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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大小姑娘瞧见传说中的帅哥终于有了动静,激动得说道,“我都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拿来了,你就让我看看你吗”
    她绕着板车打转,企图看到麻布下人的真面目。可板车靠着墙停,人好像又朝着墙躺着,没办法看到他的脸。
    麻布下有微微骚动,像是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将楼上的花纹,摸了会儿,骚动停止。那只比正常人要更白些也更消瘦些的手又伸了出来,在车板上艰难的摸索着。
    他的身边也放着同胖大姐面前一样的一排钞票。就见手摸索了片刻后,停在十元面值的钞票上,胡乱撕了几张,推到车板对边缘。然后迅速又收回去,卷紧了身上的布,停止了一切的活动。像是一个又睡过去的人。
    “啊,你连让我看一眼都不肯吗”师大的小姑娘很失望。
    旁边织毛衣的阿姨终于忍不住:“姑娘,你别打扰他了。我同事身体不好,白天不睡上十几个小时是起不来的。今天他才睡了半天呢,肯定还没缓过神来。你拿了钱就快走吧。”
    苏怀夏:“”
    白天要睡上十几个小时这个特征,她怎么觉得越听越耳熟呢那只手她也眼熟但又不是太像。
    她记得顾鹤之的手要比刚才那只胖一点。那只实在是太清瘦了。
    “农大这位姑娘,你卖不卖呀,不卖让我先吧。”苏怀夏还在发呆,后面的人催促道。
    苏怀夏简单称了下手里的铁片,然后跑去板车那边。
    她把铁片倒在板车脚下的小山上,人也不走,而是像刚才的师大女生那样,绕着小车打转。
    师大女生没有看见板车上人的真面目,不甘心的站在一边没有走。
    看到苏怀夏就拿了桶铁片来,气恼的哼哼:“我拿了一顶那么贵重的香炉都没有见他,你就一桶铁片,别想了。”
    苏怀夏完全没把那姑娘的话听进去,她现在眼里只有板车上的人。
    这人越看越像顾鹤之但看着麻布下隆起的高度,蜷缩在麻布下的人也太削瘦了些她记得顾鹤之没这么瘦啊。
    苏怀夏犹豫要不要喊。转念一想,喊了也没什么,就试探性的轻声唤了句:“顾鹤之”
    麻布下的那坨动了动。
    有有反应
    不是吧
    苏怀夏睁大眼睛,惊愕的又大声唤了声:“顾鹤之”
    苏怀夏话音刚落,麻布下的那人,就哗的做起。盖着头的褐色粗布从头落下,露出了布下清俊隽丽的脸。他比苏怀夏记忆里瘦了很多,五官更加立体。却没有很大的攻击性,和谐幽远,像是一幅徐徐展开的水墨画。顺软的头发服帖的垂着,皮肤很白,偏浅的褐色眼睛泛着一层雾,茫然的扫视一圈,好像在找刚才声音的来源。
    直到他看到不远处的苏怀夏,眼睛才定格下来。涣散的眼瞳,有了焦距。
    终于见到庐山真面目的众多追星女孩在队伍中发出一阵阵的惊呼。
    顾鹤之把这些惊呼自动过滤成背景音,就这样盯着苏怀夏看了很久。
    苏怀夏确定刚才这家伙的确在睡觉,因为他侧脸边还有不知被什么压出来的红印子。他起床气很大,不过不是向外的,而是向内的。刚睡醒或被人吵醒就会坐起来生闷气。也不会和吵醒他的人吵架,只是沉默的抿唇瞪,瞪到自己气消了,就倒头继续睡
    苏怀夏上辈子无意中吵醒他的时候,会想办法哄哄。可今天不知道为啥,她总觉得顾鹤之瞪过来的眼神中,不仅有起床气,而且还股浓到她哄不过来的怨念
    嗯她招惹到他了吗苏怀夏疑惑的挠头。
    等等苏怀夏忽然惊醒过来,这人真的是顾鹤之
    “顾鹤之,你竟然在收废品”苏怀夏三观都被震碎了
    原谅她实在无法相信顾鹤之竟然睡在废品堆里。上辈子遇到顾鹤之的时候,巨大的财富让他所有的吃穿用度,都已经矫情到连苏怀夏有时候都无法忍的程度。什么睡觉的被子要每天换,吃饭前睡觉前燃的香要不同款式等等这些都是毛毛雨。到了后期两人窝在山上小竹屋里过日子,他那种矫情麻烦别人的龟毛一度想让苏怀夏离家出走
    原本以为重生回来后年轻版的顾鹤之能够忍受知青点的大通铺已经很不可思议了,谁能想到,她现在竟然还看到矫情大王顾鹤之躺在废品堆里睡觉
    苏怀夏忍不住走上前,摸摸顾鹤之的额头:“你没发烧吧”
