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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钰无力分辨她脸上的笑是对自己现状的嘲讽,还是别的什么; 捧过水杯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水她没有把杯子还给郁茯桑; 朝后砰地一下将它丢向墙壁; 捡起其中一块比较大的碎片紧紧握在手里。
  “她人呢。”
  “谁?”
  “我现在没心思和你说笑。”颜钰用沙哑的嗓音说道。
  她不害怕眼前的人对自己做什么,因为郁茯桑的状态估计也没比她好多少。
  中了殷北卿的蝶毒; 即便及时得到御术师的救助; 至少也需要六七天才能完全代谢掉毒素; 估计这人现在也是勉强撑着才能站直在原地。
  “哦……是你那位心心念念的意中人?她现在应该正在皇族的宫殿接受晋升仪式。”
  听见殷北卿没事,颜钰脸上的狠劲才去了些许。
  “我还没想伤害你; 用不着拿这种东西防着我。”郁茯桑走过去,在颜钰身前蹲下,本意是想拨开她手里危险的碎片,却不想颜钰眼神一变,手上快速转了角度,将那凶器抵到她的脖子上。
  “是吗,可我没说过我不会动你。”
  蝶毒的确让郁茯桑的反应速度变慢,但也不至于完全没有反抗能力,在碎片刺入能够要命的深度前,她捉住了颜钰的手腕。
  “一开始那小不点说我死期将至我还不信,现在还真是非信不可了。”郁茯桑眼神骤冷,钳住颜钰的手腕强硬地将碎片从自己的伤口中一点点扯出,而她则像个感觉不到疼痛的没事人一般,质问颜钰,“我何德何能,竟让慈悲为怀的神女也起了杀心。”
  “慈悲?”颜钰脸上的表情仿佛在笑问,郁茯桑为何会产生这种错觉。
  “倒是忘了。”郁茯桑丢开颜钰手里的碎片,皱眉抹去脖子上渗出的血,“你既然能眼也不眨地杀掉姓李那孬种,对我当然也不会有多心软。”
  “你不该动她。”颜钰一字一句地说,即便手腕快要被郁茯桑捏到折断,也忍住不发出痛呼。
  “不动她……哈……”她喉咙里发出几声不连续的低笑,眼底翻上鲜红的血丝,“可你要我怎么办?这世上有我没她,有她没我,请问我尊敬的神女大人!那我就活该该去死了么!”
  她猛地伸出手掐住颜钰的喉咙,脸怼到后者跟前,狠狠地怒视。
  “她不是预言中的那个人,就算你杀了她,也改变不了什么,所谓祸害依旧存留于世。”被蝶毒限制郁茯桑用不上多大的力气,颜钰完全有喘息的时间,“或者说,你明明什么都清楚,却还是想自欺欺人地与她做替换?郁茯桑,醒醒吧,你不至于傻到这个程度。”
  “若你真的不想成为预言中的祸害,就该趁早停手,你以为在脱离那一切的行为,却恰好是你该避免的。”
  “是吗,那我现在停手还来得及吗。”郁茯桑握住颜钰的手,压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上,“你会净化我的罪孽,将我领上正途吗,神女大人?”
  即便她的表情再诚恳,颜钰也不会忽视她语气中的捉弄与讽刺。
  明白自己一番劝导又是白说之后,颜钰扯着胳膊想把自己的手收回来。
  就在这时,系统突然冒出刺耳的警报声,“警告警告!未知危险正在靠近,危机等级A级——A级——请宿主立刻转移到安全场所,再重复一遍……”
  转移?
