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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帝暗示意味极浓,但徐瑾瑜依旧不为所动道:
  “圣上,深冬之时的梅花,才是最香的。”
  不入翰林,终身止步二品,此非他所求。
  早在下船与冯卓见面之时,冯卓的称呼便让他开始揣测起圣意。
  提前入朝,看似好事,可却后患无穷。
  冯卓这会儿听完了两人的对话,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徐瑾瑜知道他拒绝的是什么吗?
  初封即是四品,这可是只有圣上亲近之人和国公世子才有的资格!
  成帝定定的看着徐瑾瑜,见他意已决,只得点头:
  “也罢,官阶而已,以你之能,若是入朝很快了。”
  成帝这话一出,徐瑾瑜连忙道:
  “圣上言重了,是您赏识。”
  成帝哼了一声,忍不住点了点徐瑾瑜:
  “你啊你,怕是他们中心思最多的!不过,既然你要老规矩,那就按老规矩来!
  冯卓,拟旨,晋徐安人为四品恭人,徐孺人为正五品宜人,命礼部尚书、礼部侍郎二人督办此事!”
  成帝说完这话,看向徐瑾瑜,眨了眨眼,似乎是想要让徐瑾瑜知道他本该得到的该是什么。
  但徐瑾瑜依旧很是淡定的躬身一礼:
  “谢圣上体恤。”
  成帝看着少年那副冷静模样,不由摇头打趣:
  “朕可不是体恤,朕是心疼,只怕三载之后,才能等徐卿为朕效力了。
  可若是待到那时……只怕徐卿拍马也不能及家中夫人的诰命,可要如何是好?”
  徐瑾瑜听出了成帝的调笑,当下也是微微勾唇,缓缓直起身子,苍白的面上自信的笑容耀眼夺目:
  “三载吗?那确实有些久了。学生倒是觉得,今年是个好年头。”
  “什么?今年?!”
  成帝面露惊诧之色,方才徐瑾瑜进殿之时,只一眼他就看出了少年那堪称强弩之末的身子,是以他还准备在其答应入朝后,先让其休一个大长假,且调养调养身子。
  可现在……
  “两天后就是会试,你这不是胡闹吗?”
  成帝确实很想将这个好苗子才薅到自己篮子里,尤其是对于成帝来说,不亚于非酋抽到了一张ur!
  可是,若他在考场上有个意外,那才是得不偿失。
  “学生想试一试。”
  徐瑾瑜很是坚定的说着,他一路忍着晕船的痛苦,坚持归京,为的就是这一天。
  而且,踩到实地后,他觉得好多了,休整两日,未尝不可一试。
  “此事不成。”
  成帝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就算不入朝,自己也可照用不误,反而是若是让徐瑾瑜有一星半点儿的损失,他都会后悔。
  父皇在世时,人才济济,到了他手里,却门可罗雀,他太缺人,可最缺的还是这种一计平一国的奇人!
  如果说,徐瑾瑜离京前,成帝只是将其当成了自己慧眼识珠的宝珠,那么此时此刻,成帝无比清楚,大盛未来百年的气运,只怕系于一人之身了。
  他读史书之时,往往羡慕刘玄德得孔明而兴复汉室,李世民坐拥三贤臣而开贞观之治。
  简直都要馋哭了都,现在终于要轮到他了!
  徐瑾瑜听了成帝这话,只是微一挑眉,随后低低道:
  “那怕是要圣上下令,让学生不得科举才行。”
  “你小子!”
  成帝气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徐瑾瑜随后也软下声音:
  “圣上,学生有心早日报国,您身为天子,若是拒了学生,学生真不知以后该不该入朝。”
  徐瑾瑜说着,故作失意的低下了头,成帝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朕是担心你的身子,你年轻不知事,若是有个差池,可不是好受的。”
  “学生此去南疆,一路多有险阻,若学生遇险则避,遇难则逃,便不会有今日,能得您亲自宴请之幸。
  学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关关难过关关过,什么艰难险阻,过去了便好了。”
  徐瑾瑜认真的说完,随后长长一拜:
  “学生,请圣上允许。”
  成帝看着徐瑾瑜那自双肩垂下的乌发,正轻轻晃动着,并不似少年笔挺的背脊,与坚硬的话语。
  这怕是它的主人身上最柔软的东西了。
  “徐瑾瑜,你确定要两日后参考?”
