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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去,还就是一晚上,真真是要把你娘我这颗心都要给吓得从嘴里跳出来了!”
  徐玉瑶随后也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徐瑾瑜,小嘴一撅:
  “哥哥,不乖!”
  徐瑾瑜不由失笑,揉了揉徐玉瑶的头,这才看向徐母,正色道:
  “昨夜确实情况险极,但正因如此,我才不能把贼人引过来。我堂堂男儿,是该保护家中女眷的,让娘担心是我的不是,娘说您要怎么才能消气,我都受着。”
  徐瑾瑜说着,便站起了身,下一刻就被徐母拉着紧紧抱住:
  “你这孩子,这是要剜我的心啊!娘生气是怕啊!是怕连最后一面就见不上你!”
  天知道,那暮色沉沉之时,魏思武一身鲜血淋漓被送来的时候,徐母差点儿身子一软,都没有站住。
  徐母抱着徐瑾瑜大哭一场,徐老婆子也在一旁拍着徐母的背脊,偷偷抹泪,俩姐妹一边一个攥着徐瑾瑜的衣角狠狠哭了一通,像是要把昨个受到的惊吓都哭出来。
  哭泣,确实是一个发泄情绪的好途径。
  没过多久,徐瑾瑜就感觉徐母她们的情绪稳定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徐瑾瑜看向一旁僵硬如石头坐着的师信,扬了扬眉。
  他这边已经都把人安抚好了,也该信兄了。
  不过,据他所知,信兄瞒曲姨母瞒的有些狠……
  片刻后,大家的情绪稳定下来,屋子里只有几声抽噎外,分外宁静。
  随后,师信站起来,撩开衣裳跪了下去:
  “娘,不孝儿让您担心了!”
  曲氏今日格外的沉默,也就是师信这一跪,她才动了一下眼皮,淡淡道:
  “地上凉,起来说话。”
  师信没有动,只是闷声闷气的将这段时间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而一旁的徐家人听到这里,顿时错愕的瞪大了眼睛。
  小信是皇子?!
  昨个虽然思武混混沌沌的交代了一些,可也只是说他们遇到麻烦,可是却没有这么劲爆的消息啊!
  徐老婆子听到这里,都忍不住又看了自己媳妇一眼,所以现在他们徐家这是有了一个亲厚的公主殿下外,又要再多一个皇子殿下了?
  而曲氏更是不可置信的看向师信,她盯了师信好一会儿,目光复杂万分,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过了半晌,曲氏才问道: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师信看了一眼徐瑾瑜,随后低头小声道:
  “有一个月了,不过……”
  徐瑾瑜看着师信再说就要踩雷了,连忙走过去道:
  “曲姨母许是不知,虽然吾等对信兄的身份有所揣测,可是到底事关重大,也一时无法确定,所以信兄这才没有对您坦然相告。”
  曲氏听着微微颔首,随后深深看了徐瑾瑜一眼:
  “小瑜,你一向聪明,你老实告诉姨母,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们会遇到危险?”
  徐瑾瑜张了张口,过了半晌,他无奈道:
  “果然瞒不过姨母您,不过这些都是我的推测……”
  “揣测?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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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氏一通反问,徐瑾瑜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好像这些都落实了呢。
  “既然,现在你爹已经找到了,还是那位……那你可是要回去?”
  曲氏没有再为难徐瑾瑜,而是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师信,淡声问了句,只是声音中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曲氏清楚的知道,自己那样的身份只怕无论如何也不能成为皇妃,且那些高门贵人的手段她又不是不知道。
  左不过,是去母留子罢了。
  可即使如此,曲氏仍然甘之若饴,最起码她的儿子以后有了更好的去处。
  哪怕九泉之下,她也可以安然闭眼了。
  只不过,在这最后一刻,她还是想听到儿子选择自己。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
  她只想亲耳听听。
  “心玉,孩子还跪着呢,母子之间哪里有什么过不去的?让孩子起来,好好说说?”
  徐母在一旁拉了拉曲氏的袖子,小声的劝说着。
  曲氏拍了拍徐母的手,这个与她义结金兰的妹妹哪里懂那些贵人的心狠?
  “大郎,娘问你话呢。你是跟你爹,还是跟娘?”
  而地上的师信面上的情绪有一丝古怪,他不由抬起眼,看向娘亲——
第104章 
  “娘不想入宫吗?”