  颜钰很想给脑袋里的系统来上一下,她现在这个情况,别说还有郁茯桑这个大反派在跟前看着,就算没有守卫,她也跑不了多远。
  “郁小姐果然擅长蛊惑人心,再交谈上一会儿,怕是用不着我,您也能将神女小姐完全拉拢。”
  来人的声音刻意伪装过,语调刻意铺平如同死板的语音播报,声线不高不低听不出性别之分,甚至从头到脚罩在黑袍里,连眼睛都遮挡在深色镜片之后。
  “拉拢”放在这可不是个好词,颜钰心中陡升一股警觉。
  但对方的手已经抵在她的额前,一股无从抗拒的力量从兽印处窜入她的大脑,所有的感知在刹那离她而去,只有那人的嗓音如同鬼魅缠绕在耳侧,一遍又一遍……
  “你就是传说中至高无上的神女,这一世转生在这具虚弱的身体上,因此让殷北卿有了可乘之机,借用血契使你委身于她,但现在有玛革会的保护,你再也不用受制于人。”黑袍人说着两手轻轻托起颜钰的脸,深深望入她那双已经失去对焦的金色眸子,“去吧,我亲爱的神女,坐到你该坐的位子上去。”
  话毕,黑袍人口中飞出一道银色的光束,直入颜钰的额中,后者像是被敲醒了一般,慢慢从恍然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我是谁。”黑袍人指指自己。
  颜钰摇摇头,“不认识。”
  “她呢。”黑袍人又指向郁茯桑。
  颜钰目光跟着移到郁茯桑脸上,竟看着她温和一笑,“伙伴。”
  郁茯桑嘴角弧度拉大,转头称赞起黑袍人,“您的迷魂术果然精湛。”
  “谢谢夸奖。”对不走心的赞扬黑袍人显然不怎么感兴趣。
  她直起身,向外走去,正好对上门上的钟表看了一眼,脚步立刻加快些许,嘴里疑惑道,“怎么一晃眼就过了半点……”
  门外候着的守卫立刻有眼力见地说,“会长安排了马车送您回去,用的是最新捕获的天马,十分迅速!”
  “不用,太显眼了。”黑袍人袖子一甩,头也不回地离开。
  ……
  没人知道远在天边的天莱发生了什么,皇族的宫殿却因此乱了套,这主要还是由那位刚选出来的民间候选人引起的。
  “就凭这么一封信,你们就安心了?”看这架势,怕要是杨佩不答应派人去找颜钰,殷北卿就要把这宫殿给掀了。
  她口中的那封信此时就在杨佩手底下,她已经听完林络的汇报,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大致的了解。
  “这信上说得很清楚,颜钰是让玛革会的人救走了,你安心等待消息就好。”
  信压在饭桌的碗底下,所以一开始没人注意到,还是后来搜寻证据时,让红阁的人找到的,上面的内容大致如下。
  其实玛革会一直在寻找古书中的神女,她们不久前根据一系列特征确定此人就是颜钰,但听闻颜钰已经跟随队伍出发除灵,担心她遇见危险玛革会会长便立刻派人追赶。
  十分不凑巧的是在她的人找到人时,颜钰已经受了很重的伤陷入昏迷,因为她的身边无人保护和看管,源于救治的急迫性,她的人留下信便将颜钰带回了天莱,因为那里有经验丰富的御术师能够提供有效的治疗。
  “想起来,之前艾希礼女士来时,确实私下问过我一些关于颜钰的事情,大概那个时候她们就在确认信息了。”
  “造假一封信不算太难,还是说,你根本就巴不得她会死。”
  “你要还是不信,我可以向玛革会会长去信确认,她很快就会回复。”杨佩避开殷北卿过分犀利的眼睛,低下头来,“比起这个,我认为这所村庄里发生的案件更值得引起关注,放令下去,要她们好好给我查,帮凶主犯一个都不许放过!”
  “你不找,我找。”
  而殷北卿话音刚落,门外便跌跌撞撞闯进来一名侍女,林络呵止她,“礼仪都学去哪里了?”
  “是不是有事要报。”杨佩挥挥手,意思是算了。
  “天莱来人张贴了告示!”
  “天莱?大概是替失踪的颜钰报平安的。”杨佩指指模样吓人的殷北卿,“你正好汇报给殷小姐听,叫她好好安心。”
  “不、不是!”侍女红着脸,“告示上说,她们要废除颜小姐的国籍,招她入玛革,正请示四大国的女皇盖章认定呢!”
  “废除国籍?”杨佩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来,脸色并不好看,“她可是我金国的人,这种事情竟然也不提前告知我!”