  徐瑾瑜郑重的点了点头:
  “正是。”
  “好,朕如你所愿。”
  中年帝王垂眸看去,下方的少年面色是那般苍白,身形是那般单薄,可他的风骨却如累累青松,刚劲不拔。
  “您的关怀,学生谨记在心。”
  徐瑾瑜下意识给成帝顺了一下毛,成帝闻言只没好气道:
  “你先顾好你的身子骨吧!冯卓,一会儿先让太医给他瞧瞧,小小年纪,一点儿心都不省。”
  冯卓闻言应下,遂叹为观止。
  他都有些难以想象,这位徐郎君是怎么每次都记得安抚安抚圣上呢?
  相较于那些点了火就跑的大臣,徐郎君简直应该功德无量,造福众生!
  冯卓已经不记得上一个能磨赢了圣上的人是谁了,或许没有?
  然而,今日圣上却为了一个少年来了先河。
  或许,连圣上自己都不知道,他退了一步。
  ……
  宫宴总是那么华丽而朴实的难吃,纵使成帝让人将徐瑾瑜面前的席面换成了热的,好克化的,可徐瑾瑜也只是略喝了两口汤羹,便没了胃口。
  还不如点心好吃呢。
  好容易等宴散了,徐家人直接回了静暖园,一进门,徐母便不由拉住徐瑾瑜,抹着泪道:
  “你这孩子,你自己不要命的挣来的风光,作甚分给我们!”
  徐老婆子也在一旁道:
  “就是就是!这事儿本来就是瑾瑜你自己的拼来的,我们两个妇道人家占了你的功劳,像什么话?”
  徐瑾瑜闻言微微一笑:
  “那是我愿意给奶和娘,别人想要还没有。再说,金銮殿上,您二位没有拒绝,现在可不能再说了。”
  “那,那是我们不拒绝吗?大郎也得我敢开口啊……”
  徐母小声的说着,她在一旁只静静听着,虽然都是些平常话,可是她就是心里突突跳,嘴很抹了胶似的,生不起一点儿勇气插言。
  无他,天威深重,若不是大郎在侧,她连坐都坐不住。
  徐母也表示赞同:
  “那可是皇帝老爷啊,哪有瑾瑜你这还带讨价还价的?”
  徐瑾瑜不由一乐:
  “瞧奶说的,就是圣上,那也是吃五谷杂粮的,您不必太过担忧。
  况且,这件事儿我自有安排,您们啊,就不必操心了。”
  徐老婆子和徐母面面相觑一番,她们之所以没有多说,也是怕自己坏了瑾瑜的事儿,现在得了瑾瑜这话,二人微微放松了些许。
  “那会试,大郎要不缓一缓吧。”
  徐母没忍住,还是如是说着,她还是担心大郎的身子骨,那次大郎一出门就晕了,差点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娘,君无戏言,圣上都已经允了,我若不去可不行。”
  徐瑾瑜低声劝着,随后简单的讲了下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那,我去给大郎做点儿好吃的,方才大郎在席间就喝了两口汤。”
  “成,我帮着给你择菜!”
  徐老婆子和徐母不知道个中缘由,但有徐瑾瑜解释后,二人虽有些不大明白,但也没有干预。
  之后,徐母让徐钰琬给徐瑾瑜送了些肉干先磨牙,很快厨房的烟囱升起了阵阵炊烟。
  徐瑾瑜终于回到家中,嘴里叼着半根肉干,靠着贵妃榻,脑袋一点一点的。
  竟是,睡了过去。
  等徐瑾瑜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徐母就坐在不远处绣花,看颜色是给徐瑾瑜准备的新春衫。
  “大郎醒了?!”
  徐母惊喜万分,一面张罗着下了一碗鸡汤小馄饨,并一些下饭菜肴,一面说:
  “大郎你睡着的时候,太医已经来过了,太医说的话都在这儿写着了,大郎你且看看吧。”
  徐瑾瑜随后打开医嘱,根据太医的诊治,徐瑾瑜只是有些气血不足导致的浑身无力,只要之后仔细将养,便无大碍。
  就连滋补的药材,也是已经从皇宫内库送了过来。
  两日一晃而过,徐瑾瑜休整好后,面上终于多了两分血色。
  而他,也将踏入会试的考场。
第155章 
  料峭春风之中; 还是熟悉的天黑沉沉的时候,因为月初的原因,抬首一片乌黑; 伸手不见五指,唯有路人提着的灯笼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会试的考生较之乡试时,只多不少,因着此时汇聚了全国各地的考生,各地的口音掺杂在一起,显得分外的热闹。
  只是,等快到临近考棚之时; 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
  远处; 巡逻的兵将严阵以待; 那通身的气势便能将一部分心怀叵测之人吓的软了筋骨。
  徐瑾瑜此番进场; 不说徐母,就是赵庆阳和魏思武也纷纷前来相送; 徐瑾瑜对此有些无奈:
  “思武兄也就罢了; 庆阳兄那日不是听过贵府府医的诊断,怎么也过来?