    背景音里的女孩们发出一浪浪的惊呼。好在这年代孩子们都还算矜持,只是站在队伍里看看,没想过要涌上来。
    顾鹤之抿唇快速捉住苏怀夏的手,语气中带着生气:“苏怀夏我等你很久了。”
    姑娘们的惊叫依旧在此起彼伏的接力着。
    苏怀夏茫然:“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你怎么睡在这里啊,还收废品。你怎么不来找我啊是不是破产了不敢来没关系我有钱,走先带你去吃点什么看把你瘦的。”
    顾鹤之:“”
    他在分析到底是什么让苏怀夏得出了这样错误的结论。
    他抬眼扫视了他们身后那一群不断捂着脸泛着桃心低声尖叫的女孩子们。脸色沉了几分。翻身下了板车,修长的身形立即展露无遗。怎么说也得一米八几的身高,站直后立即挡住苏怀夏所有的阳光。
    他什么都不说,拉着苏怀夏快步窜进收购站后面的巷子里。仗着腿长的优势,几个跨步就消失在人群的视线中。
    可怜腿短的苏怀夏,只能一路小跑步的跟在后面,跑了会儿,她就支撑不住:“慢点慢点,我跟不上了。”
    顾鹤之闻言停住,苏怀夏没有顾鹤之这种刹那间刹车的本事,整个人往前冲出去。顾鹤之手臂往里弯,苏怀夏就借着惯性原地转了个圈,背靠墙往后撞。
    眼看后脊背要撞上墙,顾鹤之及时托了一把,稳稳捞住苏怀夏。另一只手按在墙壁上,做了个帅气的壁咚,茶色的眼睛沉沉,弯腰直视苏怀夏,低低说了句:“我等你很久了。”
    苏怀夏先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后来又被顾鹤之这么一甩给吓了一跳,完全没有接收到顾鹤之这句充满了怨气的话。等她反过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顾鹤之消瘦的手臂。
    “啊才多少时间不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苏怀夏心疼的捏捏顾鹤之撑在她耳边的手臂,完全没有被壁咚女主角的觉悟。
    顾鹤之:“”
    我等你很久了
    他刚想继续划重点,就听苏怀夏又说道:
    “你饿吗午饭吃了没我做点东西给你吃吧”
    顾鹤之到嘴边的句子咽回去一半,在继续划重点和吃饭中纠结了三秒,然后毫无悬念的回答:“好”
    苏怀夏顺畅的往下接话:“去哪里吃去我家吗”
    顾鹤之眼神变幻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记忆。那些记忆可能还有些可怕,甚至让他英俊的脸有点微微扭曲:“去我家。”
    “哦,好啊。”苏怀夏回答。他们俩都领结婚证了,也没啥好避讳的,“话说你刚才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顾鹤之:“先吃饭。”
    苏怀夏本想带着顾鹤之去菜场买点菜,但他说他家有。苏怀夏就没有多此一举,跟着顾鹤之去他家。
    在看到顾鹤之在华京的家时,苏怀夏嘴角还是忍不住抽搐了下。
    这里竟然是华京最土豪的地方。好多达官显贵都住在这里,门口还有警卫值班。
    对比起眼前安静肃穆的大院,再看看顾鹤之身上那套有些脏的粗布长衣长裤有种乞丐住别墅的即视感
    顾鹤之进去的时候要出示类似门卡一样的准入证明,门卫查证了好久,才放顾鹤之进去。
    轮到苏怀夏,却出了点儿问题:“这位女同志,我能不能和您谈谈”门卫严肃的说。
    苏怀夏转头问顾鹤之:“这位同志想找我谈谈,你能等下吗”
    顾鹤之沉默了片刻点点头,但明显有点不耐烦。
    “同志,有什么话快点说吧,我对象他有点烦了。”苏怀夏不好意思的笑着说。
    “他是你对象”警卫震惊的看了看苏怀夏胸口的校徽。可能是因为太惊讶,他那张方方正正国字脸上的表情,生动形象的诠释了他内心的心理活动:一个大学生怎么找了个收废品的。
    果然,就听见警卫严肃得说:“同志,既然这位男同志是您的对象,就还请您好好劝他一下。不要天天过来收废品了,我们这大院里,没有这么多废品可以给他天天收”
    苏怀夏:“”
    她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这位警卫。