  师信如是问道; 随后皱眉思索起来,要是娘不愿意入宫,他得想什么办法才能让圣上同意。
  经此一事; 他已经知道只要自己有这身血脉,只怕无法如一个普通人一样安然生活。
  他可以放弃一切,可是那些视他为敌之人会吗?
  这一次的生死一线,让师信明白了很多,倘若他继续浑浑噩噩,庸庸碌碌,那只怕在不知什么时候; 他的娘亲; 他所想要留住的一切; 都会化为泡影。
  但正如瑾瑜所说的那样; 堂堂男儿是该保护家中女眷的,若是娘不愿意入宫; 他亦会想法子的。
  “娘是什么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 只要你能过的好,娘……就知足了。”
  师信这会儿已经还是思索起来怎么让娘如愿了; 徐瑾瑜却听出了曲姨母的顾忌; 随即含笑道:
  “可; 圣上昨日金口玉言封您为莲妃娘娘,信兄为三皇子,待择良辰吉日; 请重臣亲迎您和信兄回宫……”
  徐瑾瑜后面的话; 曲氏已经有些听不清了;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徐瑾瑜,身子微微僵硬; 自语着:
  “圣上封我为莲妃?怎么会呢,我这样的出身,我……”
  曲氏几乎语无伦次起来,她以为自己这样的出身是耻辱、是不堪,她甚至已经做好了从容赴死,让儿子清清白白的成为皇子的准备。
  可是她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封为莲妃。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曲氏只觉得自己此刻如同踩在了云端一样,整个人晕乎乎,轻飘飘的。
  而徐瑾瑜却明白,圣上之所以如此,一半是因为平阴侯和兰妃的所带来的刺激,一半也是为曲姨母这些年的辛劳。
  一个女娘孤身抚养孩子长大,在这世道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而一旁的徐家人听了这话先是一阵惊讶,随后便纷纷恭贺:
  “哎呀,心玉要当娘娘了!恭喜恭喜!”
  “这也算是苦尽甘来!”
  “姨母大喜!”
  “姨母好厉害!”
  曲氏听着众人的恭贺之声,脸颊浮起了一层红晕,随后这才一把拉起了跪在地上的师信,手指微微颤抖,本来喜悦的笑容却也在下一刻泣不成声:
  “娘,娘以为,以为这是见你最后一面了,没想到,没想到……”
  师信只觉得胸前一阵湿意,动作有些僵硬的拍了拍曲氏,方才瑾瑜就是这样安抚徐婶子的吧?
  短短一瞬,曲氏从怀着赴死之心到如今的痛哭一场,虽然屋内一片哭声,可气氛却渐渐轻松起来。
  “娘,不怕入宫吗?”
  “怕什么?你我母子相依为命这么久,你去哪儿娘就去哪儿!不就是个皇宫,圣上当初娘不是也睡……咳,同床共枕过,无甚好怕的!”
  从始至终,她怕的,只是母子分离,天人永隔而已。
  曲氏一通话说的师信心生惭愧,他不由揉了揉额角,他似乎有些低估自己对娘的重要性了。
  娘如此相信自己,他自不能再如曾经那般犯傻辜负了。
  而这时,一旁的魏思武也起身抱拳,正式一礼:
  “舅母妃,三表兄。”
  这句表兄,魏思武叫的有些不大情愿,他可是打听过了,自己和这位表兄前后也才差了那么几个月而已。
  师信那清冷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还是叫阿信吧,习惯了。”
  此番魏思武亦是出力不少,师信也不会为了句称呼计较。
  因着这事儿,徐母一改昨日的消沉,张罗着要出去置办些好肉好菜,今个要做一顿硬菜。
  整个徐家的氛围一下子变得轻松愉悦起来,随后,曲氏这才细细问起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而等曲氏得知所有一切的缘由,都是她当初觉得待她十分和善的兰娘时,沉默了许久,这才叹息般道:
  “难怪她当初与我交好,只怕是早就盯上了我。只可惜当初我未能看出她的狼子野心,这才害了花月楼那么多人的性命……”
  “曲姨母,这世上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兰娘贪婪,平阴侯歹毒,二人狼狈为奸,这才有了此番这桩惨案。
  倘若不是莹莹的示警,倘若我并未接手这个案子,现在只怕……”
  徐瑾瑜话没有说完,可是曲氏想起魏思武昨日一身鲜血淋漓的模样便不由一阵后怕。
  随后,曲氏紧张的拉住师信的衣袖,正要说什么时,便见师信顿时皱了皱眉。
  曲氏连忙道:
  “大郎,你怎么了?!”
