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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的这么绝?不会出事儿吧?”
  “不劳费心,侯爷已经打点好了。”
  两句简短的对话,一下子便囊括了一村百姓的生死。
  不多时,两队人来得快,去的也快,只是,他们不曾看到在他们离开后,一个从村头大树下翻身下来的身影。
  “得,还真是被那徐秀才又算着了,一个个真他娘的心狠手辣!”
  曲氏的踪迹根本无法掩饰,当初徐瑾瑜亦不知二人身份,所以在两队人的共同努力下,调查了半个月,便将曲氏母子的踪迹,日常喜欢调查的一清二楚。
  因为决定和平阴侯再度短暂的合作一下,所以兰妃又将那名宫女调回了自己的身边。
  这会儿,瑶华殿内,除了两个身影外,再无他人。
  兰妃这段时间已经肉眼可见的显得焦躁了起来,那如兰的气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四分五裂,血丝爬上眼球,让人顿觉惊心。
  “说,查到了什么,竟能让他们查了那么久?”
  宫女跪在地上,将自己得来的消息如实禀告:
  “回娘娘,那位曲姑娘如今在小石村生活的好好的,她还有一个十六岁的郎君,乃是今年的秀才公,现在于东辰书院读书。”
  宫女这话刚一出口,兰妃直接一茶碗就砸了过来:
  “蠢货!这就是你们平阴侯府办的差事?!本宫要他们死!否则大家都不要活了!
  东辰书院本宫知道,一月一假,为防夜长梦多,让人在他这月回去的路上杀了他!!!”
第98章 
  “这; 可是那位郎君已经是秀才之身,侯爷的意思是,可以先按耐一二; 徐徐图之。”
  宫女尽职尽责的劝说着,本朝帝王对于科举一届重过一届,连学子的诗文都会拨冗查看呢。
  而那位郎君更是京城秀才中数一数二的,可不是那些没名没姓的平头百姓,乍然没了性命,也不会有人追究。
  娘娘此举实在是糊涂啊!
  可是,兰妃岂能听她一个小小宫女的话; 这会儿只是冷冷一笑:
  “按耐一二?若是他的身份这段时间被发现了呢?到时候不光是本宫; 你; 平阴侯府; 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死!
  曲氏可以让她苟活一段时间,但是那个孩子必须死!本宫意已决; 平阴侯府若不动手; 那本宫自己来!”
  兰妃如何能不紧张,她以为当初最好用的垫脚石; 如今一下子有一个几近成年的皇子。
  尤其是; 她那并不光荣的过去; 和曲氏相比更是一件耻辱的事儿。
  兰妃纵使手里有些人手,可是她人在宫内,总不是那么牢靠; 所以宫女只得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随后躬身道:
  “娘娘的意思; 婢子会告知侯爷的。”
  “尽快,以防夜长梦多!”
  兰妃急急的催促了一句; 宫女点头应下,她才有些烦躁的靠了回去。
  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是现在曲心玉和那个孩子,就是一把悬在她头上的刀,不知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正所谓,夜长梦多,还是早些料理干净吧。
  兰妃看着宫女离开的背影,眼中情绪明灭不定,正在这时,一个小少年自外头走了进来,见殿中空无一人,不由皱了皱眉:
  “母妃怎得一人在此?宫人竟疏忽至此吗?依儿子看,母妃还是将翠心姑姑调回来伺候吧。”
  说话的正是兰妃所出的六皇子,小小年纪便很有主意,兰妃欣慰的摸了摸六皇子的头发:
  “这些琐事我儿不必操心,今日在文华堂读书如何?”
  六皇子听了兰妃这话,本来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后还是闭上了嘴,有些不开心道:
  “不如何,父皇今日来文华堂考校我们,明明七弟样样都不如我,可是父皇却对他青睐有加。”
  兰妃听了这话,心里也是憋了一口气,低斥一声:
  “都是丽嫔那个狐媚子!”
  在这宫中,子以母贵也不是没有。
  六皇子是头一回听到这个词,不由好奇道:
  “母妃,什么是狐媚子?”
