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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序霆,我帮你不是因为你,是为我们大家。谢谢你救我,安慰我,带我去?骑马看落日,还有昨晚。”她从兜里拿出那只?酒瓶盖,看着月光下暗淡的刻字,2011年,那同样?是她最怀念的时光。
“总之谢谢你,但我们犯过的错,就不要再重蹈覆辙了。”
她把酒瓶盖还给他,周序霆没有伸出手接,所以当她放开的时候,清脆地落在水泥地上。
她转身走回房间,留下月色里一抹修长落寞的身影,和那枚在地面上无助盘旋的酒瓶盖。
那是他们的2011年。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乔初意摸到眼角一片湿润,可怎么都想不起?做了什么梦。
这些年总是这样?。
她曾经咨询过时颂,他说,那是被她压在深处的记忆和情绪,她想要丢掉,可身体不允许她丢掉,于是一面在梦里肆虐,一面在醒来?后,不让她记起?来?。
乔初意觉得有点怪力乱神,但也实在想不出别?的解释。
第二天,同事们在院里分树苗和种?子,乔初意还在御赐休假——杨院士千叮咛万嘱咐,让她陪好时颂,就差直接开口当媒人。
时颂知道她不干活就浑身不舒服的性子,便?说在房间看几个病例,让她去?院里忙。
同事还在开她的玩笑。
“师姐你这样?可不行,师姐夫要工作你进去?陪他呗,这点儿暗示你听不懂?”
乔初意乜了那个小师弟一眼:“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确实过分了小汤。”关露一脸正经,“作为咱师姐的娘家人,要带着挑剔的眼光无差别?看待所有男人,你怎么能反过来?帮外人呢?时医生是很优秀,但距离当咱师姐夫的标准还差十万八千里呢,懂不懂?”
“懂。”小汤忙不迭点头,“凭师姐的条件,高低得弄满院子的猛男选手给她挑,可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
关露一脸“孺子可教也”的笑容:“不错,满院子猛男这事儿交给你落实了,师姐喜欢帅的,有八块腹肌的,懂?”
压力给到小汤,他瞬间苦了脸:“我去?哪儿找啊我——”
哀嚎声响彻院子,其余人跟着笑。
乔初意差点笑出眼泪:“算了吧,我突然觉得时医生就不错。”
反正就是句玩笑话,她没当真,更没想过会传到某人耳朵里。
直到晚上回房,刚打开门锁,另一只?手从背后推着门板,将她一起?拽进去?。
“嘭”一声,门被关上,乔初意头晕眼花地被困在那人和门板之间。
屋里漆黑,她独独看见?他眼睛。
气声低沉地落下来?:“喜欢有八块腹肌的?”
乔初意手腕被他拉住,怔了怔:“你干嘛?”
“验货。”带着她的手碰到他衣角。
乔初意用?最大的力气挣扎起?来?:“你再耍流氓我叫人了。”
男人僵硬了下,手指机械般地一截截松开。
侧过身靠在墙上,与她站成两道互不干扰的直角边,落寞的嗓音融入漆黑夜色:“对不起?。”
乔初意平复着呼吸,听见?他真诚的道歉,低着头“嗯”了声:“算了,不跟你计较。”
屋里依旧漆黑,谁也没叫开灯,就这么藉着窗口渗进的月光看彼此。
“我过来?是要跟你说,这次我全?想好了。”周序霆手揣进兜里,“如果你考虑时颂,至少给我一次公?平的机会。”
乔初意撇过头:“你非要这样?吗?”
男人没说话,她知道,沉默就等于坚持。
“周序霆,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不用?我多说,我以为你懂。”习惯了靠着门的弧度,她双手抱臂,微屈着身体抬眼看他,疏懒自然,平静得像老?朋友聊天,“现在我有自己的事业,未来?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都不会考虑离开这儿。但你总有一天要回北京的。”
周序霆望着她勾了勾唇:“你在哪我在哪,大不了我也不回去?。”
这话听着像胡闹,她气笑了:“讲点儿理行吗?”
“当年我就是太讲理,才同意分开。”他目光灼灼,一字一顿地倾身逼近。
乔初意听见?心口擂鼓般的声音,随着他靠过来?的气息,攥紧了双手:“你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去?北京吗?”
