穆深去海大开分享会。
江念尔“大姨妈”来了,肚子有些不舒服,一大早就蔫耷耷地趴在桌子上。
李佳霖以为她还在为穆深带萧卉卉而不带她的事怄气,劝慰道:“因为你来得比较晚,很多救治没参与过,所以穆老师才没选你呀。等你混成了老员工,下次他肯定带你。”
江念尔勉强咧了下嘴角,气若游丝地说:“他才不会带我。”
“你看你,因为这点小事置气,不值得。我们念念不是无敌美少女吗,小心生气脸上长褶子,拍照不好看了。”
江念尔差点被她逗笑:“才不是因为这个事。说实话,我现在对海大有阴影,他求我去我都不爱去。”
李佳霖和江念尔认识后,专门去看过她的微博,也知道她在海大被人录视频的事,有些心疼地拍拍她:“那就更没什么好气的了。不是我安慰你,我真心觉得你跟萧卉卉比,竞争力还是很大的。”
“姐姐……你要我说几次,我对穆医生没那个意思。”
“那就更要开心点了啊,中午姐姐请你吃饭。”
预约的客人来了,李佳霖冲她挤挤眼,带着客人和宠物去了后面的诊疗室。
李佳霖刚走,前台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您好。这里是……”
“念念,是我,萧卉卉。”电话那头的人打断她的话,着急道,“你看到桌上那沓资料了吗?”
江念尔低头瞄一眼:“看到了。”
“把那个送到海大来,那是穆老师的资料,我早上走时忘记带了。”
“啊?”江念尔犹豫了,“我一走,诊所里就只剩下李佳霖一个人了,而且我现在身体……”
“不好意思啊,念念。”萧卉卉再度打断她,语气虽然温柔,却霸道强势,“我知道很麻烦你,但是穆老师一会儿就要用到这个,今天必须得辛苦你跑一趟了。”
萧卉卉匆匆报了下分享会的教室号,挂断电话。
江念尔腹部又是一阵痛。
如果不去,穆深会不会因此生气,把她开除?
刚刚说完“求我都不去”豪言壮语的江念尔,现在只能苦着脸把资料装进包里。
她跟李佳霖知会了一声,一点都不敢耽误,捂着肚子跑出去拦车。
司机看江念尔着急,把车开得飞快,一路颠簸,江念尔觉得肚子疼得更厉害了。可她却不敢让司机慢下来,因为萧卉卉一直在微信里催她。
好在半小时内赶到了海大,江念尔对这里比较熟,直奔教学楼,却发现电梯正在检修,她只能爬楼梯到顶层的阶梯教室。
每爬上一层,姨妈痛的程度就跟着上一层,还引起了头晕眼花的症状。
好不容易上了五楼,江念尔到教室后门晃了一下。
萧卉卉看到她,不急不缓地走了出来,十分抱歉地笑道:“对不起啊念念,已经用不着了,穆老师不用资料直接讲了。”
江念尔:“……”
已经做不出什么反应了,她只是抬起眼,越过攒动的人头,没什么情绪地看了讲台上的穆深一眼。
就在这时,穆深也向她看了过来。
几个小时前的早上,穆深没有去诊所,而是直接来到海大。
周泽文作为他的学生,今天仍旧担当助理一职。
他们提前去了教室,周泽文帮他把投影和资料全都调出来。
穆深站在一旁,突然问他:“你跟江念尔当时是假情侣?”
穆深问得太突然了,周泽文吓了一跳,手里的U盘掉到了地上。
“是啊。”重新把U盘捡起来,他低头闷闷地说,“没在一起过。”
穆深深深地看他一眼,轻描淡写道:“当初你不是这样说的。”
周泽文背后发毛。
确实,当时家里人问起他这段在网上广为流传的绯闻时,他没有否认,穆深当然也知道。
“工作嘛,说那么多干吗。”周泽文敷衍地应了一句。
穆深沉默良久,回道:“你的工作是学习。”
周泽文立刻向他保证:“穆老师,您放心,如果有一天我的副业影响了学业,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舍弃副业。”
穆深淡淡地“嗯”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分享会开始后,萧卉卉才发现她有一份资料没带,穆深说不用了,资料上的内容他早就烂熟于心,况且不是学术讲座,没必要对着资料来。
可萧卉卉觉得这是她的失职,必须要解决,于是打电话让江念尔送过来。
事实上,在讲述那部分内容时,穆深的确用不着资料。
江念尔出现在教室门口时,穆深都快讲完了。
“目前,我和我的团队已经跟本市动物保护协会达成协议,我们会在接下来的某个月份——”他在讲台上转了个身,忽然捕捉到前方苍白的面孔,话音顿了一下。
这个停顿有些久,台下满座的学生们睁大眼睛看看他,然后又顺着他的视线回头望。
可是教室后门已经没人了。
“我们会参与义务援助的活动。”穆深终于把后半句话说完了,他垂下眸,放下粉笔,“接下来,由我的同事萧医生给大家讲述一些救治过程中的心得和体会。”
他走下讲台,对周泽文低声道:“等萧卉卉讲完,你代替我去做总结。”
周泽文愣了:“您要去哪儿?”
穆深没回答,快步从教室后门离开。
走廊上空空如也,他蹙了蹙眉,直奔安全楼梯的方向。
只下了一层,他就看到了那个把头埋进膝盖里的瘦弱身影。
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忽然涌了上来,穆深发觉自己说话的声音都柔软了许多。
“江念尔。”他轻轻地叫出了这个名字。
江念尔慢慢地把头抬起来,转过脸来。
穆深看到的,就一双发红且蓄着泪的眼。
“穆深啊。”她呜咽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