  场下无人吭声。
  “什么请示,这根本就是逼着我盖章,不然这告示怎么不张贴到其他国去!”不打招呼就公开“请示”,根本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杨佩不会舍不得放一个小小的颜钰走,她是恼天莱人这种傲慢的办事方式。
第157章 YEDI FO SIKE
  在更多闻讯赶来的人冲到告示牌下面前; 那张盖章的请示声明就已经让人给撕掉了。
  殷北卿捏着它,从巡逻的军队那夺了一匹马便向天莱的路赶去,路到一半又嫌弃马跑得慢; 便将它甩下用灵法飞着去。
  这么一通火急火燎地下来; 到达玛革会主址时才用了不过半小时的时间。
  门口的守卫看见她并不惊讶; 甚至没有阻拦; “殷小姐请进,会长正在主殿等您。”
  要说不说天莱人爱装气派; 这一栋楼建得快插入云端里去; 层数太多,守卫口中的主殿根本猜不出在哪。
  “几楼。”
  守卫客气一笑; 手向上指,“顶层。”
  得到答案的殷北卿不做犹豫,轻快地一跃而起,不过刹那; 便越过围杆翻至顶层的主殿。
  长长的红毯之后,主座上的确坐着一名金发少女; 从外貌看似乎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她身旁站着拿伞帮忙遮阳的; 是之前见过的那位艾希礼。
  “嗨; 小北卿。”维妮卡笑着同殷北卿打招呼; 完全忽视了对方那副妥妥来找人算账的杀气,“你是来探望神女的吗?”
  “她人呢。”
  她拉动身旁的绳索; 身侧座位上的黑布立刻掀开; 露出端坐在那处的女人。
  颜钰还是那个颜钰; 只是换上玛革会准备的华贵衣装后,沾染了些令人难以靠近的疏离。
  殷北卿等待她那双漂亮通透的金色眼睛落在自己身上; 感受到的却全是陌生与冰冷,仿佛她只是芸芸众生中只配得到漠视的昆虫。
  “颜钰?”
  “殷小姐,您应该称呼我为神女大人。”颜钰两手交叠在膝盖处,望着台阶下的人淡淡说。
  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华丽的外表只是驱壳,但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离得越来越远了。
  维妮卡似乎对这一现状感到很满意,脸上一副坐看好戏的表情。
  殷北卿下意识摇摇头,转而快步冲到颜钰身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你在说什么?我是卿儿,你的卿儿。”
  可即便这样近的距离,她们的肌肤紧紧相贴在一起,殷北卿也只能从这个人身上感觉到死寂一般的平静。
  她成了一颗怎么也引不起涟漪的石子,再没有任何事比这一认知更让殷北卿感到崩溃。
  “为什么,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因为原本就什么都没有。”
  颜钰挪开眼,这样那双委屈控诉的目光就牵动不了她任何情绪,“殷小姐,你对我也不过是利用罢了。”
  她依旧是端坐的姿势,“你需要我神女的名头帮助你在选举中站稳脚跟才受累收留我,但同样的你并不信任我,所以才用血契将我捆绑在你身边为你做事。”
  “今天有维妮卡同她的伙伴在,希望在她们的见证下,你能知错悔改,解开束缚我的残忍诅咒。”
  解开血契?
  殷北卿松开抱着颜钰的手,将她的身子转过来,与自己对视,“我不要。”
  她不知道颜钰是遭遇了什么才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但她相信这绝对不是出自她本人的意愿。
  一定是拜这群虚伪的天莱人所赐,她必须把颜钰救走。
  “有我在,没人会伤害你。”殷北卿抓起颜钰冰冷的手,“走,我带你走,我们去找蔺鹤归,她会治好你的。”
  “你还不知道吗。”颜钰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直接甩开她的手,厌恶的眼神成为扎进殷北卿心里的一根刺。
  “我已经不需要你名为庇护的囚禁了,这里才是我该待的地方。”
  殷北卿表情僵住一会儿,本能地否定现状。
  “你生病了,是不是?”她压抑不住声线的颤抖,手贴在颜钰脸上轻轻抚摸,想要用这种笨拙的方法让她的表情温和起来。
  殷北卿不断告诉自己不必在意那些冰冷刺耳的话,可泪还是不受控地从眼眶中滑落。
  所有的锋芒在此时化作满腔的无力,她嗓音哽咽,眼尾红了一片,“别丢下我,你说过的,颜……”
  “别喊我的名字。”颜钰打断她的话,紧紧牙关,在对方心上再落一锤,“殷小姐,你是不是有些入戏太深了。”
  “戏?你是想说你对我说的话,做过的事,全部都是假的?”她笑起来,泪却还是止不住的流,“我不信,你骗不到我的。”
  “事实如此,你再坚持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闭嘴!”殷北卿握成拳头的手举起来,就在颜钰以为那拳要打到自己脸上时,她却转身冲向了维妮卡的位置,“是你搞得鬼,是你!”
  “殷小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绕到殷北卿身后的艾希礼稳稳抓住她的胳膊,语气幽幽,“会长将你当做客人款待,你可不要太失礼了。”
  她们敢让殷北卿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