她知道周鸿朗如今的位置,是他想要的。但他要靠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凭着谁儿子的身份。
这些年吃过的所有苦,身上的所有疤痕,都是他走向那个位置的一步步艰难的脚印。
“没错,以前是。”他抬手靠近她脸颊,没有看见?她抗拒的神情,便?再近一些,捋开刚才她挣扎间弄乱的头发,小心翼翼地,仿佛怕弄坏一件宝物,“拼命往上爬,往前走,争取所有最好的机会,可是走得越远才发现,我早就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其实我一年前就能回北京了。”他深深地望进她眼底,像泼洒的浓墨,像无边夜幕将她
包围起?来?,“但我知道,你不在北京。”
第52章
乔初意不?得不?承认; 无论五年前还是现?在,她总是会为这?样的他而动容。
大脑告诉她要理智,但?这?颗心一次又一次固执地重蹈覆辙。好像两股力量拉扯着她,一边是坚守了五年的道?路; 另一边是向心而去的深渊。
“我以为。”她哽了哽声; “你没找过我。”
其实她一直想打听他消息,想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至少?有没有安然无恙地回国。
自从分手后; 樊枝刻意避免对她提到周家任何人,她也不?好问。向秦楚打听也冒昧; 毕竟许多年没联系了。
除此?之外,她没有任何其他的渠道?。
后来就想着如果他出事; 周家一定会告诉妈妈; 她多多少?少?会听见风声。或许没有消息,就证明他还好好活着。
——这?样让自己安心下来。
以两家的关系; 他们想重新?找到彼此?都不?是什么困难事。她以为这?么多年杳无音讯,就代表着他已?经彻底忘掉,更或许时过境迁; 身边早已?有了别?人。
“确实没找过你。”他自嘲地勾了勾唇,“听我妈说,你也没打听过我的消息,我以为……我没资格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他微垂下头; 嗓音也夹了水声:“我想着,你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可能到现?在还一个人; 何必来自取其辱。”
“但?这?次我不?会再放手了。”他轻轻握住她攥紧的手,“哪怕是抢; 也要把你抢回来。”
“可你真的不?回北京吗?”她眼圈红红地望着他,满是心痛和惋惜,“要放弃吗?”
“什么叫放弃?”他轻松释然地勾起?唇,望着两人交握的手指,“我想做的事从来没停止过,在这?里,在北京,又有什么区别??”
“以前我总想着要和父亲一样,觉得那才是正道?,可现?在我想通了,我与他本就不?同?,为什么非要走他的路?”说着,他缓缓抬头,坚定的目光淌进她眼眸。
“也许未来还会有机会,也许我们会一起?离开这?里,去北京,去杭州,去任何地方。但?如果没有你,那一切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
乔初意猛猛吸了口气,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一一,我还喜欢你。”他低下头,轻柔的吻落在她发心,气声里夹着颤抖。
乔初意埋低头,不?让他看见眼底的晶莹:“我现?在还不?能给你答复,让我想一下,好不?好?”
要不?要重新?开始一段前途未卜的感情,要不?要再放纵一次,要不?要自私地将他绑在这?里……
周序霆说了那么多,为他的决定找了那么充分的理由,但?她知道?,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她。
五年前精心铺好的路,如今又被他亲手斩断。
头顶传来他潮湿的笑意:“好。”
*
一夜之间,周序霆变得扬眉吐气了,见着时颂也不?再是暗戳戳地拈酸吃醋,甚至脸上都洋溢着即将胜利者的光芒。
乔初意去沙漠里面,他跟着,美其名曰保护她。
其实大白天哪需要他保护,绿洲附近都被军队包围起?来,那人如今孤立无援,除了渴死在沙漠,就是原地伏法。
坐办公室他守门口,会客他帮忙端茶送水,比打杂的小汤还敬业。
连食堂烧菜的大厨都换了人。
小汤看着从厨房送菜出来的男人,瞠目结舌:“这?咋……二号选手出现?了?”