  师信正要掩饰过去,却见徐瑾瑜施了一个眼色,他沉默了一下,这才低声道:
  “娘,我疼。”
  曲氏听了这话连忙查看,这才发现师信手臂上的伤,一时眼睛都红了:
  “怎么回事儿?疼不疼啊?上药了吗?”
  曲氏一连串的追问着,师信都一一回答,见娘亲终于不再沉湎往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他看来,兰妃那样的人,根本不知道娘亲费神想她。
  而就在师信和曲氏母子相得之际,外面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瑾瑜,师信!我来了!”
  “是宋真?”
  师信点点头,有些歉意道:
  “昨日宋真本来想要与我一道,我怕他出了什么意外,所以寻了由头让他今日过来。”
  说话间,宋真已经到了。
  “师信,你昨日说要办的事儿如何了?”
  师信和徐瑾瑜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办成了。”
  不但办成了,还办的很漂亮,就是不知道要怎么和宋真说——从今以后他们的三人学习小队就要缺席一人了。
  徐瑾瑜若无其事的挪开了目光,这事儿可不归他管喽,让信兄自己头疼去吧。
  这段时间又是忙学业,又是查案子,他可不想再费脑子了。
  师信见状,倒也没有抗议徐瑾瑜的不够义气,毕竟,在他看来瑾瑜已经为他做了很多了。
  随后,师信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在一天之内解决了这件事,这便拉着宋真去了书房说了好一会儿话。
  说的宋真本来准备好要一起探讨的题目都抛之脑后了,整个人傻了一样,呆呆的跟着师信出来。
  徐瑾瑜看着宋真傻乎乎的模样,端起一杯自制的奶茶,喝了一口,安逸!
  过了许久,宋真反应过来,看着徐瑾瑜面色如常的和师信说话,立刻愤愤道:
  “瑾瑜一定也知道,你们都瞒着我!”
  师信表示:
  “这件事,还是瑾瑜发现的。”
  徐瑾瑜顿时瞪圆了眼睛,眸子里难得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信兄卖我!
  宋真佯做生气的在屋子里转圈圈:
  “瑾瑜师信你们这事儿做的不地道!你们要好好补偿我!就……用这两天时间,我们一起讨论完瑾瑜上月带回来的那百道题剩下的这几十道题目吧!”
  以后,他们可能再无机会同桌探讨了。
  宋真这话一出,师信和徐瑾瑜都齐齐沉默了一下,随后纷纷起身:
  “好,一起探讨。”
  “来,不做完这些题目不安寝!”
  不多时,明亮的书房之中,响起了少年们清脆的交谈声,抑扬顿挫,令人向往。
  三日时间很快就一晃而过,徐瑾瑜和宋真也该各自回到书院了,而礼部也已经送来了拟好的良辰吉日。
  时间定在十日之后,由礼部尚书、礼部侍郎二人持节亲迎,而这十日也有宫里来得礼仪嬷嬷教导他们当日的礼数。
  而这十日,也是在成帝要求的最近的一日,既是良辰吉日寓意好,又足够司织监赶出一套妃位和皇子的礼服。
  对于这些种种安排,曲氏心中是松了一口气,别看她在孩子们面前表现的轻松,可实际上她这样的人清楚的知道,不要看男人说了什么,而要看他做了什么。
  按理,曲氏自知自己并没有什么资格评判一国之君如何待他们母子。
  但倘若圣上毫不顾及,直接将他们母子二人灰头土脸的带入宫中,那么别说是一个妃位,就是贵妃,那也是让人看不起,日后会时时拿这件事来说嘴的。
  可是圣上是真真切切,可以说是满怀诚意的关照到了他们母子。
  良辰吉日,锦衣华服,重臣相迎。
  所有该有的体面他都已经考虑到了。
  十日的时间,一晃而过。
  因为成帝的看重,前来教导礼仪的嬷嬷并未与曲氏母子发生什么龃龉。
  只是,在最后一日,师信躺在自己已经睡了整整一年的床铺之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