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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名号赚了不少钱。
    而且最近国营饭店被像是雨后春笋层出不穷的私人个体经济挤兑的快没了活路,眼看就要倒闭,到时候苏正国谋生的饭碗,就只有那个靠着“聚芳斋”名号打出来的流水宴师傅的牌子。如果“聚芳斋”传人的名号被摘掉,那么苏正国这个饭碗恐怕也要砸了。
    “你带我去看看。”胡梓琴果然看见苏正国眼里都是恐惧神色。
    “在这边,就在搪瓷厂和陶瓷厂的门口。”胡梓琴勤快引路。
    这时候,苏怀夏和童可中午准备的量也都已经卖完,正打扫着他们摆摊的地方,把食客吃下的竹签都扫起来丢掉。
    还有三三两两没有吃到或没有吃够的客人围在苏怀夏和童可的身边,抱怨那每天的量总是太少,还问问他们明天什么时候到,自己能够快点过来抢位子。
    这种种现象都说明苏怀夏这摊子很火爆。虽然苏正国没有得到任何“苏怀夏在争抢我才是聚芳斋徒弟”的证据,可显然他已经通过眼前看到的景象,自己脑补出了很多他自以为的事实。他觉得胡梓琴说的没错,苏怀夏就是要来和他抢名号。
    苏正国把眼睛眯成一条缝。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个名号以前是他的,现在还是他的他得让苏怀夏把这个摊子给停了。
    苏怀夏和童可中午又去补了点食材,回家里打算继续奋斗,就听见沈卿跑出来喊:“小夏,你有客人。”
    “我有客人”苏怀夏把手里的活交给童可,跟着沈卿进了屋子。
    看见蒋建国还有个两鬓发白的中年男人端坐在屋子里等她。在墙角放着好多礼品袋,应该是他们提来的礼品。蒋建国和这面容端正神色严肃的中年男人有几分相似,苏怀夏就猜两人是不是有什么血缘关系。
    “小夏,这是我父亲蒋洪权。”看看苏怀夏进屋,蒋建国连忙站起来介绍。他整个人的精气神踏实了很多,少了很多在知青点时的油腔滑调。
    蒋建国没有参加高考,比他们早回城几个月。苏怀夏没想到就这短短几个月,能让蒋建国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你好,蒋伯伯。”苏怀夏同蒋洪权问好。
    现在正是饭点的时候,苏怀夏习惯性的又问:“建国,蒋叔叔吃饭了吗”
    蒋氏父子听了连连摆手:“不不,我们不是来吃饭的,我们”蒋洪权率先开口,话说到一半却顿住,犹豫了很久。
    蒋建国在旁边等着着急,干脆接过自家父亲的话头,直白的说道:“小夏,我们这次来,其实是有事想请求您。”他满面愁容的说道。
    苏怀夏感到好奇,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蒋建国这样认真的样子。没想到知青点那个不着调的,回到自己父亲身边后,成长了那么多。
    “我们一起下乡那么多年,还说什么恳请呀。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只要我能帮的一定帮你们。”苏怀夏说,“要不我们边吃边说吧”
    苏怀夏说着去炒了几道小菜。
    蒋建国知道事情说来话长,他没拦着苏怀夏。反正他知道苏怀夏做饭快。
    苏怀夏炒完菜还想为蒋洪权开瓶茅台,被蒋洪权诚惶诚恐的拒绝了,他们本身就是来求助的,哪里还敢让苏怀夏破费
    “夏同志,是这样的。我听建国说,您和香港商人熟识,不知道能不能帮我们介绍点生意”饭桌上,蒋洪权前前后后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才下定决心开口求苏怀夏。
    他心里真的着急。眼前一桌子美味的饭菜,他也根本没有心情品尝。
    “是厂子发生什么事儿了吗”苏怀夏问。
    “是呀,而且这事情还不小。”蒋建国叹了口气说,“我爸一年前把他的厂给承包了,改行做小机械。那时候没人做,所以一开始爸的生意还不错。看见生意一好,我爸就想和集体脱离关系。他觉得把私人的利润和集体的利润混在一起,今后肯定是要出毛病的。”
    “没想到刚刚脱离集体关系,调控就来了。刚刚好点儿的市场经济,一下子又乱。我爸现在进了一批原材料砸在手上,但根本没有人敢向私营企业下订单。”蒋建国长长的叹了口气,满脸愁容。