  “狐媚子就是那等仗着姿色勾引男人的女人,若不是皇上被丽嫔勾去了,我儿才不会输给七皇子。”
  兰妃近日心情烦躁,脑子一热直接就说了出来,六皇子有些似懂非懂。
  与此同时,屋外一片明黄色的衣角一闪而过,可屋内的兰妃却一无所觉。
  成帝心里憋了一口气,回到了勤政殿。
  他虽是皇帝,可也并非全能,最起码父亲这个角色他也只能磕磕绊绊的学习去做。
  尤其是,皇家的父子,自然与寻常父子不同。
  丽嫔出身武将之家,如今边境不稳,成帝为了安抚武将之心,自然会对七皇子多几分关注。
  但同样的,对于学业优异的六皇子,成帝本来准备私下在兰妃处安抚一二,可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皇上,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
  成帝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方才一路步行回来,手指都冻的的有些僵硬,他端起一杯茶水暖手,面色却难得有一丝茫然:
  “冯卓,你说朕是不是不该让皇子由生母教导?”
  “这,母子亲和,乃是人伦,皇上何错之有?”
  冯卓谨慎的回答着,可却知道,皇上他自幼失母,乃是与长公主相依为命长大。
  这人啊,缺什么就想要什么。
  而成帝想要的,可不是一个粗鄙不堪的生母,拉着自己的皇子堕落。
  成帝的那分脆弱,来得快,去得也快,随后他面色淡淡道:
  “以后,让六皇子不要再与兰妃亲近了,逢年过节,请个安即是。”
  “诺。”
  冯卓应了一声,却知道当初才入宫时,宠冠后宫的兰妃娘娘只怕已经失了圣心。
  有时候,一句话可以成就一个人,但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毁了一个人。
  一个月的时间过的很快,兰妃头一回觉得这富贵窝的日子这般煎熬。
  初一这一天,天空飘起了细细的雪花,等最后一场月试考完,已经过了晌午。
  这一个月,师信除了才来书院的头一日心里惴惴,等后面,就变得平静了。
  毕竟,就像瑾瑜所说的那样,他们不愿意让这件事闹大,投鼠忌器,最起码在书院的他是安全的。
  可到了今日,那他的心又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这是师信头一回怀着这样沉重的心情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而那条归家之路,注定杀机重重。
  但师信不能退缩,更不愿意退缩,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一旦退缩,错过了今日,那么明日的每一天他都可能惶恐不安。
  师信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一如往常的将准备回去和徐瑾瑜探讨的题目装进包袱里,随后他背着包袱,打开了门。
  却不想,门外的宋真已经恭候多时:
  “师信,你怎么那么慢?一会儿雪大了,路就不好走了!”
  师信看着宋真的面容愣了一下,随后忙道:
  “瑾瑜说了,他可能今日来不及回来,要不宋真你明日再来吧。”
  “两个人也是个伴儿,再说,我可是早就馋婶子做的菜了!走吧走吧!”
  师信自然不想将宋真卷进来,他一把拉住宋真的胳膊,低语:
  “今日我还有点事儿,不是先回小石村,要不,还是明日吧。”
  宋真听到这里,终于有些奇怪的看了师信一眼,点点头:
  “那行吧,明日我再去瑾瑜家。”
  师信点了点头,想要笑一下,可却实在笑不出来,随后他拍了拍宋真的肩膀,沉默的绕过他,朝前走去。
  风雪果真大了起来,纷飞的雪花眯的人几乎都有些睁不开要,师信孤身走在那条小道之上。
  今日师信并没有坐牛车,他不想牵连旁人,是以这条覆盖着皑皑白雪的,窄窄的小道只有他一人行走。
  而另一边,魏思武得了徐瑾瑜的嘱托,早已经带着一队刑狱司的精兵来到了小石村不远处的小树林内。
  这片小树林正好可以衔接香山的连绵山脉与小石村,等魏思武带人实地观察了一番后,有兵将不由赞了一句:
  “此地确实是一处设伏的好地方,到时候一旦把人掳了,往山里一带,只怕等到冬去雪化,也不一定能发现尸骨。”
  魏思武:“……”
  “吾带尔等来,是为了抓捕贼人,尔等一个个倒才像是真贼人!”