    “我对象天天来这里,你就没想过他是这里的住户吗警卫同志,你的想象力太匮乏了不想当小说家的警卫不是一个好警卫想成为一个好警卫,你就要多多训练你的想象力”苏怀夏也用一种同样严肃的语气,把警卫说道了一通,然后没再理他,绕过去后走向顾鹤之。
    被苏怀夏训过的警卫一脸懵逼。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忍不住低声怒道:“怎么可能是住户啊一个收废品的怎么可能住得起这个大院”
    苏怀夏跟着顾鹤之进了家门。
    他这间房子可真特别,外面看是很传统的旧式院子。进了门口,装潢就瞬间变成极其现代化的风格。地上贴了瓷砖,各式电器一应俱全。这房子的装修,如果放到二十一世纪,也一点儿都不违和。
    但在八十年代,要做出这样的装修,得花不少钱,所有的东西都是外国进口的。华国现在基本还没什么像样的电器厂。
    “你真的在收古董啊”苏怀夏看顾鹤之挂了一墙的字画,还有放在墙边上的瓷器玉器,惊叹。
    “嗯。”顾鹤之淡淡回答,情绪不是很高啊。
    苏怀夏却难掩心中骇然。顾鹤之之前买地,就已经让他很惊讶了。没想到这会儿,连古董都倒腾上手。他真是走在时代前端的人,难怪日后这么发达。
    “这些东西的真假,你都看得懂吗”苏怀夏担心。莫不要是花了这么多钱收到的都是假的。
    顾鹤之接收到苏怀夏的信息,虽然心情依旧不好,但他从来不会无视苏怀夏的问题,纠结了会儿,还是一五一十回答:“我看得懂。我舅舅一直喜欢这些,花钱拜了不少师父,我也跟着学过些。而且我有古董修复的学位,之前在大英博物馆当过一段时间的修复咨询师。”顾鹤之闷闷地说道。
    “这样啊。”苏怀夏放心很多,“不过你收古董没错,但是所有的废品收购价钱翻倍,还是太浪费钱了啊我看很多人都是自己下去收的。”苏怀夏想想那个土豪的废品收购站就蛋疼。
    顾鹤之不以为意的撑着脑袋:“花钱做宣传,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值。多花的钱是让他们把古董自己送上门来的成本。可以省下我很多的时间。”
    “省下时间你做什么”
    “睡觉。”
    苏怀夏:“”
    好的吧。顾总您的钱您开心就好。
    苏怀夏主动结束这个让她蛋疼,在顾鹤之冰箱里刨食。
    顾鹤之说家里有吃的是没错可是这些东西的保质期,怎么看都有些不太对劲那坨连个盖子都不盖就这样空放在冰箱里的肉,到底是什么时候的
    而且还是生肉
    顾鹤之的助理到底怎么回事竟然往顾鹤之的冰箱里放生的肉和生的菜这是觉得手残的顾鹤之会自己做吗
    怪不得顾鹤之削瘦了这么多来华国之后都没人照顾这位小朋友吗
    经过艰难的探索,苏怀夏终于扒拉出一点儿能吃的蛋和葱,就着点米,给他炒了碗蛋炒饭。
    不是她不想做点更好吃的,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顾鹤之这里别看这厨房这么先进,设备这么齐全,但对他而言都是摆设她真是脑抽了才会答应跟他来家里这家伙调味罐里连盐都见底了啊喂
    苏怀夏端上那碗她费尽心思做的蛋炒饭,拿着筷子准备开饭的顾鹤之第一次对苏怀夏做的饭产生了迟疑
    “蛋都没有裹住饭粒”顾鹤之抬眼瞧了瞧苏怀夏,用小心翼翼的语气嫌弃。
    苏怀夏努力保持微笑:“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你冰箱里放着的是什么蛋。”
    顾鹤之歪头:“什么蛋不记得了。”
    “你冰箱里只有六颗鹌鹑蛋,还坏了三颗。所以这碗饭我是用三颗鹌鹑蛋做的。能做成蛋炒饭,连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好不好”苏怀夏发誓如果顾鹤之还敢再嫌弃,她就把那碗鹌鹑蛋炒饭扣在他头上。
    顾鹤之沉默的接收到了苏怀夏笑容后的暴力倾向,没有继续作死,埋头吃饭。
    虽饭里只有三颗鹌鹑蛋,虽然蛋液也没有包裹到饭粒上,做成漂亮的金黄色蛋炒饭。但苏怀夏手艺的功底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