    苏怀夏也知道,私营厂的生意不好做。现在的政策还是很鼓励个体经济,但绝对不鼓励会对各大国营厂造成威胁的私营长子。而且政策一直在变,谁都不知道在前一秒政策面前赚钱的行当,下一秒是不是还能赚钱。好多上游下游的钱和货,要么还不上,要么堆在一起,总之混乱极。
    这还不是更糟的,更糟的是应该马上就要开始的打大王。
    如果你这段日子赚多了,很可能到了那时候就成了要被打成大王。所以蒋洪权如果这笔真的砸手里,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不过道理是这样,看蒋建国还有蒋洪权满脸忧愁,茶不思饭不想的样子,苏怀夏还是有点儿不忍。要不就帮帮忙吧,就这一次,可能那也没什么。
    “要不我帮你们联系下顾鹤之,看看他那里有没有什么路子。”苏怀夏说,“不过你们的机械厂是卖什么的呢”
    “大部分是农机。”蒋建国回答。
    “农机啊这可能有点麻烦。”苏怀夏蹙眉,“顾鹤之大部分的投资应该都集中在金融和重工业,农业就不过我帮你们问问他吧,他路子广,说不定真有办法。”
    “他现在在华京吗”蒋建国眼中亮起了希望。
    苏怀夏摇头:“他回香港了。”
    “啊那怎么联系得到他呀。”蒋建国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扑灭。这个年代通讯一点都不像后世那么方便。跨越海峡,把消息传到对面去。要么寄信,要么拍电报。寄信太慢,来回几趟他们的厂子早就凉了;拍电报又太短,而且真的贵,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不知道要来回拍多少次电报。
    “电话呀,他留了个电话给我。”苏怀夏说。怎么可能不留下通信方式,就放顾鹤之走。
    “你们家有电话”这年头,有电话可是件了不得的事情。
    “嗨,你看我们家这条件,怎么可能有。不过我认识一个哥哥,在政府里工作,他那里有电话,我带你们去。”
    “那就麻烦小苏同志了”蒋洪权听到事情可能真有指望,连连起身红着眼眶致谢。
    苏怀夏说的电话在刘国青那边。
    返城知青就业指导委员会好歹也是个市级的机构,再怎么着,一部电话还是有的。
    不过现在华京的公交车可傲娇,中午还要停运一个多小时。但刘国青空闲的时间,也不过就中午这个把小时。如果跟着交车停运时间表走,那今天很有可能没有办法见到大忙人刘国青。
    苏怀夏只能无奈带着蒋洪权父子,11路走着去。
    “这就是华京啊真是不一样啊看这路多干净而且两旁都没车,只有人行道和自行车道这么安全呀”蒋洪权边走边睁大眼睛瞧四周的景色。他这么一大把年龄了,也是头一次来到首都。
    “叫步行街。这条路上连了四五所大学,头尾又分别有两家厂子,平日里学生和工人比较多,把一般都是自行车或者走路,就没有设公共汽车道。至于小轿车嘛这条上的人应该暂时没几个人买得起,所以干脆也就不用了。”那年头,有自行车就不错了,哪里还敢奢求什么小轿车。
    “哦哦哦。”听着苏怀夏讲,蒋洪权频频点头,“那这条街很热闹呀有这么多学校和厂房。”
    “是啊。现在是暑假,所以清闲。等到学校开学了,这条街可要热闹翻了”苏怀夏说。
    “哎,华京真好,大学真好。我也能考大学就好了”蒋建国看着路过的一座又一座高大的校门,心生向往。
    不过往事已随着风去做过的选择也不好再更改只能叹息一声,跟着苏怀夏往前走。
    三个人又走了一段儿,才终于在七月头炎炎的烈日下,走到就业指导办的小楼,上楼找到正在打瞌睡的刘国青。
    “什么你要打电话去香港不行不行,这又不是长途,内线还好说说,外线怎么可能打得通。”刘国青睁着惺忪的睡眼,摇摇晃晃地听了眼前三人把事情经过说了遍,连连摆手拒绝。
    “没有啊,我打的就是国内线。”苏怀夏把电话号码抄在纸上,递给刘国青。
    刘国青接过一看,果然是国内号码,而且还是华京号码。
    “你不是找一个在香港的生意人吗”刘国青奇怪,“他又不在华京,给你个华京的电话号码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就说这个电话绝对能够联系到他。”苏怀夏耸耸肩,她很早就发现这点了,“我估计他是专门在华京找了个秘书,帮我转电话。”