  这个点儿也到了上值的时候; 你头一日入值; 便要告假可不好。”
  赵庆阳见徐瑾瑜还惦记着自己入值之时; 一时微微哽咽:
  “府医说无大碍,我便能放心吗?那里面什么条件,我又不是不知道。
  瑜弟的身子本该好好将养; 可还未养起便要先用十日去苦熬; 我如何能放心?”
  赵庆阳说完; 抿了抿唇:
  “瑜弟也不用记挂我,圣上特意多允了我一日的假; 不会耽误了正事儿。倒是瑜弟……”
  魏思武随后也不由道:
  “什么叫我便罢了,难道不就不记挂瑾瑜你了?”
  “我可没有那么说呀。”
  徐瑾瑜笑吟吟的说着:
  “我是觉得思武兄出现在这里,那是理所应当呢。”
  魏思武这才哼了一声,随后下意识的攥紧了手掌,绷着脸道:
  “好了,我二人便不多言了。瑾瑜你先进去吧,开考前还能缓缓。”
  徐瑾瑜微微颔首,向徐母告辞,在赵庆阳的一脸不舍中,转身离去。
  众人目送徐瑾瑜的背影被人群淹没,可是心却已经高高悬起。
  等到了会试,考前搜子的动作也会更加轻柔细致,但却不会让人觉得太过冒犯。
  徐瑾瑜很快便过了验名、搜身这两关,按照自己的案号寻了过去。
  进了考棚之后,徐瑾瑜首先要做的便是将考棚周边的环境打量一遍,随后这才挂好油布。
  只是,等徐瑾瑜坐下的时候,顿时察觉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比如,考棚内的硬件设施都优越性都大大提高了,原本坚硬的木板上被盖了一层厚厚的被褥,用来伏案书写的条案也平整光滑。
  徐瑾瑜抬手用指尖刮了一点儿残余的木屑,上面还有新鲜的木漆气味。
  桌子上放置的烛台所配的蜡烛也不是那种粗制滥造,还未拿起来便能闻到一种刺鼻味道的粗腊。
  这些,似乎都是新制的。
  徐瑾瑜忍不住扬了扬眉,等听到附近有人发出的阵阵惊呼声时,他便知道,这好处不是自己一人独有。
  但这也正合徐瑾瑜之意,科举本该公平,倒也难得圣上为了公正,做出的这些改变了。
  晨光微熹,红日缓缓升起,会试第一场在一阵钟声中,正式开始。
  与此前考试不同的是,会试的题目并不是书写在考卷之上,而是由兵将将题目书写在长板上,自考棚抬着而过。
  每排考棚停留一盏茶的时间,直到所有考生看过题目之后,再敲钟示意,考生开始作答。
  这样的安排对于前后考生都各有利弊:
  在前的考生多出了思考的时间,但因为时间的原因,考生需要保证自己对题目能烂熟于心。
  而在后的考生虽然少了思考的时间,但却不会出现记岔题目的惊天失语。
  至于中间的考生,则是最痛苦的,但科举这条路,既要运气又要心态,会试又被成为龙门跳,其难度自然不言而喻。
  徐瑾瑜虽然也在中间位次,但等他将题目记下后,便开始认真的思索起来。
  至于隔壁的考棚里发出了阵阵或懊恼,或叹息的声音,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等到了会试这一步,其实更多的还是在考验心态。
  倘若连会试都无法度过,到了金銮殿上,失礼于御前,那才是天大的过错!
  会试首场为经义七道,内容复杂且题目不短,但对于走到这一步的考生来说,拼的只是大家对于本就烂熟于心的经义理解。
  是以,等到答卷钟声响起之时,众人首先做的便是将题目写在考卷之上,再慢慢斟酌。
  徐瑾瑜也提笔将七道题目一一写下,随后将一旁的炭盆升起。
  只是,取炭的时候,徐瑾瑜低头一看,都不由啧舌。
  银丝炭。
  啧,圣上好大的手笔!
  “皇上这次对贡院这么大手笔改造,若是被