乔初意清了清嗓,埋头吃米粒。
香喷喷的卤鸭头被放在她正前方,头顶飘来某人含笑的嗓音:“你喜欢的。”
十几?双眼睛盯过来,她整只脑袋都在发烧,恨不?得挖个洞把他塞进去,羞恼地抬起?头:“进去做饭吧你。”
“遵命。”某人笑得跟花一样。
邻桌战友们戳着碗里的米粒,个个生无可恋:
“完蛋,连长肯定没戏。”
“那可不?,瞅瞅人家对时医生那态度,再瞅瞅对他那态度,热脸贴冷屁股啊。”
“明显就是不?喜欢他。”
“麻了,他不?仅没戏,还抖M。”
鸭头是他昨晚托朋友从内地买了空运过来的,八百里加急冷链运输,一大早亲手处理下锅,完完全全是她怀念的家里的味道?。
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偷学?了做糕点和糖水,桌上一盘盘漂亮得,仿佛把江南水乡的精致搬到了西北大漠。
关露怼她胳膊,悄悄地:“想不?到啊,我以为周连长就是个糙汉,居然还会做这??”
男人下厨不?稀奇,但?男人做糕点做糖水,不?仅要技术,还要一点品味和审美的。
很明显,他一样都不缺。
乔初意鼻子酸了酸,眼眶一瞬有热意上涌。
原来只因为她喜欢,他便默默学?了这?么多。
然而,周序霆能待在这?儿的时间不?长,等那个人落网,便要回驻地去了。
最后一个晚上,两人坐在沙地里看星空,他再次把那只酒瓶盖送给她。
准确说,已经不是酒瓶盖。
他用它和剩余的易拉罐做了一个风铃,大漠风起?,她手里的风铃也跳跃起?来,发出清脆快乐的声音。
“喜欢吗?”他问。
乔初意手托着下巴,把风铃举得高高的,弯起?唇:“很早的时候我就想,以后要去伊宁买个院子,就在解放路,离六星街很近的地方,然后每扇门前,每个檐角都挂上风铃。”
周序霆侧头看着她,目光深邃柔和,像满天星辰披在她身上。
*
端午节快到了,站里同?事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今年谁留下值班,谁有幸回家团圆。
乔初意去年没回去,想着今年怎么着也得放个假,陪樊老师待几?天。
她提前去县城大市场买樊老师最爱吃的杏子干,正跟老板讨价还价,手机突然响了。
她眼一亮,连忙接听:“妈——”
还没来得及说出她马上回家的喜讯,对面传来一道?陌生嗓音:“你是樊枝的女儿是吧?”
乔初意心口一慌:“……是,我妈妈呢?”
对面的人嗓音低沉平和,却每一个字都像刀锋划在她心口:“我这?边是浙大二院急诊科,你妈妈受伤在抢救,你最快多久能赶过来?”
“我,我马上过来。”乔初意慌不?择路地回头跑,“我妈妈怎么样?”
“腹部被刺伤,主任说需要手术,等家属签字。”医生问,“你现?在在哪儿?”
乔初意发动车子,手脚都在抖:“我在新?疆。”
对面似乎没想到,沉默了下:“这?边还有其他亲人吗?情况紧急,应该等不?了太久。”
乔初意急得哭出来:“你们不?能先手术吗?我舅舅他们在乡下,进城也要两个小时。”
“那您父亲呢?”
乔初意默默握紧了手机:“离婚了。”
短暂的寂静过后,她听见电话那头模糊又熟悉的声音:“你好医生,我是杭州市刑警大队的乔正业,了解一下事故经过和受害者信息。”
*
虽然那边有爸爸签字,乔初意还是不?敢耽搁,改签了最快的机票,赶回站里交接完工作?,请假回家。
时颂陪她一起?走的。
坐在凌晨三点的飞机上,她连眼睛都不?敢眨。
“睡会儿吧。”时颂有点担心地望着她,“回去之后可能会更忙,我怕你身体熬不?住。”
乔初意呆呆望着紧闭的舷窗遮光板:“睡不?着。”
时颂说:“那也闭上眼休息一下。”
“嗯。”乔初意慢慢合上酸胀的眼睛。
依旧是睡不?着,她就这?么闭着眼保持清醒,直到飞机降落在杭州,跟时颂道?完别?,就打车去了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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