  魏思武这话一出,兵将们不由一乐:
  “瞧少司您说的,这不是咱们也没有想到,那徐秀才看着文文弱弱的,可倒像是什么都会。
  旁的不说了,就这地方,正常人看也不过只是一片普通的林子,也就是咱们这些人能看出些门道罢了。”
  魏思武听了这话,面色才和缓下来:
  “行了,都找地方藏着,等人来。”
  魏思武话音刚落,兵将们已经熟练的就地一躺,大雪一盖,打眼一看雪地里就魏思武孤零零一个人。
  还是其中一个兵将看魏思武站着太傻了,给他指了一个好藏人的树坑。
  众人掩盖好行踪后,没过多久,就有一队通身萧杀之气的黑衣人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背着一把长弓的青年,他生的古怪,面白无眉,一双细长黢黑的眸子,盯着人时让人只觉得汗毛乍起。
  此人是平阴侯最倚重的杜家庶出三房的嫡子杜海,和杜江同出一房,而不同的是,杜海从内而外透着一种冷漠,简直毫无生人气息。
  他是平阴侯最看重的一把刀,更是为他的嫡长子,平阴侯府未来的世子准备的左右手。
  可是,今日处理师信之事,事关重大,平阴侯为防万一,还是将其派了出来。
  “十一郎,吾等这一个月奔波往复,这才觅得这么一处地方,这是这条路最合适办事儿的地方。
  您看,这片林子偏僻非常,且不远处就是香山,咱们把人处理了往山里一扔,那些饥饿的豺狼虎豹就能把尸体处理的干干净净,断然不会怀疑到咱们身上。”
  “嗯,先去设伏。”
  杜海冷淡的应了一声,随后从肩上的箭筒里抽出一支箭,从怀里取出一块云锦帕子,慢吞吞的擦拭着。
  一旁的黑衣人看了都不由打了一个哆嗦,杜家十一郎看着最冷漠无情,可实则暴戾恣睢。
  他最喜欢的,就是一箭一箭射出,给“猎物”希望,然后在最后一刻——一击毙命。
  据他所说,“猎物”濒死前,那绝望的眼神,是这世间最美的一幕。
  弓箭是他的武器,更是他逗弄“猎物”的玩具。
  “十一郎,家主说,此事事关重大,您……”
  黑衣人正要劝说,杜海的眼神淡淡的看了过来,与之相对的,是那对着他的,锋利的泛着寒光的箭头。
  “……那您别玩太久了。”
  黑衣人飞快的转移了话锋,杜海这才调转箭头,找了一棵树三两下就翻上去坐在了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唇角难得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
  听家主说,这位十有八九是皇子呢。
  不知道那些皇家中人,杀起来是不是更有感觉?
  而远处,一个人影正在走近,他穿着东辰的院服,正一无所觉的走来。
  一步,两步,看着师信越来越近的身影,杜海兴致变得高昂起来,无声的拉紧了弓弦。
第99章 
  “咻——”
  师信一无所觉的走入杜海的射程之中; 只听闻一声尖利刺耳的破空声,一支泛着寒光的箭矢径直擦着他的鞋子,端端正正的扎进了冻的梆硬的土地里!
  这一刻; 师信只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住了,他下意识的转身就跑!
  杜海随后慢条斯理的搭上了另一支箭,这一次,他瞄准的是师信的手臂!
  利箭破空!
  厚实的冬装也无法阻挡箭矢划破皮肤,师信只觉得手臂一疼,可是他来不及查看,便捂着伤口继续向前跑!
  正在这时; 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杜海眉头一皱; 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了; 随后弯弓搭箭,这一箭; 正对师信的后心!
  “信兄!趴下!”
  熟悉的声音响起; 师信还来不及思考,就已经直接五体投地; 头顶一道箭矢划过; 带起一阵劲风。
  与此同时; 一旁埋伏的刑狱司兵将也直接破雪而出,和一旁的黑衣人缠斗起来。
  杜海顿时脸色一变,他们被算计了!
  “杀!今日绝不放过一个活口!”
  杜海一声令下; 显然是不准备再顾及旁的了; 而这时魏思武也从旁边的树洞里爬了出来:
  “杜海; 你要杀谁?”
  杜海震惊的看向魏思武,他没有想到长乐伯世子竟然也在此;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动手!一个不留!”
  魏思武没有想到杜海竟是如此疯狂,他直接拔出腰间那柄忠君剑,站在路中间:
  “要杀他们!先我过这关!瑾瑜,你们先走!”
  魏思武这话让杜海眼中的暴戾之气再也掩盖不住,他咆哮一声:
  “谁也别想走!”
  与此同时,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