    刘国青:“就为了帮你转电话专门找个人这位兄弟是钱多的没处花吧”
    苏怀夏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大概就是这样的。
    刘国青:“”
    最后,刘国青还是借了电话。苏怀夏拨完号码之后,那头秒接,真好像是专门在等她的电话。苏怀夏她说明了身份和来意,就麻利的帮忙去联系顾鹤之
    黄浦江邮轮甲板上,放着张大不小的白色藤条纹欧式圆桌。圆桌边坐着两两四个人。在桌上放着几份白纸黑字油印的文件。鼓风机在旁边呼呼吹着冰,头顶有凉棚遮阴。轮船在江上行驶,还有徐徐的江风。可坐在西面的两个人额头上依旧汗水涔涔,脸上都是无奈的神色。
    反倒是坐在他们对面一老一少两位香港人,悠哉哉的倚在靠背椅上,欣赏着江边的风景。
    轮船开到的地方是普东。这时候的普东,放眼望去,还这一片片绿油油的农田。
    “顾总钱总,这价钱真的不能再低了。”这桩案子的两个负责人擦着汗央求对面的顾鹤之和钱有财。
    鬼知道他们这礼拜经历了什么鬼知道对面两个人的心肝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明明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一个看起来清俊有礼,两位负责人看到自己谈判的对象是这样的儒商,还心里小小窃喜了下。
    哪里知道,一谈起生意,这两位儒商立即就变成了吃人血喝人肉,连眼睛都不眨下的吸血鬼。
    这么大一片土地的价格是一压再压,最后压到都比白菜还便宜了,竟然还有条件这是欺负他们这片土地放不出去,只有他们一对接盘人嘛负责人恼。
    顾鹤之抬眼撇了两人一眼,伸出白皙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上的合同:“价格和条件都在这里,我们不会让步的。”他从谈判以来,就是这样冷冷淡淡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有情绪一样。当那双颜色独特的深茶色眸子看向他们俩的时候,两人总有种什么都没穿的压力和错觉。
    两人又是掏出手帕擦汗。眼前这个年轻人太太可怕了
    “顾总,有您的电话。”忽然,顾鹤之的助理拿了个黑色的大哥大走上前,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对面两个负责人都没有见过秘书手里黑漆漆的东西,一个个睁大了眼睛好奇又奇怪的瞧。
    “华京来的”顾鹤之看了眼大哥大不经意的问。
    “是的,华京来的。”秘书弓着腰,恭敬得说道。
    “呵。”秘书的话是吹在顾鹤之脸上最后一丝冬日的冷风,随后,那漠然无波的俊朗脸庞上忽得春风和煦,有暖阳似的笑意从他那同样色系的眼睛里漾开。
    “失陪下。”一直以来都慢吞吞的他,第一次如此迅速的抄起秘书手里的大哥大,长腿几个迈步,人就像一阵风似得消失在两个负责人面前,悄悄找了个角落独享他的电话去了。
    负责人们:
    他们刚才是看到这位小顾总笑了吗他原来也会笑吗他们还都以为能够这样昧着良心砍价的人,都是冷血动物呢
    “喂。”顾鹤之将那个比他脑袋还大的黑色大哥大放到耳边,嘴角止也止不住的往上挑,声音好像也变得柔和许多,“好久不见”
    “咦真是你哇你是怎么做到让这个内线的电话找到你的啊”
    苏怀夏还以为按照现在国内电话接听的效率,她要等上老半天才能听到顾鹤之的声音。没想到这边墙上时钟的秒钟还没走上几圈,顾鹤之那边就接通了太神奇了叭
    顾鹤之十分精湛的表演了什么叫笑容渐渐消失,他沉默片刻,决定无视苏怀夏不在点子上的问题,重点应该是
    “好久不见。”顾鹤之划重点。
    “哎也没多久啊,我们分开才不到一个月。”苏怀夏歪着脑袋说。
    顾鹤之冷漠脸:“你觉得一个月不长吗”呵呵,是他一厢情愿了。
    苏怀夏:“”
    为什么她仿佛能隔着这还带着滋滋噪音的差评音质感觉到浓浓的怨念。
    她连忙改口:“长长长和你分开的每一天我都度日如年”
    顾鹤之露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